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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六章 、金善女啊
  市公安局有数以百计默默无闻的刑事、技术、侦查专家,据称其中一部分都在负责解决近年来悬而未决的众多挂牌命案。【/书他们努力地工作,恪尽职守地花了或多或少的数月、数年时间研究案发当时留下的文字、照片或影像资料,中心任务是:如何尽快地找到销声匿迹在茫茫人海中的真凶,旨在找到将它们送上手术台、或者至少能阻止它们再次发病的办法,清除那些使社会肌体隐隐作痛或吱吱作响的毒瘤。

 与这些人相比,刘海洋无疑是“幸运”的,作为刑事主管,他只研究刚刚发生的这起程贵案。但他同样需要追溯尘封在此案背后的一些历史成因。

 他现在追踪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核实并锁定支来源这条线。

 确认或排除。

 大门外柳雅致关上手机下车,走进刑警支队大楼。

 她不是有意拒绝或回避跟老总继续交流探讨。老总一走,她知道她又是**病犯了,说服不了自己就跑到卫生间去蹲着。然后再回来想方设法让自己屈服。她突然见墙上的壁钟指针已经到了自己跟支队长的约定时间,她决定不等了,退出争吵,见了支队长之后回头再说。

 他们相约几分钟之后见面,地点是在楼下的一间值班刑警居住的集体公寓的一间小办公室里。这是刘海洋的意见。几十名媒体记者,整整在公安局内外守了一天,就在截稿时间到来前的最后一刻,许多人还无法将他们的想法落在纸上。“他们一直坐到天黑,快下班才撤走,干你们这行,赶写一篇稿子来真不易。”见面后刘海洋说。

 他理解,同情这些新闻人,谈话中的观点对柳雅致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他声称自己也很头疼,一方面要全力以赴应付案子本身,包括指导工作,要程贵的一切信息和口供,追查源和其他同伙,追踪赵小鬼儿等等,一方面,还要面对领导,包括市委及更高层领导的随时电话询问。

 寻找可以使这一切平衡的“指导方针”是根本没有希望的;所有为被害人、案件本身、社会舆论、进展情况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数以千计的人为的“破大案”可是程贵到位,却一时一刻无法“拿下”怎么能面对数以百计的各级领导询问下的庞大问题呢?

 只有唯一强大的人杠杆可以考虑所有那些复杂的问题,即:程贵愿意说话,说真话,决定告诉他们谜底。但到目前为止,所有一切待都会给他和同伙带来麻烦,所以他顽固得很。程贵和他的朋友对这个问题早已有了非常重要的认识,至少对他们来讲是非同寻常的,这些人将如何面对呢?

 更关键的是,他还要天天面对纠他的各方面记者。他告诉柳雅致,审讯犯罪嫌疑人的过程就像制造一台复杂的永动机。他们可以整夜探讨它的各种细节,数据,关于那些飞轮、齿轮和滑轮。但是,一向信心十足的张铁山认为,制造永动机是不可能的事。面对程贵,那是徒劳的探索!是没有结果的!

 只有动刑。

 请示几次报上来,刘海洋感到遗憾,进退维谷。

 他相信,程贵不是什么铁嘴钢牙,重刑之下,他或多或少会有所待。无论经验还是事实,对此他都坚信不移。但那样一来,首当其冲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公安局长!

 刚刚有刑警在不久前被送上法庭,所为之事正是目前他所受的困境,个别同志不冷静触犯了法律,被犯罪嫌疑人家属控告。柳雅致似懂非懂地听着,离开时,手中的材料袋还给支队长。支队长笑笑,拿在手里打量一番,样子他忘记了想跟她谈谈,听听她感觉和想法的话,因为他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当然,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她不好问。

 可能没有一个警察主观上喜欢刑讯供。可面前这个剌猬,他们该怎么办呢?支队长当然不是向记者讨教,而是一种愤怒,一种自语,一种发。对于柳雅致的唯一一个询问,也是她此来的第二个目的和最后努力,刘海洋回答得非常坚决:“不行!”“别说现在案子并未全破,即使全破了,我也不能同意你们把《犯罪记》的内容全部捅到社会上去。”

 基本跟柳雅致的想法大同小异。

 路上,坐在车里柳雅致非常沮丧,觉得无法回去面对自己的老总。

 刘海洋一分钟都没有在那里停留,回办公室锁好材料,下楼。程贵不开口,不是还有个金善女吗?总会有些收获。只要工夫深,铁拈磨成针嘛!

