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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残酷相持(上)
  不出刘备所料,我军兵不血刃占据了平舆以后,形势复又大变。我以平叛都督的身份发下檄,命令各县叛军马上投降,既往不咎。否则,大军一至,严惩不怠。不数,消息传遍四面八方,颍强、郾城、陶城、斐城、固城等较大的县城听说此次率军而来的是飞督帅,刘辟、龚都全都一触即溃,大败而逃,那是一数惊,生怕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所以十之内,降顺的官、书纷至沓来,卑词求饶。剩下拒绝投降的个别地方,也被安都尉李通和曹洪的联军血洗。不到一个月,汝南全境已全部安定,再没有一寸背曹向袁的土地。

 我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也很自豪,以两千多人马,一个月之内竟然击溃了上万的敌军,平定了汝南数十座县城,就算是用兵如神的曹丞相,也不过如此吧?

 所以,当典议临走之前出去玩玩,我欣然同意。留下曹休、刘晔、李典三人署汝南事务,一大早便带着典、赵玉、公孙箭等人出城到近郊打猎散心去了。

 晨曦微现,轻风宜人,吹得我十分舒坦,正是夏季一天中最凉爽的时辰。我纵马在旷野上驰骋,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和轻松。

 典黑马追了上来,扬鞭道:“飞帅,你说这夏天要是不热,那该多好。”

 赵玉在身后嘻嘻道:“典哥哥的笑话说得真是好。夏天不热,那还叫什么夏天?”

 典道:“你怎么老跟我作对?现在不就是夏天,现在热不热?”

 赵玉道:“现在是夏天的清晨,所以不热。你要在盛夏的上午、中午、下午、傍晚、深夜…”

 典做势捂耳:“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服了你了。”

 我道:“小其实说得也不错。在很远很远,就有一年四季百花盛开,气候如的地方。”说到这里,我忽然起我的办公室。我在《拳宗》的办公室,岂非就是小竹设计的无季室?

 典道:“飞帅,真有那样的地方么?”

 “是啊!”我随口应着,忽然生起一股思家的感觉。

 赵玉道:“飞帅见多识广,他说的自然没错。”

 典横他一眼:“我说飞帅错了吗?”

 忽听公孙箭喝道:“大胆孽畜!”“嗖”的一箭,只听“嗷”地一声惨叫,接着一阵吠吠之声。

 我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不高不矮的黄土堆下,十余条野狗围住一个衣衫褴褛、大约十一二岁的孩子,虽然被公孙箭死一只,但剩下的却并不,仍旧此进彼退,替进攻。那孩子骨瘦如柴,两手挥舞着一,左拦右拒,拼命抵抗。

 我眼见事急,张弓搭箭,瞄准一只野狗,却又怕伤到那孩子。道:“孩子和狗太近,你们没把握的就别动手,让公孙司马一个人来。”

 典一箭去,正从一只野狗的股上直穿进去,连箭尾也不见了。那狗叫也没叫一声,倒地便死。

 赵玉道:“这是什么箭法,怎么人家股?”

 典笑道:“这叫尻箭,我父亲教我的。我们老家那儿的猎人打老虎豹子和狼的时候,为了怕伤了皮,卖不出好价钱,都是这么的。”

 赵玉道:“是吗?我也来试试。”一箭飞去,也从一条野狗尻尾正中了进去。那狗却一蹦老高,调头冲了过来。

 赵玉道:“哎,怎么不对啊?”

 典急忙又搭上箭瞄准,骂道:“你吃的力气哪儿去了?这箭不全部穿进去,到心脏,野狗怎死的?”

 我见机不错,不用担心误伤,立刻一箭过去,正好从这条狗嘴里了进去。那狗立刻栽倒。我道:“你们尾,我嘴。正好。哈哈!”

