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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三章 、神秘之惑
  快到海参崴时肖子鑫便有了采访陆小丹的暗示,陆小丹也爽快。

 “行,我经历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写出来就卖钱,你们在海参崴能呆几天?”

 “大约五六天吧?”

 “差不多,如果你真想写这件事,”她拿出张名片,龙飞凤舞地在背面写了几笔,交给肖子鑫说“时间够了,白天你们旅游,晚上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号码和地址上面都有。”肖子鑫说:“谢谢,真没想到!”她一笑:“客气什么,我是不会写,我要自己会写,还不告诉你呢。今天也巧了,碰上一个作家。哎,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去大马戏,来俄罗斯不大马戏,等于没来你知道不,而且很便宜,五六十卢布一张票,在国内是很难到的。”

 肖子鑫说:“那就更得谢谢啦!”

 名片,上面用中俄两国文字印着:

 海参崴巡洋舰中国餐馆

 陆小丹 总经理

 餐馆地址: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滨大道p2号

 订餐电话:007-42-24 007-42-2977

 肖子鑫不知怎样感谢这位同车偶识的陆小丹,她有那么丰富的异国经商经历,还跟当地的市长局长及“马帮”打过交道,这样的东西到手就不怕写出来没人买帐。忽然想起赵本山范伟演的那个小品,差点笑出来:“‘缘份’哪!”他也将名片给了她一张。

 陆小丹认真了,表情很惊讶,放进巧的鳄鱼皮手包里。

 “市政fu秘书长?我的天!你不是作家么?”

 “都是。”肖子鑫笑笑。

 “哎呀,真没想到。不过,”陆小丹说“餐馆很忙,事太多,如果没有时间你别见怪,我会尽量安排。”

 “理解,理解,”肖子鑫连连点头“到时再约。”

 黄昏时分,车到海参崴。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进入宽阔的大街后,海参崴这座著名远东最大海港城市的面容便展现在眼前。旅游大巴上坡下坡,最后停在海边一座大型宾馆广场上。

 专门接待各国游客的holiday inn 假饭店 外面哄哄的,停车场人声嘈杂。围着大头巾,穿着大布拉吉的胖老太太,挎着篮子提着包,匆匆穿梭在人群中。一群头戴旧式八角尖顶红军帽,脚上穿着大皮鞋,脸脏得像花猫似的小乞丐,手里拿着子在人群中窜,几个彪悍的俄罗斯女人叉着冲他们大声叫骂着:“哟x夫稍马依!”

 小乞丐们不怕她们,边跑边冲她们伸舌头做鬼脸。

 肖子鑫透过车窗一眼就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列宁,一个矮个子、大脑门的布尔什维克男子站在不远的黑色花岗石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远方。着他,这个中国人再熟悉不过,曾被称为全世界无产者之父的**巨人,肖子鑫的感觉一下子找到了,感到真的到了俄罗斯。

 载着中国人的旅游大巴陆续滑入停车场。

 肖子鑫从窗口望出去,见眼前的日本海苍茫一,游人如织,船舶汽笛声偶尔响起。想起大家在途中的故事接龙和王子龙出境前一再说过的话,不好笑,他们此行真的是要拿俄罗斯女人报仇雪恨么?

 车门开,附近衣衫褴褛正在打闹的的小乞丐们蜂拥而上,彪悍的俄罗斯女人紧随其后,穿布拉吉的胖老太太,挎着篮子提着包被挤在了后面…

 “到了,下车!”导游喊道。

 兴致、风尘仆仆的中国游客们下车伊始,在到目的地秀丽风光的同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那些蜂拥而来的俄罗斯女人和孩子几乎全挤在了各个大巴门口,见怪不惊的各队导游们推搡着他们挤出车门,回头举着小旗招呼着自己的团队赶紧下车,不断回头叫喊“跟上跟上!”

 “大伙儿都好自己的东西呀,丢了包旅行社可不管!”

 “这帮小王八蛋可厉害,手比钩子还利索!”

 大巴门外,过道被挤得水不通。在导游小旗的带领下,大家只好奋力或登或拽,往下挤,挤出去的肖子鑫回头拉了陆小丹一把,王子龙等人又被小乞丐们从两头包抄挤了回去。有的脸带微笑点头哈,有的递上一支俄罗斯劣质香烟,有些干脆就往他们这些陌生的中国游客手中送照片…

 “朋友!朋友!”

