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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米封闭负向幻觉——
  果然,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占想着,侧过脸去瞄了权少皇一眼,却见他端着一张冷鸷阴沉的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更看不出来他心底的真实情绪,整个人也板直了身板一动不动,气势凛冽又骇人。

 亲姐弟,他心里肯定也着急吧?

 心下叹了声,占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怎么办?”

 权少皇暗沉的眼眸望向她的时候,很快便换柔了光线,抿着冷硬的,没有吭声儿。不过却手掌带着她的,就近将他安置在了沙发上,接着自个也坐在她的身边。

 “等他们吵。”

 “额…”

 等他们吵,占觉得,这也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旁边站着的佣人有些尴尬,主人家的事儿不便掺和,只是很快就端上了茶水来,客气的招呼完,便说要上楼去叫太太下来。

 不过,却被权少皇给阻止了。

 心里有气儿不撒出来,不是憋得难受么?让他姐去作!

 两个人坐着,又听了几分钟的吵闹喧嚣,他依旧坐得住。可晏家的老太太却有些坐不住了。刚才老太太估计在装聋作哑,因了上次晏容的事儿,见到权少皇夫妇俩来了,也没有出来招呼。

 可上楼闹得声嘶力竭,她再憋下去心脏病都快犯了。

 从里屋出来了,晏老太太客气又别扭地笑着招呼了权少皇和占两口子,接着就寒板着脸将气儿撒在了佣人用上,为客人来说,为什么还不上去叫楼上的晏仲谦和权凤宜下来?

 占觉得,果然有母便有其女。

 就晏容那个性子,可能还真得了晏老太太的真传。

 这位晏家的老太太六十多岁了,精神头不错,说话也掷地有声,一看就是也不太好相与的婆婆。看到她这样子,占越发替权家大姐揪心了起来。她曾经是从权凤宜的言词里听到过她对这个家的维护。

 可就那样把家看得那么重的女人,丈夫却背着她去搞女人…

 男人啦!

 一想到‘男人’这个物种,下半身思维的动作,她便挑着眉转过脸去,看了看表情一直生硬鸷的权少皇,语气三分恐吓七分认真,语气小得只有他才能听得见。

 “权少皇,你往后要有了小三儿,我就不是跟你离婚那么简单了。我得先把你剪了,把鸟,烘干再磨成粉,撒到大海里,让你一辈子不能人道,鸟影渣渣都见不到。”

 权少皇寒了寒,睨她,轻声说“果然最毒妇人心。”

 “哼!这还是轻的…你要真敢,指不定还有更毒的招儿。”

 “小傻!”飞快地挑了挑眉,权少皇捏紧了她的小手,低低在她耳边儿说“爷每天都把鸟藏在你鸟窝儿里,这样放心了吧?”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其余人坐得稍远,完全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只不过,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到权四爷,却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温柔的对人说话。不由得面面相觑,都有点儿诧异了。

 要说这事儿,若不是他们亲眼见到,谁会相信那位傲慢霸道,见人从来爱搭不理的权家四爷会那样的表情对一个女人?

 有了晏老太太的话,晏仲谦和权凤宜很快便下楼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面色各不相同。

 晏仲谦儒雅的脸上,一脸的灰败,神色憔悴,身上浅蓝色的家居服被得皱皱巴巴,一看两口子就像刚刚干过仗,或者他被权凤宜给揍了。

 当然,权凤宜比他看上去还要凄惨几分。她身上再找不到占以前见到她时的贵气与大方了。没有化妆的脸上有些苍白,头发懒散的挽了一个髻在脑后,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黑眼圈和眼袋明显的耷拉着,一下子竟像苍老了十岁。

 占更加同情她了。

 大概女人都是向着女人,也只有女人才能体会女人的悲哀。

 权凤宜今儿叫了权少皇过来,自然有她的原因的。

 她是一个比较传统保守的女,有着传统女心里的那个娘家的概念。他们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如今自己在丈夫家里受了委屈,能想到替她出头的自然就剩下大弟弟权少皇了。

 晏家,权家,在老一辈就有交道,这会儿坐下来谈的会是一件不太体面的事儿,那气氛,多多少少便有些诡异。

 几个人坐下来,还是晏家老太太先出声儿。

 不过,谁的儿子谁心痛。晏老太太的话里话外,虽然也谴责了晏仲谦几句,可里面的话风也一直在替她的儿子开。中心思想就一个:她认为男人偶尔犯个错,已经道过歉,事情就算过去了。往后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就成,犯不着大动干戈,还把娘家人给找过来了,拼死拼活要闹离婚,实在有点荒唐。