 公孙箭喝采道:“飞帅好箭法。”横向驰马数十步,一箭飞去,又一狗应弦而倒。

 我道:“公孙司马才好箭法。”

 典嘀咕一句:“对穿双眼,有什么了不起?”纵身而起,双脚踩上马背,然后左膝侧曲抬起,成一柱独立式,黑马扑扑拉拉奔了一儿,一箭电出,一头最大的灰色母狗团身而仆,死于非命。

 赵玉啊地一声。原来典这一箭是从这只野狗顶门上入,箭头上附含内力,将那野狗的头颅震开,劈为两半。而公孙箭所的两支箭却全部从野狗的两只眼睛上对穿而过。心:“比门吗?可也不倒我。”嗖嗖嗖三箭出,三只野狗一齐仰倒。

 公孙箭收弓笑道:“典都尉一箭劈颅,实在高明;玉公子家传连珠三现,箭箭皆中咽喉,果然一绝。我公孙箭佩服!”其实赵玉的箭法虽好,但因为马高狗低,又不是正面相对,所以赵玉只能到三只狗的侧颈部。公孙箭有点过于恭维了。

 赵玉看看典:“比起公孙司马的穿眼箭,我和典哥哥都甘拜下风啊!”公孙箭看看典:“我这种穿眼法,和典都尉的尻箭法差不多。是我们北地猎人猎取动物的皮时的专门箭法。我有次偶然见到,了过来。看似花巧妙,其实在战阵之上根本无甚大用。还是玉公子的箭法实在。”

 我笑道:“是啊,要对穿人的两只眼,那可真不是容易的事,也不需要那么费事。而且,战阵上敌人不是坐在马上就是面对着你,你又怎么他们的尻?除非是逃兵。可是逃兵的话,小又不情愿吧?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大笑。典本来颇不服气,这时也忍不住笑道:“那也不一定。小也别的术,再来比过。”

 这时剩余的几条野狗见机不妙,一轰而散,各自逃去。典正要去追,我道:“算了,别追了。刘大,刘二,你们先过去看看那孩子吧。”

 那孩子见野狗群散了,精神一松,咕咚栽倒在地,晕了过去。刘大、刘二跳下马,急步过去。刘大在他身边跪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刘二取出水囊,喂他水喝。

 过了一儿,刘二道:“飞帅,他醒了。”

 我道:“看他像是饿坏了,给他吃点东西。问问他,他是哪个村子的,你们送他回去。”

 刘二喂那孩子吃了些干粮,问了一儿,神情沉重起来,回禀道:“他说他村子里许多人都被官兵征夫或者杀掉了。剩下的人前几天又大多得了瘟疫,都死了。他和母亲侥幸没传染上,逃了出来,已经三天没有吃的,母亲饿死了。他好不容易挖了个坑,把母亲埋了,哪知道这群野狗又把坟拱开,吃他母亲的…”

 我皱起眉,低声道:“好了,不用说了。”举目远望,果然田园荒芜,野草杂生,村落废弃,余烬尚存。昏暗的太阳升了起来,照在空的原野上,几只乌鸦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呱呱”地叫着。路上行人极少,一阵风刮来,吹得田野道旁大片的枯草和黄土高低起伏,飘飘洒洒。

 奇怪,刚才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里的景实在是糟糕透了。

 典恨恨道:“他娘的,肯定是刘辟害的。”

 我心:“人家说的是官兵,说不定也有我们曹军一份。”大好的心情忽然坏到极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杀人的帮凶。懒洋洋摆摆手,道:“好了,走吧。把这孩子也带回平舆去。”刘大应了一声,抱着那孩子上了马。

 众人也都觉得兴致已失,一齐拨转马头,随我返回平舆。

 回到平舆帅府,我让他们都散了,独自进入自己的卧室,合甲躺在军用榻上休息,心里闷闷不乐,道:“我在守拙一族时,那是有名的老实善良,勤勤恳恳,一门心思潜修问。哪儿到了这里,居然成了统率一军的大将。古人说得好:一将成功万骨枯。我在这儿几个月,性格大变,说谎骗朋友、诡计杀敌人,什么坏事都干得自然而然,毫不脸红。究竟我是怎么了?难道我在守拙一族时都是伪装的,到了三国,条件适宜,又没人知道我以前的来历,就恶大暴?可这么干下去有什么好,现在我还没成功,就直接间接杀死了颜良、丑以及他们手下的许多官兵,还有像这孩子村子里的人。我不知道的,只怕更多。要成功当一回皇帝,那还得杀多少人啊?唉,别再陷下去了,干脆我回去吧?”

