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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9章 荣耀(月票加更)
  “老师。? ?.?`”

 一声呼唤,让奈特回过神来。从来都是精神专注的相少有失神的时候,旁边的内侍总管脸上挂着说不出意味的笑容,奈特看去,走廊泻地淌的阳光里一个俊秀的青年正对他微微欠身。奈特那紧拧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来:“朱里安殿下,早啊。”

 “您也早,老师。”坦格里欧大帝的第二个儿子,朱里安有着阳光俊朗的容貌,他那头红褐色的头继承其母,犹如落余辉映红树叶的颜色。一向温和的皇子今天用金色的叶子把他的银丝披风扣在肩上,里面则是银白的护甲和浅蓝色的外衣。这一切让皇子看上去阳光且潇洒,他就像一棵风雅的白杨,可惜大帝对他的评价是秀逸有余,血不足。

 帝国尚武,这八字评价无疑把朱里安从王储之争中落于下风。朝中重臣无不猜测,大帝的意思是帝国需要一个能征尚武的皇帝,而非一个谦和有礼的仁君。如此一来,拥有军队背景的豪森自然更受推崇。

 难得的是,朱里安并没有因此气馁。他的韧,一向为奈特所称道。相也曾就此对大帝说及,武勇冠绝的皇帝自然是好,可维持帝国百年,更需要能面对风雨而不折的气魄。对此,大帝既没否定,也没赞同,仅是微笑。

 内侍总管知情识趣的走到一边,奈特拉过朱里安轻声问:“见过陛下了?”

 朱里安摇头一笑:“父王以阅兵为由,没有接见我。”

 奈特“哦”了声,说:“需要我帮你说什么吗?”

 “我只求父王给艾伦子爵一个稍微公平的环境。”朱里安叹道:“摩瑟奥尔生的事想来老师已经有所耳闻,血腥伯爵能够差点得手,如果说没得到阿卡姆大将军的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如果父王对此事不表意见的话,那接下来我可以想像得到他们还会有多少肮脏的手段可以拿得出来。帝国先皇曾言,爵士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能折损于阴谋构陷之中,此为国之根本。我就想问父王,先皇之训还作数吗?”

 奈特笑了笑,别看朱里安一向谦和,可他毕竟是坦格里欧的血脉。像这种问责父王的勇气,连大皇子豪森都未必能有。相轻拍学生的手,道:“我知道了,呆会有机会,我会向陛下进言。”

 这时内侍总管轻咳了一声,朱里安微笑退开,奈特点头离去。

 击场上,百名手排成三列,在军官“举”、“击”反复几个命令下轮靶。空旷的校场上火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里更飘着火药的味道。坦格里欧的黑在阳光下折着淡淡的光晕,大帝坐在一张专门为他打造的铁座上,火红的绒边披风自椅上垂落,披在地上。在他身前一张黑铁大桌上摆了食物,坦格里欧正撕下一火鸡腿将之放在盆中,然后一边看着场上的士兵击,一边摘着葡萄和草莓放到盘子里。

 内侍总管走到他身边低头轻语,大帝点了点头。片刻后,奈特站在大帝的右侧,银霜铁卫搬来一张椅子,相大人也不客气,一股挨到冰冷的椅子上。坦格里欧看了他一眼,捉起鸡腿咬了口道:“我的好相,你看上去气不太好。”

 “因为昨夜噩梦身,陛下。”

 坦格里欧把一盘煎牛排推到相眼前,自然有人送来餐巾和刀叉等物。奈特可不像大帝那般吃相豪迈,他一丝不苟地把餐巾折好进领口中,才用餐刀撕开牛排,将热气腾腾的牛往嘴里送。坦格里欧这时端起旁边一杯烈酒喝了口,说:“你梦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不说也罢,反正陛下是不会喜欢听到这些事的。”奈特面无表情地说。

 坦格里欧骂了声,大声道:“我让你说你就说,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这个家伙就喜欢吊我胃口,要不说的话,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赶紧滚蛋。”

 对大帝的言痞语,奈特早已习以为常。他又给自己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后才道:“我于黎明之前惊醒,看向天外,北面的天空猩红泣血。陛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坦格里欧嗤之以鼻:“天象之说你也相信?我以为只有农夫才会望天观象,原来我们的相大人也于此道。”