 可怜天下父母心,占心里在冷笑。

 她其实知道,晏仲谦肯定不想离婚,而且他也离不起婚。

 为啥?!依晏仲谦目前的官职,别说这一桩搞外遇的丑闻了,就算只是一件普通的离婚案子,一旦被有心人给炒作利用一下,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儿。小了不说,往大了说,就算国内的媒体不敢报道,国外的媒体也能当成一件大的花边儿新闻来炒作了。

 不过,他那么算,权凤宜被到这份儿上,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管晏老太太和晏仲谦说什么,她都要离婚。还放出话来,如果晏仲谦不同意与她协议离婚,她就到法院去起诉。到时候搞得两家都不好看,就怪不得她了。

 从权凤宜烈的反应来看,她这会儿的火气正郁结在心头,什么后果都不会管用的那种情况。

 在几个人涉的过程,占一直没有吭声儿。

 她不吭声情有可原,毕竟是只是弟媳妇儿。可权少皇也是一声都没有吭。一张冷鸷绝的俊脸儿上,表情明明灭灭,没有表态,也没有对晏家进行任何指责。

 可占知道,这个男人极其护短。绝对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高端影帝,他对于权凤宜的维护,不会比晏家老太太对晏仲谦的维护少。只不过,一张阴沉莫测的冷脸下,没有人能了解他对亲人火热的心肠。

 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占有些猜不透。

 过了好久,就在权凤宜与晏家老太太争执不休的时候,一直没有吭气的权少皇,终于站起了身来,高大的身躯凛冽强势,给人一种特别的威慑力。他的目光,是扫向了晏仲谦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迫力十足。

 “姐夫,我们单独谈谈。”

 “好。我们去书房。”晏仲谦看着他,也正有此意。毕竟男人与男人,更好说话,与女人怎么扯得清?

 权少皇冷紧抿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大手落在占的肩膀上,低头看向她,声音浅淡“小幺,你陪大姐去坐坐。”

 “嗯。”占了然的冲他笑了笑。

 一个‘去’字儿,代表了四爷讲话的高端艺术。作为他的老婆,占自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所谓去,是让她与权家大姐单独去聊聊,并且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开导一下她。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明白了权少皇不表态的真正原因了。

 正如她一样,虽然他们都看到权凤宜哭闹,可谁都不知道权凤宜心底对这一段婚姻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离婚不是小事儿,必须得先冷静下来考虑清楚了才能定论。

 尤其女人在这种时候特别容易冲动,往往也只是口不对心,闹闹别扭,心头想不过去。心思千回百转间,那两个人男人已经去了书房。

 占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缓一点。

 “大姐,咱去你家园子里坐坐吧?”

 不需要她多说,权凤宜就了解意思了。不过却没有带她去园子,而是带着她去了偏厅,吩咐人泡到了茶水。

 看得出来,她现在也处于极需要倾诉和渲泻的状态,不管怎么说,占是她的弟媳妇儿,好歹也是她的娘家人。这么想起来,觉得占与自己的关系,比之晏容真的近了不少,至少她不会是向着晏家的。

 人很奇怪,对于亲疏的分别,往往在出事儿的时候,才能真正看得出来。

 于是乎,权骨宜今天看占,怎么看怎么亲切。

 为了不让别的人听见拿出去嚼舌子,她远得这个偏厅离大厅比较远。也把人都屏退了,才松懈了神经泣了一下,拿着面纸着鼻子,颇有几分伤心和感叹地说。

 “这个婚,我离定了,拼着与晏家鱼死网破,也要离。”

 “大姐…”

 占与她的中间隔了一张铺着红色绸缎台布的茶几,喊了一声儿,她想了想觉得这样说话不方便,索又坐到了她的身边,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

 “现在事情不出已经出了,你先冷静下来,咱们再想办法。”

 人在心里受伤的时候,感情就会有空缺,拍背这样的直接抚触,会让人心里放松有安全感。占懂得这样道理。所以,她那只抚在权凤宜的后背上,力度适中,作用也很大了。

 不到几分钟的时候,在她柔软好听的声音劝导下,权凤宜又泣了一会儿,就在她的安慰声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毕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她并非真正的泼妇,刚才歇斯底里地闹了那么一场,确实是因为她太难受了,现在一冷静下来了,竟反常地冲占笑了笑。

 “小占,大姐今儿,让你看笑话了。”