 可是要回去,必须找到池早,让他带我一起回去。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池早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而且现在一年游才玩到一半,要他回去,那比登天…不,登天太简单了,那比要他自杀还难得多。他上次给我个破车轮解围,应该也来到官渡大营了。回去以后得找找他。

 胡思一阵,迷糊糊朦了一儿,做了几个记不起的梦,忽然被外面轻轻的敲门声惊醒。曹休的声音透进来:“飞帅,属下曹休有事禀告。”

 我坐起来,道:“阿休啊,进来吧。”

 曹休推门入内,看看我脸色,道:“飞帅,目下汝南已基本平定,是否班师返回官渡?”

 我听他语气有点不对,心:“今个怎么说话发颤?”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紧张。我不是告诉你们今天休,明天一早出发么?”

 曹休不好意思地低低头,道:“前天派往官渡的探马回来了。原来袁军从本月十五起,就开始强渡黄河,现在已有近五万大军过了黄河,进占白马、延津一带之南,依沙筑寨,步步为营,东西延绵三十余里,慢慢向官渡近。”

 我算了一下,今天七月二十一,有个把星期了。

 “那就是说,在正面,我军已全部退过黄河南岸,收缩至官渡大营了?”

 “是啊,我军已无退路。”

 我站起来,笑了一笑:“难怪你这么紧张。丞相为何不早点派人来通知我?”

 曹休道:“可能主公怕分了飞帅的心。”

 我道:“唔,可能。不过我既然知道前线紧张,就不能不改变计划了。阿休,你立刻传令,限半个时辰,虎豹骑全体官兵好行装,喂战马。”

 曹休没动。

 “怎么不去啊?”

 曹休道:“飞帅,虎豹骑全体已装待发,只等飞帅的命令了。”

 我心中暗吃一惊,脸上不动声,道:“是吗?那好,走吧。”衣甲原本没卸,只要戴上兜鍪就行了。

 出得帅府,只见五百虎豹骑已列好队伍,齐齐,鸦雀无声。刘晔、典、赵玉、公孙箭等都乘马端坐在队列之前,脸上都表现得比较紧张。

 李典站在台阶上,见我出来,忙行礼道:“飞帅,前线可是吃紧么?小将也愿随军前往。”

 我看看他,又看看众将,忽然哈哈大笑:“瞧你们吓的!袁军当然是要过黄河的,那时因为丞相早就定下将他们在黄河南岸一举全歼的妙计。你们别这么哭丧个脸,不然等回去丞相看到,我们到底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还是吃了败仗逃回来的呀?嗯,现在解散,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明天一早回官渡大营向丞相报功去。兄弟们放心,我阿飞是不亏待大家的。”

 官兵们欢呼一声,气氛顿时松快许多,众人各自下马回营赌钱睡觉去了。

 我一指目瞪口呆的曹休:“阿休,你给我进来。”转身回到帅府,往帅位上一坐,左手扶住刀柄,右手轻敲帅案,心:“好小子,你要跟我斗?好啊,咱们现在不妨就开始玩这个夺权游戏。”

 曹休神情肃穆,悄悄地走进来。他身后,刘晔、李典、典、赵玉等将官也都无声无息跟了进来。

 我先发制人:“大家都来了,也好。我先问问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为什么紧急集合?”

 李典、典、赵玉的目光,都看向曹休、刘晔二人,心:“你们背着飞帅发出紧急将令,干什么?”

 我明白了,这是曹刘二人合谋,与他人无关。哼了一声:“我阿飞受丞相之命,为汝南平叛都督。现在,汝南刚刚平定,曹副帅就大造谣言,蛊惑军心,擅自作出决定,造反吗?”

 曹休急忙躬身施礼,低头应道:“末将不敢。”偷偷斜一眼刘晔。

 我毫不客气,心:“让你们都先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你不敢,那是刘先生的意思了?”

 刘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道:“这…这是主公的意思。”

 “主公的意思?那我怎么不知道?”

 典和赵玉互相看看,心下都起张辽徐晃的前例来:“主公对飞帅倚重正殷,断不突然冒出削夺飞帅兵权的念头,定是你们不服飞帅,私自行动。”

 李典已忍不住道:“两位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刘晔道:“这个…这个…是这样,今早飞帅出去打猎,我和曹副帅接到主公的令谕,因袁军南渡之后步步近,离我军已不过数十里,官渡压力渐重,所以命我军平定汝南之后,立即返回官渡助战,不得迟疑。曹副帅执行命令心急,未及上报飞帅,造成了误。对,这都是误!都是误!”

