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谎言
“臣陈午拜见殿下…”这一代的堂邑候陈午是个看着忠厚的老实人,有着一张圆脸,小眼睛,若是戴副眼镜,那就是个活
的二十一世纪程序员了。
其实陈午能娶到馆陶长公主刘嫖也是托了他这副长相的福。
当初,先帝为刘嫖遴选夫婿时,几乎将所有公侯贵族家的弟子都叫去了未央宫。
那其中甚至有着袁盎、周亚夫这等现在的政坛活跃分子,也有瓒候、留候、平
侯这等名声显赫的开国功臣之后。
但最终却是小小的堂邑候杀出重围。
原因嘛,自然是先帝觉得,陈午看长相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年轻人,‘女’儿嫁过去最起码不会受委屈。
事实证明,先帝的眼光是没错的。
刘嫖跟陈午结婚这么多年,非但没受过半点委屈,更把陈家上上下下的权柄都把持了。
跟着在陈午身后的是两个穿着锦衣的少年,其中一个年纪比刘德都大,嘴‘
’上已经长出了浅浅的胡须,另一个大概比刘德小一点,看上去也有些拘谨。
刘德想了一会,才想起他们两个的名字。
大的叫陈须,今年应该是二十岁,小的是陈,今年差不多十三岁,都是刘嫖跟陈午所生的儿子。
陈须、陈见了刘德也是弯
道:“陈须、陈见过表兄!”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如此客气!”刘德笑眯眯的扶起这父子三人,然后走到馆陶长公主身前,行礼道:“侄儿拜见长公主姑姑…”
刘德自顾自的道:“方才侄儿送中大夫窦婴回家,路过姑姑家‘门’,就想着来见见姑姑,只是走的匆忙,忘记带礼物了,还请姑姑恕罪!”说着就要
帽赔罪。刘德很清楚,不管怎么样,在他的这位长公主姑姑面前,样子一定要做足,面子一定要给足,只有让刘嫖开心,他才能捞到好处。
刘嫖连忙拉住他,笑道:“自是一家人,刘德你来姑姑我家,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下次也不用带什么东西,想来就来!”
说着刘嫖瞪了她丈夫一眼,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去准备些吃的,刘德这些天在宫里,想必连‘
’味都没闻过,来了我家,还不得好好补补?”
陈午估计是这些年来一直被刘嫖呼来喝去,整个人的反应都有些迟钝,听了刘嫖的呵斥,这才连忙堆着笑脸道:“对!对!某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要拉着陈须、陈兄弟走。
刘德连忙拉住陈午道:“姑父大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况且现在还未出国丧之期,小子身上还有孝服呢,按制不可饮酒吃‘
’!”
“来了姑姑家,那些皇宫里的破规矩,就不要守了!”刘嫖笑道:“在姑姑家吃点‘
’喝点酒,没人敢传出去的!”
“长公主姑姑小子自然是信的过的!”刘德陪着笑脸解释道:“只是小子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我汉家祖制,百善孝为先!”
这倒不是刘德装。
而是刘德实在不敢!
谁知道知道刘嫖是否是在试探他呢?
而且服孝期间饮酒吃‘
’,这种事情只要做了,就等于把一个把柄送到了刘嫖手里。
万一王或者别的什么人开出一个天价,而以刘嫖的‘
’格,一时利‘
’熏心,把他卖了,那刘德找谁哭去?
即算不是如此,有这么个把柄在别人手里,刘德连睡觉都会睡不安稳!
刘嫖见了,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真是受不了你这个固执的小家伙!”
然后她回过头,看着刘德问道:“刘德,你探头探脑在找什么?”忽然她笑眯眯的靠近刘德问道:“是不是看中了姑姑家的某位美人?你要是看中了,给姑姑指出来,姑姑二话不说就将她送给你!”
刘嫖倒是没说什么假话,汉室贵族蓄养歌姬美‘女’不是什么稀奇事情,送来送去更是寻常。
这些家养的歌姬在贵族眼里与货物并没什么太大区别。
甚至就连主人的姬妾,拿出来送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刘德一听,连忙把头摇得跟鼓一样,脸上微微羞涩问道:“长公主姑姑,今
怎不见阿娇?”
听到刘德主动问起陈阿娇,又见了刘德脸上的表情,刘嫖心里一乐,脸上却是不动声‘
’的道:“阿娇啊,现在还赖在塌上不肯起‘
’呢?要不,我去叫她起来?”
刘德抬头一看天,此时已经是‘
’
高
照了,算算时辰起码是隅中了,按照后世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上午十点往后了。
这时候还赖在‘
’上,这陈阿娇有够慵懒的!
“不用了,不用了…”刘德连忙拒绝道:“就让阿娇表妹再睡一会吧,小子听说,‘女’儿家多睡一些时候,对皮肤有好处!”
“还有这么一说?”刘嫖听到对皮肤有好处这句话,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不管什么阶层的‘女’‘
’,对于一切有关美容的事情永远都充
了兴趣。
“三年前在甘泉宫与阿娇表妹嬉戏时,小子就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的,那时候我还跟阿娇表妹许过一个诺呢!”刘德红着脸道,毫无伪装痕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哦?什么样的诺言竟让贤侄一直记到现在?”一直在旁听着姑侄两人谈话的陈午出声问道。
“那时候…”刘德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小子曾跟阿娇表妹说过,等她长大了,要给她造一座黄金铸就的大屋子,屋子里用白‘玉’铺地,宝石为毯,夜明珠当灯,用珍珠做帘,以金丝为被…”
说着刘德就叹息道:“可惜随着年纪增大,小子才知,那是一个很难实现的诺言,以小子目前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故而觉得有些内疚,一直不敢来找阿娇表妹,就是怕阿娇表妹问起此事啊!”
而事实上,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完全是刘德捏造出来的。
三年前,陈阿娇才五岁!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很短暂容易遗忘,就算有人去问陈阿娇,陈阿娇怎么可能记得三年前的某个夏夜跟刘德说过什么话?甚至她可能连三年前到底有没有见过刘德这个事情都遗忘了。
因而,刘德这才有恃无恐的拿着刘彻前世哄骗刘嫖母‘女’的话,添油加醋,经过艺术加工之后说了出来。
而且刘德的细节比起刘彻那个简单的金屋藏娇丰富的多了。
什么白‘玉’铺地,宝石为毯…
这么一形容,不止是刘嫖眼睛都直了,就算是陈午父子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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