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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真功秘传
  正聊间,阿樱端着一碗煨好的莲子野参汤进来,招呼道:“师父,阿飞,来,喝汤了。”

 淳于宾看看我,笑道:“让师父喝是假,让飞帅喝才是真的。”

 阿樱脸一红,道:“师父!”

 淳于宾站起,道:“我先去到中军大帐看看,你给飞帅喝吧。”向我笑道:“老夫发现,和飞帅聊天真是心旷神怡,受益匪浅,以后还要再仔细谈谈。”

 我也笑道:“我也深有同感。”

 淳于宾点一点头,走了出去。

 阿樱喜滋滋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坐到我前,用羹勺调了调,自己尝尝不很烫了,才喂给我喝。

 我喝了两口,发现她眼里红丝不少,知道她这两天担心,一直没休息好,道:“阿樱,我自己来,你去睡一儿吧?”

 阿樱又喂我一勺,道:“别说话,快喝吧。”

 我伸出手,去接汤碗:“给我。”

 阿樱瞪我一眼:“你有伤,我应该伺候你。我是你老婆呀!”

 我一怔。阿樱自己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老婆?这词儿真有趣!你们那里都这么叫?”

 我喝了三勺又香又甜的莲参汤,从嘴里直甜到心里,一边嚼着细碎的莲子,一边点着头:“是啊!老婆!我们那边都这么说。”

 阿樱道:“对了,阿飞,你是哪儿的人?”

 “我?”我呆了一呆,这可怎么说得清楚?看看阿樱,脸都写着“非常感兴趣”的字样,心:“老婆不明白自己老公底细,自然特别好奇知道。可是,怎么跟她说呢?”

 在现代社,就分两大块:神游世界和守拙社。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那个社的人。谁管你是哪个地方出生长大的?老实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地位置的人,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也没人问过我,我自己也没关心过。

 了一儿,我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东海边摸鱼捞虾,后来我的师父收留了我,教给我武艺棋道。在我十九岁那年,师父去世了,我就出来到处游。”

 临来时,我和池早每人都编了一套说词,准备应付曹的询问。谁知曹根本就没问过我们。到现在将近半年,几乎都快忘记了。说过之后,我歉意地看看阿樱,心:“我不骗你,可是我说实话你根本就没法接受。”

 阿樱脸上出黯,低声道:“原来你从小就吃了很多苦。”

 我伸手握住她拿勺子的右手,就着碗沿,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汤汤水水都喝个光,连些微的莲子参片也都咀嚼咽进肚子,笑道:“老婆,别伤心了!你老公现在不是很好吗?”

 阿樱道:“老公?”猛然醒悟:“你们那儿叫…叫相公为老公?”

 我在她右手背上吻了一下,道:“是啊,以后我叫你老婆,你就叫我老公。老公公老婆婆,这才叫一对啊!”阿樱把羹勺丢进碗里,眼睛眨眨,然道:“好啊!”忽觉害羞,道:“让人听见,多不好!”慢慢放下碗勺,神往道:“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啊呀,你们那儿的人可真起名字。”

 我微笑道:“那当然。”

 我肠胃的消化收功能极好,一碗营养品下肚,补气助力迅速被输送到身体各处,几分钟时间就感到丹田内气忽生忽灭,自己可以开始控制。不再像刚才只能任它自行其是。

 阿樱也感觉到了,她瞧瞧我渐渐红润的脸庞,道:“阿飞,你的武功真是奇妙,恢复这么快,难怪师父也跟你呢!”

 我道:“你不?”

 阿樱嗤之以鼻,道:“师父天着倒别人,才对权势武功着。我只要别人不敢欺负我就行了,那么多干什么?”

 我奇道:“你这么厉害,还有人敢欺负你?”

 阿樱道:“当然有了,我大哥、二哥、曹休他们,小时候我没遇见师父之前,谁都要欺负我,抢我的东西。现在,还有你,不也欺负我?”说到这儿,面上忽然微红,侧转过去。

 我看得心动,张开手臂,轻声道:“阿樱!”