 他不愧是曹营有数的谋士,脑子转得快。曹休连忙应道:“是啊,是啊!飞帅,属下怎敢越权擅主?只是主公令急,一时脑筋糊涂,才发出紧急将令的。”

 我心中明镜一般,定是这两人这期间在曹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了,所以曹才给他们密令,密谋剥夺我的实际指挥权。可惜虎豹骑听惯了我的命令,我几句话就说服了他们。现在他俩只好往误上扯。别说我不信,典、赵玉不信。连曹的心腹之将李典也都出不信任的神色。

 可我没办法惩罚他们,他们是曹派来监视我的,除非我立刻叛曹而去,否则我是不能动他们的。只能敲敲他们,要他们以后动我脑筋的时候多三思几遍。

 我打个哈哈,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误你们了。不过,眼下前线再紧张,也不应该随便向士卒讲明。如果我们这么慌慌张张一撤,情况就糟了。刚刚归附的那些县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以为我军势弱将败,立即又蠢蠢动,揭竿而起。汝南形势又将复杂化。”

 李典道:“飞帅言之有。飞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道:“明我率军北返。但汝南的旗号不能变。另外,还要请李将军坐镇平舆,稳定局势。待丞相命令下来,再做定夺。预计曹洪将军和李通都尉五内也将赶回此地,你把我的话告诉他们,让他们也暂时留在汝南弹。我料我军与袁军对峙,将时很久,这段时间李将军不能闲着,粮草方面要多多用心筹措,以备前敌急需。”

 李典脸现钦佩之,应道:“是,李典遵令。”

 刘晔和曹休互看一眼,都点点头。

 我手一摆:“都回去休息去罢。”起身回卧室去了。

 这个曲令我大为气愤的同时,心情立变。狗娘养的曹!我本来被古代战争的野蛮残酷搞得心神不安,又有点打退堂鼓。可你现在就害怕我功高震主,开始着防我,戒备我,太不够义气了。我还真不服这个气,偏偏要再显些本事,多捞些资本,然后挑明了招牌,跟你大干一场。让你知道我阿飞的厉害!

 七月二十七下午,我率军回到了官渡。那救来的孩子则托付给李典,让他找户好人家安置。李典一口答应,保证找个最好的人家收留他。

 我没到的是,曹居然亲自站在大营外等着我。不光他,曹家上层的主要成,以荀攸、郭嘉为首,武以夏侯兄弟打头,全都列为两队,夹道

 我急忙下马,上前行礼:“丞相,阿飞何德何能,岂敢劳动丞相和诸位大人的大驾?”

 曹扶起我,示意我身后众将都起来,笑道:“我等皆是败将,惟有飞帅大胜而回,岂能不接?”

 我怔了一怔:“丞相何出此言?”

 曹回头看看夏侯惇等武将,道:“我已为飞帅准备好了庆功酒宴,请各位先入席罢。今天开,大家可以喝几杯。哈哈!”

 我和曹休、典、赵玉等都卸了头盔,交给侍者,随曹走进帐去。

 盘坐已定,我打量座诸将,个个都有点蔫,夏侯渊胳膊上还绑着白布,显然带了伤。官虽大都镇静自若,但也有点强作笑脸的样子。只有曹不在乎,谈笑风生。心:“是不是跟袁绍打起来了?”

 一问,果不其然。不但打了,而且已连续三天,打了三仗之多。

 曹喝口酒,捋了捋沾光的胡子,道:“袁家主营目前扎在离我们有五十里外的林柜坡,连绵上百里,声势浩大。前些天,他们每天都要派出悍骑到我军寨前讨战,我军出击三次,都没能讨到便宜。现在飞卿回来,我可要能者多劳,请将出战了。”

 我心:“你干什么?借刀杀人啊?”道:“丞相,阿飞自当尽力。明一早,阿飞便去河北的铁骑。”

 曹大喜,笑道:“我就知道飞卿不令我失望的。来,喝酒,喝酒。”

 晚上,我回到自己的营房,悄悄招来宋亮和李齐,询问这几战况。

 哪知道他俩刚进帐一炷香不到,赵玉和典也先后摸了进来。

 这二人也互相看看:“哎,典哥哥,你怎么也来了?”“是啊,玉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我道:“行了,你们也都坐下吧。宋亮,最近一个月,我军情势到底如何?”

