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 下章
一抬头的温柔(四)
  “轰——”

 脑中又是一阵轰鸣!

 温暖的大掌落在她上的霎那,沐清秋几乎整个人被烧烤的滚烫。

 跟着那栀子花香便落了她怀。

 便好似眼前都一片桃红…

 “皇,皇上…”沐清秋浑然僵硬,嘴里也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怎么了?”炎霁琛好似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低头调侃她,“清秋都开始结巴了?”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此刻,就是紧紧的裹着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口都能感觉到这君主坚实的膛。

 什,什么结巴?

 不就是被男人抱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

 前一世的她都经常和男人勾肩搭背的,又怎么样?

 …只是眼前这人偏就是俊美的曾让她“亵渎”过的男人!

 面颊拂过绯红,又是恼怒,最后沐清秋咬牙告诉自己怎么样也要挽回自己一点儿面子。

 她使劲挣开这个妖孽君主的怀抱,立到一边,却是口而出。

 “臣,臣适才扰了圣驾,臣惶恐…”

 但听着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沐清秋几乎想要一头把自己撞晕了算了。

 靠——

 是说那种谄媚的话说顺口了吧,怎么一开口就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啊!

 而后,又只听着这位君主嘴里传来一声浅浅轻笑,“清秋还真是有趣!”

 “…”呜呜——

 有没有豆腐啊!

 让她再撞一次吧!

 ************

 夜深,

 沐清秋躺在上。

 白里发生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快速的掠过。

 明摆着的,就是密谋不轨…即便只是把罪责到最轻的结营私,可如今这个案子已经是整个朝廷上下尽人皆知,也就是说根本就是不能视若无睹的罪责!

 …付少清是炎氏王朝最年轻骁勇的将领,不过二十二岁,便已经在边疆战功无数。柳玉言,名义上是江南郡守的谋士,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的奇才。

 这些是那位君主亲口告诉她的。

 先前,她以为那位君主是要她清楚江南郡的人事关系,可现在她却不敢仅仅只是这样猜想。毕竟这些人的心思都弯弯绕过不知道多少个曲折。

 那位君主想要她怎么办?还是说真的要她大公无私,秉公办理?

 现在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都可以熬粥了!

 若是她狠心一点,若是她更大义凛然一点,就应该直接去告诉那个君主事情的缘由,然后就只听着那个君主的决断就够了。可是,还不容她下定决心,那个君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她去办。

 所谓君无戏言,他明知道她和这个案子牵扯颇深,便是离魂之后也没办法撇开的干干净净,他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真心?还是说这又只是试探?

 这句话早就应该在那位君主说这话的时候,她就该问的。现在才想起来,到底是不是嫌太晚了啊!

 啊啊啊啊——

 美误事啊,误事!

 沐清秋仰天长叹,可抬头又只见四周青纱帘帐轻轻的飘起如云的弧度,当中更有某种香气一闪而过。

 是…栀子花香?

 沐清秋嘴角一,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的厉害,就是心跳都陡然加快。

 …不可以!

 …怎么可以!

 都已经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了,怎么还能想着今儿那个妖孽君主把她揽在怀里的情景呢!

 沐清秋哀嚎了声,索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

 …

 …

 烛光潋滟。

 绝美的面庞隐在烛光之中,身上的白衣辉耀,发长如瀑,黑白分明的眸子当中闪耀的烛光魅惑人心,纤长的睫微颤,眼睑下似有若无的泪痣浮光而来,更好似云雾缭绕般,角微抿,隐在氤氲的夜当中,更是风华倾世。

 门扉微动,暗影当中轻有窸窣。

 “主子,人已睡去,似乎不甚安稳。”

 不甚安稳?

 炎霁琛嘴里默念了那四个字,眼底里转闪一抹似烟魅惑。嘴角微勾间,摆了摆手,那暗影当中只好似轻烟拂过,随后便消散无痕。

 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摆,淡淡的轻烟萦绕,好似那三月春风徐徐,淡然蛊惑。

 出秋乎硬。********

 不管是因为睡前的栀子花香,还是因为那烦的江南水患案子,这一整晚,沐清秋睡的很不安稳。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天还没亮就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偷偷的溜出了客栈。

 清晨的街边上寂静的好似云绕波澜,那古香古的城镇没了白里来往喧闹的人,便只如同书画上的绝美水墨。行走在这样好似仙境的城镇里,昨晚上一整夜都没有舒畅的身子只像是被瞬间洗涤了般,清怡人。

