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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米想你了!
  权少皇是急切的。

 一种宛如年少恋爱时见对象的冲动,指引着他的行为。

 回了卧室里,他动作迅速地漱口、刮胡子、洁面、泡澡…甚至还包地在浴缸水里滴了几滴油,每一个步骤,他都做得一丝不苟。大约半个小时后,仅在坚实的腹上系了一条浴巾,半着一身带着水珠的古铜肌肤他亲自描绘着美男出浴图,却在衣橱间里皱起了眉头。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为挑衣服强说愁。

 这会儿的权四爷,也愁上了。

 穿什么好看呢?

 很快,他选了一身笔的铁银色西装,在外面罩了一件同系的风衣,眉目深沉,一双颀长的腿衬得他干劲而利索…

 可惜,太严肃了!

 他这是去见老婆,又不是去找人谈判!

 不满意地皱了下眉头,他刚毅的下巴紧绷着,想了想,又迅速地下了衣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让总是无意识就挂在了脸上的冷意和阴沉褪去,又挑了一身儿休闲的简约时尚装,裁剪合身的衣服让他看上去丰神俊朗。

 可惜,又太气了。

 这样子搞得像老五似的,不太适合一个快要三十岁的男人。

 选来选去,都不对劲儿。他脸,沉片刻,觉得自己真疯了。

 什么时候,他权老四竟然会对自己的长相不自信了?

 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一双幽暗的黑眸浅眯着,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打扮。要正气、亲和、给人正能量,庄重严肃,还不会招人讨厌的打扮,只有一样了——军装。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穿军装的时间少得可怜,除了出席必要的场合,大多数时候他都穿着便装。不过,这并不代表军装在他的心里就不神圣。作为一名军人,他每一次穿上军装,心里都会涌上一种不一样的力量感。

 这么想着,他很快就将女人以前替她熨烫得十分平整的军装找了出来,从里到外的换好了,甚至连内都没有放过,一身的军绿。衬衣上身,子套上,系上皮带,扣上军帽,他对着镜子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得了,很帅的一个小伙子嘛!

 自我得瑟了一下,权四爷这个老天爷用心捏出来的大帅哥,终于找到了自信。而他原本就英俊的外形,在军装的衬托下,立马有了质的飞跃。

 阖上房间门,他了一口气,大步下楼。

 “嗷——老大——?!”

 有人倒了一口气,正是坐在客厅里的无情。

 “老大,天降红雨了,还是彗星撞地球了?你这是…在搞什么?”

 抿着冷硬的,权四爷扫了他一眼“十三呢?”

 同在客厅一角的李婶儿,听到他问,这才从看见他帅气登场的呆滞中回过神儿来,讷讷地回应“四爷,小少爷他还没放学啊?你…忘了?”

 嘴角狠狠了一下,权四爷的心情,这时可以用极度阴郁来形容了。

 他到底在激动些什么?脑子就像有病一样,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现在才刚刚下午两点,小十三儿还没有放学。

 

 暗骂了一声,为了掩饰自个儿的尴尬,他转身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扯着系得整整齐齐的领扣,浑身地不自在。

 无情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带着点儿慵懒的调侃。

 “老大,你状态不对劲儿啊?!我告儿你啊,你得冷静点儿,就这么冷不丁地撞上去见我嫂子,小心撞得头疱。唉,我说,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招儿?”

 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权少皇鼻翼里冷哼了下。

 除了对占的事情,在其余任何情况下,他一向都很冷静。

 所以,他知道无情这小子没有安好心。

 “不用了,追女人得靠自己。你也一样,少在我这里打主意,我帮不了你什么。”

 “老大…”无情撑了一下额头,前倾身体,蹙眉盯着他“你不太公平吧?”

 “嗯?”权四爷懒懒地说着,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你这么搞,太伤弟弟我的心了。难不成,老铁他就是你的亲兄弟,我就是你在街边儿上捡回来的?!你为了老铁的下半身福,谋划了又谋利,计算了又计算,怎么就不兴帮帮弟弟我啊,我这都快急死了!”

 无情委屈的样子,像一个争宠的大孩子。

 不过么,权四爷却不卖账。

 事实上,正如刚才说过的,除了对自己感情上的事情有时候会拎不清,他对于别人家的事儿,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也包括无情。

 “无情。”

 他沉沉喊了一声,正地说“你小子那点儿心思,我明白。我为什么帮铁手,因为你跟他不一样。还有,孙青的子和艾小二更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差别还大了去了。

 铁手是个什么子?

