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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真假楚王(2)
  彭城,楚王王宫。

 吴王刘濞看着悬挂在大殿墙壁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他的将军们全部都站在他的后面,等待着刘濞的决断。

 现在,刘濞面临的处境,与当年英布叛‘’时的处境一模一样。

 现在,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但是,刘濞面临的选择,依然是三条。

 第一条路就是挥师东进,攻取广大的齐鲁地区,传缴燕赵。

 第二条路是循江淮而上,沿着长江一路上溯,攻略韩魏故地,据敖仓之粟,成皋之口,决战于雒

 第三条路则是从楚国出发,过长江,攻击梁国,只要能攻下梁国,长安之前的就没有了险阻,大军可以兵临函谷关下,无疑,到了那个地步,整个关中都会不战而下,有的是愿意‘拨‘’反正’的贵族。

 当年,英布自持武力,渡淮河而入沛郡,结果被太祖高皇帝刘邦堵在了蕲西的甀城。

 那一场战争,刘濞是亲自经历过的,当时的种种情景,现在想起来,宛如在眼前一般。

 以英布之勇,其麾下百战雄师之‘’锐,尚且在这条路上一败再败,最后竟然被打的全军崩溃。

 因此,淮河,刘濞是死都不愿意渡的!

 天知道过了河,对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万一自己前脚刚过河,后脚就被从长沙杀出来的长沙*队断了归路,怎么办?

 刘濞不敢冒这个险!

 至于故长沙王王子们…

 刘濞从来就不敢指望这些纨绔子弟!

 当年,英布就是被长沙王给卖掉的!

 因此,实际上,刘濞只会在东进与北上之间抉择。

 东进,就要越过长江。

 而在长江的另一面。汉室在齐鲁一带,七八个诸侯国‘’齿相依,在不能确定齐王一系的诸侯肯定会接应的情况下。刘濞不敢轻易去攻击。

 自古渡江就有大风险!

 而相对的,北进。就只有一个障碍——梁国!

 而且,对刘濞来说,选择北进,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梁王刘武是皇帝的亲弟弟。

 攻击梁国,就是攻其必救,‘’着长安主力来到梁国决战。

 这么做,对刘濞来说,好处就是。仓促之间,长安天子肯定来不及集结来自长城的边军以及各地的勤王大军,只能靠长安的南北两军以及驻扎在关中的几部,即使临时‘’调和征发关中的青壮,撑死也就凑个十万人的援军。

 而倘若东进齐鲁的话…

 长安就获得了时间。

 作为一个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多年叛‘’的君主,刘濞自然知道,长安的战争潜力有多大了。

 一旦长安动员起长城附近和关中以及河东等基本盘的人力,一百万大军可能夸张了些,但五十万全副武装,受过训练的大军还是能凑起来!

 而他的整个吴国。就算刮地三尺,也凑不齐这么多军队。

 而且,向齐鲁进军不仅会让长安有时间动员和编组庞大的军队。更有一个问题——战线拖的越长,对进攻方就越不利。

 刘濞自然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的基本盘,只有吴国三郡之地。

 加起来,不过一百城,三百万人口,跟拥有三分二的天下的长安,肯定比拼不过。

 即使他真的最终拥有了齐鲁那又如何?

 自古以来,可有南军击败了北军的例子吗?

 中国真正的菁华和人口聚集地,始终在中原。在北方!

 是以,在刘濞看来。向东进军,只是苟延残而已。

 一旦长安反应过来。聚集起军队,那凭借北方那些久经战阵,受过‘’良训练的军队开到,届时,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改变!

 是以,刘濞很清楚,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北上,趁着长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攻梁国,‘’着长安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与自己决战,那样,胜负就还未可知。

 不然,等到长安动员起来,那真是万事休矣!

 刘濞非常清楚,关中一旦动员起来,会有多么恐怖。

 当年,秦末的时候,以秦廷的荒唐和迟钝,尚且能让章邯组织起数十万的刑徒大军,错非在巨鹿一战遇上了破釜沉舟的项羽,恐怕,这天下的起义就被镇下去了。

 而现在…

 刘濞想了想,还是不得不承认,长安的那个皇帝小儿,最起码,还是合格的!

