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部 卷四
李世民(太宗皇帝一) 帝讳世民,高祖神尧皇帝次子。方四岁,有书生谒高祖。见帝曰:“龙凤之姿,天
之表,其年几冠,必能济世安民。”语毕而去,不知所往。因以为神,故采其语名之。首创大业,平定天下,初封赵公,进爵秦王。武德九年立为太子,八月受内禅,明年改元贞观。在位二十三年,年五十三,谥曰文皇帝,庙号太宗。追尊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集四十卷。 临层台赋 惟万几之暇景,屏千虑于岩廊。元英移其暮节,白
黯其斜光。郁金阶兮起雾,碧玉宇兮
霜。延复道于阿阁,启重门于建章。尔乃崇基回构,危檐闲出。暑结冬台,寒浓夏室。望雕轩之拱汉,观镂槛之擎
。柱引桂而圆虚,芬舒莲而倒实。霞观近兮红
,烟楼遥兮翠密。念作者兮为劳,愧居之而有逸。 于是慨然自思,情怀不怡,虽移新之建址,实从故而裁基。鉴前王之御世,亦因机而化之。换卑宫于
处,改巢树于茅茨。何燥
之殊致,乃浇淳之换时。有前前之累改,无后后之相师。则若阿房初制,穷八荒之巧艺;甘泉始成,极三秦之壮丽。工靡
而不劳,役无时而暂憩。加以长城亘地,绝脉遐荒,叠鄣峙汉,层檐映廊,反是中华之弊,翻资北狄之强。烽才烟而已备,河
冻而先防。玉帛殚于帑藏,黎庶殒于风霜;
胡尘于渭水,腾朔马于渔
;罄有限之赋敛,给无厌之豺狼。 既陵轹于千古,乃虔思于百王。属虚躬之纂武,登皇图而御宇。宏三策于庙堂,变千机于狂虏;顿王纲于沙漠,制?罗于海浦。移种落,殄凶渠,卷毳帐。埽穹庐。门无关于地轴,户不纳于天枢,肆黎元于耕凿,一文轨于车书。循今踪兮览前迹,俯层城兮临太
。鉴高深之外固,
心神而内益。有土木之二劳,非干戈之两役。虽复重基数仞,异细柳之初营;叠岸盈丈,开上林而玩兵。彼
台之一俭,乃延德于苍生;此崇基之渐泰,方起谤于黎?,利怀小而忘大,害弃重而思轻。是犹蜀侯之贪金,丧其国于岷峨;智伯之纵辩,
自灌于洪波。鉴损益而为寡,殊祸福而成多。故庸愚之尚志,岂贤达之殊智,至若膏雨?飞,八?广被。信触类而
泽,非有求于报施。故谓施而不自矜者,亦成功之大义;受而不知感者,乃悖德之深累。澄遣心意,坐怡情抱,一德是珍,万物非宝。不避辱于真恶。岂求荣于伪好?既同德而同心,共
芳于王道。 感旧赋(并序) 余将问罪东夷,言过洛邑,聊因暇景,散虑郊畿。
盼城阙之闲,睹弱龄游观之所。风?如故,卉木维新,少壮不留,忽焉白首。追思曩
,缅成异世,感时怀旧,抚辔忘归。握管叙情,赋之云尔。 惟端?之馀隙,属凝
于暮年。时观兵于九伐,聊息驾于三川。登临原隰。怅望郊?廛,览绮纨之游践,观畴昔而依然。地不改其城阙,时无异其风烟;想飞盖于河曲,思解佩于芝田;挟弹铜驼之右,连镳金谷之前。薪指倏其代谢,舟壑俄而贸迁。属隋季之分崩,遇中原之丧
。濯龙变为?池,平乐化为京观。天地兮厌黩,人神兮愤惋。遂收袂而电举,乃奋衣而?翔。据三秦兮凤?寺,出九谷兮龙骧;挥宝剑之虹彩,回雕戈于
光;扫?
兮定六合,廓氛?兮静八荒。昔总戎于藩屏,今拱已于岩廊。营馀故柳,垒有残墙。怀壮龄之慷慨,抚虚躬而自伤。观世俗之飘忽,鉴存亡于宇宙。林何
而不花,花非故年之秀;水何
而不波,波非昔年之溜。岂独人之易新,故在物而难旧。岁月运兮寒复暑,
月
兮夜还昼。信造化之常经,孰圣贤之可救。于是停舆郊郭,极眺山川,信兹都之壮丽,乃卜宅于姬年。兴亡兮代袭,隆替兮相沿。惟在德而为故。实弃道而难全。仰烟霞兮思子晋,俯浩汗兮想张骞。叹高踪之靡觌,嘉令誉之空传。聊凭轼而静虑,怀古人而怅焉。况复气结隆冬,岁穷馀律;对洛景之苍茫。听寒风之萧瑟;?散叶而无蒂,雪凝花而不实;雾岭断兮疑连,烟林疏兮似密。节物同于前载,
忧殊于曩
。扣沈思而多端,寄翰墨而何述。 小山赋 何四序之
运,转三
之暮时。风辞暄而入暑,树替锦而成帷。想蓬瀛兮靡觌,望昆阆兮难期。抗微山于绮砌,横促岭于丹墀。启一围而建址,崇数尺以成?丕。既无秀峙之势,本乏?霞之资。承坠宇之残
,挂低空之断丝。尔乃参差绝?,葳纡短迳,风暂下而将飘,烟才高而不暝。寸中孤嶂连还断,尺里重峦欹复正。岫带柳兮合双眉,石澄
兮分两镜。尔其移芳植秀,擢干
茎;松新翠薄,桂小丹轻。细影杂兮俱
,弱势
兮共萦。才有力以胜蝶,本无心而引莺。半叶舒而岩暗,一花散而峰明。何纤微之同景,亦卑细以相成。于是换浮
于沈思,赏轻尘于胜地。俯蚁垤而有馀,仰终南而多愧。非为固于九折,庶无亏于一篑。聊夕玩而朝临,足摅怀而
志。 小池赋(并序) 许敬宗家有小池,作赋赐之。 若夫素秋开律,碧沼凝光,引泾渭之馀润,萦咫尺之方塘。竹分丛而合响。草异色而同芳。徘徊踯躅,淹留自足。叠风纹兮连复连,折回
兮曲复曲。映垂兰而转翠,翻轻苔而动绿。牵狭镜兮数寻,泛芥舟而已沈。涌菱花于岸腹,擘莲影于波心。减微涓而顿浅,足一滴而还深。于时景落池滨,雾黯疏筠:舒卷澄霞彩,高低碎月轮;
宿鸟之全翮,隐游鱼之半鳞。岸随年而或故,
与
而终新。虽有惭于溟渤,亦足莹乎心神。 威凤赋 有一威凤,憩翮朝阳。晨游紫雾,夕饮元霜。资长风以举翰,戾天衢而远翔。西翥则烟氛?