 占摇了摇头,浅笑着,目光闪了闪“大姐,我有种事不明白。”

 权凤宜鼻子“什么事?你说。”

 这会儿,偏厅里就剩她们两个人,占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姐夫跟王薇的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因为317院案子的保密,加上权少皇为了顾虑权凤宜的感受,晏仲谦这条线几乎完全被排除在案子之外,可以说真正知情人除了他们当事人自己和查案的几个人,就只剩下设计317案的那个人了。

 王薇死了,闭了嘴。

 晏仲谦自己不可能说。

 查案的人都被权少皇封了口,更不可能告诉权凤宜。

 那么,按道理来说,权凤宜她就不应该知道才对。

 这事儿,今儿爆出来,真就奇了怪了!

 听了她的话,权凤宜的目光黯了黯,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了起来,磨着牙,低‘啐’了一口。

 “他就是一个男人!”

 占听得出语气里的嗔怨,也看出来了她的落寞,可她没有说话。

 她知道,现在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一只让人吐槽的垃圾桶。

 权凤宜恨恨的骂了两声儿,又清了清嗓子,口气才镇定了下来,将激动的情绪了下去,冲着她无奈地长叹。

 “小占,男人在外面有了人,咱们做女人的,很容易感觉得出来。”

 对于这个说法,占特别相信。可晏仲谦与王薇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权凤宜怀疑,依她的个性,也不会等到今天来爆发。这其中必然还有问题。

 于是,她点了点头,没有嘴,以免打权凤宜的思路。

 占作为听众,绝对标准合格。

 权凤宜看着她,苍白,语气凝噎“我和老晏大半辈子的夫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最了解的人莫过于我。前一段儿时间,我就发现他不太对劲儿。以前出门穿什么都是我在打理,他根本就不怎么在乎。那段时间,他开始注意外表了,连内都换着花样的变,而且打扮偏年轻化,完全与他之前沉稳的风格不符。还好几次在我面前感叹自己老了,每一周总有两三天晚上说有应酬,回家来,都是在凌晨一两点…”

 这…确实是男人出轨的标志了。

 占抿了抿,看着她,又安慰了几句。

 摆了摆手,权凤宜自嘲的笑,继续说。

 “小占你说,自家男人反常了,咱能没有警觉吗?虽然他掩饰得很好,甚至对我往常对我更好,时不时给我买点东西,可我还是知道他有问题。但是,我即便心里怀疑,却也抓不住他的小辫子,更不想影响我们二十多年的夫感情,也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苦水往心里倒。可是…”

 看得出来,权凤宜有心倾诉,但说到这儿,又有点难以启齿。

 于是,话题停顿在‘可是’这里,她端过桌上的水杯来,埋头喝了一大口水,咕噜噜灌下去,才又拿着面巾慢慢擦了擦,嘴带着极大的讽刺笑开了。

 “十来天前,他突然不爱打扮了,回家也准点了。当然,对我也没有那么热情了,经常走神儿,叫他也听不见…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总算想明白了,要好好过了,只是心里别扭。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女人死了,她不在了,小占,你说我多可笑?”

 占顺着她的后背,抿着不吭声儿。

 捧着水杯,权凤宜眼皮儿耷拉了一下,接着说。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跟老晏两个人,年轻时也是狠狠相爱过的,发过誓赌过咒,要一辈子相守下去。之前其实一直都好好的。就是这两年来有些…实话说吧,我跟他有时候两三个月都没有一次夫生活了。我想,他年纪大了,工作也累,不折腾也好。然而…有些天的晚上,我好不容易盼到他来了一次…可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着气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小薇’…”

 **时喊了别的女人名字?

 大概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最大的侮辱了吧?

 权凤宜的目光凄然了不少,眸底的苦涩。

 “事后,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我问他了,他说是我听错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薇。我心里知道,占小,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在骗我…可我还是忍下来了。既然他都回来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大家的脸面,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全盘忍了…”

 说到这里,权凤宜的情绪再次激动得不行,端住水杯的手有些发抖,不得不将水杯再次放到了桌面儿上。一双布了红血丝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难堪还有痛苦。

 可以说,她整个人都已经陷落在那件事的情绪里。

 作为女人,占能理解,特别能理解她。沉默了一下,她重新给权凤宜倒了一杯滚水,待她喝下,才索直截了当的命中主题。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想要离婚了?”

 “我…恨…”权凤宜嘴有些抖。

 占看出来了,问“又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是。”权凤宜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难堪:“你说可笑不可笑,原来大家都知道他有外遇了,就我不知道。这都没事儿…我没有想到,我儿子竟然也会知道了…”

 “你儿子?”

