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北逃
“是要拔草!”金佩纶接过这个话题:“不管是清妖还是太平军,凡是杂草,都要拔个干干净净,我们已经下了决心,先拔除了镇江府的清妖,然后直取金陵,只是希望殿下能给我们一点援助。”
不管怎么样,金陵都是太平天国定都之地,屯兵甚多,何况太平天国在这里经营多年,已经修成了铁桶一般的防线,历史上这座城市始终处于清军的围困之中,但是一直到一八六四年才最终被湘军所攻克,在十一年的围困之中,这座城市里的守军承受着太多的铁与火。
因此金佩纶也不敢对这样的坚城打保票,柳畅同意他的观点:“到时候会让第一师主力出皖南侧应你们的作战,你们只管放心,不管是陆上还是水上,你们的接济都可以源源不断,唯一可忧者…”
“不过是清妖与太平军合
罢了,”
“大势已去啊!”张国梁苦着脸说道:“几位大人,我也说句实话,这江南是呆不下去了,非得退守江北不可,你们不肯走的话,我带我的
勇先走,”
听到张国梁这么说,僧格林沁很为难地说道:“陛下刚刚下的诏旨,让我们再守镇江府几个月,说是马上就能从俄罗斯国借来大兵,局势立即可以改变。”
张国梁虽然不通文墨,但是在军事上却是个真正的行家,他拍着桌子说道:“咸丰爷对得我张某人,但是现在镇江府的形势,几位又不是不知道,再拖下去的话咱们这几万人都要丢在这江南了!”
他苦口婆心地说道:“现在水师已败,红单船受挫甚重,再不退走,恐怕就是想退都无路可退了!”
张国梁的建议很简单,那就是全师放弃整个江南,直接退往江北,与江北大营会合,以图再举。
之前他之所以还敢于坚持在江南作战,完全是因为江南大营手上还有一只由广东红单船组成的水师这支水师是向荣花好几年时间经营起来的,其战斗力核心是五十艘从广东购买的红单船,上面装备了大量洋炮,这只水师一出面就完全压制了太平军,以往太平军可以从容在上游机动的情况完全不复返,不得采取铁锁锁江与江岸防线并重的战术阻挡清军水师横扫大江。
可是这一次虹军的蒸汽战船一出现,这只红单船水师的辉煌就成了过去仓促的接战之后整个清军水师遭受了重创,光是被击毁的红单船就有七艘之多被击伤需要修复的战船数量多达十几艘,死伤失踪船员好几百名,而虹军水师的损失,根据张国梁亲眼所见,不过是中炮两发,似乎有水手数人受伤而已。
这一仗之后,张国梁就完全改变继续据守江南的态度,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江南大营的各位要角,而胜保却是莽撞到极点的人物他怒气冲冲说道:“如果放弃江南,那么我们退到江北军食从何而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清军所处的苏南地区虽然屡屡遭受战火袭击,但毕竟是鱼米之乡,供给江南大营与僧王胜保的数万大军不成问题,可是要过江的话,江北本来就有一万七千名江北大营兵,再进驻数万清军那绝对承受不起。
因此胜保很是理直气壮地说道:“还不如下定决心,现在撤往江北,能带走六成兵马就是极限了还不如与红贼拼个鱼死网破,”
和
这个江南提督倒是在旁边劝道:“我们如果与红贼拼个鱼死网破或许天京的长
还有那么一线生机,我们如果撤了天京的长
只能是死路一条。”
僧格林沁心胆多,他知道和
话里有话,心中一惊:“军门的意思是,我们得给长
一线生机。”
现在红贼已经成为整个大清朝的头号对手,在过去一年之中,清军屡受重创,大部分的损失都来源于虹军,尤其是几次歼灭
的战役,都是虹军的手笔,反观太平军处处失利,现在只能退守苏皖一翼,虽然不能说是不足为患,却可以说是大受挫折。
张国梁就顺着僧格林沁的语气说下去:“我们拼得鱼死网破,也就是给长
以一线生机而已,但是长
真想要有生机的话,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在南京城下与太平军
战数载,对于太平军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因此僧格林沁很直接地问道:“哪一条路?”