 经验丰富的支队长认定那24万元有问题。亲自去守所提审了这个女人。人被提到审讯程贵的那个房间,似乎有当面对质的意思,他说:“金善女,你‘对象’干了些什么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市委书记家的事你知道吧,是你现在说还是等我们调查清楚说,由你决定。查清这样一个问题是难不住我们的,希望你能跟公安机关很好地配合,说实话。”

 然后,不给她任何机会反应,话锋一转:

 “我今天来,就问你一件事,我们在你没开业的店里搜查出二百多万元人民币,是怎么回事?你的钱为什么藏匿在地下。”

 金善女仍在沉默。室内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地沉重。被隔离一边晾起来的程贵上去很着急,这是一个两难题,怎么回答都有风险,张铁山和刑警们望着金善女,金善女抱着胳膊低着头不住地偷眼男人。一种无声的较量在进行着。

 火候差不多,刘海洋示意将金善女重新带回另一房间。终于,金善女熬不过,嗫嚅地反复说:“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钱,当时,店刚兑下来,我对象让我赶紧买煤,十吨,都告诉过你们了,我对象这几年没工作,光在家里写字,但我就是喜欢他,说啥听啥,把店租了,煤也买了,那50万兑店铺剩下的钱他找人装饰店面和里头,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金善女的失态使刘海洋坚信不疑地认为这背后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也确认了钱与程贵有关无疑。“不是问你这个,也不问你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只问你,那段时间你对象都跟什么人来往,他老家在什么地方?”

 “在…我只知道在梅…”这时,隔壁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贵突然恶狠狠地瞪了张铁山一眼,大声抗议,声音的穿透力很强,刘海洋金善女一眼:“说,梅什么?”金善女立刻噤声,样子她什么也不会说了,没说完就后悔了。

 但是,说出的话已经无法回。这一来,刘海洋心里好像见到了一丝光亮,他有能力带人抓住震惊滨江市的杀七人命案的第一个重大犯罪嫌疑人,就有信心找到他的老家,挖出另外的同伙!

 …

 午夜,面怒容的刘海洋从打盹的凳子上醒来,只见眼角红肿的金善女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头哭泣,女警和审讯人员对金善女反复待政策与法律,清楚地为金善女指出一条出路:彻底待问题,争取从宽处理。但是办案人员们苦口婆心地从凌晨点说到清晨6点,说得口干舌燥,金善女坐在木椅上,抱着脑袋就是不再说一句话。

 一个要死不活,一个却一言不发。

 无论审讯程贵还是金善女的工作进行得非常不顺利。案件进展成胶着状态。审讯人员真是到了心力瘁的程度。

 整整两天两夜,连程贵的同伙到底2-个还是-4个,姓名、身份、地址、籍贯还未清,刘海洋一方面组织人员接替张铁山接着审讯,一方面不停地告诫大家不能急躁。但是,他自己内心已经被一团火烧灼得浑身燥热难忍,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连续的奔忙指挥,让他不知不觉中就在木板硬凳子上睡了个“觉”(打盹)。

 这一切,光哭不说话的金善女一清二楚。她明白程贵的事拖不过几天了。但“梅什么”她始终再没透一个字。刘海洋明白,全省带“梅”字的市县至少有三四个,乡镇就更多了,到底是哪里?

 程贵的档案材料及所有表格上,在“籍贯”一栏添写的都是滨江市。这本无悬念,也没疑问。但是,档案同样显示,程贵从小过继给滨江的姑姑(已去世,无其他子女),小学到中学都是在这里念完,入伍也是从滨江走的。如果不是审讯中程贵刻意回避,籍贯问题似乎一清二楚,根本没必要查。

 可是,连这么基本的东西程贵都想隐瞒,到底为什么?