 宋亮道:“飞帅,难道主公没跟你说起?”

 我道:“我军战斗不利,丞相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自然不能多说了。你说说就行了。”

 宋亮道:“是。半个月前,两军据营相抗。开始袁军将领率军挑衅,我军出击了三次。

 “第一天,是袁绍的左军大将韩猛引五千骑兵前来挑战,声称要为弟报仇。我们讨令出去的是中护军韩浩大人和曹仁将军。主公也亲自为他们观敌阵。曹仁将军本先打头阵,但韩护军抢着杀出阵去,与那韩猛力战。三十合以后,韩护军右肩中了一,兵器落地,败了回来。韩猛紧追不舍,曹仁将军急忙上前挡住他。主公见形势不佳,鸣金招回了曹将军。这一天我们输了。

 “第二天张辽出高览,双方斗了上百回合,不分高低。这时袁军中响起锣声,高览就退了回去,并率军走了。这一天我们没败,可也不能算赢。

 “第三天,袁军中最负盛名的右军大将张郃前来挑战,指名要飞帅出战。主公见此人容貌不俗,赞美了几句,结果惹恼了夏侯渊将军,他骤驰乌骓,挥刀敌。那张郃确实本领高强,法了得,在夏侯将军的钢刀之下毫无惧,双方一口气恶战了五百多个回合,看得两边的军卒都愣了眼。主公恐怕夏侯将军有失,又生擒张郃,令乐进和于二位上去夹击。谁知道乐、于两位刚马前动,就被张郃看出来了,他故意卖个破绽,诈败而去。夏侯将军扳回前两天作战不利的情势,在后面就追。张郃退回自己阵中后,突然哈哈大笑一声,他身后立时涌出无数弓箭手,利箭纷飞,向我军暴雨般将过来。他们弓强箭长,我军又没有准备,结果大。张郃乘机挥军杀了过来,我军大败,夏侯渊将军也受了轻伤。

 “以后几天,张郃高览等将天天挑战,主公下令高悬免战,以稍挫对方锐气。这以后袁军更加猖狂,居然抵近我军大营十里处下了几处小寨,在我军营前垒土成山,建成五十余座堡垒,上立望楼,居高临下向我军放箭。我军在营里都要蒙着大盾,爬在地上才能行走。后来主公聚集谋臣商议,建造了十余具发石车,对准土山上高楼云梯一阵砲飞去,把袁军弓弩手打死无数。袁军大惧,才不敢再登高箭。

 “后来敌人又出一计,命人暗挖地道,一直穿到我军寨中,以兵突击。也被主公识破,急令军卒绕营掘长堑,使袁军地道自动出。袁绍又白白浪费了时间军力。最近几,敌将又来天天骂战。”

 我道:“原来是这样。我们虎豹骑可曾参战?”

 李齐道:“飞帅,我们是出去,试试飞帅的阵战之法。但主公就是不答应,说飞帅不在,不能轻动。这回飞帅你回来,我们可算有仗打了。”

 我嗯了一声,道:“对了,今天我看丞相身边侍卫换了人,许禇跑哪儿去了?”

 李齐道:“他十五天前就回许昌督运粮草去了。”

 我点点头,又问:“我军训练情况怎么样?”

 宋亮道:“一切遵照飞帅吩咐,训练正常。六士破军阵和九曜星阵都已非常纯,弟兄们早就憋着一股劲儿,要杀杀河北骑兵的威风呢!”

 典道:“他!我就不信他们有这么厉害。明天我去张郃、高览,杀得他掉胆儿。”

 赵玉笑道:“那个韩猛是我的。他兄弟是我杀的,他要报仇,我就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到地下见面去。”

 次天刚亮,远处突然鼓声如雷。

 袁军又来讨战。

 我正与众将吃早饭,心里这个气:“嘿,他娘的!欺负我们到头上来了。”是这么,还是不动声,和大家吃喝足,下令劈去寨前的免战牌,披挂停当,率领两千虎豹铁骑,杀了出去。

 走到营门口一瞧,曹和一大群武全在那儿等着呢。曹示意我不必拘礼。我也就只是向他一抱拳,便催马而出。

 这回袁军来的可不少,足有五千多人,一半马军,一半步兵。为首三大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有认得他们的,公孙箭、刘大、刘二都是原来袁家的,得很。