 哪怕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让他主动去追求艾伦,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而艾伦那个姑娘,脑子本来就少了一筋,完全摸不准门路。要任由他俩那么发展下去,等他抱孙子了,他们家的儿子估计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酱油。

 再说孙青,她这个人非常精明。不仅精明,那脑子聪慧得不比他家的占小幺逊。对于这样的女人,有时候男人越是耍花样儿玩手段,越是会巧成拙,在他与占的事情上,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说到这里,他的话已经有些语重心长了“所以说,无情,如何你真的喜欢她,只需要好好去喜欢就行,少搞点儿弯弯绕绕,比什么都强。”

 听完权少皇‘血的经验与教训’,无情心里的不平衡落下去了不少。

 细一想来,他的话不无道理。

 情圣同志点了点头,无奈地抚额叹息。

 “老大,你说得很对。”

 权少皇看他一眼,双手抱在颈后躺倒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情笑了一下“你说这人也真稀奇,像这种上赶着犯的事儿,换以往,打死我都不屑去干。可现在,我干得还自在,乐呵。可我这脑袋都快低到裆了,人还儿不解风情,懒得搭理你。老大你说,这事儿挫败不?!”

 权少皇冷冷剜他一下“谁让你他妈的以前干了那么多龌龊事儿?报应!”

 “…老大,你这人咋回事儿?说话非得这么实诚干嘛?”

 扫了皮笑不笑的无情一眼,权少皇心下烦躁,没有和他贫嘴的劲儿。

 无情却是一个性子好的,挑了一下眉,又笑了起来“老大,你说老铁那个家伙,对艾小二究竟有没有动心啊?我看艾小二那妞儿,都快要给他跪了,这家伙也真狠得下心啊…”

 “在说我什么呢?”

 不料,接话的人却不是权少皇,而是从外面走进来的铁手。

 一张面无表情的清俊脸庞上,毫无情绪,就连声音都没有起伏。

 无情瞥着他,吓了一跳“老铁,你这耳朵还真好使啊?!”

 铁手看了看他,并没有继续刚才他俩的话题往下说,而是大步走到了权少皇的旁边坐下,一板一眼地汇报工作。

 “四爷,严战要见权世衡。”

 抬了一下眼皮儿,权少皇‘唔’了一声儿“让他见。”

 铁手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才又神色凝重地问“过两天就中秋节了,这个节,怎么过?”

 按照往年的惯例,zmi军情机关除了给战士和家属发过节费和月饼,有的大队还会在中秋节这天搞搞联活动,一来让战士们乐呵乐呵,活跃气氛,二来也是激励一下士气。做他们这行儿的人,生活太过沉闷死气,一天天混下来,很容易让人产生倦怠与疲惫。所以,每到节日寻到了由头,都会小小的庆祝一下,顺便放松心情。

 权少皇凝视着铁手“就遵照往年搞吧。”

 铁手再次点头,末了,目光微微一闪,又问“那咱们这边怎么过?嫂子她…”

 其实他是很想问,嫂子她会不会回来一起过。可是,话到一半,他想到个中的别扭,到了嘴边儿的下半句又给咽了下去,只剩下这几个光秃秃的字眼儿了。

 他想要说什么,权少皇自然清楚。换了往常他会觉得不舒服,可是今儿,铁手在这个时候提起占来,竟让他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纠结的心态得到了短暂的舒缓。

 默了一下,就连目光都坚定了不少。

 “我会接她回来,咱们锦山墅,过节也得热闹热闹。”

 铁手明显松了一口气,难得地笑了一下“好,我去安排。”

 没有迟疑半分钟,说安排,铁手就自顾自地去了。

 这么几年他一直跟着权少皇,不管是zmi机关里的大小事务,还是权四爷的私人事情,他总是安排得妥妥当当,从来没有出过半点纰漏。哪怕一件极小的事情,他也会把它当成大事来抓。当然,这不仅仅因为权少皇救过他的命,也因为他的性格如此,耿直忠厚,容不得自己犯错。实际上,除了他对占产生的那点儿不道德心思,他自问思想没有开过半点儿小差。

 之前,权少皇对付权世衡这事儿的安排,铁手也都是一手参与的。

 他看着占被严战带走,也看着她与权少皇两个人搞别扭。

 可出现了今天的局面,身为半个‘情敌’的他,一点都不轻松。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换了他是权少皇,又会怎么做,会不会也那样对她?