 不查清又怎么行。

 刘海洋起身想回办公室休息一下,走过金善女身边时,他注意地了这个女人一眼。上楼路过重案一大队,刚刚回来的张铁山等人尽管脸色发灰,疲惫不堪,但横七竖八或躺或坐在办公桌旁边仍然义愤难平。

 “这个女人有没有事?有多大事?咱先不说,就那个劲儿,咱们媳妇哪个能行?没事还好,一旦咱们有事,早把你撂了…”总结这几天不顺利的审讯工作,大家觉得用“要金善女和程贵划清界线”的审讯方法恐怕也行不通。有人向进来的支队长建议,全省凡带“梅”字的地方都去查,不信查不出程贵的老窝在哪。

 也有人说,听程贵的口音,应该重点去梅山查!梅山四县一市三区,不愁查不出程贵的老底子!经过反反复复的研究,一致觉得这是一场攻心战,除查程贵外,也应该全面了解一下金善女的家庭,个性,经历,以分析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让她彻底说出警方想知道的一切。

 于是决定派人马上前往梅山和梅城两市,还有金善女的老家和她的弟弟家调查。

 一组,很快就对金善女的情况调查清楚了。金善女,朝族州清止县人,974年出生,99x年毕业于东北某师范学院某分院计算机专业,分配到梅山一中教书。同年,认识该校体育教师黄石并结婚。金善女有着倔强的个性,dú lì精神很强。自小聪明伶俐,能歌善舞,身边很快就有了许多朋友,经常跟大家一起去舞厅跳舞,也经常受到忌妒心极强的丈夫打骂,但她除了跟丈夫对打,并不喜欢对别人说,直到后来开始闹到离婚的地步,朋友和远在江边的亲属才知道,可见她当时跟丈夫的感情并不幸福。

 金善女本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离婚后,不知什么时候认识了程贵,999年节前后,她就在当地消失了,金善女不告而辞,学校曾经找过她,现在她的工作关系还在学校保存着…据熟悉金善女的人介绍,在学校期间,她除了爱跳舞,还喜欢西方的战片、港台警匪片,家里有一专门装cd的碟柜,在这方面有过不小的投入…

 金善女到底跟程贵是在怎样的机缘下认识的,却没有人说得清楚。

 但程贵老家正是梅山。

 调查《犯罪记》中可疑的一些事,证明他并没有弟弟或哥哥,只有一个姐姐,一个侄儿。都在老家务农。

 听过汇报,刘海洋才明白金善女为什么跟程贵一样哭天抹泪要死,拒不待有关他的一切。这两个人的感情,并非像最初自己和大家分析的那样简单,他们既不是为某种需要混在一起发情-的野鸳鸯,也并非只图一时痛快的孤男寡女,他们肯定有着更长远的打算,但为什么他们同居了好几年却不结婚呢?

 …

 显然是,不能简单地认为金善女是个轻浮的女子,程贵中她的绝不是这一点。

 不管过去程贵是否有过真正犯罪,但这次可谓杀人如麻,表面却优雅而镇定,不少人都死在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手里,金善女才不出众,貌不惊人,如果要不是中她的忠心耿耿,用一句如今时髦话说,程贵也不会多年来一直把她视为“宝贝”

 金善女是有一定城府的女人。

 这个城府来自两个方面:一是金善女的固执个性和她所受的高等教育,使她崇拜强悍,有较强烈的反叛心理;二是金善女离婚后一个人生活的艰辛所积累的社会阅历,使她在生活中dú lì精神强,勇于冲破重重逆境。

 同时,也不排除在她最痛苦或最困难的时候,曾得到过程贵的有力帮助和援手。

 调查说,金善女离开老家时,身无分文,那么最初到滨江矿区“开创事业”的起动资金会不会就有程贵提供的帮助呢?按时间计算,那时候他还是市委秘书,帮助也可能不仅限于金钱,可以有多种形式。

 如果是这样,金善女不讲话,并不表明金善女就真的打算跟随她的这个罪恶情人走向地狱。

 准确地说,使金善女根本改变命运的只能是认识程贵以后,是程贵最近也许是唯一一次惊人罪恶改变了金善女的“价值观”由此可以出,没有程贵这次的疯狂就没有金善女今天的“忠诚”她最怕的可能还是自己一旦说了实话他将受到怎样的制裁。

 而且金善女与程贵已经准备办理结婚手续,如果这次不出事,邻居说他们很有可能双双对对飞出国门,共同的情感把他们紧紧地绑在一起,相互的依存使他们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还有一点,支队长想到程贵不透老家的缘故有两种可能,一是怕自己的事传回老家,让父母蒙羞,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还有一种可能:另外一个(或两个)同伙可能就来自他的老家梅山,所以一个简单的籍贯问题,也极力隐藏他不是为自己,是为同伙不暴而抗拒回答这个问题。“犯罪记”里面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录会不会跟他老家的什么人有关?

 进一步地了解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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