 “怎么?”阿樱听我声音忽然弱了,以为我身体不妥,忙转头仔细看我,见我眼神不对,心中一,玉面更红,拉下我的手,嗔道:“你还没好呢!别胡思,快睡一儿。刚才小凤说,我伯父听说你能下地走路了,非常高兴,中午时可能过来看你。”

 “哦?”曹要来?我腔柔情意顿时一扫而空,道:“对啊,赵玉、典,还有曹休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曹打算怎么惩罚他们?”看看外面,道:“淳于先生怎么还不回来?”

 阿樱道:“你放心吧,有阿休在那儿呢!他们不有事的。阿休这个人平时别看是是是很谦虚软弱。他倔强起来,伯父也让他三分的。”

 听着她的安慰,我心中焦虑微消,握紧她的双手,道:“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

 阿樱白我一眼,道:“我是你老婆嘛!”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一起笑了起来。

 赵玉、典、公孙箭,还有曹休,他们四个违反军纪的虎豹骑大将,在巳午时(上午十一、二点)就全都给放回来了。

 不过曹一直没来。

 据说开始曹十分震怒,非要将四人斩首。经过武诸官苦苦求情,方才赦免死罪。但每人都降级一等,降成尉官了。最后曹余怒未消,每人还有一百军记账,责令他们在军中戴罪立功,以赎前罪。

 “该!我真再好好打你一顿!”我轻轻揪着赵玉的耳朵,又气又疼“你这小子,我不在一天,你就闯祸!你爹把你托付给我,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向赵大哥代?”

 赵玉跪在我边,撅着嘴:“飞叔,我实在是气不过。他们五个打你一个,还搞偷袭,算什么武将?我们去为你报仇,曹…丞相他还要阻拦我们,为什么?”

 我脸一沉,正要训斥他两句。忽然起件事,顿时冷汗骤出,后心也感到了凉之气:“啊哟,这…这…”我听出来,赵玉本来是称曹的,转口才叫的曹丞相。听惯了典、曹休、许禇等绝大多数人一直主公主公不离口,骤然听到这奇怪的“曹丞相”三个字,心里觉得特别别扭。

 这感觉却令我忽然起:“我可不是一直叫丞相的吗?我可是也从没叫过一声主公?”这念头一生,立刻就吓得心惊胆战:“这么大的漏子我怎么一直不自觉?”

 我之所以称曹丞相,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我看过的许多现代影视书籍,多是称曹为曹丞相。但我一直没领过来,称曹丞相,固然也是尊敬之意,但亦隐约含有自以为身份不低,不甘对方之下的意味。在这时代,曹手下的人是称曹明公或者主公。武将可都是叫主公的。我这么一个特殊的“丞相”不伦不类,曹不好奇才怪。他要只是好奇也就算了,万一他怀疑我有叛变图谋,意与他分庭抗礼,那我真叫是智者千虑,却死于这么个小蚂蚁了。冤不冤哪?

 “飞叔,您轻点,轻点!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还不行吗?”赵玉被我揪得身子半起,急忙改口告饶。我这才醒悟,我心里正到惊心动魄的地方,手上不由自主用上了力,虽说我重伤刚好转,但赵玉的耳朵可也经受不起。

 曹休道:“是啊,飞帅,赵兄弟他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这次吧!”

 典扑通跪倒在地,道:“飞帅,这事与他们都没关系,是我挑着玉兄弟闯营出阵的,都怪我不好。”

 曹休和公孙箭互相看看,一齐跪下,道:“是啊,这次都是我们的错,请飞帅责罚我们。”

 我哼了一声,松了手,道:“算了,既然你们知道错,下回不得再鲁莽从事了。特别是阿休和公孙箭,你们一个是副督帅,一个年纪最大,怎么就不动点脑筋?丞相为什么不许你们出去厮杀,还不是敌人势力强大,卑鄙无,我们又连续多处了下风,士气都弱了,这时候出去能取得战果吗?”

 曹休低头道:“是,飞帅教训的是。是我有失职责,曹休一定记住,下次不敢再犯。”

 公孙箭道:“飞帅教诲,末将牢记。不过,袁军之中,也有正直之士。像张郃、高览二位将军,就并非无小人。昨天飞帅遭那五人袭击,被樱夫人救下。那五个人本来还要继续对飞帅下毒手,是他们两位主动停下手,还拦着他们和韩猛蒋奇二将,不许追击您。”

 我微微一怔:“这样啊?你们都起来吧!”转头问坐在我身后沿的夏侯樱:“阿樱,是不是?”