 对大帝的冷嘲热讽奈特权当没听见,淡然道:“天象学说既然存在,便自有它的道理,陛下何苦否定。”

 “反正我不信。”坦格里欧皱眉看向天空:“让我相信天象,我宁愿相信自己的宝剑。”

 “希拉侯爵失踪了。”奈特冷不防换了个话题。

 坦格里欧眯了眯眼:“有就放。”

 “陛下应该也知道,希拉是我的挚友。在大半个月前,他秘密送来一封信。信里说他收到一个神秘的邀请,有可能将揭开一个巨大的阴谋。可他语焉不详。我连夜赶去见他,却扑了个空。此后三天,再无他的消息。然后十天前,希拉的儿子来见我,说是希拉自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失踪了,连同他带去的卫队也一并人间蒸。”奈特的视线移向盘子,他用刀轻轻锯着一块牛:“希拉出现的最后一站是怒角之森,那片森林和龙石冰原接壤…”

 说完相轻轻把盘子抬起,果然下一刻桌子轰然剧震,上面的食物和蔬果跳上半空,滚落地。等桌子的震动停止,奈特才放下盘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牛。旁边的坦格里欧双眼圆睁,咆哮道:“奈特,你这是什么意思!”

 内侍总管别过脸去,附近的银霜铁卫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他们心底倒是对奈特由衷感到钦佩,也只有相大人敢怒大帝之后仍像个没事人似的,换成别的人早就给大帝的怒火吓得了。

 坦格里欧气,低了声音却仍然如同滚雷:“你明知道龙石冰原是谁的领地还敢这么说,意思是希拉那老头子的失踪和他有关?”

 “我可没这么说,陛下。我只是说,希拉失踪了,自始而终我没有其它意思。”

 大帝不怒反笑:“狗屎,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好好好,不管怎么说,希拉是位侯爵,他不能这么莫明其妙地失踪。我会让人调查的,这下你满意了吧,我的好大人?”

 “感谢陛下,让我对希拉的家人总算有得待。”

 “哼,还有什么事?”坦格里欧直接捉过一只烧,赌气般大嚼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您。阴影公国在南北两面开始集合兵力,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要打仗了。在这个时候,陛下是不是对那件事先放一放?”

 “你说削军?”坦格里欧翻了个白眼道:“为什么要放,照我看更应该加紧进行。你也知道大战在既,南北两条战线的战事一旦打响,我需要帝**队快反应,所以那些领主该把他们的军队出来,让帝国统一指挥。”

 “然后他们就会到奥利斯加来,到时陛下每天醒来都可以听到他们哭诉的声音。”

 “他们敢!”坦格里欧大手一挥:“这件事我自有主意,你不用再说了。刚才我看到你撞见了朱里安。”

 奈特嗯了声。

 坦格里欧叫来内侍总管,道:“你呆会给我传话下去,让内务司准备一套新的伯爵勋服。等那个艾伦子爵到达奥利斯加,就叫人给送过去。同时安排好一个时间,我会亲自为这位爵士授勋。”

 内侍总管眼神微讶,这是何等荣耀。坦格里欧回过头,对奈特说:“你告诉朱里安,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先皇遗训老子可没忘,用不着他一个头小子大清早就赶着来教训我。他那小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吃饭,所以我才打他回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奈特微笑道:“亲自为那位爵士授勋,这位艾伦子爵…不,艾伦伯爵真是好大的面子。”

 坦格里欧笑了起来:“谁能够过霍依两,又宰掉一个实力伯爵,谁就有这个面子。再说最近朱里安这小子似乎受气,我啊,顺便推他一把,也好让他别以为我这个当父亲的偏心。”

 “您公正不阿。”

 “少放,相大人,你这拍马的功夫还差得远呢。”

 奈特笑而不语,朱里安担心那个南方爵士就这么给人干掉,才拼着挨大帝的雷霆之怒想要稍微干涉,好给他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却不料坦格里欧当场放话要为其授勋,只要今之话传出去,那些再怎么想动艾伦爵士的人也只能按捺下心思。毕竟大帝的视线已经落在那位爵士身上,到时如果那位爵士无法抵达帝都,那大帝的怒火可就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了。

 可凡事有利就有弊,那位爵士越是受大帝关注,那么抵达帝都之后的凶险也将更大。因为坦格里欧的一句话,那位爵士的战场已经不在北上的旅途中,而在奥利斯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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