,东飞则
月腾光。化垂鹏于北裔,训群鸟于南荒。弭
世而方降,膺明时而自彰。俯翼?路,归功本树,仰乔枝而见猜,俯修条而抱蠹。同林之侣俱嫉,共?之俦并忤。无桓山之义情,有炎州之凶度。若巢苇而居安,独怀危而履惧。鸱?啸乎侧叶,燕雀喧乎下枝。惭已陋之至鄙,害他贤之独奇。或聚?朱而
击,乍分罗而见羁。戢凌?之逸羽,韬伟世之清仪。遂乃蓄情宵影,结志晨晖。霜残绮翼,
点红衣。嗟忧患之易结,
?缴之难违,期毕命于一死,本无情于再飞。幸赖君子,以依以恃,引此风?,濯斯尘滓。披蒙翳于叶下,发光华于枝里,仙翰屈而还舒,灵音催而复起。盼八极以遐翥,临九天而高峙。庶广德于众禽,非崇利于一已。是以徘徊感德,顾慕怀贤,凭明哲而祸散,?英才而福延。答惠之情弥结,报功之志方宣。非知难而行易,思令后以终前。俾贤德之
庆。毕万叶而芳传。 皇德颂 厥初造化,人伦既兴,乃建君长,司牧黎?。肇自爻画,爰代结绳,轩昊既谢。唐虞以升。后隋德衰,顺时革命。三季之末,干戈是争。赫矣神武,经期作圣。下括九围,上齐七政。业统文武,勋迈高光。何险不济,何患不攘,士女绥悦,篚厥元黄。斯物之至,昭于我王。我王覆育,资生怀造。配尧登唐,方周在镐。翕受敷施,明徵定保。允迪厥德,惟清帝道。帝道钦明,天下和平;三时不害,百谷以成;我庾斯积,如坻如京;既富而教,讼息刑清。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百姓为心,万邦在己。家赖宽政,朝称多士。齐一华戎,混同书轨。东池溟渤,西苑隅邱。八蛮职贡,六狄怀柔。至德潜洽,元化旁
。
慎一
,虽休勿休。先天不违,灵物效质;丹羽仪韶,翠黄承辔;甘
零草,祥风应律;嘉禾醴泉,比焉自出。符瑞见兮焕图书,坛场设兮望銮舆。至人忘已体冲虚,凝神姑
厌宸居。厌宸居,叶冥契,龙驾?兮邈遐逝。垂元范兮光来裔,与元象兮长昭晰。飞英声兮越三代,永锡祚兮万亿载。 赐真人孙思邈颂 凿开径路,名魁大医。羽翼三圣,调和四时。降龙伏虎,拯衰救危。巍巍堂堂,百代之师。 答薛收上谏猎书令 览读所陈,实悟心胆,今
成我,卿之力也。明珠兼乘,岂比来言?当以诫心,书何能尽。今赐卿黄金四十锭,以酬雅意。 二名不偏讳令 依礼,二名义不偏讳。尼父达圣,非无前指。近世以来,曲为节制。两字兼避,废阙已多;率意而行,有违经语。今宜依据《礼》典,务从简约,仰效先哲,垂法将来。其官号、人名及公私文籍,有世及民两字不连读者,并不须避。 置文馆学士教 昔楚国尊贤,崇道光于申穆;梁邦接士,楷德重于邹枚。咸以著范前修,垂芳后烈,顾惟菲薄,多谢古人,高山仰上,能无景慕。是以芳兰始被,深思冠盖之游;丹桂初丛,庶延髦俊之士。既而场苗盖寡,空留皎皎之姿;乔木从迁,终愧嘤嘤之友。所冀通规正训,辅其阙如。故侧席无倦于齐庭,开筵有待于燕馆。属以大行台司勋郎中杜如晦、记室考功郎中房元龄、于志宁、军谘祭酒苏世长、天策府记室薛收、文学褚亮、姚思谦、太学博士陆德明、孔颖达、主簿李道元、天策仓曹李守素、王府记室参军虞世南、参军事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宋州总管府户曹许敬宗、太学助教盖文达、谘议典签苏勖等,或背淮而至千里,或?赵以欣三见。咸能垂裾邸第,委质藩维,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词而咏风雅,优游幕府。是用嘉焉。宜令并以本官兼文馆学士。 建置二王后国官庙宇制 二王之后,礼数宜崇。寝庙不修,廪饩多阙,非所以追崇先代,式敬国宾。可令所司,量置国官,营立庙宇。 册封突利可汗制 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志怀英果,识机能断,情深独悟,实惟先觉。往在北蕃,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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