 阿樱被公孙箭一声“樱夫人”叫得又喜又羞,正红着脸低头看地,听我叫她,轻声道:“是啊!不然我没那么容易身的。”

 我心:“张郃高览这两个家伙最后都是投降了曹的,他们难道现在已经有了异心,先卖我个人情?”摇摇头:“不,他们现在正得势,哪儿得到不久就将全军溃败,不可收拾?嗯,这时代人头脑简单,倒真可能是比较正直一点。不过,曹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暗暗烦恼,隐隐觉得危机四伏,道:“那我就是欠了他们两位一条命了。你们记着,以后如果碰上他们俩,不许伤他们,捉活的。我要还给他们这个情。”

 四将一齐应诺。

 淳于宾一直在帐外散步,这时慢慢踱了进来,和曹休打了个眼色。曹休很聪明,忙道:“飞帅重伤初愈,不宜打扰。我们还是先回营去,下午再来看望飞帅。”

 公孙箭和典都醒悟过来,道:“正是。”

 赵玉爬在我边不肯起来,道:“我还多陪陪飞叔。”

 我点点头:“那好,阿休,你们还得抓紧训练虎豹骑,让玉儿在这儿多呆一儿。阿休,记着告诉弟兄们,我几天以后就可以回领军营了,要他们别急。”

 曹休然道:“是,阿休知道。”和公孙箭、典一起走了。

 夏侯樱看看赵玉,起身道:“你们爷俩聊着,我跟师父出去点好菜回来。”拉着淳于宾也出去了。

 我轻轻摸摸赵玉直的顺风耳朵,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感情,心:“这孩子对我,比对他爹还亲。”我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没有结婚生过孩子,从来不知道所谓的父爱是什么。现在这一瞬之间,却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了。

 “玉儿,还痛不痛?”

 赵玉慢慢仰起头,把下巴搁在我腿上,道:“不痛。飞叔,昨天你受伤血,飞出老远,我…我不知怎么,心里就像突然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下。”

 我心中感动,他耳,道:“飞叔知道,你是关心飞叔的安危。”

 赵玉皱起细眉,缓缓摇了下头,道:“不是,玉儿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就像我爹被人打伤了一般。那一刻,我真怕…我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那一刻,我是真的害怕!”

 我心头一热,眼眶也感到有些了,道:“玉儿,你飞叔明白。”

 我和他四目对视。我发现他的眼睛也有点红。

 我伸出另一手的食指,在他手腕上搭了一下,皱皱眉,忽然道:“你上来。”

 赵玉到底是个孩子,听我说得奇怪,童心大起,一蹦就翻上,挤在我身边,笑道:“玩什么?”

 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我传你九神功的口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你只许听,记在心里,不许问。”

 赵玉小眼一转,脖子只稍稍有点颤动的样子,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我暗暗称赞:“这个小机灵鬼儿!”低低将九神功三大系列中的“通行功”法门口诀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中。

 赵玉一身原本兼有三家之长。他本门的“急絮劲”乃是可列入无极功类的上乘功夫,但进度稳健偏缓,非十年苦练,难以达到一高度,不合赵玉轻灵活跃的天生资质。西凉铁掌功和玉弦真气则上手甚易,三五年便可有成,却不是能登最高境界的极品。所以我决定把我研究的扎根基的最佳功夫传给他。

 我从小便武功,尤其于内功的研究。由于有世界上最好的两位明师不厌其烦地细心教导,加上我本身的天赋也不错,经过二十年的专心苦修,我对世界上的所有传的和新创的各门各派的内家功夫都已了如指掌,功底之厚,守拙一族内无人可及。

 在此基础上,我对内功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幅度之大,可称翻天覆地。我认为,大多数内功都是殊途同归,只是有些道路走的直接,进步就快点;有些多绕了些弯路,修习者不免就得多花许多精力做无效功。因此这些可以归为一类,择其华,弃其糟粕,其心法成为我九神功的基本功法,我称之为通行功类。神游世界里传甚广的“九真经通俗本”记载的就是这门通行功。

