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嫁衣
　　第五十八章

　嫁衣

　花楼洗去一身酒气,灭了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上了,略一犹豫，到底还是忍不住伸了手，将一个人睡得正香甜的新娘子抱进了怀里。大概是睡梦中也能感觉到身旁的暖意,柳墨归很是顺从地被花楼圈进了怀里，甚至还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继续蹭了蹭，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来。

　花楼抱着怀里温软馨香的身子，足地低低喟叹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柳墨归是被渴醒的——今天累了一整天，根本没有喝水的机会,等晚上好不容易结束了所有的仪式、一个人坐在房里了，又实在是累得连一手指都不想动，只顾得上好好洗个澡，然后倒头就睡，于是到了半夜，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渴醒了。

　小姑娘有些迷糊糊地摸索着想要起来，却被手下那一阵温热结实的触感惊得懵了一下，接着月光眯着眼睛傻傻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恍然惊醒——她和花楼已经成亲了，他就睡在她的身边。

　柳墨归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翻身下，踩着鞋子摸着黑想去倒水，却因为光线实在是暗得近乎没有，一个不小心，就被桌边的凳子绊得踉跄了一步——

　“阿墨？”花楼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和困倦。

　“我没事，就是想喝点水，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柳墨归握着杯子转过头，看着上在黑暗中显得模模糊糊的人影，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我吵醒你了？对不起！”

　花楼笑了笑，并没有否认——这种时候，说“不是你吵醒的，是我自己恰好也醒了”，未免也太假了些，索就略过不提，温声道：“阿墨，我也有些渴，能不能也给我倒杯水？”

　“好！”柳墨归应了一声，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三两口喝完，就着手里的杯子又道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着到了边递给花楼。

　“花楼，一杯够不够？”小姑娘站在边，脸上的都是心疼和担忧，“你今天是不是喝了好多酒？喝了酒半夜都会觉得渴的，你多喝一点！”

　“那就辛苦阿墨再替我倒一杯吧。”花楼笑了起来，很是愉快地接受了小子的心疼和好意。

　柳墨归用力地点头应了一声，蹭蹭蹭地跑去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在花楼再三保证“真的已经不渴了”之后，这才打消了再去倒一杯水的念头，把杯子放回桌上，掉鞋子爬上了，门路地就往花楼怀里钻。

　花楼失笑，配合地抱住她，摸着她披散在肩头的一头长发，深深地了口气。

　“花楼，我们终于成亲了呢！”小姑娘在他口用力地蹭了蹭，语气是说不出的兴奋和轻快，“真好！”

　“是，我们成亲了，”花楼含笑了她的脑袋，顿了顿后，原本是愉悦的语气里却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遗憾，“阿墨今一定很漂亮，只可惜我却是看不到了。”

　——若是…能够看到他的子为他披上嫁衣的模样，那该有多好？今的她，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吧？

　花楼只是遗憾罢了，并不愤恨也不自卑，但即便是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的柳墨归还是一下子就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他有些模模糊糊的脸，心口闷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小姑娘却是忽然间推开了他的手臂，动作迅速地翻身下了，踢踏踢踏地踩着鞋子跑到桌前点了灯。

　“阿墨？”花楼喊她，闹不明白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点了灯，屋里便一下子亮了起来，柳墨归站在桌前，看着花楼撑起身子靠坐在头，向着这边侧过头来，一双无神的眼里，却将烛火倒映得格外清晰。小姑娘咬了咬，低声道：

　“花楼，你等我一下！”

　花楼愣了愣，却并不问她为什么，只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花楼刚应下，小姑娘那里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花楼微微一怔，脸上慢慢地带上了几分疑惑和惊讶——这个声音是…小姑娘在穿衣服？

　这一阵声响一直持续了很久都没有停下，花楼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竟是克制不住地开始期盼起来。过了许久，才终于又听到了小姑娘的脚步声向着边越来越近，直到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小姑娘也已经站到了边，她慢慢地在沿坐下，随即自己的手就被她柔软温暖的小手拉了过去，摸上了她精致的脸。