 难受地苦笑了两声儿,权凤宜的肩膀动般抖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一宁知道了,打了电话斥问他爸爸,完了又给我打电话,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也是在安慰我…我这个当妈的,彻底没脸了…”

 在权凤宜刚才的叙述中,占差不多已经听完了她与晏仲谦的整个婚恋史。她特别明白这位权家大姐。她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性格十分要强。

 一开始,她本来准备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等着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可现在儿子知道了,原来大家都知道,她母亲的形象倒塌了,脸面也就没地儿搁了,所以,闹起了离婚来。

 一个原本以为一辈子都容不下瑕疵的女人,一忍再忍之后,觉得无须再忍了。

 占看着她无声的饮泣,说不出来的同情。

 同为女人,她理解。有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被自己是丈夫心里的唯一?是丈夫一辈子的执爱。可事实,它就是这么残酷。

 然而,劝和不劝离,也是人之常情。

 这会儿,占也说不出来劝离的话。

 “大姐,你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的。可正如你所说的,那个女人她已经死了,你真的不准备再给姐夫一次机会?”

 讽刺的笑了一下,权凤宜后背靠在沙发椅上,头往后仰着,一双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天花板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感慨的叹气儿,

 “小占,不瞒你说。其实我心里并不确定。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或许会毫不犹豫。可我现在老了,也没那么大的劲儿再折腾了。你说,连晏仲谦他都可以背叛我,世界上还有好男人么?”

 这话问得…

 占噎在了那儿,喉咙哽了一下,没有说话。

 好半晌儿,权凤宜又偏过头来看她,一脸上浓重的哀伤。

 “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像你这个年龄,还可以恣意享受男人的宠爱,男人会把你哄得像宝。白玫瑰是你,红玫瑰也是你。可谁知道在若干年后,你会不会成了白米饭与蚊子血?”

 失爱的权凤宜,大概忘记了占是她的弟媳妇儿,她的老公是自家的老弟。这句话,完全基于女人对女人的角度来说的。她一声声痛斥着男人的种种不是,将怨妇的悲哀表无遗。

 占知道她要倾诉,索不开口,由着她去说。

 好一会儿,权凤宜说累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秘方,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我找给你。唉,女人啊,孩子才是自个儿的。你看看我,哪怕没有老公,两个孩子还是完全站在我这边儿的,也不算误了一辈子…”

 “好的,谢谢大姐。”占想到她说的那个秘方,脸上便有些不自在。

 不过,权凤宜察觉不到,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又环顾着偏厅里的布置来,眼神里带着点儿迷茫的神采。看着看着,突然失笑不已。

 不过,那个笑容并不纯粹,掺夹了太多的酸楚和无奈。

 很明显,她依旧还爱着晏仲谦,哪怕到了现在,她还是爱着这个她唯一的男人。嘴里絮絮叨叨的,全是她与他的过往。

 “我与老晏一起走了半辈子了…有过太多太多回忆了…小占,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想想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心易变啊人易变…”

 喃喃地念着这几句词,权凤宜笑得更怪异了。

 “他曾经也真心爱过我,疼爱到了心尖子上。然后你看我这好强刁钻的毛病,也都是他给惯出来的。可男人啊…呵呵,他现在不喜欢了呢?我一直以为,等我死的那天,虽然一事无成,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但至少能有一段拿得出手的爱情和婚姻留给儿女,呵呵,我可笑吗?”

 占紧紧抿着嘴,良久说不出话来。

 在男人宠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仙儿,就是人间至宝。

 可是,当男人的宠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你便什么都不是。

 心里漏了漏风儿,她听着权凤宜叨叨,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她与权少皇。

 思来想去,她最后总结了一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是管不了的事儿。

 她现在,就做好今天,享受好今天。至于未来的事,发生了再说!

 *

 与权凤宜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等再出去的时候,占觉得完全倾诉后的权凤宜心态已经平静了许多。不过,她也更加明白了,她离婚的念头,更多来自于她的不甘心和纠结。真正想要离婚的**,儿没有她说出来的那么强烈。

 一个四十五岁的女人,依赖丈夫已经成了习惯,没有足够的勇气,又怎么能打破这种习惯模式?