 刘濞虽然想清楚了下一步的进军路线,但,他还是做做样子,问一下群臣与大将的。

 于是,他微微颔首,问道:“诸位,请畅所‘’言,我等下一步,何去何从?”

 刘濞说完就看向站在他右侧的一位年轻将军,那人是他比较欣赏和看重的恒霸。

 恒霸看到吴王看着他,想了想,于是拜道:“大王,末将是这样想的,我军多是步兵,而朝廷多是车骑,步兵善于轻装疾行,翻山越岭,车骑利于野战,以我之短,功敌之长,这是自古以来兵家所不取的,因此,末将建议,我军轻装疾行,迅速攻占雒,只要能攻下雒,天下诸侯必然响应大王,那样的话,不用打,这战争我们就赢了,而倘若我军不能迅速攻占雒,阻断长安与关东的联系,一旦汉军尤其是汉军的骑兵抵达梁楚之间,不管怎样,我们都输了!”

 “因此,末将恳请大王,以西进攻取雒为第一要务!”

 恒霸这一番言论,过去也曾跟刘濞说过。

 此刻,重新听了一遍以后,刘濞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于是,他的视线投向其他的将军。

 在通常情况下,假如手下们都觉得这样做不错,基本上上面也会依从。

 但是,此时,吴王刘濞的阵营内部情况却颇有些微妙。

 跟任何一个势力一样。刘濞内部也不免划分出了派系。

 而偏偏,恒霸与在场的大部分将军都不是一个派系的。

 即使是同一个派系的人,此刻见恒霸得到刘濞如此信任。心里面也难免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于是,在这样的情绪下。

 有人说:“少年郎有锐气是好事。但,西进攻袭雒,太冒险了,雒可是天下雄城,武库军械无数,况且,我军只要出发,长安即使开始不知道。但过个两三天,肯定就知道我军的意图了!长安天子可不傻,会傻傻的不防备,而一旦长安有了准备,奇袭就会变成强攻,敢问恒将军,我军轻装前进,可能在短时间内拿下雒?雒若是拿不下,四面勤王大军一到,我军就要被包围在雒城下了。将军也说,我军不利于平地阵战,而雒四周可是开阔无比。长安骑兵旦夕可至啊…”

 这人还算客气了。

 不客气的就直接道:“此乃少年推锋之计耳,安知大虑乎?”一副冷‘’高贵的模样,一副完全看不起恒霸的样子。

 更有冷嘲热讽的:“啊呀,大王,恒将军这是要效马服故事呀!”

 马服君赵括纸上谈兵,葬送赵国国运的故事,可是耳能详!

 恒霸张了张嘴,想要争辩。

 可是,这些人哪里肯给恒霸争论的机会?

 一个资格非常老的老将。直接就将恒霸要说的话给堵在嘴里。这老将军直接道:“当年英布也想袭击雒,结果在蕲西被高皇帝给堵住了。将军难道以为自己比英布更加勇武?那淮西之地,水网密布。又是长安经营数十年的地盘,我军一旦踏入,想要‘’身而出,谈何容易?况且,兵贵神速,倘若我军不能一战定乾坤,就肯定会被江淮诸郡围攻,届时,想退回吴国都不可能了!”

 恒霸愣了愣,想要反驳。

 但刘濞却挥挥手,道:“诸将的意见,寡人知矣,就这么决定了,大军全力北进,攻略梁国,决战睢!”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恒霸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君上都不给他开口和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理解他?

 西进雒,固然冒险。

 可打仗岂能不冒险?

 更何况,如今的局面,只有险中求胜,才能有活路。

 傻傻的去直面朝廷经营了几十年的梁国,恒霸甚至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汉室在梁国布置了将近二十年。

 恒霸曾经多次到棘壁和睢考察过,这两个要几乎可以说不可能被攻陷。

 驻扎的士兵,也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卒,沉稳有力。

 急切之间,想要攻破梁国,进而实现在睢决战的战略构想,基本不可能!