　“花楼，我现在又把嫁衣穿上啦！你快摸摸看，这样就能知道我今天是什么样子的了！”柳墨归眨了眨那双乌溜溜的杏眼，认真的语气中忽然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虽、虽然我不会盘白天那种头发，也不会上妆，但、但是你将就一下吧，我这样也很漂亮的！”

　哪有人这样大声说自己漂亮的？真是不知道害羞…花楼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被小姑娘握着摸她脸的手却是微微一顿——上一次，她似乎也说过，摸一摸，就能知道她穿什么衣服、好不好看了，但那一次，他拒绝了，而现在…

　花楼苦笑着叹了口气，却破天荒地并没有拒绝，反而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摸索着一点一点摸过小姑娘的脸——她现在，是他的子了，这样，该是可以的吧？更何况…这样一生只有一次的场景，他不想错过，不想留下遗憾。

　柳墨归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洗去了所有的妆容，现在只剩下一张和平时一样干干净净的脸，花楼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摸过，而后手渐渐地向下移，顺着脖子摸过衣领，一路摸索着向下，却在摸完了肩膀后一下子顿住——再往下的话，就是…

　“花楼？花楼？”见花楼突然间停下了动作，柳墨归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张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却又突然想起他看不见，索就抓着他的手继续往下摸，“花楼你摸，这里绣了凤凰呢！可漂亮了！”

　花楼只觉得脑子里轰的响一声，一下子就变得一片空白，什么凤凰什么好不好看的全都已经感觉不到，唯一的感觉就只有——掌心下的柔软，即便是隔着繁复厚重的嫁衣，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异乎寻常的柔软，几乎让他一瞬间就绷紧了浑身上下所有的肌，明明想要回手，却偏偏像是被点了一样，手上一动都动不了。

　柳墨归连着叫了花楼好几遍他都没有反应，有些疑惑地皱了皱鼻子，盯着他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他似乎只是有些走神，有些不地鼓了股腮帮子，干脆就拉着他的手继续摸自己的衣服。

　
　花楼好不容易深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拉着她的手摸到了间——带很宽，将她原本就纤细的勒得更加不盈一握。摸过侧，小姑娘带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绕去背后，因为对坐着的姿势并不方便，小姑娘左左右右地折腾了一阵子却发现怎么都别扭，歪着头苦恼了一会儿，却是忽然眼睛一亮，向前一倾，直接就偎进了花楼的怀里。

　花楼好不容易稍稍放松下来一些的身子再一次绷得死紧，忍不住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却鬼使神差地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摸过，再往下就是裙子。柳墨归曲起腿，蹭着往花楼的怀里有挪了挪，曲着膝盖将腿也一起放到了上，拉着花楼的手去摸自己的裙摆，再然后，就是鞋子…

　花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将这一套华丽而反复的嫁衣全部“看”完，他只知道小姑娘最后放开他手的时候，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好像是缺了什么一样，心底竟是隐隐涌上了一股失落。

　“花楼，花楼！”

　“大功告成”的柳墨归拍了拍手，窝在花楼怀里拉了拉他的衣襟，“花楼，好不好看？”

　衣服好不好看吗？说实话，如果现在要问他小姑娘的嫁衣是什么模样的，估计他也就只能是一片茫然，先前那么久，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咳咳，小姑娘“自己”的身上，但…在他看来，她自然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更何况她本就生得好、又穿着兄长精心准备的嫁衣…花楼低咳一声，却还是点了点头：

　“很漂亮。”

　——话一出口，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什么地步，忍不住再次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小姑娘立时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蹬掉了鞋子整个人爬到了上来，蹭了蹭他的口——六月已经入夏了，他身上穿着的中衣极为透气轻薄，她立时就感觉到他口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了自己的脸上，忍不住愣了愣：

　“花楼，你怎么了？很热吗？”

　作者有话要说：墨墨你真是够了！不要再欺负花花了他快！火！焚！身！了好吗！ 　ｍ.ｂＷｏｘＳ.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