 她其实支持离婚,可她不能这么说。

 不知道权少皇与晏仲谦两个关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权少皇的表情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用两个字儿形容就是——平静。不过,从晏仲谦捂着口皱眉敛目的样子来看,他脸上无伤,身上肯定有伤。

 不消说,权少皇指定又爆揍了他一顿。

 晏家的晚餐,气氛有些怪异。

 长吁短叹的晏家老太太,不住地劝着夫俩要和谐相处。而权少皇只顾着照顾占,头都不抬,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天王老子的态度,不搭不理。

 但占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支持权家大姐离婚。

 唯一占觉得意外的就是晏仲谦了。

 他对权凤宜的表现,比占看见他的任何一次都要殷勤而执著。叫着权家大姐的小名儿,不停往她碗里添菜,她喜欢的,她不喜欢的,他如数家珍,盛汤盛碗,表现得绝对优秀。

 不过,权凤宜没给他好脸。

 当然,在他诚心悔改的表现下,权凤宜虽然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可明显已经松动了不少。女人啊,总是那么容易原谅男人。

 看着这一幕,占很揪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太冷血,但是她真不赞同权凤宜的做法。

 换了今天这件事儿主角是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男人偷腥,从心理上来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二次。就算他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绝对原谅不得。

 “哟,怎么这么多人?”

 正吃着,一道尖细的声音便落入了耳朵里。

 占侧眸。

 来的人正是晏容。

 也亏得她了,那天晚上泡了一夜的臭水沟,那一副极为高傲的大小姐样子,还有清冷尊贵的气质,还是半点儿都没有改变。

 带着卫错去洗了手,她坐到了餐桌上,给众人都打了个招呼,表情不愉地望了一眼占就偏开了头去,依旧是那种视她如无物的眼神儿。

 占只是笑笑,当她不存在。

 晏老太太很宠这个女儿,上次她与占闹别扭的事儿,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刻意提起。晏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瞥了过去,提醒女儿快吃饭,不想让她再得罪了权少皇。

 大人们神色各异,只有卫错十分惊讶,或者说惊喜,她愉快地喊了一声儿‘占老师’,就跑了过来,抱着她的胳膊肘儿,一脸都是单纯的笑意。

 “占老师,你怎么会来的?要知道你在家里,我早就回来了…”

 占拍了拍她的手,微笑“先吃饭吧。”

 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卫错拉了凳子过来,就坐在了占的旁边儿,挨着她紧紧的,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不时偏头看她说话。

 上次卫错被晏容带走之后,就一直跟着她生活了。期间卫季北去看女儿,晏容霸道得不许卫错与她老爸接触。为此,卫季北不知道与晏容闹了多少次了。而卫错,也更加不喜欢她的妈妈。

 比起妈妈来,卫错更喜欢老爸。可是在这一场晏容与卫季北为了争女儿抚养权而展开的拉锯战里,卫错偏又是最可怜的孩子。

 当年他们离婚的时候,卫错的抚养权是判给卫季北的。可现在晏容找了各种理由来要回孩子的抚养权。而且拒不让卫季北探视。当然,她的目的其实也是想用女儿来牵制住卫季北。

 可怜的她,到了现在这一步,还没有明白到底错在哪里,还一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般的处理方式。整天怨天怨地怨神仙,觉得是卫季北对不起她。

 因了卫季北对占的好感,加上艾慕然添油加醋,本就已经刺了她。再加之占上次对付她的那招儿,尽量有权少皇在,她也表现不出来友好。

 “卫错,好好吃饭会不会?吃饭不讲话不懂啊?没规格。不知道谁教出来的臭毛病!”

 没法儿找占的茬儿,她索找女儿的茬了。

 委屈地“哦”了一下,卫错赶紧地埋下头去,乖乖吃饭,不敢再跟占多说话了。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趁晏容不注意,她的左手就放到了桌子底下,轻轻拉了一下占的裙子,冲她眨了眨眼睛。小声说。

 “占老师,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好。”占冲她微笑,比了一个口型。

 *

 吃过晚饭,卫错就拉着占就出了餐厅,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偷摸着去了自个儿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儿,她一把抱住占,乖眯眯的喊着“占老师”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

 占害怕一会儿又让晏容找事儿说,不好跟她多说些什么。

 于是,蹲下身来,她扶着卫错的小肩膀儿,笑眯眯的问她。

 “卫错,你有什么事要告诉占老师?”

 其实,她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再与卫错聊聊,上次在锦山墅,她询问卫错的时候,她一直说想不出来的那个问题,占心里已经琢磨了好久了。

 所以,卫错拉她,她没有拒绝。

 然而,卫错噘了噘小嘴,拉她坐到边儿上。只说想与她说说话,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说。占稍稍有些失望,刚她还以为小丫头想到了什么。

 直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占拉过她的小手,目光轻柔的看着她,迟疑着问。

 “卫错,上次占老师问过你的事儿,有印象了吗?”

