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座精致的小宅院中,只有一间小屋亮着灯。
在小屋昏黄的灯火下,有一个女人静静地站在铜镜前。
她头上的金步摇随着灯火的摇曳闪动着金光、耳上的缀饰晶晶亮亮,把她小巧又细致的五官、白的柔
肌肤衬得那样妩媚。
一袭及地的紫
长裙,掩不住她虽单薄却婀娜的身姿,而她
上的胭脂是那样润泽、嫣红…
望着镜中的自己,紫烟的心整个
疼了。
上苍啊,是否有这么一天,也能让飞豫天看着她这般女子模样的装扮与容颜?就算只有一回…
“打扮得这么美是在等谁?”
正当紫烟蒙眬着眼望着镜中的自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你怎么进来的?”回头望着不知何时坐在榻上的飞豫天,紫烟倒退了两步,背紧紧地贴着铜镜惊慌地问。
“别忘了我是将军,在南关,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飞豫天面无表情地说。
“你来做什么?”撇过脸去,紫烟恨恨地问。
不是都那样无动于衷地如愿把她推出去了吗?不是都那样轻易地将她许给别人了吗?那他还来干什么?他羞辱她的还不够吗?
“我为何不能来?”站起身子,飞豫天一把拉过紫烟,将她整个人拉跌在榻上。
“你不要这样!”紫烟将身子缩成一团,眼眶中浮现出点点泪光。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个废人了,他为何还要欺负她?
一身武功尽失、也不会认字、更不会女红,她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弱女子,一个被他丢弃的侍卫,一个老头的第八任姨太太…
他还要怎么样?
“打扮得如此娇媚是为了谁?”望着紫烟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的美丽装扮,望着她纤纤玉足微微抖颤着,飞豫天的声音更冷了。
“你管不着!”
“说!”大掌一把握住紫烟的小脸,飞豫天将她的脸转至自己眼前,严厉无比地问着。
“为我的夫君!”小脸被那只没有克制的大掌握痛了,紫烟含泪低喊着,“我为我的夫君打扮!”
“妳的夫君?”飞豫天冷冷地笑了起来,用力将紫烟推到
头,“妳想用这种方式来
惑他?”
“是!”紫烟大叫着,“我就是要靠这样来
惑我的夫君!”
“妳别傻了!”解开自己的
带,飞豫天的眼中布
红丝。他一把捉住紫烟的双手,用力地绑住,然后吊在红木
的前沿。“妳以为还会有男人敢要妳?”
“不要碰我!”紫烟望着眼前这个她几乎不认识的男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飞豫天吗?他的眼中怎会有这样凌厉的怒火以及如此
暴的举止?
“我绝不会用我的手碰妳,”飞豫天眼神黯淡地说,手一挥,一把将
帐撕下后,坐到一旁的红木椅上,“除非妳求我!”
“我永远不会求你的!”
“是吗?”飞豫天眼神一闪,然后突然奇异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可以来试一试。”
飞豫天望着紫烟不断发抖的身子以及不肯正视他的眸子,心中那股怒气简直无处发
。
为什么这样倔?为什么还是不懂他的心?
为什么就这样臣服于自己的宿命,怎么也不肯搏一搏?
难道在她的心中,他的存在真的如此低微?
“你想做什么?”望着飞豫天闪动着幽光的眸子,紫烟心底一颤,语音在空气中抖动着。
“做我想做的事。”飞豫天冷冷一笑,手突然一伸,扯掉了她的外衣。
“不…”紫烟惊叫一声,不断地想挣脱绑住她双手的束缚,却是愈挣愈紧。
“不必试图做无谓的抵抗。”望着紫烟
含着畏惧的双眸,飞豫天心底的那股怒火灼烧得更旺盛。
什么时候她竟会抗拒他了?是为了花令?还是因为有了夫君?
那个十恶不赦、根本不是她真正夫君、也根本不会来
娶她的男人,值得她这样做吗?
“你不可以…求求你…”紫烟泪眼模糊地望着身畔一脸怒火的飞豫天,“你是将军啊!”
“我是将军又如何?”
暴地一把扯掉紫烟身上的所有衣物,飞豫天低沉地说,“更何况,就因为我是将军,所以我可以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你怎么会…”无助地摇着头,紫烟的泪一滴滴掉落地面,“变成这样…”
“妳一个侍卫都能变成王大户的第八任姨太太,我为何不能成为一个野兽般的将军?”
…
“豫天…”在几乎无法承受的疲惫下,紫烟又被飞豫天翻转过身,整个人趴在榻沿,“我好累…”
“累?”飞豫天低笑了一声,“我的
烟儿也会累?”
“我…好爱你…豫天…”紫烟低喃了一声,然后眼前一黑。
“我就是要让妳累…”紫烟昏厥前隐隐约约听见飞豫天低沉的嗓音,“这样,无论妳到了天涯海角,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
四个月后
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小山谷里,有几间用树木及茅草搭建成的小屋,其中那个冒着炊烟的小茅草屋,就是紫烟的家。
四个月前,在那个令人心醉又心碎的夜晚之后,她逃了!因为她不想、也不能嫁给王大户。
她无法想象与一个她一点也不爱的男子共度一生,那会是怎样的人间酷刑?也许…这辈子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违逆飞豫天的命令,但她必须这么做。
因为她想要为自己活一回!
