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新生的她,蜕变的他
一年后,豪城天下。
送走了最后一批稽核人员,严睿返回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一个男人侧着脸,斜靠在一旁的桌角。
笔直的长腿微微折成一个弧度,衬衫袖子上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上。听闻到声音,他侧头,神色是印象中的冷厉。只一贯清冽的眼神中却少了一抹光辉,显得冷漠而晦暗。
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一年前的顾非寒,贵为顾家长公子,豪城天下总裁,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而一年后,顾怀先
决,顾家家毁,豪城天下所有合约终止暂停,几乎隐退商场。
而他,跟随在他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云端跌入谷底,挣扎、徘徊…许多大股东一听说顾怀先贩毒
决,就急急的
资离开,生怕会惹得一身
;一年内豪城天下被迫停业,几乎没有任何收入,但各种开支却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外界的舆|论压力…
在这样子的层层压力之下,他真怕有一天,他会承受不来。
“他们走了吗?”顾非寒坐上了沙发,点燃了一
烟。
“已经走了。”严睿回头:“非寒,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
他的动作一顿,挽起一抹笑:“你觉得呢?”
“豪城天下重整旗鼓的第一步,多少双眼睛在背地里看着,自然要慎之又慎。”严睿说:“我觉得,因为一年前的贩毒事件,豪城天下给民众造成的形象很糟糕。如今要想重新开始,最重要的就是树立一个正面、积极的形象。”
“和我的想法一样。”顾非寒点头:“下一个开发案我打算建一个毒品研究中心和一栋永久
免费的福利戒毒所,广泛接受社会上的
毒人员,帮助他们重新恢复新生活。”
严睿意外:“这个会不会有些冒险?”
经过了一年时间,‘顾家贩毒事件’才在民众的心中渐渐淡忘过去。
如今豪城天下却公然在一年后建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这无疑是旧事重提。他只怕到时正面的形象还未建立好,各种居心叵测的不良言论便已经尘嚣而起…
“不冒险又怎么知道不行呢?”他掐灭了烟蒂,叠起双腿:“这是我想了一年后所做的决定,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晦暗下来:“况且这也是我父亲,临死前的嘱托。”
严睿了然:“我明白了。”他想了想,又说:“只是以如今豪城天下的财力,光是建设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只怕都够呛。而这又是一份公益事业,其后的研究费用和各种后续费用,只怕会源源不断。光靠豪城天下恐怕是不行,必须找一个公司合作注资。”
他的话中不无担忧:“但以豪城天下现如今的状况,各大银行早就爱理不理了,又有哪个公司敢在这种时候贸然注资?”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顾非寒将一本杂志扔过去:“这就是我选中的人。”
严睿抓起杂志:“锐华地产,段礼晖?”
“听说过吗?”
“这么赫赫有名的地产大鳄,我怎么会没有听过?锐华地产的楼盘在各个城市,几乎都炒成了天价。之前他一直待在c市,这一两年才回的z市。”严睿感叹:“段董事长这些年可赚得不少啊。”
“而我也听说段礼晖为人低调,热心公益。”顾非寒说:“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着手。”
“有可能吗?”严睿还是担忧:“豪城天下和锐华之前从未有过任何
集,我们这样子贸然的找上门…。”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顾非寒站起身:“必要时候,我会亲自邀请这位段董事长喝喝茶。”
他拿起西装外套,说:“锐华那边,你先替我联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严睿问:“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自己就可以。”
**
相较于早上的阳光明媚,下午,雨下个不停。
z市公墓,在靡靡细雨中,显得寂静而安详。
今天,是顾怀先的祭
。
一年前,他本想将父亲的尸首和母亲葬在一块儿。但因为顾怀先是
毙而死,法院只容许葬在z市近郊的公墓里。最后不得以,他遣散郑叔叔回美国,将母亲的墓也一并迁到了这里。
车子和以往一样,停在了半山
。
顾非寒打着伞,拾阶而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泥土的气息,很让人安心。
他捧着花,一路朝上走,忽然一道脚步声匆匆而下。
来人打着伞,看不到脸,只能通过她脚上穿着的白色筒靴,确定是一个女人。
因为路径狭小,勉强只能容许两个人经过。
擦肩而过时,他绅士的让了让。女人感谢的话也没有说一声,就匆匆的跑了下去,似乎的确是很着急。
可惜越急越错,她还没跑几步,就忽然‘哎哟’一声,滑坐到了地上,伞也摔落在地。
闻言,他的身形一震,这声音,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转了身,还未等他看清,那摔坐在地上的女人就已经站了起来。象征
的
了
脚踝,继续急匆匆的往下跑。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了身,继续上阶梯。却只是走了两步,就顿住,
口的心跳狂
的躁动起来。
那道声音,曾经熟悉到骨子的声音,他记得,是她的?!