 公孙箭悄悄对我说:“中间那个大脑袋的,就是后军大将、征西将军高览,他左边那个相貌雅,气度却很凶悍的,是右军大将、安西将军张郃,右边长长胡子的,是左军大将、平西将军韩猛。”

 我点点头,道:“今我们首次出战,只许胜,不能败。大家振作点,别丢了我们虎豹骑的脸面。”

 众将一齐应诺。

 忽听对面有人厉声暴叫,袁阵中一将飞马过来,戟指道:“那个杀了我兄弟韩烈的狗贼,快出来受死!”

 凝目看去,正是那长须将军韩猛,他手持一条金钻下一匹青鬃马,面怒容,肌横裂,生似要择人而食。

 赵玉嘻笑一声:“正说你呢,你就送死来了。飞帅,这家伙交给我了吧?”

 我点点头:“去吧。他的头是只乌,四只脚爪上可能都有毒,尖上也许有小孔,可以发小毒针之类的暗器。”

 典吐吐舌头:“这么厉害?玉兄弟,让我去他吧?”

 赵玉哼了一声,道:“还是顾着你的张郃、高览去吧。待我收拾了他,再帮你。”两腿一夹,白马冲出,笔管银一指:“小爷赵玉,你兄弟就是我杀的。你也和他一道去,我就送你一程。”

 韩猛大怒:“我找你好久了。纳命来!”抖便扎。

 赵玉拨马闪开,眼疾手快,尖在他背上轻轻一点:“慌什么?小爷我有的是时间。”

 两马一错镫,赵玉悄悄在自己尖上一瞧,啊哟!银尖变了。飞帅果然没说错,这家伙不是好人,竟然连乌背上也炼了毒了。嘿!这就杀我,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我在阵上松了口气。玉儿这小子很机灵,还肯听我的话,没上当。只要他不上当,以他的法,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时,袁军又有一匹花马跑出阵,马上将边跑边喊道:“我是一朵花李雨,谁敢来战?”这人五短身材,着一条五尺短,猴瘦猴瘦的,坐在河北产的高头大马上,煞是可笑。

 典撇撇嘴:“这种人也配做大将?”

 公孙箭跃跃试,道:“典都尉不屑一顾,让我去收拾他。”刚催动坐骑,旁边哗啷一响,灰马驰出,马上大汉一摇手中的三环大砍刀,大叫道:“不劳公孙兄,我老李就可以了。”

 原来是李齐。

 二马飞奔,齐至中央。这两人一相遇,双方阵中都爆出一阵大笑。李齐的身材特别高大,那个李雨却又过于瘦小了,对比实在太强烈。李齐看着李雨,也忍不住乐了。

 李雨眼中冒出一丝冷气:“你笑什么?”

 李齐道:“你这么小,为什么也来到两军阵上厮杀?这儿可不是玩的地方,真要伤着你这朵花,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李雨冷笑一声:“废话!你以为长了个大个子,就能赢别人?”

 李齐道:“好了,我不跟你说废话。小李,今我们二李相遇,也算缘分。来,我要动手了。”大刀举起,当头劈下。

 李雨见了他举刀的声势,脸上失道:“噢,好厉害!”招架不住,拖圈马便败。却绕着自己的阵列而走,并不败回本阵。

 曹军阵中一阵嘘声。我却暗吃一惊,叫公孙箭:“无故而退,非即诈。公孙司马,快去跟着,李齐要吃亏。”

 公孙箭答应一声,撒马奔去。他身旁另一骑也于同时飞出。

 那一朵花李雨逃着逃着,偷眼见李齐追近,忽然尖喝一声:“李齐看镖。”嗖嗖嗖,三只暗镖从腋下出,直扑李齐额头、咽喉、前心而去。

 李齐急忙上身后仰,躺靠马背之上,堪堪躲过。

 却听李雨道:“笨蛋,镖在这儿呢!”又是一镖,欷溜溜一声惨叫,李齐坐下灰马仆地倒下,把李齐直掼下去。

 李雨叫道:“捉活的。”

 袁军前阵中窜出十来个挠钩手,将李齐拖拽过去,绳索捆住。

 李雨转回中场,仰首尖笑:“没脑的家伙,个大有什么用?还有谁来?”