 “卢布!卢布!”

 “中国!中国!”

 肖子鑫被纠得哭笑不得,得出这些小家伙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卢布。

 在车上时导游早已提醒并告诫过大家,但没料到会这么凶。肖子鑫被得心生不忍,要掏包,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挤过来的陆小丹冲他使眼色,扭头不客气地挥手让小乞丐们“走开!”

 冲出重围的王子龙和江乎斌一帮人,将刚刚散放在瓦愣椅上的方便袋食品,马上飞快地又全进大包里,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个小乞丐眼肖子鑫已经开始掏包要给他们钱了,却被陆小丹拉开,气得叽哩咕噜冲陆小丹做着鬼脸,朝地上唾唾沫,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并不时地着烟,乜着眼,观望着这些远方来客。

 肖子鑫和陆小丹总算也摆了纠,都热得够呛,笑着说再见。

 小蒋在远处叫道:“肖老师,快点进宾馆啦!”

 …

 小蒋等人肖子鑫气吁吁又神采奕奕跑进宾馆的样子,王子龙逗他道:“真他娘热乎,一路上还没亲热够呵?”

 没想到,这时吕晓娅也不高兴地说:“肖老师,集体行动,你最好注意点影响。要我说老子罚你钱就对了,你你,罚你五十卢布脸就黑的难,车上遇个小娘子,你瞧你脸上是笑心里开花,下车大家都集合,就你一个zì yóu活动,两次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今晚就没约她出来会会?”

 如果别人这么说,也许肖子鑫会一笑了之,尽管这些年来肖子鑫在悬圃县和大国县早已习惯了人们包括那些干部们围绕着他说好话,阿谀奉承,不过现在他知道不是在机关单位。可这话从她嘴里出来,他总觉得味道不正,她这个人,肖子鑫是越来越清楚是怎样一个人,怪气,难以捉摸。

 想起在编辑部她擒故纵神神鬼鬼的表现,他更是觉得心生反感,她不是把他彻底忘记了,而是时时刻刻在盯死他,不过一时之间肖子鑫又找不到话说,恰好这时江乎斌说了句更乎的:“在车上就没摸摸她股?”

 一句话把肖子鑫说烦了:“去你妈的,虎一个!”

 这和他的名字有关,江乎斌,自从第一次承德笔会认识后平常大家都叫他“江虎”江乎斌虽说是条跛狼,拖着一条腿,嘴上工夫却从不输人,从哈尔滨报道开始到五大连池,又到黑河,后来返回哈尔滨再到这里,一路上肖子鑫就对他烦得要命。

 此时,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反驳吕晓娅,但把火发在江乎斌身上正合适不过,这个不知死的鬼,也算出口恶气。小蒋一肖子鑫火了,赶紧说:“走吧走吧,安排房间。”

 当了这么多年官,肖子鑫很少再像当老百姓时那么随便骂人了,可这个小人一下子让他感觉十分讨厌,自己也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生时代一样,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不当公安局长和县委常委,说话也就随便多了。他就一火,一骂,江乎斌也没脾气,他怕他的,了个脸红,跟着大家讪讪安排房间去了。

 海参崴是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首府,远东地区太平洋沿岸最大港口城市,西伯利亚铁路和北海航线的终点,人口虽不足百万,但城市规模很大,依山而建,位于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半岛南端金角湾沿岸,东、南、西三面濒临日本海。

 它的最大特点是林在城中,城在林中,旅游团就下榻在阿穆尔湾附近一家造型如航空母舰般巨大的涉外宾馆里,四处郁郁葱葱,窗外下面不过00米就是日本海。

 夕阳像一团燃烧的火球将浩瀚的日本海映照得一片通红。

 推窗远望,不知怎么就觉得它非常像中国的大连或chóng qìng。尤其随着夜幕的降临,这座远东山城错落璀璨的灯火更加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丽错觉。

 当晚一住下,肖子鑫就掏出名片按陆小丹的地址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通之后,正巧那边就是陆小丹接的电话。打这个电话目的有二:证实了确有这么一家中国餐馆,也有其人之后,心里踏实了。另外,听小蒋说过,中国人在俄罗斯人的印象中并不好,许多人无恶不作,渐渐改变了原来当地人对他们的好感,尤其骗子较多,他们的猎物往往又是来此旅游的中国同胞,偶然相识于汽车上,他当然不希望她也是那样的人。

 陆小丹在电话里说:“肖老师,你真想写‘马帮’的事呀?”

