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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妒忌
  真定县城人声鼎沸,马车刚驰过城门,窦昭听见有人在高声喊:“快去东窦领赏钱!”

 祖母大吃一惊,连声问红姑:“领什么赏钱?”

 窦昭乍听也有些奇怪,略一思忖明白过来,见祖母寻问,笑道:“估计是伯彦中了举人。”

 “是哦!”祖母听着高兴起来,催着红姑,“快去问问。”

 马车停了下车,红姑随便拉了个人问。

 “窦家的五少爷中了举人,太夫人派了人在门口打赏,去晚了没了。”话的人匆匆待了一句,撒腿跑。

 “哎哟,这可真好!”祖母喜上眉梢,“窦家又要出大官了!”对这个轻怠她多的人家没有半点的怨怼。

 窦昭不由紧紧地握住了祖母带着茧子的手。

 如果没有祖母,前一世的她或许会变成一个尖酸苛刻,整天只知道恨天怨地的人吧!又怎么可能丢开窦家的种种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回家,窦昭准备了些笔墨字砚做贺礼,和窦明一起去了东府。

 窦启俊的母亲三穿了件崭新的宝蓝色如意纹的杭绸褙子,脸上笑开了花,团团转着应酬来贺的女眷。

 窦明不屑地冷“哼”一声。

 窦昭告诉她:“你不想来别来,多的是借口。既然来了,给我高高兴兴的。”

 窦明娇憨地笑,凑窦昭的耳边,低声地道:“那天晚上,我见纪咏去找你了!”语气却十分的恶毒。透着毫不掩饰的兴灾乐祸。

 窦昭退后两步,仔细地端详眼前的女孩子。

 “窦明,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大家不用矫情地掩什么,我觉得这样好。”她沉声道,“你如果愿。当然也可以盯着我过日子,只要我赞同的,你都反对;只要我反对的,你都赞同。甚至是为了让我不痛快,让自己低如泥。可我却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什么。这一点,你要记好了。如果你觉得纪咏找我的事有损闺阁清誉,你可以站在西窦的大门口去嚷。我保证,我决不会拦着你。”

 窦昭依在庑廊的栏杆旁,豆绿色绣着鹅黄四蒂纹的湘裙撒在地上,姿态随意之极,却有种慵懒的轻蔑扑而来。像把利剑狠狠地扎在了窦明的心上。

 “你别得意,”她忍不住威胁窦昭,“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求我!”

 威胁是建立在实力上的。

 如果这样句的宋墨,她可能会瑟瑟发抖吧?

 念头闪过,窦昭在哑然失笑。

 如果是宋墨,他肯定不会出这样幼稚的话来吧?

 他会直接做,让你哭着去求他。

 她的神色突然间有些恍惚。

 辽东离京都快马加鞭也有月余的路程,所以辽东总兵三年才回京述职一次。皇上既然训斥宋墨。可见对他还是恩宠有加的,若是突然间想起他来下旨招见而他又不在京都…可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啊!

 站在窦昭对面的窦明气得心尖直哆嗦。

 窦昭竟然轻视她至此!

 她很可笑吗?甚至连应酬都懒得应酬她一下吗?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让窦昭后悔的!

 窦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扎得她手掌生痛。

 ※※※※※

 东窦的后花园,荷花已残。桂花余香,贴梗海棠冒出蕾来,一景过去还有一景。

 女眷们嘻嘻哈哈地在花厅坐下,纷纷恭贺已育有一子,如今正怀着身孕戚氏有福气。

 戚氏红着脸,不停地道谢。她的胞妹戚氏嫁给了五的侄儿,此时和五并肩而坐,眉眼间笑意盈盈,显然很为姐姐高兴。

 七堂哥窦繁昌的长子蔻哥儿在花厅外探头探脑。

 窦昭悄悄地朝着他招手。

 她上一世和三伯父走得近,连带着和三伯父家的两位堂兄窦繁昌、窦华昌两家也很,蔻哥儿更是她着长大的,自然感觉亲切。

 蔻哥儿脸兴奋地贴着花厅的槅扇跑了窦昭的身边。

 “五姑姑,”他稚声稚气地道,“安源哥让我给他找只香…”

 窦昭一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一直在放挂炮,孩子们淘气,常常会捡了那些没有炸开的炮竹用香烛点了玩。因挂炮的信子比一般的炮竹都短,常常会有孩子炸了手或是伤其他地方了,特别的危险。大人通常都不让孩子玩这些。安源这个名字有些耳,但肯定不是窦家的孩子,十之八、九是窦家姻亲的孩子。他们定是着蔻哥儿年纪,又是窦家的孩子,所以怂恿着他向人讨香烛。

 “那些被人丢在地上不要的炮竹有什么好玩的?”她怎么能让蔻哥儿跟着这群人玩,哄着他道,“赶明儿五姑姑给你买一大堆炮竹是了。今天有新鲜的秋梨吃,五姑姑给你削梨子吃,等会让素兰陪着你去林子鸟,好不好?”