 结果,没有答案。

 因为他不是权少皇。

 但是有一点他却很清楚,在她的安全与个人得失之间,他也会选择以她的安全为先。

 在铁手看来,权世衡就是一个典型的偏执型疯子,他的行为很多时候并没有轨迹可言。在事情开始之初,虽然他们与里昂有过约定,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昂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也不敢保证除了里昂以外,权世衡就不会有别的安排。

 没有人真正了解权世衡,因此,在他与权世衡博弈的紧张当头,他把占交给严战,作出他其实真正喜欢的女人是唐瑜的假象,这一步棋是正确的,这样才是保证她不受权世衡的伤害。

 权世衡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人控”的偏执性格相当明显。而他要得到对手兼侄子的女人,更会是他新的征服**。这一点,他们在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了。并且,也从里昂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权世衡的目标一直就是占

 正因了权少皇对她的不在意和‘抛弃’,权世衡才改变了目标。

 至少,那天晚上,那一只加了料的酒杯,权世衡最终选择了递给唐瑜,没有递给占

 当然,这些计划在没有实施之前,谁都不敢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现纰漏。所以,权少皇绝计不敢拿占去冒险,他必须要暂时与她划清界限,才是真正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只不过,结果比他们预想的要顺利。

 里昂他完全按照约定,调换了酒杯,把原本给权少皇的那个加料的酒杯换成了平常的酒杯。而他给唐瑜下的药,加上了冷血的特制药品——让她暂时不能出声,从而,也不会在权世衡面前说出什么不利于他们计划的话来。

 另外,权世衡在与唐瑜的‘互动’环节里,果然暂时甩开了他的拐杖。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引发接下来的状况。

 有一点,权世衡说得很对,他的身份不能出事儿,更不能让他的心腹支持者和M国方面的人察觉出来。只要他的拐杖还在手里,就会有机会扭转局面,让事情出现转机。

 能够这样顺利的‘以其人之道,还治之人之身’,用他的替身,完美地替代了他本尊,而没有引起半点儿涟漪,除了计划巧妙之外,不得不说,其实也有幸运的成份在里面。

 事实上,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一旦出现状况的紧急预案,该怎么样去控制突发局面,该怎么样安抚和阻止M国一行人的问责。还有,那天晚上,除了zmi机关的行动大队之外,红刺特战队至少有100名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埋伏在楼里,早就悄悄地替换掉了楼里的服务人员。

 在一切平静的表面下,其实有太多的波涛汹涌。

 而这些事儿,作为男人,权四爷自然不会让女人知道。

 这不仅是身为男人的责任,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呵护。

 铁手想,比起他对占的大爱,自己对她的那点儿好,真的算不上什么…

 可,要怎样才能让她了解,并且回到四爷的身边儿呢?

 不懂得女人心思的铁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小十三放学是下午三点多,到家得四点左右。

 在等待他的过程中,心绪不宁的权四爷又上了楼。

 卧室里,他走来走去。

 时间过得,还真他妈的慢。

 结果,不到十分钟,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他,又躺到了上。

 在这张两个人睡了几个月的大上,他盯着天花板儿,回忆着她在的日子。

 每一天早上醒来,她都会乖乖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呼吸匀称,小脸儿粉,小嘴微翘着,慵懒似猫。下午他回家,她会微笑着上来接他,虽然她不常表现得格外兴奋,可淡淡地表情却充斥着亲昵。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性子倔强的。可是,他也知道,她更是一个良善的女人。只要别人不主动去得罪她,她都会与人相处得很好,尽她的所有来关心。他还记得在他们新婚之初,在她对他还依旧处于半陌生人的状态时,哪怕她的心里有埋怨,却也尽责尽职地做到了一个子该做的一切,很少拿乔扯淡,或者要求他做这做那。

 唉!