 而相反的,淮河一带,这几十年来承平久,地方上无比松懈,恒霸曾经亲身从淮河循江而上,一路过郡县、诸侯国,避开了所有的岗哨,直接到了雒城下。

 这就意味着,只要有一支偏师,先期潜伏进去,然后再大军境,轻易就能攻下整个江淮,不虞再赴英布之后尘。

 恒霸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在场这么多老将,君上也是久经阵战的老帅,怎么就不明白,时移势迁这个道理?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当年阻挡了英布的江淮,此时,已经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只能祈祷梁国的防御不如想象中坚固了…”恒霸叹了口气,心情也变得抑郁起来,他对未来感到无比悲观。

 带着这样的心情,散会以后,恒霸独自一人,走在王宫的走廊中,‘’生叹气。

 一边走,恒霸一边摇着头,冷不丁的,他就撞到一个人。

 “咦!”恒霸抬头一看,不免惊讶了一声,他撞到的这个人,他认识。

 乃是君上所养的食客之一,下邳人周丘。

 周丘这个人,恒霸还是有所了解的,对吴王,忠心无比。

 因此,恒霸微微躬身道:“周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周丘回礼道:“正‘’去面见大王!”

 恒霸哦了一声。点点头。

 现在,这个时间点,随着吴王起兵打起清君侧的旗号。基本上,吴王过去的食客、幕僚都捞了一个官。或是司马或是将军。至不济也能‘混’个校尉。

 据恒霸所知,独有周丘,至今没有‘混’个官衔。

 是以,恒霸以为,周丘是去跑官的。

 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却听得周丘道:“吾受大王恩惠,但因无能,不能回报一二,此去面见大王。正‘’求大王授吾一个使节的名义,吾‘’以此,为大王定下邳与沛郡!”

 周丘自信的道:“若是可以,吾定下邳与沛之后当挥兵东进,攻取城、为大王去此心头大患,以报大王恩惠!”

 倘若是别的什么话,恒霸可能就笑笑而已。

 单匹马就敢说能取两郡,还要灭城

 怎么看怎么都像yy小说。

 只是,恒霸却来了兴趣,他是去过下邳和沛郡。亲自考察过的,因此,恒霸非常。这两个地方的地方治安和秩序烂成什么样子了。

 毫不夸张的说,下邳和沛郡,尤其是沛郡,仗着自己龙兴之地的优势,最近二十来年,地方豪强益做大,基层官僚腐朽不堪。

 简而言之,只要能说服或者威‘’这些地方的豪强,那这两个郡几乎能兵不血刃的就拿下来!

 而恰恰。恒霸知道,周丘的家族就是下邳的豪强家族之一。

 于是。恒霸认真的问道:“先生此行若去,计将安出?”

 周丘也不隐瞒。大笑道:“不敢瞒将军,吾与下邳太守杨氏素为仇敌,此人迫我亡命,幸得大王收留!但此人不过是个昏庸之辈,我可用计将其‘’杀,然后,再召集郡中豪强与吏员,以屠城相威胁,迫其等从命,此辈皆胆小懦弱之人,必从之,如此,下邳落入我手也,可得数万下邳‘’兵,再驱下邳兵进攻沛郡,攻略整个江淮,若大事可成,能得十万兵!”

 周丘嘿嘿一笑:“届时,有这十万兵,吾进可驱兵西进雒,退可安守江淮,以江淮天险,为大王阻隔荥之兵!”

 恒霸听完,就已经知道,这周丘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于是,道:“先生忠信,末将佩服,这样,先生先去禀报大王,请求授予节杖,得了节杖名义以后,吾就拨给先生三百‘’兵,俱是吾多年来训练的亲信,可助先生一臂之力!”

 至于周丘的请求会不会被拒绝,恒霸觉得肯定不会。

 因为吴王所要付出的不过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名义和一纸文书而已,即使失败,也不会有损失,而倘若成功…

 周丘高兴的道:“多谢将军!”

 于是,周丘就兴高采烈的进去求见,不多时就捧着吴王刘濞的节杖和文书证明出来了。

 恒霸等到周丘出来,直接将一个令符到他手里,道:“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可惜,大王不听我的意见…”看着远去的周丘,恒霸摇了摇头。

 连一个食客都有信心和胆量单匹马就敢放言能取下邳甚至整个江淮。

 为何,堂堂吴王,却不敢去江淮,反而非要撞在梁国的铜墙铁壁上?