 蔻哥儿的口水立刻了下来。

 他乖乖地坐在窦昭脚边的杌子上吃梨子。

 戚氏了低声问五:“四姑姑人家了没有?”

 为了表示亲热,她跟着她姐称呼窦家的众人。

 她的叔子了亲的年纪。

 五是知道的,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可晚了一步,我们家四妹妹,可是要做侯夫人的人!”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窦昭已经定了亲,她并不忌讳有人中窦昭,反而觉得这是窦昭的荣耀——姑娘家嫁了人,如同珍珠变鱼目,耀眼的也是这几年。因而声音特别的大,花厅的人都听得见。

 戚氏这话问的可进可退,倒也不尴尬。又是个聪明人,凑着趣儿直道“恭贺”

 窦昭向来不是捏扭之人,笑而不语,大大方方地随她们议论。众人更无所顾及。

 “我们四妹妹也是个有福气的。要不是自和京都的济宁侯定了亲,恐怕要嫁入阁老府了。”二自从为邬家保媒不成,一直是块心病。如今有机会在众姻亲面前为窦昭正名,她自然是不遗余力,话的声音一点也不比五,“当初何家的人听四妹妹早定了亲,可是惋惜了很长时间。”

 三娘家的嫂子仔细地打量着窦昭,点着头道:“四姐的耳垂又大又,是个有富气的。”

 “那是当然。”三和窦昭的关系不一般。当然要抬举窦昭,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老济宁侯去世的时候,她们家姑派了人来。要百之类娶,把我们老太太气得,直嚷着要退了这门亲事。谁知道这话音还没落地,济宁侯派自己的娘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直是因为家里没有主持中馈的人,并不是想怠慢四妹妹。然后中元节莲灯,中秋节送粽子。重节送菊花,没有一个节气落下来的,我是真心实意地快点把四妹妹娶回去才放心的样子。”

 大家都掩了嘴笑,神色间均出或多或少的羡慕来。

 窦昭却暗暗叹气。

 前世今生,魏廷瑜喜欢的,始终是她的颜色。

 想这里。她又有些惑。

 男人不喜欢女人的颜色还能喜欢什么?

 难道还让他和你做知己不成?

 话是这么的,心里也明白,可想想正经夫一场,最后还是衰而爱驰,又有什么意思?

 底还是瞧了她。

 顿时有些意味阑珊起来,抬头却见了独自坐在荷塘边的纪咏。

 他穿了件青莲直裰,呆呆地坐在青石长凳上,秋日的阳光透过已快凋零的桂花树枝投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片变化莫测的斑驳光影,让他冷漠而颓然,上去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纪咏,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呢?

 窦昭不由暗暗猜测。

 而坐在她身边的窦明心里却像揣了把火似的。

 她死死地咬着,生怕自己出什么不应该的话来。

 不是要嫁给一个侯爷,大家用得着这样巴结她吗?

 那侯爷不过是个闲差,是能帮着窦家的子弟谋个一官半职?还是能帮着五伯父在内阁里话?

 这些妇人,每天只知道针头线脑的,没有一点见识。

 何况她还没有嫁进去。

 不定哪天出点什么意外,这门婚事会黄了呢!

 窦明眼底掠过一丝讥讽,见柳嬷嬷请大家移坐二太夫人那里去,是太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设宴招待大家——这宴请的费用是二太夫人的体己银子了。

 众人少不得又恭喜三和戚氏一番。

 三和戚氏眉开眼笑,喜不自已/

 不是差这点银子,而是二太夫人拿了体己银子为侄孙庆祝,体现了二太夫人的喜悦和爱护之情。

 一群人又笑笑的往二太夫人那时去。

 时刻注意着窦昭的窦明发现窦昭渐渐落了众人之后,在她们拐过紫藤架时,窦昭突然不见了。

 窦明在心里冷笑,停下来折了几折紫藤花,见众人已走远,她匆匆往花厅去。

 中途,她见了站在荷塘边的纪咏和窦昭。

 “你怎么坐在这里?”窦昭调侃着纪咏,“难道是因为我们家出了个少年举人,纪表哥不能像从前那样风头无二,所以有些失落了?”

 如果是平时,纪咏听了这话会立刻跳起来毒舌地反击她她无招架之力,可今天,纪咏却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语气怏怏地道:“我正在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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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3月26的更新!

 ps:在评论区里很多姐妹关心的留言,谢谢大家,我知道长期熬夜对身体不好,但这个月承诺加更底,还是想办法克服一下,但不管欠多少债,也不会因为数量而降低质量的,正是因为想保质保量地写好,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有点慢,这个还请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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