 可叹他现在,打开电视,就会想到她看电视时的样子。看到花,就会想到她花时的样子,看到她的笔电,就会想起她盘腿坐在上玩电脑的样子,看到地毯,就会想到两个人滚倒在地毯上搞那**享受的事…

 一个人的屋子,宁谧得让人失落。

 头上,有她的照片。

 呼吸里,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她的一颦一笑…

 权少皇着眉心,困惑了。

 想念一个女人到这地步,还真他妈有点蛋!

 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离小十三回家还有一个小时。

 为了让时间快一点,他无聊地下楼拎了阿喵,径直去了后面的花园。

 他记得,占也是很喜欢在花园里走动的。找一个花木扶疏的小空地,放上一张躺椅,捧着一本书,她就可以一个人待很久。而他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这闲功夫。因为他实在太忙了。忙着算计别人,也忙着不被人算计。

 走在微风袅袅的花园里,他将阿喵托在掌上,看它站立不稳地东倒西歪,只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瞅他,不免觉得有点儿好笑。

 他得是多闲啊?没事竟然玩猫。

 在花园转了几圈,他准备往回撤离。

 突地,目光顿住了——

 冷血与追命两个人,不知道啥时候也进来了。在一簇紫藤花的花架下面,他俩挤在了一堆儿,正在亲热。

 很显然,他们不知道花园里面有人。

 要出花园,就这一条路。

 如果他就这样走过去,势必又就会让他们发现…

 不偷窥,他却又不想打扰他们这一刻的美好。

 而不远处,犹不知道被人偷窥了的两个人,依旧绕在一起。

 追命小小的身体整个儿地软倒在冷血的怀里,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而冷血极有耐心地亲吻着她,低低垂着头,一双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好一会儿,他俩的吻消停了,追命抹了一下嘴巴,闷闷地开口。

 “讨厌,你会不会啊,每次都亲痛我。”

 “…有吗?”冷血目光凝在了她的脸上,手指覆上她的,摩挲着,仔细端详了一下,小声说:“谁让你这么好吃?”

 刚谈恋爱的小姑娘,总是特好撒娇的。追命了一下鼻子,使着小子,就拿拳头往他的膛上招呼了过去。

 “讨厌讨厌,讨厌!”

 冷血由着她,借势蹭了下她的鼻尖儿。

 “真痛了?来我给看看。”

 两个人腻呼了一下,追命突然又蹙紧了眉头,看着他的脸愣愣地低了嗓子“冷血,你说我跟你去家里,你家里的人,他们会喜欢我么?”

 这姑娘要见公婆了,这两天心下特别的紧张。

 而她这句话,已经问过不止一次了。

 冷血喟叹着,将她的小手拿起来,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目光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相信我好吗?我保证!”

 轻‘哦’了一声儿,追命噘着嘴,小手在他前画着圈儿。

 “冷血,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喜欢我啊?”

 冷血低头,轻啄了一口她的,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傻姑娘,喜欢就是喜欢,反正就喜欢了,哪来的理由?”

 小脸上红扑扑的,追命半昂着脑袋,看着他幽深的一双眸子里跳跃着的火花,不由得就与恋爱中的小姑娘们一个样,再一次地追问起了那些被人问过成千上万遍的问题。

 “你会喜欢我多久?我可是听说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

 “呵呵,那可不一定,你看咱们老大对嫂子,变过么?”

 一提到权少皇,追命小脸彻底昂起来了,双手去捻他的脸。

 “哼,老大跟你当然不一样,他可是我心里的男神。”

 男神?

 听到自己的女人撒娇地说起别的男人,冷血心里略有不。不过,他了解追命的子,稍稍别扭一下也就过去了。有时候他也想过,追命对于权少皇的喜欢,或许就像小姑娘们对都教授的喜欢一样,嘴里可以说得很麻,可那喜欢里面对偶像的崇拜质,与真实的男女之情大概也不一样。

 话虽如此,为了惩罚这个口无遮拦的姑娘,他还是低头在她嘴上咬了一口。

 “小东西,在你老公面前说别的男人好,你还真敢?”

 “去!什么老公?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我…先画一撇?”

 冷血说着就去吻她,追命咯咯笑着,一边儿推他,一边儿着气笑“好啦好啦,我喜欢老大,但是我…”停顿一下,她小脸红了红,才又含含糊糊地补充了一句“我…爱你。”

 冷血心里一跳,装着没有听清“你说什么?大声点。”

 追命知道他肯定听见了,哼了哼,嗔怪地瞪他。

 “没听见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

 小丫头娇俏的样子落入眼里,冷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双壮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身儿,拦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俯头下去就吻她。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吻从她的额角开始,一点点吻,一点点滑,声音低哑而缓慢地迫。

 “再说一遍。”

 “不说。”追命小声气儿。

 “说不说?”