 此情此景,沐清秋倒是庆幸自己好不容易清晨醒来了一次,就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前行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家铺子外面人头攒动,近前一看,是一家早点铺子,当下免不了心下来,肚子里也登时咕咕的叫开,便挤了进去,要了一碗米缆,也就是现在的米线。

 青林的碗里,米线上面混着豆花,还有一摊看似很不入眼的调料。可当那调料均匀的整合在米线里面的时候,却只觉得香气四溢。

 沐清秋学着旁边的人大口大口的吃,竟在这清晨微的气节里吃出了汗

 当吃完最后一口,全身上下都觉得通泰舒畅。

 只是并不容她在这里歇一会儿,街头就来了一队军士,眼看着在他们前面领路的几名穿着布衣的百姓敲了几扇门,当房门开启,那些军士便一窝蜂的闯了进去,而后便在几道闷哼声中,几个被蒙着嘴巴的人捆绑着推搡了出来,门内,隐隐的传来一声哭泣声,却又很快消散了。

 “怎么回事?”沐清秋瞪着眼前明晃晃发生的这一幕,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旁边有人听到了她的疑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好几天了,咱们哪儿知道!”

 “那,被抓的是什么人?”沐清秋赶紧问道。

 “听说是有些学识,而性格又是几多不阿的。”那人低低的说道,

 “听说过几天朝廷的钦差就要来了…”又有人哼了声。

 旁边也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忙冲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勿论朝政!”

 话音刚落,那一队军士也走到了这里来,铺子当中立刻一片寂静,而为首的军士仍冷然气势的盯着这边好几眼,只是看到这个情形,越发的让沐清秋不

 她索抬头,目光丝毫不让的盯过去。为首的军士看到她的视线,脚下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冲过去质问的样子,可又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摆手示意身后的队伍离去。

 那行军士离去,铺子里的众人才像是松了口气,刚才低低的闲谈声再度冒出来。

 而刚才和沐清秋说话的那人也再看向她,“这位公子,是外来的?”

 他的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随意,似乎更带着一丝试探,而旁边适才听到他们对话的人也悄悄的静下声来,听着他们的对话。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环视过四周的百姓,默默叹了口气,“不错,我是从京城来的。”

 言罢,恍若不知身后突起的唏嘘,起身离开了这个铺子。

 但见空的座位前,明晃晃的摆着一枚银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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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福客栈。

 晨光薄雾。带起缭绕轻烟。。

 半掩着的窗子带起点点清尘,空中却突的听到几声咕咕的鸽鸣。

 随后一只雪白的羽鸽闪身飞了进去,直落到当中那长衫如雪男子的肩头,樱红的硬齿在他的肩头蹭了蹭,似撒娇,更似讨要糖吃的顽童。

 炎霁琛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从鸽子脚下的铜环中取出一枚绸卷。却是看也不看,只逗引着肩膀上的鸽子飞到桌上去叼桌上的豆子。

 屋子的角落里,德宝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神情惬意的神情,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都快要冒青烟了。

 “主子,他去了临街上的风记绸缎庄,到现在半个时辰了,还没…”

 德宝的话音未落,便被那个凝眸盯着鸽子的俊美男人温和打断。“德宝,你健忘了吗?”

 “…”德宝抿,不敢再说下去,只能静立在一边候着。

 他何曾不知道这番话他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心里头却还是不断的告诉他,要他不得不说。

 炎霁琛淡淡的瞥他一眼,嘴角浅勾,“…朕不过给‘他’个机会。”

 机会?

 德宝愣愣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便是明知道主子这是在给他解开疑惑,他还是混沌不已。

 炎霁琛微微一笑,一时竟又是风华霁月,“…若是得心,未尝不能用…”

 话音落,眸光所及已然飘忽。

 *********

 沐清秋从密道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柳玉言。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俊逸飘渺的柳玉言正在整理着书籍,听到暗门的声音开启,回头便看到沐清秋的身影,立刻眨了眨那狐狸般的眼睛,冲着她面张开双臂,“清秋就这么想我,才一不见,就如隔三秋…”

 那声音里带着的柔媚,直叫沐清秋打了寒颤,立刻转脚移到了桌子后面以免得自己受了荼毒,“我是有正经事情说。”

 见状,柳玉言也只能缩回了胳膊,讪讪的摸着鼻头,“我知道,不然清秋也不会这么快就用了昨儿我才告诉你的密道来寻我。没被人发现吧?”

 “…”沐清秋哑了嘴巴。

 有没有被人发现?

 她真的没留意!

 只是柳玉言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随后整个人又回转到刚才的位置上,

 “说吧,什么事?”就像是之前热烈的场面只是虚幻一场。

 沐清秋嘴角,俨然觉得自己所猜不差,这个人果真是个狐狸一般的家伙!