 肖子鑫说:“是啊,想你什么时候方便?”

 她停了一下,说:“那就明晚吧,今晚不行了。”

 肖子鑫高兴道:“行,就明晚吧,我给你打电话。”

 陆小丹好听的声音传过来:“好,我等你。那就先这样?”

 肖子鑫说:“再见!”

 心里一高兴,就觉得刚才对江乎斌态度有点儿过了。

 坐沙发里点支烟了会儿,他拿起电话。

 翻开房间电话簿找了一会儿,按了一串号码,心想,这几天不仅得罪了王子龙,现在又把江乎斌也得罪了,有点不妙。毕竟大家过去都是朋友,也谈得来,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不容易的。这趟俄罗斯境外游本来应该加深感情才对,怎么适得其反呢?

 肖子鑫想先给王子龙打个电话,江乎斌是他的走狗,只要把他拿下,江乎斌那边也就平安无事了。

 没想到,振铃空响了半天竟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肖子鑫感到纳闷,酒店里的电话是好用的,马上就要吃饭了,老王这家伙肯定在房间里,怎么不接?本来给老王打电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说,无非是解释一下那天和刚才的事,他知道江乎斌跟王子龙的关系比自己近,得罪江乎斌事实上也等于得罪了王子龙。

 可打不通肖子鑫就感到奇怪。甚至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稍等,电话又打过去,王子龙终于懒洋洋地接了这个电话,不过听上去息声远比他平时说话的声音重许多,也低沉,有种明显的平复气息或压抑感,但不像刚刚进门的样子,底气也明显不足:“谁?啊,小肖呀?”

 “花匠。”肖子鑫说。

 “花匠。”他哼说。

 “一级花匠。”肖子鑫有意调侃道。

 “一级花匠。”他顿了一下回应。

 “著名花匠。”过去,无论如何这句话都会让对方立即兴奋。

 “著名花匠。”可今天他无打采应付道。

 “超级花匠。”肖子鑫心里有鬼,知道他真的有意在冷淡了,只是习惯性地说出这句话后,追问他:“怎么才接电话,在干什么?怎么气声这么大?”

 以往,每当大家笔会在杂志社遇到,肖子鑫和王子龙电话闲聊,上面这些跟特务接头暗号差不多的开场白是一定要说的,电话一拿在手里,你一句他一句,说得有滋有味,百遍不厌,你调侃他,他戏你,有板有眼,但今天竟没了下文。怪怪的,老王既不回答,也不纠正,更不说明和洗刷自己此刻在干什么,好像有意任他随便想去。

 肖子鑫估计老王这小子有事,沉默几秒就进入正题,先说刚才大门口的事,说一时心烦,别让江乎斌往心里去。再说那天在黑河对不起他,不该当众叫他**。

 “没事没事。就这事呀?”王子龙回答简洁得令人生疑。

 如果平时,在回答之后,已经身在海参崴的王子龙肯定还要大发一番找“俄罗斯小姐”之类的议论。

 肖子鑫问他此刻是否大战正酣,怎么声音里有股幽幽sāo气,他否认,说最近心脏不好,心慌惊悸,刚躺着睡了一觉。又说现在全国大小数十家杂志社报纸都追他要债要命,活不起了。

 肖子鑫不客气地截断他说:“在上怎么没见你的东西,只到木子美。你千万别像木子美一样牛。”

 “谁是木子美?”

 话音未落,那头电话就收线了。肖子鑫呆了一下,***,神马东西!

 肖子鑫懒得再理他,想想,在电话簿上又找到另一个号码,打了过去。没费什么劲,老孙就接了电话。肖子鑫问是不是江乎斌的房间,答说对。给江乎斌打电话主要是心里有话要说,不吐不快那种感觉。

 王子龙的反常让他心里没底,想直接跟江乎斌缓和一下感情,果然电话里传来江乎斌有些冷漠的声音:“哎呀!老肖吧?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呵呵,跟肖子鑫打起了官腔。

 这声音和腔调,跟江乎斌平时一惊一乍的作风完全不吻合。一听便知这小子在生气,他的态度,也一如既往地虚假,虽说语气好像冷淡得有些夸张,但话里话外很快就听出他此刻正渴望有人聊聊,不过声音显得空而混浊:“怎么样,老肖,你今晚有什么节目?”