 “就不说!”

 “真不说?”

 “必须不说。”

 轻轻“嗯”了一声儿,冷血掌心扣紧她的后脑勺,控制住她的身体,火热的舌撬开了她的,狠狠攻击在女人甜美的齿间,搅着她滑腻的舌,力度适中地浅慢吻了起来,得追命身体忍不住一阵阵哆嗦,脑子更是一下下地旋转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爱上了与他接吻的感觉。

 来不及思考,她微微地张着嘴,双手吊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和身上,不带情绪地沉在他的给予里…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花簇里,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喂!”

 当权少皇接电话的低沉声音响起时,正在紫藤架下热吻的两个人身体顿时一僵,尤其是追命同志,脑子里灵了一下,感官瞬间就失灵了,呜咽了一声儿,她双颊通红地使劲儿推开了冷血,着气往权少皇那边儿望了过去。

 “老大…”

 不料,黑着脸的权少皇,却像是儿就没有看见他们,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拎着阿喵背上的皮,在阿喵可怜巴巴的‘喵呜’声儿里,铁青着俊脸,大步从他们跟前走了过去。而他的声音,冷冽得给刚才还温暖的空气上了一层冰雾。

 “我知道了,跟着就过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

 追命红着脸,思索着。看老大的样子,不像是为了“避嫌”故意装出来的,好像还真的出了什么急事儿一样…静默了片刻,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追命才羞恼得瞪向了冷血。

 “你这个混蛋!”

 冷血挑眉,不以为然“我怎么了?”

 追命噘着嘴儿“你欠扁,你很欠扁。”

 “追命!”冷血低唤一声儿,捧着她的小脸,黑眸烁烁地盯住她“嫁给我,我就让你扁一辈子。”

 接着,再一次低头掳获了她的,带着一种似乎要将她噬入腹的力度,着低语,再次请求:“追命,嫁给我…”

 还没有见家长呢,丫就来求婚了?

 没有戒指,也没有玫瑰…

 她要不要答应呢?

 追命被亲得没有了力气,软趴趴地靠在他肩膀上,小脸微抬着,很快就忘记了老大离开时的黑脸儿。接着,她就听到有人软绵绵地应了一声。

 “嗯。”

 靠,谁同意的?

 额!好像正是她自己!

 唉!完了!

 在她如天籁一般细软的声音回应下,冷血心下激动不已,他的吻更是无法再克制,狠狠地怜爱着她的小嘴,霸道地占领着属于他的领地,一下接一下,把她亲得云里雾里时,才又低低地了一声儿。

 “小东西,告诉我,你最喜欢谁…”

 脑子早就糊涂了,追命哪儿还记得他的老大啊?

 下意识地,她软软地嗯哼了一声儿“你!”

 “我是谁?”

 “简练…你个王八蛋。”

 被骂了王八蛋,不过冷血同志却满意了。深邃的目光里是笑意,像一个撒网已久,终于捕获了小兽的猎人,他恣意地亲吻着她,觉得自己两年多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

 而她,只会是他的女人。

 也只会在他的世界里,安身立命。

 *

 中政大学,心理咨询师。

 从进来时的准备工作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光,陈设简单的房间里光线昏暗,静谧得落针可闻。

 吕教授在催眠领域的个人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可是,她没有想到,在过去的这三个小时里,她用尽了各种可以想到的办法,还是没有能够唤醒占被封闭的负向记忆。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连带着让她对自己的专业水平都置疑了起来。

 面前的椅子上,占紧紧地闭着眼睛,额头上布了细汗。

 “老师,你别心急,慢慢来…”章中凯给吕教授递上纸巾。

 这个时候,吕教授才发现,自个儿的脑门儿上也都是冷汗。

 对待自己喜欢的学生和对待外人,确实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刚才这几个小时,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到后来的紧张,她向来沉稳的子都有些浮躁了。

 “怎么回事,不可能的呀,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章中凯皱着眉,没有说话。

 吕教授擦了一把汗,又喝了一口水“我再试一遍。”

 放下水杯,她定了定心神儿,将紧张的情绪放松,才温和地望向面前的占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占。”

 “你几岁了?”