 只是想到自己从密道而来的这一路上头顶上喧腾着的愤恼,便又紧盯着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抓人?”

 “无故抓人?”柳玉言挑了下眉头,随即恍然,“清秋看到了?”

 沐清秋点头,“怎么回事?”

 柳玉言耸了耸肩膀,很是无辜,“何郡守不想某些明白事理的人在钦差驾前多言,所以只是把他们暂且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果然——

 沐清秋抿,眼中几乎冒出火光来,“是你的提议?”

 “嗯!”柳玉言像是没有察觉到此时沐清秋身上的浑然怒意,只笑的狡诈,“原先我不过想要少些多嘴的人,现在却是我不得已而为之!”

 沐清秋的恼怒只因为柳玉言这句“不得已而为之”颤了颤。“什么意思?”

 柳玉言俊美的面上犹如大尾巴狼的笑意盈盈,

 “还用我说?清秋不是想要把那银两如数上缴给那个皇帝?”

 “…”沐清秋咯噔一下,他和她也不过见了一面,怎么竟竟这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虽说现在江南一案在她的脑袋只像是一锅怎么也熬不的粥,可这个结果,却是她早就已经想过的。

 “清秋不用觉得奇怪!”便像是猜到了沐清秋之疑惑,柳玉言解释道,“若是没点儿小聪明我怎么能当上何郡守的幕僚军师,那个何郡守又怎么会对我事事言听计从?”

 “只是既然清秋有这个打算,我自然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当然…”他笑米米的走近,“还要清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与我为难。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沐清秋脑袋里只因为他说着这番话乍然混乱。

 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而就在这时候,男子薄薄的气息突的在她的面上,只让她吓得忙后退了一步。

 这个登徒子!

 ——“你——柳玉言,你到底是什么人?”沐清秋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喊。

 柳玉言抿不语,只是站直了身子,抬手给她倒了杯茶。

 沐清秋只警惕的瞪着他,唯恐他会做出什么再过分的事情。

 看着沐清秋这般模样,柳玉言眼底一闪笑意,嘴里却又是抱怨轻慢,“清秋真是让我伤心…连我亲手倒的茶都不喝,怎么就放心那个付少清?”

 “只是我也奇怪,如果说清秋离魂之后还是觉得他亲近,那为什么之前就看不上他?”

 他的话清浅的像是春风,却是骇然在沐清秋的头顶上闷出个惊雷。

 “你,你说什么?”

 柳玉言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刚才正整理的书籍,“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我忘了!”

 “对了,后院有温泉池水,清秋要不要小憩一下?听说那泉水对伤痛颇有疗效…”

 ***********

 缭绕的温泉池水,

 眼前那宛若牛的温泉水漾波澜,那嫣红的花瓣像是片片魅惑的扁舟随波。周身更无一处不是感觉着通体舒畅的暖意。

 水雾氤氲当中,如墨美好的青丝散开三千涟漪点点,俨若清池边的娇儿扶承无力,如玉的手臂纤柔光滑,珍珠般光洁的水珠沿着柔美的臂弯落在水面上,只勾起无边遐思。唯恐最上乘的画师也画不出当中美好的十之一二…即便右臂上一道印痕不浅的伤痕赫然在目。而盈盈的水波下,本只是清秀的面庞因为水泽的滋润此时竟显出媚天成,蜷首娥眉的姿容。

 啊啊啊啊——

 沐清秋死死的咬着,才没有让自己大喊出声。

 难怪昨儿刚见面的时候,这个柳玉言就险些直接冲着她扑过来,更还用那样娇嗔的让她浑然起皮疙瘩的声音说话,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也是怪她想的太简单,只想到这一路上都没有舒舒服服的沐浴一次,没料想就轻易的被这个人给算计了!只是这个家伙,这就是要她彻头彻尾的彰示她是女人的事情吗?

 虽说浴池四周没有一个女子侍婢随从,可眼见这样一池的花香迭迭,谁会猜不到此刻沐浴的是个女子?

 这个天杀的柳玉言,到底是什么人?

 不,她才不要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他之前不是说他是最后一次帮她吗?也好,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形同陌路才是她沐清秋希望的!