 另外,还有数种内家气功,各有独到的特色和功效,我因功而异,又分为“造化功”和“无极功”造化功意思是夺天地之造化,活白骨于瞬间。像救人的九拳击功,自救的九自爱功就属于“造化功”阿樱的腿法虽然攻击凌厉,但她赠给我的秋风扫心法经我仔细研究之后,却确定为一门偏重逃生救命的功夫,所以也归入“造化功”一类。至于“无极功”则是开发人体,攀登极限的高级功夫,无穷无尽,没有极限。

 其实西凉铁掌功或者玉弦真气虽然不是最上乘的精品,但在这三国时代已是武人梦寐以求的功夫了。不论赵玉修炼何门,只要专心,五年之内便能有相当火候,加上他独门的法,已足以与天下强豪争一之长。但我和赵玉相处有半年时间了,深知他机警善变,要他专心练习一门武功,那实在是太过难为他了。而且他个性甚傲,不肯居于人下。

 刚才我探听他脉搏,察觉他体内玉弦真气和西凉铁掌功两门功夫深,他赵家本门的“急絮劲”跟半年前相比却毫无长进,不由到:“他这么练下去,三五年内可以和典并驾齐驱,但玉弦真气和西凉铁掌功却无法融合促进他急絮劲的进步。没有急絮劲,赵家快慢相济的优点就难以完全发挥出来。十年以后,他的法必然落后于典的戟法无疑,而且差距越来越大。他这么骄傲的人,到时一定承受不了。”

 典的内功是家传的云龙功,也是门上乘心法,如云之闲,似龙之矫,刚柔动静,皆深合法度。虽然不完全符合典的个性,但典胜在坚忍不拔,从小一心就只练这门心法,功底已非常厚实,只要一直练下去,亦自能成为大器。所以我只传了他一些兵器招数,内功就没费心思。

 但这半年有时思索内功窍要,不就起:“如果典、赵两家能破除门户之见,互相切磋,那么赵玉练典家这门云龙心法,而典去赵家的急絮劲,那才真正叫做相得益彰,各尽其妙呢!”可我知道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法往往只一闪念,就过去了。

 今我突然对赵玉生出奇特的感情,心里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法便不免有点变化:“我已经教了典招数,他的戟法不在赵家法之下。如果我不传赵玉内功心法,十年之后这天下就是典一人的了。”虽然那时候我不在三国这地方混的可能也很大,但到这些,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舒服。而且我曾答应传赵玉内功,典当时也在旁边听着,现在传他通行功,也比较正常。至于池早,那就再对不起一回吧。

 虽然说服了自己,但一边传着口诀,心里还是忍不住着:“这么做对不对?”

 传完口诀,我最后道:“都记住了吗?”

 赵玉了,点点头。

 “你的铁掌功和玉弦真气暂时不要练了。等练好我传你的九功再练。”

 赵玉嗯了一声,眼珠骨溜溜转了几转。

 我道:“我知道你是沉溺其中,无法控制。不过不要紧,只要你练了我的心法,保证你就不再练别的功夫了。”拍拍他脸蛋,声音放大“起来吧,也不靴子,把我脏了。”

 赵玉嘻嘻一笑,却不动弹。

 “怎么还赖在我上,昨天没睡好吗?”

 赵玉张张嘴,似乎打哈欠,用手敲敲,嘟囔道:“飞叔,我昨晚是没睡好,真是困了。”

 我左手撑在上,试着用力,还可以。便从赵玉身体上面一跃而出,跳下去,穿上靴,给他下外甲和软靴,顺手盖上被子,道:“为什么没睡好,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嗯,担心飞叔,是不是?”

 赵玉迷糊糊唔了一声,眼皮已经沉沉合上。

 我摇摇头,知道他昨晚肯定是又急又气,根本就没睡。心:“这帮兄弟之中,虽然个个豪义气,但待我最亲的,却只有玉儿。”

 小虽然识我在先,但毕竟多年跟随曹,尤其他把我给他的两名美姬还给曹,事前事后却没跟我打声招呼,令我很不高兴。虽说双方说开了,我心里却结了个疑问:“他跟我这么久,我教过他武艺,他也传过我刀法,又一起出生入死。我待他就像亲弟弟,他还是瞒着我跟曹暗中透气,除了归还美女,不还说过我别的事?”