 话音未落,只听公孙箭厉声道:“无鼠辈,看箭!”飕地一箭飞去,正中面门。

 一骑如一道电光,急闪过去,不待李雨掉落,已被这人伸手拿住上大带,擒捉过来。两军惊呼之中,他已驰骋而回,扔了下地:“快给他治伤,换回李齐,别死了。”

 我看看地上的李雨,皱眉道:“快去交给池早先生,看看有没有救。”又对这人道:“宋亮,你可是负责阵法的,如何可以轻易上阵?”

 这偷袭之人却是宋亮。

 曹休道:“飞帅,宋大人生擒敌将,震慑敌胆,功大于过,就先不要责罚他了吧?”

 我瞥他一眼,心:“你来邀买人心?”转口道:“我念你救友心切,这次就算了。下回不可这般莽撞。”

 宋亮低头受教,退回阵后。

 我暗:“不愧是虎豹骑的猛将,果然有自己的本领。宋亮一直不锋芒,我平时倒是小看了他。”

 袁阵上忽然一阵动,张郃与高览并骑而出,住公孙箭。

 张郃道:“公孙将军,主公待你不薄,你为何反戈倒向,投降敌人?”

 公孙箭弓摘刀,道:“多言无益,动手吧。”

 高览喝道:“你骂李雨无鼠辈。其实你暗箭伤人,何尝不是鼠辈?”

 公孙箭冷笑道:“为大将者,当光明磊落。我公孙箭虽使弓箭,从来没有暗中伤过敌人。那李雨一招未出,便使暗器。打不着人,便一声招呼不吭,偷伤人家的战马。此等小人,不是鼠辈是什么?袁绍居然派出李雨这等不要脸的小人为将,可见气数已尽。张将军,你为人一向正直,怎么也能容忍这种人?”

 张郃微一皱眉,住口不答。

 高览目凶光,道:“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儁义你跟他多说什么?待我拿下他,送给主公发落。”

 公孙箭冷笑道:“高览,你的本事,我都尽知;我的本事,你恐怕就不太清楚了。今让你见识我公孙家的刀法。”斜展九环大刀,战马斜斜侧奔,道:“高览,来啊,过来些再打。”

 高览气得怪叫一声,大刀舞,打马追去。

 张郃忙道:“高将军,小心他的弓箭。”

 公孙箭在前面哈哈大笑:“张将军,你太小瞧我公孙箭了。”拨转马头,与高览战在一处。

 典看了一儿,噫声连连:“公孙老兄的刀法不赖啊!五正四奇,这是公孙世家的九幽刀啊!原来他出身幽州的公孙世家。”

 我点点头:“这一场大战,大家都拿出真功夫来了。”

 典道:“可他上次跟玉兄弟打,怎么不使这刀法?”

 我了:“一则他根本就无心为袁绍卖命;二来只怕是他看出玉儿的赵家,心中羞愧。故而不愿抵抗。”

 典哦了一声,道:“看来这士气真是很重要。嗨!飞帅,小也要上去给大家鼓鼓劲了。”

 我道:“要去你就去。你这身好功夫,现在不使,什么时候使?”

 典道:“是。”兴冲冲一打黑马的股:“喂,咱们也出去吧。让他们见识飞帅天下无双的混沌破天戟法。”

 大黑马一下就蹦出几丈去,撒着儿向张郃窜过去。

 典笑道:“啊嗨,你也等急了?张郃,别傻站着,我典来了。”

 张郃道:“来得好!”鹅卵石的大微微一颤,静待他上来。

 我心:“他这一招抖,动中显静,刚里藏柔,把如此一条铁抖得如同拉面扯面一般,没有二十年的苦功是绝对达不到这种火候的,武功只怕不在丑之下。可惜呀,小不怕他这样的法高手。”

 典嘿嘿一笑:“张郃,你遇上我,只能怨自己倒霉。”铁戟风一晃,月刃上光华一闪,透出森森厉杀之气。

 张郃微吃一惊,暗道:“好烈的杀气!曹营中竟有如此高手?”