 “25…”

 “你结婚了吗?”

 睡着的占眉头蹙了蹙,好像有些迟疑。

 几秒后,她才喃喃地说“结了。”

 催眠的问题,一般都是从易到难,从简单的开始,慢慢地深入。吕教授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而占身体很放松,没有丝毫抗拒地在她的引导下,声音低低的,无意识地由着她的催眠指令回答着问题。

 “占,你认识权少皇吗?”

 吕教授声音轻柔而温和,占微微点头,声音缓慢如老僧入定。

 “认识。”

 “他是谁?”

 “我的男人。”

 对于这样的问题,占像前几次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

 “这样啊,那你告诉老师,你爱他吗?”

 “爱…”

 眯了眯眼睛,吕教授开始了重点“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那你能不能告诉老师,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你们俩是怎么相遇的?”

 眉心稍稍皱了一下,占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第一次见他,是我的同学过生日。在帝宫的包间里,灯光很暗,他的人把我拉了进去…他长得很帅,可我不认识他,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轻薄我。一开始我有点儿紧张,也害怕。可是慢慢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脸,总觉得他不像是坏人,也不会真的伤害我…”

 又是这样的回答。

 吕教授的眉头拧紧了,心都了起来。

 “占,你再想想,也许你以前就认识他了…”

 身体软绵绵地躺在椅子上,占的声音没有什么气度,却十分肯定“我以前不认识他…我想不起来…他说我们有一个儿子…医生也说我生过孩子了…可我还是想不起来以前与他在一起的事情…我的头好痛…”

 不仅她的头痛。

 这一回,吕教授的头也痛了起来。

 在深度催眠的状态下,按照正常的情况,只要那段封闭的记忆还储蓄在她的脑子里,就是可以通过她的引导全部回忆起来的。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占的答案都一样——在帝宫之前,她不认识权少皇,也想不起他来。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事件。

 允许围观却不允许开口的艾伦,不停地拿眼睛瞄着吕教授,她的眼神儿里,明显有着对她水平的怀疑。回避着她审视的目光,吕教授狠狠地着额头,几分尴尬又几分难受。

 可是,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来原因来。

 心理咨询师室,气氛突然就凝滞了。

 好一会儿,眉头紧皱的章中凯,担忧地看了一下还在沉睡中的占,才突然开口低低喊了一声儿‘老师’,打破了室内的静寂。

 “老师,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吕教授心肝儿都了,看着他,点头“你说说看。”

 章中凯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她的指定记忆,被损坏了。”

 “损坏?”吕教授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中凯,你再说详细一点。”

 章中凯面色十分凝重“我这样儿解释吧,她之所以没有解开封闭记忆的原因,并不是你的‘口令’出了问题,也不是你的催眠方式有问题,而是因为她的记忆根本就不是被你封闭了,而是已经被完全剔除了。打个比方,如果人的记忆链条是一盒录像带,那么其中一段被指定的记忆状态,已经被损坏了。这样的损坏,也阻断了她记忆恢复的可能。”

 良久,吕教授抿着嘴没有说话。

 手指在额头上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她的目光才又盯在了章中凯的脸上。

 “这个解释,很合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当初确实没有破坏过她的记忆,只是进行了封闭,并且设置了解除口令。”

 还有一点,利用催眠术来破坏记忆,先不说她会不会去做的问题,事实上,她自问依自己的能力也做不到。要知道,封闭一段指定的记忆,本来就已经是催眠界的难题了,更别说彻底地损坏和剪切掉指定记忆了。

 章中凯偏过头去,看向占

 “老师,这也许只是巧合。你知道的,催眠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许多不可解释的意外。你当初给她催眠时,虽然是存了封闭的心思,可也许恰好就…损坏了。”

 吕教授梗了一下。

 轻轻的,她点头“也许是。”

 沉默了一下,她深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唤醒了占

 “占,醒醒。”

 额头上的细汗打了绒,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三个人,神色都很凝重。

 出什么事儿了?

 一时间,她有些茫然。

 刚才她做了很多的梦,梦到了与权少皇在帝宫见面的情况…等等,突然间,她恍然记起了自己来找吕教授的目的,心里惊了惊,她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脑子里依旧没有六年前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

 刹时,她的脸白了白,小声儿问:“老师…怎么了?”