 以前,我对典是推心置腹,除了和赵楷的要命事之外,我在军营中什么都不瞒他。但自从在汝南曹休和刘晔背着我策划前撤军官渡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深感震惊。曹休对我向来恭敬顺从,刘晔在汝南之战中也表现得非常合作,但转过脸曹一句话,立刻变了个人似的。

 这说明,我对曹操控制手下的超凡能量还是大大低估了。那以后我虽然叛变之心炽,但同时也更加小心谨慎,疑神疑鬼。

 在这虎狼之,除了赵玉,我现在真不知道该信任谁。

 包括阿樱。

 阿樱虽和我有肌肤之亲,她待我更比子还温柔贤惠,还救过我的命,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她伯父布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她师父淳于宾,不但爱财,而且好势,我在书籍网剧里见得多了,这种人更是一点都不可靠。

 唉,这么下去,就算曹不察觉我的反叛意图,我总有一天也受不了的。

 我太阳,慢慢走到帐外。只见小凤站在数米外,正睁大眼睛,愣愣盯着远处的什么地方呆看,连我出来都没发觉。我顺着她眼睛看去,数十丈外草地上一簇骑兵正在列队,队前一匹大黑马,端坐的正是典,指手画脚,讲解着什么。

 我咳了一声。小凤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一见是我,脸上一红,道:“飞帅,是你啊!”我道:“你在瞧什么?”

 小凤脸上又是一红。

 我道:“是不是在看…”

 我话没说完,小凤的脸上已经红得像夏晚的赤霞,慌慌张张道:“飞帅,你胡说什么?”

 我心:“这淳于宾真不教徒弟,她们姐妹一个腔调,怎么说话都这么放肆?”又觉得好笑,道:“我胡说?我还没说什么话呢,怎么就胡说了?”

 小凤一侧身,一溜烟跑了:“不跟你说了。”

 我心里暗赞:“轻功不比阿樱差。”转头扫一眼,不见阿樱和她师父。却看到数丈外站着两个值亲卫,其中一个是刘二,便走过去,问道:“刘二,小他点军干什么?”

 刘二忙低头道:“回飞帅,典大人是奉主公之命集合人马去中军大帐,听说有重要任务。”

 我看看天,午时刚过,皱皱眉,心:“典刚从战场上下来,有什么重要任务,这么急,连午饭都不让他吃就出发?为什么要我们虎豹骑兵出动,莫非曹另有奇计?”知道曹这种军事调动,都是非常机密的大事,不要说一般军官士卒,就连不参与其事的高级将领,也大多不知道,也就不再问他。

 刘二忽道:“飞帅,我看您神清气朗,似乎已经痊愈了三四成。真是我军之福啊!”我起他是河北比翼门的高弟,有此眼光不足为奇,道:“这两天我受伤,你们都担惊受怕了。”

 刘二笑道:“小人知道飞帅福泽深厚,一定没事。倒是我哥哥,他心慌得不得了。”

 我哦了一声:“你哥哥呢?”

 刘二道:“刚才樱夫人命他去办件事了。”

 他也称阿樱为樱夫人,我很奇怪:“樱夫人?”

 刘二恭恭敬敬道:“是啊,樱小姐在五花阵中冒死相救飞帅,我等都是感佩万分。所以虎豹营的弟兄们都改口称阿樱小姐为樱夫人了。”

 我心:“你们这帮人真是混人,这小姐能叫成夫人吗?”到公孙箭适才也这么叫过,阿樱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表示,也就不再睬他。径自转身回自己寝帐。边走边:“刘大那傻瓜,跟阿樱倒跟得紧,难道这家伙居然也知道枕头风的厉害,拍夫人马的效果更显著?”

 中午吃饭时,我问起典和刘大的事。阿樱和淳于宾都不知道典点兵干什么去了,但到刘大,则都是一脸神秘。阿樱道:“阿飞,你放心,我和师父让他去做一件事,如果成了,对你大有帮助的。”

 我疑惑地看看他俩,淳于宾笑道:“飞帅,最多傍晚,当有消息回报。”

 他俩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不问,道:“每晚亥时中军的行军司马都要各处查营点将,现在典赵玉他们刚刚违令还没销账,可别又查出犯纪问题。”

 阿樱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我看看她,心:“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道:“怎么?”

 刚吃过饭,宋亮打外面进来,见我们围坐一起,悄悄向我使个眼色。我意,抱歉地看看阿樱和淳于宾。二人都微笑,示意无妨。阿樱道:“师父,我们该去练功了。”

 淳于宾取笑道:“你原来练功没这么积极呀!”