 卫错扁着嘴,静静地看了她两秒,挠了挠头。

 “占老师,我真的记不得了,很奇怪。我就记得王老师真的待我极好,她总是表扬我的…可惜,王老师她死了…”

 “她有没有问到你舅舅?”占突然问了一句。

 卫错的舅舅,就是晏仲谦。

 听到占这么问,卫错奇怪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王老师认识我舅舅么?”

 “呵呵,占老师记错了。卫错,以后不要在舅妈面前提起王老师,你知道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呀,你记得老师的话就行了。”

 占不会对一个小姑娘说那样的事情,见卫错懂事的点了点头,便放松了下来。不过,这么说起来,王薇既然从来都没有对卫错提起过晏仲谦,那她只能完全是为了北X—21D的数据资料接近卫错的了。

 思考着,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个盗取北X—21D的间谍,早就算计好了王薇的命运。自然知道她会被ZmI机关调查。那么,他既然没有亲自与王薇进行资料交接。就极有可能是利用了卫错,让她将那个资料放在某个地方,然后再洗去了卫错关于那一段的记忆。

 所以,卫错才会记不得了。

 吕教授曾经说过,一个厉害的催眠专家,在深度催眠状态,可以封闭一个人的某一些记忆。所谓的封闭记忆,就是让人感知不到某种事实存在的“负向幻觉”

 不过,封闭记忆与失忆不同,也就是说,人脑的记忆并非完全消失了,而是进行了暂时的封存。在特定的条件之下,就会再重新想起来。至于那个“特定的条件”一般都由催眠师自行定义。有些是口令,有些是行为…有的或者什么都没有。

 那么现在卫错记不起来了,她可不可以找吕教授通过再一次催眠,让卫错回忆起来被封存的“正向幻觉”?

 她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带卫错去见见吕教授。

 这么一想,她觉得有戏。

 “卫错,改天个时间,占老师带你去见一位,你愿意么?”

 “我愿意啊。”卫错眨了眨眼睛,很快就高兴了起来。不过转瞬,她的声音又变轻了,一张小嘴噘得老高。

 “不过,我妈是不会同意的。她现在就像疯了一样,把我管得死紧,哪儿都不许我去,连我爸来见我,她都要守在旁边。”

 “这样啊…”占看着她“你别担心,占老师会有办法的。”

 “嗯啦!好!”听她这么保证了,卫错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又给她诉苦“占老师,我不想跟着妈了。我想跟着我爸爸,可妈妈说要跟爸爸上法院,以后我都只能跟着她了…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这样…”

 一连说了几个“不喜欢这样”多重肯定表示出她极大的渴望。

 占心里蛮堵,却只能笑笑安慰她。

 “乖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爸爸会有办法带你回去的。”

 她与卫错的谈话,结束在晏容尖酸的声音里。

 晏容十分不喜欢女儿与占接触,尤其在卫错说过想让占老做妈那句话之后。走进来,她一双清冷的眸子是敌意的看着占,一把就将卫错给拉了过去。

 不过,因为家里出了事儿,她又有些忌讳权少皇,到也没有直接针对她,而是急吼吼的骂了卫错几句,才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对她说。

 “再几个月,咱们就要做同事了。”

 占抿了抿,慢悠悠带着笑,说:“是,到时还请晏处长多多关照。”

 看了她一眼,晏容冷哼一下,没有吱声儿。

 占牵着笑了笑,也不多说话,与她斜身而过就去找权少皇了。

 *

 离开晏家的时候,权凤宜果然给占找到了那一张助孕的“宫廷秘方”交给她的时候,还像上次那般叮嘱了她几句,代了服用的方式方法。占笑着道了谢,心里能感觉得到,从今天的长聊之后,这位权家大姐是真正把她当成弟媳妇儿来看待了。

 人都是相互的,同样,她对权凤宜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这么想着,占觉得自个儿的日子,真是幸福了。

 老公对她很好,老公的大姐与她的关系也修复了。现在还缺点儿什么呢?想了想那张“宫廷秘方”她不由得抿嘴而笑。

 再有一个孩子,或许就更好了。

 一回到锦山墅,权少皇就直接就去了书房,好像有事儿要办。占没有去打扰她,陪着委屈的小十三玩了一会儿,侍候小少爷睡下了,才洗得香的拿着那张方子去书房里找他。

 心里开心掩不住,她进门儿,一脸都是暖暖的笑意。

 “在高兴什么?”