就算这一回对他们来说已是永别,但至少她拥有过他的温柔,而在每个夜裹,她还可以细细回味…
“紫烟姊姊,有个古怪的陌生人到我们村口了!”
这天傍晚,正当紫烟在做饭时,突然几个孩童气
吁吁地奔到她的身旁大声说。
“我去看看,大家先各自就位,准备好以后乖乖等姊姊的命令!”
紫烟沉稳地说完,放下手中的东西,用左手擎起剑,小心地爬到瞭望的土堆上趴下,远远望着孩童口中的“古怪”不速之客。
村口确实有一白衣人!就见那个白衣人身上早已蒙了一层土尘,彷佛很疲惫似地低着头,缓步优雅地向着村口走来。
看着那个身影,紫烟有些愣住,因为那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人怀念…
而当来人抬起头拭汗时,紫烟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是他!竟真的是他?!
不知不觉地由土堆上站起身,紫烟任由脚步将她带至村口,望着飞豫天愈走愈近,最后,停在她的身前十步远。
“飞…将军。”紫烟喃喃地说。
“紫烟姑娘,”彷若有些惊讶也不太惊讶,飞豫天温柔地笑着,“想不到在这裹见到妳。”
“你受伤了吗?侍卫呢?”望着飞豫天身上的白衫上有点点血渍,紫烟心中一惊,连忙奔到他的身前问着。
“我现在没有侍卫了,”飞豫天望着紫烟淡淡地笑了笑,“因为一来,我再也不需要侍卫;二来,我永远也找不到一个能像某人一样、用自己生命守护我的人。”
飞豫天轻描淡写的话,却像利箭一样穿透了紫烟的心,让她只能微张着红
,百感
集,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地呆呆望着他。
“疼吗?”半晌后,紫烟拉起飞豫天的手,轻轻为他检视着伤口。
“有些。”飞豫天平淡地说,望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孩子,温柔地笑开了。
“紫烟姊姊,这个人是飞将军吗?”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好奇地望着飞豫天,“就是南关人口中常说的那个飞将军吗?”
“别叫我将军,我不是了。”飞豫天用没有受伤的手拍拍大男孩的肩,“我现在只是一个名叫飞豫天的寻常百姓。”
“将军?”听着飞豫天的话,紫烟倏地抬起头,手僵在半空中。
“我不是将军了。”飞豫天浅浅地笑了笑,“紫烟姑娘,我今晚能在这里借住一宿吗?”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颤抖着嘴角,紫烟无法置信地问。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将军了?在南关,有谁比他名声更大?在南关,有谁比他能力更强?
在南关,有什么人能有他这样的气度、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才华?
“我有些累了。”没有直接回答紫烟的问题,飞豫天抱起一个小女孩,“小姑娘,能带我去休息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小女孩甜甜笑着,“豫天哥哥。”
“真聪明!”轻吻了小女孩的脸颊一下,飞豫天温柔地笑了,然后转头望着紫烟。“紫烟姑娘,妳放心,我休息一会儿就走,不会给妳及这些孩子们带来困扰的。”
“将…”紫烟心一紧,然后低垂下头,“公子,您可以在这里休息,直到您的伤全好了为止。”
“谢谢妳。”飞豫天点了点头,然后在一帮孩子的带领下,进入了紫烟栖身的小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着飞豫天疲惫而憔悴的身影,紫烟的心一阵
痛。
不过才四个多月啊!他怎么会变得如此憔悴?
种种思绪在紫烟的心中来回萦绕着,但最后,她只能怀着不解与担忧的心,将手边未煮好的饭菜继续准备好,然后在夜幕低垂时,静静走入自己的小屋。
小屋的气氛是那样的温馨与热闹,一帮小孩全围在飞豫天的身旁,好奇地望着他,张着一双双清澈的眼眸,听着他用低沉而又有磁
的嗓音轻声说着话。
“哇!这是谁写的?好有趣啊!”一个小男孩望着铺在地上一张上头像鬼画符般的纸,开怀地笑了起来。
“是豫天哥哥以前的侍卫写的。”飞豫天低眉望着地面,眼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与柔情。
也好奇地将眼神望向地上的纸,紫烟的脸霎时红得像颗苹果似的。
因为那是飞豫天第一次教她习字、并且在逗
得她脸红心跳时,她胡乱写下的东西!他怎么还留着它呢?
“紫烟姊姊,妳病了吗?怎么脸那样红?”一个眼尖的小孩发现紫烟的到来及她脸上的红嫣,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我没事,你们都吃饭去!”紫烟的脸更红了,她娇睨了发话的小孩一眼,便端着手中的饭盘走到飞豫天身前。“飞…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吃一点吧!这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比不上您的南关…”
“已经很好了。”飞豫天将地上的纸片小心折好放入怀中,淡淡地笑了。
“那您用饭吧!我不打扰您了。”将饭盘放在飞豫天的身旁,紫烟一溜烟地跑出自己的小屋,然后开始张罗着孩子们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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