 “半空筒了吧?”肖子鑫打趣,答非所问,声音低八度。

 “cāo。”

 肖子鑫问刚才那事没生气吧?

 “当然没有!”江乎斌故意大度地打着哈哈“其实我也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哎老肖,不说那事了,这一次对于咱们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说对不对?不说别的,就冲俄罗斯小姐那美丽人的丰,咱们今晚也得领略一番呀?你没给老王打电话么,他正美着呢!”

 肖子鑫对着话筒笑,果然,刚才听着王子龙的息声就不对么!这家伙跟王子龙一样,都对女人的脸蛋不太重,而对女人的下半身情有独钟,尤其是美。此前两个家伙曾经都打过吕晓娅这个大股女编辑的主意,但事实证明此路不通,无论怎样布局设套,事实证明,人家是纯正的“良家妇女”

 鬼知道金钱不行,搞“感情”游戏当然也没门,那晚肖子鑫是深有领教了“稿”子写得再好也不能胡“搞”不然就追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直到得你说真的爱,一次又一次地当面保证,然后再发誓娶她,也许才能最后真正得到她的丰,可这一关对于任何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实在太难了,最后让两个家伙都感觉到即使在当今社会,防线固若金汤的女人仍然存在。

 此事肖子鑫深有感触,只是他们不知道内幕而已。他提前好几天到杂志社报到的悲愤感受,至今仍历历在目。要说吕晓娅,真的堪称“刀不入”可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既然如此,她此前给肖子鑫打那个电话到底是啥意思嘛?让早点来,来了又不让随便动,真他妈妈的。

 这边,话匣子一打开江乎斌就开始滔滔不绝,不管不顾地在电话里讲了他来之前被情敌力歼的悲壮故事:

 “其实我刚才跟你说那话有啥呀?就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你就火人了!人呀,真是捉摸不定,朋友也不行。就说那天吧,一帮人打的上我家,开始我还以为他们跟我开玩笑,因为事前我根本没准备要打架,还以为朋友来了呢。可进门后,那小子二话不说当头就给我一电炮,我手一挥:‘你他妈干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一圈人开始在我身上做热身,不管脑袋股,亏着我老妈打了0…于是他们‘噔噔噔’跑下了五楼。什么世道啊?我练习多遍的台词‘黑道白道随便,动手你们必死无疑!’这些话在这帮社会人儿面前根本没用上。他们为我女朋友而来,我女朋友见我被打得狼狈,嘤嘤哭了,我走到这个被我叫做‘宝贝’的风**人面前指着她的鼻尖说:‘你给我滚。’以前,我说‘滚’字音都发不准,听起来像‘你给我鬼’,但这次,我的‘滚’字说得特别准,她吓呆了,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我一手抓过去,本来想抓头发的,怕太狠,就抓了她的手。她立刻弹了起来,摆出拚命姿势,傻得要死,我一个右勾拳砸过去,然后停在半空,一点儿快都没有,嘿嘿嘿。”

 “你真行,这么悲惨还值得夸耀?”

 肖子鑫知道江乎斌嘴欠,长了幅挨打的骨头。听他好像并没有真生气,放心了,想放下电话。但是,江乎斌是个身残志不残,非常有励志功能的男人。说完自己的事,又迅速把话题转移到海参崴上来,想放都放不下。

 “哎,卢布准备好了么?”

 “没问题。”

 “哦对了,你的奖金比我多呀,我可惨了点,正在积极筹备。”

 “想搞?”

 “不搞来干什么?你不想搞?”

 “我还没想好,有艾滋啊。”

 “我必做。’”

 “真的,不怕染病?”

 “有套儿呀!实战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对不对?”

 “过过眼瘾算了,免得后悔。”

 但江乎斌似乎很不听,最后的回答是有力且肯定的。他表示,既然到了海参崴,没有收获怎么行?相比之下,电话里江乎斌的**和劲头仍然不减当年,当年在河北承德时他就是这样一副德兴,而王子龙的反常则让肖子鑫想了很久,隐隐约约感到,也许老王也不至于真的生气,可能当时在“做”事,没时间理他。

 那不同寻常的息可以证明。不过,也难说,现在的人都捉摸不定,有时多年朋友为了一句话就反目的大有人在,何况仅仅是文字上的一般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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