 吕教授神色凝重,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面是怀疑,一面是愧疚,得她心里非常难受。缓了一口气,她将对她催眠的过程,还有与章中凯刚才讨论的可能,就事论事地告诉了她。

 末了,又认真地道歉。

 “占,是老师对不住你。”

 占的小脸儿还有些发白,心里沉了一下,她轻松地微微一笑。

 “老师你多想了。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反正也不影响我的生活。”

 见她的情绪没有什么异样,吕教授沉重的心情,才稍稍地好了一点,遂又安慰她“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人的脑子结构最为复杂,说不定有一天,你突然也就记起来了。”

 会突然记起来么?

 占沉默了一下,觉得连空气都闷了起来。

 曾经的她,想方设法地想忘记…

 而现在的她,想尽了办法要记起,却再也办不到了。

 这逻辑,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呢。

 了一下鼻子,占笑着问“我觉得师兄分析得很对,在深度催眠状态下都想不起来,只有一个这一种可能了…这与真正的失忆不同,既然被损坏了,只怕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眉头紧紧一蹙,吕教授的语气沉了下去。

 “占,都是老师的错,当初我就不该…”

 “老师——”占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起身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将脸与她的头贴了贴,亲昵地说:“当初是我求着你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自责了,谁都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呵呵,其实想想,既然是我想忘的,想不起来,对我不是更好么?”

 吕教授点了点头。

 当然,作为权威专家,唉声叹气也只是一会儿。

 很快,她又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然后,对这件事儿做了一下技术分析。她认为,就算是记忆链条被人为损坏了,但大脑有一个功能完善的自愈系统,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或者外部刺之下,完全有可能因为触发而回忆起来。

 她的话,说得很认真。

 可是,在占沮丧的思维里,只道她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兴冲冲地过来,结果只能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告别了吕教授,占和艾伦就准备离开了。

 章中凯叹息着又安慰了几句,执意要送她去停车点。占心疼他的身体不方便,他只笑着说这样才能更好的锻炼自己,争执几句,占也就由着他去了。

 一路上,三个人走过大操场。

 听着耳朵边上学生们打闹的喧嚣声儿,占的心里有点儿发堵。

 不一会儿,就要出校门了。

 占推着章中凯,停了下来,低头笑着说:“师兄,就到这里吧,你不用再送我了。还有,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不要总是一个个受着,你得记住,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

 章中凯抿着笑。

 “,你的好意我都懂的,可是,过一辈子还得靠自己,我得习惯自己来照顾自己才行。而且,学校有帮扶,学生们也常来帮我做事,我在这里方便的。”

 心里揪揪的难受,占闷声不语。

 片刻,她才牵着艾伦,放开了轮椅的扶手。

 “那师兄,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章中凯双手撑在轮椅上,迟疑了一下,才抬头看她说“,那个事儿…你不要想太多。人的大脑工程很复杂诡谲,老师说得对,也许等到该恢复的时候,就自然恢复了。这个时候恢复不了,或许只是天意。”

 天意么?

 占眯了眯眼,点头微笑“好,你回吧!”

 “额娘——”

 一声清脆的童声儿入耳,占猛地转过头去。

 阳光下,小十三灿烂的小脸儿耀入了她的眼帘,蹦蹦跳跳的身影儿像一只小猴子,可爱又精灵。

 见到了儿子,占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扩大了。她蹲下身来,冲小十三愉快地张开了双臂。要不是怀着孕的关系,她一定会把这小家伙儿抱起来狠狠地啃一口不可。

 “额娘,我都想你了…”

 小十三落在她怀里,巴着她不肯放。

 “乖儿子,额娘也想你了,很想呢!”

 占心里美极了,笑眯眯地捏了捏儿子的小脸,狠狠香了一口,才突然想起来不对劲儿。心里滞了一下,她抬头,凝着十三的小脸儿。

 “十三,你怎么来了?”

 小十三笑眯眯地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转过身来扬手一指。

 “诺,父皇带我来的,我们来接你回家。”

 ---题外话---

 妹纸们,看文愉快,后面没有什么大了,大家放心嘀看吧。剩下来的时间,就是一双双人,走向完美的过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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