“让城别走!”张国梁毫不客气地指出定都南京的不足:“金陵一地,无粮,无钱,无兵,无积聚,长
自窜据金陵即受我大兵围困,三年有余始终困守于金陵,今我军退走而红贼袭扰而来,长
之窘迫恐怕更甚于今
,我江南大营与僧王、僧宫保两位大兵背水而战,纵然能挫贼前锋,亦于大事无补燃”
僧格林沁与胜保听过张国梁这番话之后,不由暗暗点点头。
他们何尝不知道继续留守江南是一条死路,但是总寄希望于能消耗虹军一部分实力之后,能让太平军守住金陵城,这样太平军与虹军在东南二虎相争,那大清朝还有翻本的机会。
这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往太平天国是这些
蒙勋贵的头号死敌,但是现在他们梦里都想着斩灭红贼,因此太平天国也成了可以利用的对象,只是僧王叹着气说道:“现在国朝即便能退守江北,但是大局仍难以挽回。”
张国梁不读书,但是谈起军事来却头头是道,他说道:“僧王、胜宫保、和军门,自古以来占据东南者,能北伐功成者,不过朱元璋一人而已,南北相持,北胜而南败,故此我军的机会在于守淮扬!”
胜保是出名的喜欢蛮干,但是张国梁这番话却说得他心动:“张镇台所言甚是,只是我军之力,退往江北,恐怕难以对抗红贼大兵。
红贼洋
洋炮太多,战斗力确确实实在这些清军之上,而张国梁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听说,自古以来南北相争,实是争夺两淮。”
别看胜保是
人,又喜欢蛮干,他却是有功名的进士出身,他当即接过去:“没错,南北相持,握在两淮者就握在主动权,只是现在两淮有捻子为
…”
只是胜保很快明白过来:“张镇台的意思是用栓子?”
“测引现在我大清兵、长
、栓匪之一线生机在于退保淮扬,如果淮扬失守,我大清兵或有一线生机,长
、栓匪则死无葬身之地。”
僧格林沁心细,他赶紧看了一眼地图,却发出了一声感叹:“张乐行栓众十数万,据雒河集多年,红贼若夺取江南之后,恐怕张贼也首当其冲,只是以栓众之力,未必能挡得住红贼之势。”
“可是若是捻匪与长
合
?”张国梁用心很深:“所以我才说,长
的一线生机就在于让城别走。”
“洪秀全此人极为固执。”和
提出不同意见:“恐怕不会仓促之间退出金陵。”
“那就最好不过了。”张国梁笑道:“洪逆在金陵与红贼拼得你死我活,我等大可坐山观虎斗,待金陵城破之际,长
余贼自然会让城别走,前去投奔捻众。”
他语重深长地说道:“今
国家健锐之士,尽在你我之手,不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葬送在江南背水之阵。”
僧格林沁大笑:“有张镇台坐镇淮扬,国家气数,当可挽回,我就下令全军北渡,趁着红贼大兵未到,能渡过去多少是多少。
只是他也清楚,说是全军北撤,但实际能撤过去六七成已经是极限,江南大营驻防有年,许多部队已经变成了土著,岂是一道命令就可以调度的,何况还有大量的本土团练,更不可能随军北撤。
这些武力只能在虹军的赤
之中成为第一波的牺牲品,只是希望能起到抵挡虹军的一点、作用,替金陵城内的太平军多争取一点时间。
只是僧格林沁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现在张镇台的职衔还是总兵吧?”
张国梁点点头:“承蒙陛下厚爱,实援总兵,不胜荣光。”
对于他这么一个降将出身的草莽人物来说,实授总兵已经是无上荣光,只是僧格林沁却是摇摇头:“太屈才,太屈才了。”
和
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区区一镇总兵,是有些屈就了,现在浙省沦陷,浙江提督之职出缺,我觉得此职最宜张将军。”
张国梁脸上笑开了花,他只是实授总兵而已,作到了一省提督几乎是
清职业军人的顶点,但是僧格林沁却摇摇头说道:“太低了,太低了,我等应当联名保奏,给张大帅一个最适合的名义。”
胜保不由皱起眉头来:“提督军门若是低的话,全国也就是那么几个督抚,即使是把浙江巡抚的缺拿出来,只怕张将门也不敢受啊”
“这缺太低了!”僧格林沁连声说道:“不合适,国家到此危险之际,用人当不拘一格。”
张国梁已径不敢说话了,而和
则说道:“难道是总督缺,可是全国就那么几个实缺,而且还都是有主了。”
“区区总督缺算得了什么!”僧格林沁大声说道:“我大清已经有两百年没有汉人封王了。”
“我说的是我等三人联合保奏张帅封王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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