 恒霸怎么都想不明白。

 恒霸叹了口气,正‘’回家,忽然就只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使者,急急忙忙,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

 恒霸拦下他,问道:“慌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使者看了一眼恒霸,‘’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恒将军,大事不妙了,楚王刘戊两前,在长安北阙现身了,还向当时在北阙之下的诸侯使者与藩国君王、长安臣民宣布…”

 那使者哭丧着脸道:“说是大王派人刺杀于他…”

 “啊…”恒霸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王不是说,长安天子谋害了楚王,所以,才起兵讨还公道的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楚王刘戊还活着?

 那大王给他上的谥号岂不就成了一个笑柄了?

 这事情要是真的。

 那…、

 恒霸已经不敢去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倘若刘戊活着,那,这次的起兵,就变成了吴王自己的独角戏了。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戏里,吴王演的是丑角。

 恒霸很清楚。此事,对整个吴楚阵营打击有多大。

 旁的不说,那些楚军恐怕就要生出些别的心思了——虽然他们本来就有着各种小九九…

 更糟糕的是。就是吴军,恐怕也要士气大跌。

 从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到居心叵测,图谋叛‘’,颠覆天下的‘’军。

 这两者士气的差距可是非常大的!

 恒霸已经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恐怕…

 大王会在急怒之下,失去理智,在没有做好准备之下,就渡江进攻梁国。

 而这…

 “一定会发生!”恒霸在心里说。

 对于未来,对于前途。

 恒霸此刻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恒霸摇了摇头。

 现在回头想想,从起兵开始,就有着种种的诡异。

 譬如,楚王刘戊究竟死没死,长安那边都没消息传出,可大王却一口咬定刘戊是被长安天子谋害了。

 恒霸并不笨。

 此刻,他心里跟镜子一样敞亮。

 恐怕,长安的楚王没有撒谎,是大王指使人谋刺楚王。

 可问题又来了。

 既然大王敢起兵。那肯定是知道了,楚王已死的这个事实。

 那长安的那个楚王又是怎么回事?

 恒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脑子都凌‘’无比了。

 他已经无法理清楚这其中的头绪了。

 ………

 时间回到两天前。

 这一天。阳光明媚,秋风飒飒。

 长安的北阙,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更因为最近未央宫诡异的戒严,使得长安什么样的流言都冒出来了。

 甚至有人传说,天子在未央宫遇刺。

 此时,忽然,宫墙上的编钟响了起来,一连响了九下。

 这是天子出现的预兆。

 于是,北阙附近的官吏以及民众。在听到钟声后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到北阙城楼下的街道上。

 密密麻麻数万人聚集在一起。让附近执勤的卫兵也骤然紧张起来,好在。之前得到了命令,因此,也算有所准备,数千的卫兵在北阙附近建立人墙,维护着秩序。

 在无数人的翘首以待中。

 汉家天子出现在了宫墙之上。

 于是,百姓与官吏以及诸侯国的使者,纷纷跪下来叩首:“草民(臣)拜见陛下!”

 实在是当今天子在长安,几乎很少有不认识的!

 当年,这位天子还未登基之时,常常微服,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转悠,甚至,有许多人就是看着当今天子一步步走过来的。

 天子刘启稍稍摆手,道:“诸臣民平身吧!”

 然后,十数位宦官齐声大喊,唱诺:“陛下有命:诸臣民平身免礼!”

 于是,众人这才敢起身。

 就只听到城楼上的天子道:“今,朕来北阙,是有大事向天下臣民宣告!”

 “前,朕闻,吴王刘濞,借口朝廷谋害楚王刘戊,居然大逆不道,举所谓清君侧之旗号,谋反,此獠穷凶极恶,朕闻讯,亦是相当震惊,朕自认,待其‘不薄’,先帝更许其铸币煮海,兼有天下油盐铸钱之利,本意以为,此獠当可适可而止,不意,子系中山狼啊!”