 胳膊上的伤痛因为这温泉池水的滋润传来一些酥麻的意,在水雾的氤氲下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意。果然这个温泉池水很有疗效。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暗暗骂了那个狐狸的柳玉言几句,就差诅咒某人吃饭喝水都被噎到呛到,这才忙着从温泉池水里出来,披上了衣服。

 …

 …

 检查了身上和之前别无二致,沐清秋从屏风后面拐出来,只是刚抬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立在外面。

 那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过来,俊朗星眸,刚毅坚强,却正是付少清。

 看到她出来,付少清眼里不自闪过惊,只是随后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说话也有些吐,“清秋,我,我…”

 自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付少清忙低头四顾,看到手边摆着的药瓶等物,才开始顺畅起来,“——我是来给你换药的。”

 沐清秋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异常窘迫的模样,想到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些,也说不清此时心口汹涌的是一种什么情绪,只能点了点头,“麻烦付大哥了!”

 她简单的把头发束起来,坐到一旁的软凳上,付少清则小心的掀开她的衣袖,查看她的伤口。

 伤口处仍略见狰狞,就在掀开衣袖的时候,沐清秋还是忍不住的低了声。

 付少清手上猛地一颤,英俊刚毅的面上紧绷着,嘴角也紧紧的抿到一起,手上更加轻缓起来。

 …

 面前的男人动作异常的轻柔,那一举一动就像是在对待稀世的珍宝。

 听说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勇士,更听闻他在沙场上不知道手刃过多少入侵国土的敌人,可现在面对着她的伤口时却能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上次见面的时候柳玉言说之前沐清秋总是唤付少清为“少清”,只是她喊不出来,于是她就说以后就“付大哥”相称。当时,付少清的眼底清楚的闪过痛意,却又是利落的应了,他说,“只要清秋还记得他,就足够了!”只是直到现在,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原来付少清对“她”竟还有着这样的心思。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付大哥,除了你,柳玉言,还有那个福王,还有谁知道我是女子的事情?”

 付少清处理沐清秋手臂上伤处的动作缓了缓,道,“沐府里也就老管家,还有胭脂知道,至于其他…就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说了!”

 沐清秋抿

 虽说她愚钝,可也听得出来付少清不太喜欢那个福王。

 …

 胳膊上的伤口在付少清的整理下包裹的紧密严实,就在埋头在她面前的男人整理最后些许时,沐清秋又开口道,“付大哥,若是我不再想那个什么福王,想重新开始,你怎么说?”

 付少清虎躯一震,抬头时,那双眼睛里模糊的竟闪动出类似晶莹的眸光,

 “清秋怎么做也好,我付少清绝不舍弃!”

 这话,貌似他曾在河边说过,只是此时在沐清秋听来,只让她的心头陡然有些酸软,她忙咬,勉强挤出一丝丝的笑容来,“可要是真的如此,那付大哥你说不定会因为我贬…”

 “我心甘情愿!”便像是唯恐沐清秋改变主意,付少清忙拦过话语,迥然有神的眼中只有沐清秋清秀的倒影,“其实,我早就要你不要如此行径,只是那时候你根本听不进去。好不容易你现在终于想要罢手,我又怎么会不欣喜若狂?所以,不管怎么样,哪怕最后事情都摊到我的头上,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平安无事。

 他盯着她,幽深的瞳孔中只有沐清秋的身影。

 “付大哥…”

 沐清秋喃喃轻,只觉得心头汩汩涌动着让她浑然颤抖的东西,甚至于某些东西下一刻就会破土而出。

 是她太心软,又或者是因为前世她从没有听过这样让她感动的话吗?只是这样的铁血柔情,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她心神感动?

 看到沐清秋眼底闪动的晶莹,付少清浑然一颤,抬手动了动,却还是在堪堪碰到沐清秋面颊的时候,匆匆的收回手,更忙的起身,甚至于手脚都有些失措,“清秋,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了。不要惹王爷怀疑。”

 “…还有,两后钦差的驾辇也就到了,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也不容得你在这个紧要关头有失。”

 “何况,福王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

 他的殷殷嘱托一字字只让沐清秋又是感动,只是最后一句,却是犹如一块儿巨石到在她的口上。

 隐隐的有些不上气来。

 福王…

 福王…

 *********

 还是方才柳玉言收拾书籍的屋子里。

 光影斜照而入,宝蓝色袍子的柳玉言埋首在几乎没顶的书籍当中,几乎混为一团。

 “吱呀”门声轻响。

 付少清的身影进了来。

 柳玉言抬头瞥了一眼,手里头依然忙碌。

 直到付少清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柳玉言才慢悠悠的叹了声,“是她?”

 付少清低头看着自己杯中微波漾的水泽,半响挤出一句话来,“…她右臂上的星芒红痣是任谁也无法仿造的。”

 窸窣的翻书声终于顿了顿,柳玉言点头,眼中一闪清明,“若是我所料不错,恐怕皇上也已经知道她是真的…只是能确定她是如假包换的,倒也是好事!”

