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似是故人来(修)
平凡一路行来,不多时便已来到碧游宫中。柳寒汐所居的那间小楼,他倒是常有往来,算的上
门
路,因此这一次连令牌也不必验看,便被守门弟子放了进来。眼看到了楼下,正
推门而入,却听到一个女子轻轻的一声叹息。这声叹息虽然极轻,他却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柳寒汐本人无疑。
他听到这声叹息,心中不
微觉讶异,暗道:“柳师姐百余年前早已结成元婴,如今修为只有越发
进,没准儿连元神也已练就了也不一定,以她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么?我还是不要上去罢,免得待会儿被她见到,无端端的惹她生厌。”想到此处,便不敢贸然打扰,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候。
过不片时,楼中便有一个身穿红衣,,容颜绝美的年轻女子怒冲冲的摔门出来,她见到平凡候在门外,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转身便走。平凡无端受人白眼,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假作不见。心中却道:“这丫头倒是谁的弟子,怎的这般无礼?”
正自思忖,却听柳寒汐的声音传了出来,淡淡的道:"门外的可是平师弟,还不快些进来坐坐?到了师姐这里,还来这些客套作甚?”
平凡听了,不由得面上一红,急推门时,只见柳寒汐侧身而坐,手捧道书,正在调
一头仙鹤。这头仙鹤,平凡倒也曾见过一面,虽然只有练气五六层的修为,模样却甚是齐整,乃是柳寒汐当年前往北极办事之时,在路上意外寻来,至今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岁数了。他既得了柳寒汐首肯,也就不在谦让,拱手一礼,在客位上坐了下来。
二人落座,早有道童奉上香茗。柳寒汐手持茶碗,作势啜了一口,笑道:“平师弟,你可是最近修行上有何疑难,所以前来让我为你解惑么?正好我这几
得了空儿,你有哪些不懂,只管来问便是。”
平凡一听,赶忙摇头,说道:“师姐误会了。小弟今
前来,倒不是修行上有何难题,而是另有要事来着。”言罢,又将自家来意,以及跟孟神通有关的诸般情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又补了一句:“小弟此来,只是想跟师姐打听一下,若是我要扬帆出海,前往蛮荒深处结丹,该当备些什么物事才好?”
柳寒汐静静听他说完,眼中渐渐
出几分赞许之
,过了半晌,才道:“你倒是个有心气的,不似那些没出息的,只想在昆仑结丹便好。不过,你若要出海,先要准备一艘上好船只,若是要去蛮荒深处,还得备齐粮食饮水,法器丹药,方可出行。”
平凡问道:“师姐,我用五云兜驾了出海,成么?”
柳寒汐摇了摇头,答道:“不成!”
平凡忙问:“为什么?”
柳寒汐答道:“傻瓜,蛮荒之地离此至少也有数十万里,就算你练就了五火神罡,法力深厚,也
不起这等长途奔波,还是有一艘法船的好。再者,那蛮荒深处妖魔丛生,遍地危机,光是大荒教一个门派,便不是你我之力所能抗衡。倘若当真与他们正面遇上,一场恶斗必然在所难免,你有这些灵药傍身,临敌时就多了一扬防身手段,说不定就能化险为夷,平安返回昆仑。”顿了一顿,又道:
“至于这条法船么,我自会请人帮你炼制,最多三四个月的工夫,也尽可以完工了。反倒是仙丹灵药不易求得,就连本派之中也不多见,这事才当真令人费神。”
平凡听到这里,心中登时为之一动,想起了一个人来。此人非他,正是平凡的患难之
,如今已是下落不明的素问。一想起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愧疚,自责道:“素问一直待我极好,我怎的竟然把她给忘了,而且一忘就是一百多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前去见她一面。更何况师姐答允过我,只要我前来昆仑,将学过炎
真法之事解释清楚,便肯
还与我,她有这大本事,自然不会撒谎骗我。”
想到此处,忙道:“师姐,我倒是认识一人,此人炼制丹药的本事,天下无双无对,只要我把她请了过来,便是再多灵药,她也有本事炼了出来。”柳寒汐闻言一笑,说道:“你口里的那人,便是指的素问罢?她如今便在我碧游宫中,
秋阁里任职,你前往一问便知。你们一百多年不见,想必又有什么体己话儿要说,我便不去打扰了罢。”说罢,有些促狭的向他使个眼色,也不等平凡出言道谢,转身径自去了。
平凡离了小楼,问明方向,不多时便已来到
秋阁中。那
秋阁只有里外两进,造型也甚是古朴简陋,然而这座阁楼,却是碧游宫外门中收藏道书,以及炼制丹药的处所,因此倒也繁华喧嚣,生气
,比起平凡居住的那间小院,着实热闹了百倍不止。
哪知等他到了楼中,却无一个人上来盘问,入眼所见,只见人人都是忙忙碌碌,挥汗如雨,直把他这大一个活人,视作无物一般。平凡随便找了一名汉子一问,才知原来素问来此一百多年,早已从当初的外门客卿,擢升到了丹房长老的位子。只因她地位崇高,丹药又极高明,因此不与众人同列,平
起居,都在东北角上一间单门独院之中。那间院子有个名目,叫做归真小筑。
平凡谢过了那名汉子,举步向归真小筑走去。一路之上,他心中无数念头此起彼伏,似乎只想飞奔前去,马上就冲到她的面前;又仿佛双脚有千百斤重,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如此一时欢喜,一时忧惧,真个是近乡情怯,百味杂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一推“吱呀”一声向两旁分开,
出了屋内青铜鼎前,一名身穿蓝色布袍,盘膝而坐的绝
少女。那少女听得声响,回过头来,与门外那人四目相投。霎时之间,那女子仿佛身中雷殛,一双眸子呆呆的望着门外,再也挪不开来了。手中一只玉瓶倏然一晃“乓啷”一声,落在地上打得粉碎。
忽然之间,蓝衫女子一声大叫,纵身投入来人怀里,两人四臂
握,紧紧的抱在一起。原来他们二人,正是多年不见的平凡与素问。
过了良久,二人这才分开,并肩坐在铜鼎之旁,互道别来情景。平凡听她将这一百多年来的枯燥经历,说得好似游山玩水一般,心中不
又是感慨,又是怜惜,想要说些体己话儿,却总是讷讷的说不出口。过了半晌,才勉强憋出了一句:
“素问,这一百多年来,当真苦了你了!”
素问闻言,不由得身子一震,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平凡一见,登时慌了手脚,正做没理会处,却听素问“啊哟”一声叫了出来,说道:“啊哟,我怎的这般糊涂,竟把这一炉‘生生造化丹’也给洒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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