 见到她乖乖的进来,眉间眸底都是笑,权少皇也放柔和了表情,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的东西,收捡好了,伸手就把她拉到了自个儿怀里,坐在大腿上圈住,还顺势低头偷了一个香。

 “洗过澡了?真香。”

 占角扬起,抚了抚他的眉头“你在做正事?”

 “嗯。”

 “在做什么?”

 换往常,占是不会问的。

 可现在两个人感情好了,她问得十分自然。

 权少皇也没有回避她,大手摸着她的小脸儿,暗自叹息了一下,将自己正在做的事儿,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她。原来不仅远在英国的晏一宁知道了晏仲谦外遇的事儿,而是上层的好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那天从依兰回来他就去开会,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

 有人举报晏仲谦贪污受贿养小三儿,有严重的违法违纪行为。当然,前面的都是污陷,偏偏关于养小三儿这一项,举报人有凭有据,还有晏仲谦与王薇的照片儿。

 不过这件事儿,全被了下来,网络也进行了清肃,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刚才他联系了英国的晏一宁,得到的情况也是这样。

 晏一宁收到的照片儿,与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还告诉权少皇,照片儿来自于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除于他老爸与王薇的照片之外,就有一副图,图上有一只血蝙蝠。

 晏一宁看到就不淡定了,直接打了电话回来。

 很显然,那也是蝙蝠的意图,就是想让权凤宜知道,然后由她把这事儿给闹出来了。子开闹了,事情自然就会不下去了。

 “血蝙蝠?”

 占听了权少皇的话,默念了一遍,脑子突然灵一下,想到了自己曾经收到到的那一封邮件。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血蝙蝠,后来时间久了,她就把这事儿给丢到脑后跟去了。

 这么想来…

 她目光怔了怔,望向权少皇,打了个噤。

 察觉到她的异样,权少皇搂紧了她,圈在前。

 “怎么了?宝贝儿,冷?”

 占摇了摇头,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之前收到邮件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听完她的话,权少皇原本阴沉的俊脸,更加冷鸷了几分,搂在她间的力度,也更大了几分。“他是冲我来的。”

 之前占接触过一些Satan间谍组织的事儿,也对蝙蝠进行过研究,可她竟一直没有把那只血蝙蝠与那个代号为“蝙蝠”的间谍联系起来。这么经权少皇一提醒,不由再找打了一个冷战。

 “天,你们这个工作,也忒可怕了吧?太嗜血了。”

 狠狠地抱紧了她,权少皇一只手把着她的头发,心下翻腾着,将嘴贴在她的额头上,沉默了好半晌儿,才目光烁烁地望着她。

 “占小幺,跟着我,你怕不怕?”

 “怕什么?”占侧过脸瞅他,一双美眸是氤氲的浅笑。

 男人落在她间的大手愈发紧了,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

 “危险。”

 “嗯?”抿了抿粉润的,占的表情很淡定“那你会保护我吗?”

 “会。”权少皇点头,掌心不停在她间摩挲安抚。

 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占轻笑一声儿,难得主动地反手搂紧了他,整个人缩到他的怀里“那不就结了,你会保护我,我怕什么?咱们既然是夫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权少皇,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喉结哽了一下,权少皇将她的脑袋从怀里拉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占小幺,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什么东西?”

 “一切。”

 占‘噗’一声笑了,小脸儿凑近了他“权少皇,我嫁给你,没想到得到很多。唯一的要求就是…”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小手儿落在他的膛上,那个贴近心脏的位置,一点一点打着圈儿。

 “只有一个要求,结了婚就全心全意,一起维护我们这个小家庭。千万不要像晏仲谦一样,给我戴了大绿帽,就非常oK了!”

 “傻!”权少皇失笑,捻她鼻子“老子是那样人么?”

 “那可不一定,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女人!”

 “哼。”占轻哼一声儿,目光闪了闪,拖长了声音。

 “另外——”

 见她卷长的睫眨动着,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又不说了,权少皇便有些奇怪,轻抚着她的头发,啄一口她的角,才问。

 “另外什么?”

 咬着下,占没好意思看他的眼睛,直接将权家大姐给的那个“宫廷秘方”拿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小脸儿通红,样子却十分严肃。

 “权少皇,咱俩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瞒着你,我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我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权少皇看着她没有吭声儿。

 见他不言不语的样子,占心里一惊,皱了下眉头,以为他误会了,赶紧解释说“你放心,我有了孩子,也一样会对十三好的。”

 “又想歪了吧?!”