 付少清点头,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所以,不管她怎么样,如何做,我都会跟着她!”

 闻言,柳玉言手指一抖,差点儿把手里的书给摔下来,

 而后,默了默。“我还真没办法说你!”

 “那就不要说!”

 “…”只是柳玉言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个很是忠狗的某君,“付大将军,你可知道有种神怪之说?”他问道。

 付少清看向他。

 柳玉言眨了眨狐狸的眼睛,“就是…神魂出窍?”

 “…”付少清抿,眉头也紧紧的皱到一起,刚毅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

 柳玉言一看有效,便笑米米的看着他,“也就是离魂之症…”

 只是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间里猛地一声惊响,刚才还握在付少清手里的杯盏已经甩到了地上。

 “任凭你如何胡说,我也不会改了心思——”

 某忠狗的凌厉声音几乎震耳聋。

 随后只见那个欣长魁梧的身影推开门出了去。

 柳玉言看看地上摔得粉碎的碎片残骸,又抬头看看付少清的背影,无力摇头。

 这个家伙!

 也不想想这一路上种种,这个沐清秋哪里和原先的沐清秋一样的?便是说离魂,也不会说是连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相同都没有的啊!

 …他第一眼见到时,就觉得此人非彼人!怎么他竟然还执不悟的?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对!这根本就是博学多才的他才会猜到的新鲜事嘛!

 果然,文盲就是愚蠢啊!

 柳玉言又是摇头叹息。

 …不过,便把这个沐清秋当成那个沐清秋又何如?反正等这件事情了了之后,他便是彻底的自由之身了。

 只是事后,他要去哪儿呢?

 是隐姓埋名?还是去周游列国?

 柳玉言摇头晃脑的回身,打算继续整理屋子里成一团的书籍,只是刚抬眼,面色便猛地一变。

 ********

 从风记绸缎庄出来。

 沐清秋几乎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

 此时,早已经是人声鼎沸的头正午。

 眼前一派派的琳琅珠合,就是看着那古朴雄厚的城墙巍峨都透着让人神往的痕迹。

 江南郡,尤其此地又是江南郡郡守所居的城镇,比起她路经的全镇自然是大上许多,便应该最是繁华的,而眼见这里的物价和全镇相比也是大上不止些许,便好像从哪儿看都是大城镇的风范,可是街面上那些贩卖古董字画,金簪碧玉的店铺却是比起全镇几若相差无几。

 这个炎氏王朝还真是有钱啊!一个水利的案子,被贪污**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银两,竟然一路上还能是这样的安定自若!

 只是如果她不是上学的时候选修过经济,如果她不是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对经济稍带有些了解,她险些看不出这里繁华表面当中到底又是潜藏着什么。

 若是当真是经济繁华,那些应求奢侈的店铺怎么样也是要占所有店面的十之一二的。可眼下却是逛过了一条街,只能勉强看到一两家的玉器珠宝铺子。

 唉!

 脑袋里徘徊不去的江南水患,还有“福王”那两个字,更是让她久久的只能唏嘘短叹。

 埋头叹息之余,便又听到些许百姓谈起不或许就能到的钦差驾辇,那当中种种期盼却又是让她汗颜。

 而抬头时,那同福客栈也已经近在眼前。

 …

 “公子呢?”

 沐清秋直接就奔着那位妖孽君主的屋子去,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德宝。

 德宝看着她,皮笑不笑的呲了呲牙,“主子出去还未回来,只是主子有句话要奴才转告,说是驾辇还有两就要到了,不管沐大人怎么做,现下里也应该有个谱了!”

 “…”只能说沐清秋硬生生的被打了一闷,还不能还口。

 虽说德宝是她不能得罪的,可怎么说也不过是那位君主的奴才,要是她真的和这个德宝吵起来,怎么也是她不对!何况,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

 于是乎,也只能回以勉强一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

 ————

 躺在上,甚至于都在上倒立让血都充到脑袋里,也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又或者是什么好谱子!

 天可怜见,她不过只是研究过一点儿历史的小人物,又不曾做过官!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大官!

 …她倒不是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她大约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可开场白是什么?怎么说也要有个人来教教她的吧!

 沐清秋只觉得脑袋越想越疼,最后竟有些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多了过久,鼻子里竟莫名的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个气息…

 栀子花!

 沐清秋一个灵,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轻纱寥寥,似乎正坐着一个人。

 那如雪长衫好似浮云笼罩,如画的绝美面庞此时正淡淡的瞅着她,眼中深晦如斯。莫测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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