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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隐忧
  目光定定地落在粉红色的疤痕之上,眸里一片水光。

 明知那伤口已不会疼痛,换过今天这次药,以后都不必再包扎了,但是她的心仍是注酸楚,难以言预的情愫悄悄溢

 手指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那疤痕之上。

 微微的冰凉中瞬间窜过一阵酥麻,自指尖传上他滚烫的肌肤。

 肌肤如火一般灼烧,男的额头已沁出汗珠。

 “该死的!”殇烈突然低咒出声,盯着透过花雕窗户洒在地上的点点金光,浓眉纠结。

 每次她给他换药,都是一场痛苦而甜蜜的折磨。

 她的手指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可以让他的身体瞬间如火炉般燃烧起来,那轻柔的力道都会有意无意地让他联想到——那个曾经带给他美妙愉的夜晚…

 此刻,他真想直接将她在身下,像上次那样无所顾忌地夺她。

 可是。

 那夜…

 当得到她的那一刹那,她眼角那颗晶莹无暇的泪珠,似乎无声地滚落到了他的心上,引出了漫天的怒火与坚定的决心。

 每到此时,他额头冒着青筋咬着牙提醒自己,对于这个女人,他一定要连人带心一起得到!

 他会等。

 他要等待有一天,这个倔傲的女人连自己的心一同双手奉上。

 “怎么了?还痛吗?”

 见他懊恼地低咒,以为伤口被扯痛,蓝倪口而出,未在意自己的话语里充着关切。

 她却疏忽了像他这样一个男人,即使血劲了都不会痛呼一声的男人,又怎可能因小小的疼痛而咒骂。

 “该死的,天都要黑了还如此热气!”

 殇烈低哑地吼道,似乎极度怨恨这该死的天气。

 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盯着地面夕阳折的光影一动不动,那眼神将地面冻成冰块一般。

 “哦…”很是愕然,但她不再接口,只是小心地沾了些药膏,更轻柔地朝他背上摸去。

 伤口很长,自肩胛骨延到侧。

 药膏透明冰凉,散着淡淡的药草香。

 随着她手指的移动,他眉宇间的褶皱更深,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荷香似在拨着他的意志…

 他不可自抑地再次兴起了掠夺的念头。

 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再也等不及了…

 就在这一刻,他不想再折磨自己,他决定了——

 今天晚上,他就要她。

 至于她的心,迟早都是他的!

 握紧了拳头,深邃而幽黑的眸子更加暗沉了几分。

 “今天晚上,就由你为本王侍寝!”

 嗓子沙哑,含着她不懂的情,但是那霸道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小手微微一顿,她垂下眸子。

 他改变主意了么?

 为什么突然今天晚上要她…侍寝?

 她知道他在等,她以为他还会继续等的。

 等什么,她却有点模糊。

 难道…

 一个念头火光电石般地划过心头,难道他前段日子只是因为受了伤才没有被她加以惩罚?难道他现在要开始以这种方式来报复她么?

 想到他“惩罚”的方式,想到他后宫还有数不清的佳丽,她仲怔了一下,努力想下缓缓升起的抑郁之情。

 …

 轻风悄悄从窗户里飘了进来,将她黑上的绸带轻轻挑动。

 屋子里静得有点让人虚。

 直到伤口重新包扎好,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蓝倪的心思还停留在“晚上侍寝”的问题上,故做平静的小脸苍白得有些透明,细致的秀眉悄悄了她的紧张。

 殇烈抬眼,正开口,忽闻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侍卫的报告声响起:“报告大王,巴都大人求见。”

 殇烈看了蓝倪一眼,沉道:“传!”

 他站起身,她沉默地递上金色外袍。

 宽大的袍子金光点点,他眯起眸子,自然地伸开双臂,任她伺候自己更衣。

 伺候大王本就是妃子们应该做的事情,蓝倪却是第一次这样伺候男人。自他为她受伤以来,带着内疚与某些复杂的情愫,她默默地学着为他更衣…

 立在他面前,她拢了拢那袍子的前襟,视线只敢停留在那坚硬的下颌之处。

 门被人推开。

 巴都见蓝倪也在,有点惊讶,连忙施礼道:“巴都叩见大王,叩见倪妃娘娘。”

 蓝倪转过头,对巴都抿了抿,当是打招呼,随后继续为殇烈系上金色的带。

 “起来吧。”他的口吻自然地出王的威严,目光炯炯落在巴都脸上“事情查得如何?”

 蓝倪的手指一颤,立刻联想到初八之事,还有林子里那个白衣男子…巴都有伤在身,还没休息一两天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带人前去调查了吧?

 “报告大王…”巴都刚一拱手,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嘎然而止,朝倪妃看了一眼。

 蓝倪并未瞧见他的眼神,将殇烈的金袍再次理了理之后,垂头道:“你们商量正事,我先回夙清宫了。”

 她本就不是会管闲事之人,虽然对林子之事有所好奇,但不至于特意留下来探听什么秘密。

 殇烈见她要走,大手一把勾起她的下巴,叮嘱道:“别忘记了今天晚上的事。”

 苍白的小脸蓦然染上一抹晕,她动了一下嘴,才抬起眼对上他的眸子,轻声道:“知道了。”

 “呵呵…”低沉的笑声带着得意,他突然咬了一下那粉瓣,才满意地放开她。

 看着急促离开的白影,殇烈勾一笑。

 当视线回到立在门边的巴都身上之时,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腊月寒霜。

 …

 “说!查到了什么?”

 殇烈负手而立,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映上一抹浅影,显得孤傲冷峻。

 “禀王,这次属下集合了安排在三国的探子,打听到了几个消息。”

 “恩?”殇烈挑挑眉,静待下文。

 巴都是他最得力的心腹,也是朝中一品侍卫,无论哪方面都让人信任。这几他带伤前行,不知道有何收获?