 天子刘启缓缓的说着,他每说一句,城楼上的宦官与士卒就大声的复述一句。

 当念到最后一句‘子系中山狼’时,更是声震四方,不停的回想。

 天子刘启继续道:“当年,朕皇父在时,曾与朕道,初,太祖高皇帝在时,拜刘濞为吴王,已拜受印,高帝乃诏吴王相之,谓曰:若状有反相!其时已有所悔!奈何已受印,不得已,乃附其背,告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者,岂若?然天下同姓为一家也。慎无反!刘濞当时拜曰:不敢!不料,此獠果真天生反骨!”

 这个巨大的八卦一抛出来。

 甭管真不真实,可不可信。

 既然是皇帝说出来的。自然是比真金还真!

 更不可能有笨蛋出来质疑。

 况且,在大部分百姓的心里。天子说的,肯定是真的,更何况还是有着圣人之称的先帝,太宗孝文皇帝曾经告诉天子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大部分百姓心里,自然是相信天子君权天授,有神威,能‘’见万里。有种种异能。

 譬如,当年吕后只看云的方位就找到了高皇帝。

 高皇帝斩白蛇起义,封渭河五帝。

 这些事情,在民间已经是耳能详的故事了。

 此刻,加一个能‘’见‘,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别说此时了,就是后世二十世纪,天朝太祖驾崩之时,民间的种种传言,简直一点都不像所谓的科学世界。甚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天朝百姓,尤其是司机什么的。更是将太祖的像章当成了护身符,辟之物…

 在这个时代,这种思想和深蒂固的‘’信,无疑强化了百倍甚至千倍!

 特别是人群中还有着许多的聪明人。

 这些’聪明人‘悄悄的低声说着:“高皇帝元年至今,五十有三年…啊呀,高皇帝真是料事如神啊,早就料到了吴王要反,朝廷肯定有布置,这次。吴王必死无疑了!”

 只是,这个人的声音小是小。但刚刚好能被周围人听得仔细…

 更奇怪的是,这样的聪明人。还不少,在人群中,起码‘混’了几百人。

 几个吴王的使者和密探,见了这情况,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是朝廷的人。

 顿时,他们就不敢‘’动了。

 城楼上,天子的话却继续着:“刘濞逆贼污蔑朕谋害了楚王,但朕要告诉天下,意图谋害楚王的,不是朕,而是逆贼刘濞!”

 这话没什么出奇,在多数人的意料之中。

 但接下来,天子的话却刺破苍穹:“吴逆以为派遣死士,刺杀楚王,就可以嫁祸给朕?所幸苍天有眼,楚王有祖宗庇佑,逃过了一劫,下面,请楚王出来说两句吧!”

 在天子身后,一个微微蜷缩着身子,头戴九旒,脸‘’苍白的男子迈步而出,用着带着彭城口音的官员道:“寡人刘戊,可以作证,是吴逆收买了寡人的‘侍’卫,‘’以毒针谋害寡人,所幸寡人命大,兼之神医淳于意医术神奇,故而,捡回了这条命,吴逆谋害寡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栽赃给陛下,诬陷天子,简直是罪无可恕,臣,刘戊,恭请陛下,即刻发兵,为寡人主持公道!”

 说着,刘戊就慢慢的跪下来。

 随着他这一跪,整个局势,完全大不同了。

 这一跪可谓就将整个天下得局势,完全反了过来。

 先前,吴王打起清君侧和为楚王讨还公道的旗号,不说别人信不信,最起码,这也是个牌坊啊!

 可如今,这个牌坊却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原本被刘濞粉饰和装扮成被朝廷谋害的楚王跳出来指证吴王。

 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

 至少,大义的名分回到了长安手里。

 而知道内情,清楚真正的楚王刘戊已经死了的人,心里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尤其是刘濞的人。

 他们当然知道,真楚王已经死了,确凿无疑!

 但是,说出来谁信?谁来证明?

 “这个李代桃僵之计好狠毒啊!”某个躲在暗处的人小声的道。

 但他又能怎么样了?

 他很清楚,此事,已经无法证伪了。

 因为,假如要跟朝廷打这个关于楚王真假的官司。姑且不说朝廷会不会答应,单单一个事情,吴王就已经必输了。

 这个问题就是——吴王怎么在朝廷都没有发布消息的情况下知道的楚王已死的事情?

 要证明此事,吴王就要先承认自己派人杀了楚王。

 否则,现在的这个楚王就是‘真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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