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杀威棒(2)
第六百四十九章杀威
(2)
杨奇眼眸中掠过一丝冷笑的光彩,但在表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杨奇心道,老夫经营江南十余载,早已将江南半壁尽数掌控在手,这数万兵马更是老夫亲手招募统率,顾超这些统兵之将都是老夫一手提拔,对老夫忠诚不二,你号称江宁郡王,总领江南山南两道,但要想在老夫的一亩三分地上指手画脚,哼,纯属痴人说梦!
顾超的话果然引起了一些部将在情绪上心理上的认同,还有两名军队将官虽然保持着沉默,但神色却与顾超有共同进退的波动迹象。
江宁郡守刘平山倒
了一口了凉气。
作为江南道的文官之首,实际上刘平山比谁都清楚,杨奇手下这些将官是如何的团结对外,而对杨奇又是如何得狂热忠诚。
他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暗暗抱怨孔晟还是年少急躁,太沉不住气。这要夺杨奇的军权,必须要徐徐图纸慢慢来,你突兀至此冷不丁就要接管军队,岂能不引起杨奇及麾下诸将的强烈反弹?
刘平山微微有些后悔,自己倒向孔晟的时机还是没有把握好,过于仓促了。
杨奇在江南可以说是势大
深,不是那么轻易能扳倒的。杨奇对于手里的权力珍视非常,即便是有皇帝的诏命,孔晟要想实现权力平稳过度,也不现实。本来刘平山以为孔晟会放长线钓大鱼,不成想孔晟却直截了当不给杨奇和自己留半点余地。
孔晟神色平静,静静地坐在大堂之上,没有任何异动。
他眼角的余光一一从顾超这些人身上掠过,一丝晒然的微笑由极轻微渐渐变得极浓烈,也是极不可捉摸。
堂上气氛沉闷,隐隐能听见众人有些急促和
重的呼吸声。
孔晟突然淡淡道:“你是什么人?”
顾超心里暗暗冷笑,却还是施礼抱拳道:“末将江南道兵马指挥使、中郎将顾超,杨使君麾下副将!”
“你以为,皇上诏命本王总领山南江南两道,其意在于一体调度两道军事筹划,而不在于具体掌兵?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妄揣圣意,在本王面前指手画脚?!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来人,将这厮给本王推出去,杖责一百杀威
!”
这杀威
一事,是孔晟所创,在神策
军中流行遵从,而在这江南,杨奇等人一时间也
不清楚这杀威
是何等惩处措施,顿时楞在当场。当然,顾名思义,无非还是某种杖责罢了。
孔晟的爆喝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杨奇麾下那些人,以及侍立在堂口的所有军卒官兵,没有杨奇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昂然不惧地回望着孔晟道:“郡王此言,末将实不敢当。末将岂敢妄自揣摩圣意,只是就事论事秉公而言罢了。若是郡王以此要将末将治罪,末将也无话可说!”
见杨奇的人没有动静,乌显大怒,立即从孔晟身后站出来,向跟随进堂的数名郡王府护军怒斥道:“郡王有令,尔等还等什么?速速将此人押解出去,杖责一百杀威
!”
数名护军应诺一声,
近顾超。
杨奇的脸色阴沉似水,还是端坐不语。
但杨奇身后的另外一些军中将领自然按捺不住,纷纷站出来护在了顾超的身前。场上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一触即发。
杨奇在心里冷笑不语,他倒是要看看,孔晟如何收场。
你所谓江宁郡王,在江南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凭郡王府那五百护军,就想与江南数万军马和地方官僚集团对抗,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就在这时,孔晟轻轻笑了,他的笑声是如此的清脆和随意。
他缓缓起身,从乌显手里接过一柄宝剑,嘡啷一声拔剑出鞘,剑光闪烁,剑锋凛冽。此剑正是当年杨雪若亲自所铸的破虏剑,但时过境迁之后,此剑已经被皇帝赐为代天巡狩的尚方宝剑,成为象征孔晟权势地位的信物之一。
孔晟单手执剑,另外一只手从自己
间解下一枚金牌,高高举起,淡漠道:“孔某当年驰骋河南道平叛,一路西征,歼灭安贼叛军十余万,光复东都洛
…入长安之后,被封为长安候、神策大将军、神龙卫大都督,蒙陛下隆恩,赐天子剑有先斩后奏之权,赐金牌一面,金牌所至若陛下亲临。”
“尔等给本王听着,敢抗命不从者,视同叛逆,就地斩杀,诛灭九族!”孔晟冷笑一声,手起剑落,剑光闪烁处,爆响过后,那宽大烘漆的官案竟然被孔晟斩落一角,发出余音袅袅的嗡鸣。
“乌显乌解,将此人给本王推出去,杖责杀威
一百,若有抗命不从者,执天子金牌,就地斩杀!”孔晟声音刚硬低沉,将手里的金牌递给了乌显。
乌显躬身施礼,双手接过金牌,然后昂然手执金牌,一步步走向顾超。
顾超等人脸色骤变。
他们虽然行伍出身脾
暴烈眼里又只有杨奇,对于那远在长安的皇帝其实没有太大的敬畏度。不过,孔晟拥有天子剑和御赐金牌,若是公开抗拒,显然会祸及家族亲眷。他们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自然要顾及家人的性命安危。
原本挡在顾超身前的一些人渐渐就有退缩之意。
顾超牙关一咬,分开众人,走上前去冷笑道:“请问郡王,末将身犯何罪?值得郡王动用天子剑和御赐金牌?”
孔晟面无表情,缓缓坐下,神色更加冷漠。
乌显手持金牌,怒吼道:“将此人拿下!”
顾超没有再反抗,他面带冷笑任凭孔晟的护军将他捆缚起来,推出堂外,尽管很多杨奇的麾下诸将面色愤愤然似乎要蠢蠢
动,但毕竟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一则是要冒着背负叛逆的巨大风险和杀身之祸,这种决心不是轻易能下的;二则端坐在上的杨奇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杨奇的授意,他们作为中下层将官,无论如何是不敢跟孔晟叫板的。
孔晟眼角的余光从杨奇
鸷且略有些扭曲的面孔上扫过,嘴角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孔晟料定杨奇不敢轻举妄动,若只是江南道所属中下层文武官员略有反弹,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若是杨奇率众出面,那就是抗旨不遵,形同叛逆,只要孔晟一道奏表上去,杨奇
门都要遭遇惨祸。
当然,孔晟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杨奇却不能不担心。
从一开始,这场不
声
的心理战,杨奇就已经落在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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