 权少皇瞪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脸蛋儿“爷也想再添一个孩子。不过…”

 说完,他侧身过去拉开了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紧急避孕药来。

 “这个…我托冷血拿过来的。昨晚上我喝了酒,为了咱们能孕育出最优秀的小宝贝儿。占小幺,你先吃了它。下个月,爷戒烟戒酒,咱再准备要孩子,行吗?”

 事实上,他担心的不是吃了酒,而是冷血给的那个‘倍多情’会有副作用,万一怀上了出点啥问题。而且,这会儿他的小女人好不容易才接纳了他,想要如鱼得水的夫,少不得偶尔还会有它来助力滋润。

 可这件事儿,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更不能告诉占,昨晚他进出得那么顺畅因为有了‘倍多情’的滋润,害怕她心里发腻又排斥自己。

 刚才他还寻思过,等过一段日子,他俩做得多了,她自然慢慢也就适应了,也就用不着那些玩意儿了。那时候他戒了烟酒,再要孩子也更健康。

 然而,他虽然说得合情合理,占听着却皱眉了。

 “扯了吧?上次在依兰,你也喝了酒,咱不也没避孕?!”

 权四爷被自打了耳光,差点儿噎住了。

 “情况不一样,那是红酒。”

 红酒,白酒…不都是酒?

 占咬了一下,语气暖绵绵的,可话里的意思就有点儿歪了“权少皇,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孩子?害怕我有了亲生的,就会对十三不好?”

 话刚说完,她的小手儿就被男人给抓了过去,一个温热的吻很快就落在她的眼睛上,权少皇又好气又好笑,圈住她又怜又受,恨不得融到心尖上去。

 “我的小傻子,你想什么呢?爷巴不得现在你就怀上。可咱俩的种,得保证质量不是?放心吧,不出三个月,爷一定给你揣进肚子里。”

 见他说得认真,占刚才多出来的那点小心思也就落下去了。仔细一想,他说得也极对。什么宫廷秘方都是假的,她跟他两个人,都应该先把自个身体调理好才是真的。

 这么想着,她瞧了瞧那盒避孕药,却有些不了,粉噘了起来。

 “那行,这次我吃药,下次你必须戴套了。”

 “好。”权少皇回答得干脆,还低头在她鬓角上轻啄了一下,想了想,又突然笑着说:“爷只怕没那型号。你都容不下,有那么大的套儿么?”

 “人!”占知道他在捉弄自己,毫不客气地双手去撕他的嘴。乐得权少皇哈哈大笑着抱紧了她一阵猛啃。

 啃着乐着,笑着闹着,心里的那一团霾就散了开去。又是宝贝儿又是心肝儿的哄着,与她调笑着就那紧急避孕药给她吃了下去。

 药是吃了,见他小女人扁着嘴,又有些心疼的抚她后背。

 “宝贝儿,下次咱不吃了,我戴套。”

 “嗯。说话算话。”嘴里苦得不行,占直皱眉。

 “…哎,就是可怜你小老公了。”权少皇调戏着她,一只大手替她将垂下的长发顺到了耳后,心里其实非常得暖。

 顺好了头发,他低头,将额头沾着她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心里便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足感。这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以前真傻。什么矛盾,什么纠结,什么怨恨,什么困扰其实都不重要。他能够每天与她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一起睡觉才是正事儿。

 至于那些恩怨慎恨…

 全都去他妈的吧!

 占被他抱坐在腿上,见他就这么不吭声儿,不免有些好笑。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你好看。”直起头来,权少皇她的脑袋:“走了,咱们回屋睡觉了。”说完,他大手拦抱了她,轻松托起来,就大步出了书房。

 占揽着他的脖子,享受着公主抱的美好,突然想到了要带卫错去找吕教授的事儿,这事儿,必须要他帮忙才好办。想了想,她昂起头来,看着男人坚毅的下巴,小声说。

 “四哥,我还有一件事儿…”

 “嗯?”

 “我觉得卫错记不起来,是被催眠了,我想找吕教授…”

 “占小幺——”狠狠捞着怀里的女人,权少皇眉心跳了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低头看她一眼,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一会儿躺到被窝里,一边一边说。”

 “…你个大氓!”

 占一张脸儿顿时臊得通红,抬手就想去捶打他。男人却三两步提高了速度,抱着她的身子,一脚就踢开了卧室的门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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