 阿樱急急道:“师父,你又来了。”

 淳于宾道:“好,走,师父今天教你一套新玩艺儿。”

 阿樱喜道:“真的?”高高兴兴跟师父出帐去了。

 我道:“宋亮,来,坐。”

 宋亮道:“飞帅,半个时辰前,主公调动了三路人马。因为动用了我们领军营的虎豹骑,所以特令末将来向飞帅通传一声。”

 刚说了这句,上蹦起一个人,把宋亮吓了一大跳。

 “什么,有仗打,怎么没叫我?”

 原来是贪睡的赵玉。

 我心道:“果然是曹要反击了。”没好气瞪他一眼:“叫你起来吃饭,怎么都叫不醒。一听说打仗,耳朵比兔子还灵。饿不饿?”

 赵玉嘿嘿一笑:“不饿!喂,宋大哥,快说,怎么回事?”

 我道:“小我看到了。他去哪里?干什么去了?”

 宋亮道:“曹仁将军和夏侯渊将军各引一千步兵,分别去防守翟、洛山一线。”

 我微微一凛。翟在许都西北,洛山则在官渡以西,这条路是我军通往长安的生命线。我军本来粮草就比较困难,全仗关中钟繇、卫凯竭尽全力,源源应。如果被袁军卡住,关中的辎重粮草运不上来,我军将不战自溃。

 “你是说,袁绍已经派兵向这一线攻击了?”

 “是,飞帅。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袁军韩荀一部约八千人已从犬南下,直密、郑两地,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威胁翟,切断我军的粮草应。”

 我身站起,道:“好狠毒!袁军中竟然有这种高明人物。”

 宋亮道:“据说是袁绍的监军沮授的主意。本来他因多次强谏,已失去袁绍的信任,权力被削弱了许多。但这次因为刘备极力称许,袁绍才勉强答应了他的建议。”

 我了起来,这位沮授是袁军中除田丰外的第一号谋士。到他和田丰的凄惨结局,心中忽然感慨:“如此才士,只为看错了主子,空有定国安邦的良谋,却不得好死。”知道历史是不轻易变更的,他此计虽毒,也没什么大用,慢慢又坐了下来。

 宋亮见我神色忽然镇静,心:“飞帅就是飞帅!”道:“典一军五百人,则是去…”

 我摆摆手,道:“不用说了,是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去截袁军的粮草了?”

 宋亮大惊:“飞帅如何得知?”

 我看着他,淡淡道:“丞相用兵如神,岂不到这些?”

 宋亮低下头,道:“飞帅料事,亦神奇之至。宋亮衷心叹服。”

 我心:“要截袁绍的粮草,最狠的就是去乌巢,别的都伤不了袁家的筋骨。但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这个。”道:“别拍马了。小到哪儿去截袁军粮草?”

 宋亮道:“护军营都尉史涣抓获敌方细作,问知袁军近由大将蒋义渠押运粮草,即将解到军前。所以主公急命徐晃、史涣二将先引一千军前去截击,典骑尉率五百虎豹骑随后接应。”

 赵玉本来心急火燎,听到这儿,忽然了气:“典哥哥去跟着别人股啊?”

 我皱皱眉:“说话别那么难听。”

 赵玉翻翻小眼,嘀咕道:“我以前说话不就这样吗?飞叔怎么搞的,这儿老挑我毛病。”从上跳下来,向帐外走去。

 我道:“你干什么去?”

 赵玉回过头,做个鬼脸,笑道:“飞叔,我饿死了,得去找点吃的。”

 我道:“在这儿不能吃吗?”

 赵玉道:“飞叔现在心情不好,玉儿躲远点。”

 跑了。

 我一愣。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也许是虎豹骑被轻视,心里窝火的缘故,看看宋亮,道:“那么这次功劳是步兵的了。”

 宋亮心领神,他也有些不乐:“是啊!”转过身,犹豫一下,又转头道:“自从飞帅负伤,领军营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便弱了许多。请飞帅好生调养,早再回来统领我们。”

 我点点头,心中微动。宋亮年龄比我大,一向稳重干,出言谨慎,还从来没跟我说过这种心里话。

 “我知道了。”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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