 巴都严肃报道:“禀王,关于蒙舍与北诏和亲之事,本准备在订下大婚之期后再宴请大王和冷君前往,而上次生劫杀之后,咏唱公主已回到蒙舍国,短期内这二国之间会暂缓和亲之事。”

 “公主安然无恙?”殇烈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知道公主被谁所救?”

 “是的,咏唱公主只是受了惊吓,不过,据说救公主之人是蒙舍国的一品大将岩嵩岩将军。”

 “岩嵩?他不是一直镇守边疆么?怎会突然出现在那林子里?”

 巴都搔搔脑袋,其举止与表情甚是不符,他抬头道:“这个…属下也不明白。但是,属下倒听说,恶君对这位公主很是特别,说不定岩嵩就是特意被派去保护公主的。”

 轻轻转过身。

 殇烈的浓眉没有松开,眸子折着闪亮的火光。

 当之辱,没齿难忘,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哼,特意去保护公主?这倒不像是阁昱的作风!”他轻哼一声,注视着摆在玉架上威武的宝剑“阁昱应该还不至于特别安排岩嵩做此等事情。”

 岩嵩,蒙舍国的铁威大将军。

 而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自信对他三诏之王还算了解,阁昱那家伙又怎会为一个女人而动用一品将军?

 如果真是那样,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和亲之事万分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但,蒙舍国却真的失误了!

 现在的四诏之间,恐怕关系更加复杂!

 …

 四诏之王,代表四国。

 其实各国之间表面看来并没那么紧张,蒙舍国历来较其他三国强大,阁昱继位之后,一直宣称维护和平,倒还未对他们动过战争。

 平里,各国将士守卫边疆,抵挡其他突起的少数民族来袭,也须密切留意大唐军队的随时扫

 相较之下,四国之间的矛盾便成了隐秘之事。

 四王会在特殊的日子相约,为了各国的利益难免虚情假意一番,其他时间几乎极少见面。

 为了国民社稷,平里大家不得不处处小心防备,即使心态平和如冷君,有时候也难免卷入这尔虞我诈之中。

 四位年纪相仿的君主,可以说互相了解,又可以说无法琢磨清对方。

 而岩嵩,被封为蒙舍国铁威大将军,殇烈曾在战场上与之过手,此人武艺高强,善于行兵布阵,多年来凭一人之力便统领了整个边关军队…

 总之,特别派遣岩嵩这等人物去护送一个来历不明的公主和亲,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恶君阁昱的作风。

 至于咏唱公主为何安然回到蒙舍国,除了是岩嵩救助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原因?

 难道银冀只为嫁祸而嫁祸?

 银冀…

 这个名字像一条软鞭中了殇烈,他到现在还是有点难以相信,那个淡然处世与自己还算有点情的银冀,竟然会在那天出现…

 带白色斗篷的银冀看起来似乎真的有几分异常,或者白衣人也是他人易容?

 嫁祸刖夙,连银暝国也一起嫁祸?

 若是真的,不可思议。

 那这个背后布置一切的人,也太可怕了!

 突然握紧拳头,薄抿成了一条直现。

 无论如何,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

 “初八之事,北诏那边有何反应?”殇烈问。

 巴都微微颌:“北诏君听闻咏唱公主被劫,也立刻派人前往茶溪镇调查,不过听说北诏王宫似乎最近也不大太平。”

 殇烈将目光投向镂花的朱漆木窗,那窗纸是薄如蝉翼的透明,却将庭院中的秀石水隔离在视线之外。

 “哦?北诏出内了?”他淡淡地问道,语气里含着嘲讽。

 君——楚弈。

 绝对是个魅狂妄的家伙,身为一国之君,他竟然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若非他湛的武艺与肆的作风让人不敢得罪,要不然,整个北诏国都会就他的长相而议论纷纷了。

 眼前闪过楚弈的身影,殇烈不暗揣,北诏究竟想下一步如何走?

 巴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内,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殇烈冷眉一挑,黑眸里的嘲讽更是明显:“他向来女人问题不少。不过为了一个女人…这倒是有趣之事,不知道那样一个比女人还漂亮三分的君最后会挑个怎样的王妃?”

 “这个属下早有耳闻,北诏王公大臣们也都知道,君有个先王亲自指婚的小王妃,不过…传言那王妃面容生得极为丑陋…”

 “哼…”听到这句,殇烈忍不住闷笑一声。

 一个俊美无比像鲜花一样的君主,配一个面容丑陋的命定王妃,以楚弈骄傲的子,看这场好戏一定比打了胜仗还要有趣得多!

 忽然现自己想得太多,一种抑郁窜上心头。

 一定是被那个女人影响了…

 自刚刚跟那个女人说了晚上让她侍寝后,他浑身的血管一直处在隐隐的兴奋之中,连巴都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都不自觉地联想翩翩。

 该死的!

 “继续重点!”他沉声道,表情瞬间从暖花开的春天变成了冰天雪地的冬天。

 巴都厚实的肩头一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的大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这表情也变换得真快,前一秒还在为君的事而冷笑,这瞬间那张冷峻青的脸孔又像要把人打进冰地。

 了一口气,巴都道:“禀王,北诏的确已经开始从茶溪镇开始探察此事。至于银暝国…”他突然抬眼“王,属下听说,冷君银冀似乎身染重疾,最近作得厉害!”

 “银冀身染重疾…或许我等该去看看他!”

 殇烈说完,沉了半晌。

 身染重疾,那白衣人会是银冀吗?

 如果不是,那他是谁?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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