男人忽然扔掉了手中的伞和花,转身,急急的朝女人走的方向追去。
步子躺在泥泞里,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身上…
他毫无所觉,目光只随着那道背影而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似乎就快要追上了。
女人走到了山
,开始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儿,半山
出现了一辆出租车。她脸上
出惊喜,忙伸手去拦,出租车停了下来。
她拉开车门,正想进去,就在这时,一双手却先她一步,将车门狠狠关合!
她诧异的转过头,目光对上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成
面孔。
那个男人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淡漠、疏离,却又让人觉得似乎有一种欣喜的分子在四周酝酿。
果然是她!
顾非寒的瞳孔骤然紧缩。
是那个给了他致命的一击,然后残忍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年的女人。
“你…。”他紧抓着她的臂膀,刚要开口,谁料眼前的女人忽然惊慌所错的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匆匆转个身,掏出手机,近乎赔笑的说:“哎…
主编,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山上,实在是不方便。”
“…。”
“我知道还剩两个小时就截稿了,我肯定赶得回去
稿的。”
“…。”
“哎我保证下次再不会出这种状况了。不说了,我先赶着上车,你回去再教训我吧。”
挂断电话,她似乎已经忘了车子外的这个男人。蹬蹬蹬的拉开车门,就预备坐上去,他再一次抓住她。
“有事?”她看向他,好奇的问。
他一愣,她问他有事?
男人眯眼,细细逡巡着她的神色。
一模一样的五官,除了身形稍稍丰腴了些,与一年前的她,毫无二致。
而那个女人,现在却如此茫然陌生的问他,有事?
“没事的话可以放开我吗?我赶时间。”她的表情急的快哭了。
看到她这样,他的手本能的一松。
过去一直都见不得她难过,没想到如今倒成了她成功潜逃的制胜法宝。
门被重重关合,出租车的轮胎溅起一地泥泞,飞飙而去。
**
辛澜坐在车子上,打开包,当看到里面安然无恙的画稿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刚刚车门外的那个人,她不免又疑窦起来。
莫非他认识她?
过去的记忆,她已经模糊不清了。
只记得这一年来,她都由萧墨渊陪着,待在美国的一家医院里。
听说她是因为
毒才被带到了那里,强制戒毒。
这一年来通过医生还有她自己的努力,毒瘾基本戒下来了。但因为毒素对神经的影响,使得她不自觉的遗忘了很多过去的事。
她也曾经很害怕的问过萧墨渊,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他却只是笑笑回答说,她过去很好也很温柔。
不过辛澜郁闷的想,他八成是在骗她!很好很温柔的女人,又怎么会染上毒瘾呢?
七八糟的想了一大通,不一会儿,车子就停了下来。辛澜看着眼前的大楼,低头看了看手表,很好,离主编说的截稿时间,还有两分钟。
她深
一口气,猛地冲出车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蹬蹬蹬的朝内跑。
计程车司机一愣,忽然怒嚎:“喂小姐…你的车钱还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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