 他的法本以守中寓攻、后发制人见长,但见了典的出手,知道对方和自己正相反,乃是以强攻为优,看他气势之盛,如果让他攻发了,自己不一定能守得住。瞧瞧典汹汹的大黑脸,心念一闪,当即改变战术,率先出:“看招!”直奔典小腿扎去。

 这一好生奇特,疾如快马,但典真要不躲,其实根本不能致命。典脑子没转过弯来,出乎意料,急忙戟尾下,拨了开去。身形重心顿时显得不稳。

 我吃了一惊,暗暗叫糟:“小上当了。”

 张郃喝道:“再来。”又一电闪刺去。这一更是奇特,目标却是典座骑的右颊。

 典更晕了,他就没到对方这么怪招屡出,危急中总算功力深厚,内劲外铄,引戟猛推“嘡”一声,月牙架卡住张郃的颈,挡住了这一

 张郃手腕一抖,长顺势往上一带,斜斜划出。

 典只觉一阵厉风吹过,条件反地一低头,噗地一声,头上的盔樱已被打了下来,劲力扫过面颊,辣辣生痛。

 典魂飞魄散,大叫:“哎哟我的娘!”糊里糊涂拨马便跑。

 曹阵上自曹以下,人人大惊失。不到张郃竟然使出这等怪异法,三招就打败了典

 我也没到典这么不经打,心中发慌,忙道:“鸣金。”

 值官急忙敲动铜锣。

 赵玉和公孙箭刚打得有点味道,听到锣声,都有点不大高兴。但斜眼一看,典败了下去,都不知怎么回事,而飞帅的军令更是绝对不能违抗,各自虚晃一招,便要回阵。

 可韩猛、高览一个要报杀弟之仇,一个心怀受辱之念,不约而同,一齐追了下来。

 张郃一见形势发展,不失时机地举大喝:“弟兄们,出击!”战马便突了出去。众军士见主将获胜,士气倍涨,呼喊着都杀将过去。

 这回变成三个人在前,三个人在后。然后是大队的袁家骑兵。

 赵玉见前面不远是典正低头狂奔,火不打一处来,边催马追上去边叫道:“典哥哥,你跑什么?”

 典伸手一摸:“我头还在吗?”

 赵玉骂道:“早掉了,被野狗叼去当晚饭吃了。”

 公孙箭听到野狗二字,忽然一醒。见自己三人渐至本队,后头看一眼,暗叫不好,忙道:“两位兄弟,快停住马。我们三人这么败回去,让张郃、高览乘势冲击入阵,必然动摇我军阵形,这一仗我们非大败不可。”

 赵玉啊一声叫,忙勒住缰绳,左手银杆顺手在典的马鼻上轻敲一记:“大老黑,你跑什么?害不害臊?”

 典的黑马呼喽一声,急停下来。

 公孙箭挂刀摘弓,道:“先用弓箭把这三将住。”

 赵玉一拍头,道:“对,我怎么就没到。”他动作极快,转瞬间左手已换为弓,右手手指里夹住三支狼牙箭。

 “看箭!”飕地一声,公孙箭率先一箭出,目标是追得最近的韩猛。

 张郃等三将早知公孙箭神的厉害,见他突然停马转身,急急一起勒缰。低头地低头,。这枝箭噗地一下,正扎在韩猛青鬃马的左眼上。战马疼得前蹄一尥老高,将韩烈蹶了下去。

 张、高二将见韩猛落马,齐齐大骂:“叛贼,休放冷箭!”

 赵玉嘿地一笑:“还有呢!”飕飕飕,连环三箭飞出。三声惨呼,三名袁军骑士手捂咽喉,从马上栽了下来。

 公孙箭笑道:“我也来试试。”摹仿赵玉的三箭连环,又是三人捂住喉咙,倒栽马下。

 后面的骑兵一看,这地方上就别活命!急忙都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战马顿时都缓下了脚步。

 高览大喊:“快冲啊!”自己却往后退去。韩猛抢了匹马,也往下退。

 张郃看己方士气下降,步伐减慢,知道时机已去,不可能再讨到什么便宜了。暗暗叹息一声,长高举,连晃三下。后阵二千五百名步兵跟了上来,全是弓箭手,一齐张弓搭箭,住阵脚,缓缓后退。

 宋亮叫一声:“飞帅,出击吧?”

 这一声将正在发呆的我醒了,心:“是啊,机不可失,趁他们没防备,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新式阵法。你们袁家发威过了,该看看我的了。”下令:“击鼓。”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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