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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朝阳神掌
  沈七和黛绮丝站在一起,看着范遥淡然道:“范右使这些年进步不小啊,只是不知道你这般残害教主义父会受到什么样子的刑法呢?如果在在下没有错才的话,你这手法诀是来自几片玄铁片吧?不知道范右使一共收集了几枚呢?”沈七见他法诀如此的怪异,绝非中土武功,其中又似参杂了西域密宗的佛手法印。这让他想起了‘圣火令’上面的武功,纵然范遥使的不全是上面的武功,也必然难干系。

 黛绮丝面色数变,顿时明白了沈七的意思,指着范遥讶然道:“你找道圣火令?”

 范遥狰狞着之极的面孔也跟着数变,冷笑道:“小子胡说什么?这圣火令已经丢失数百年,我怎么知道?”跟着提起掌来,哼道:“你且看我这一掌是不是圣火令有甚么关系?”一掌劈出,竟然将沈七周身所有方位全都封闭在其中,除了和他对掌之外绝无逃避的可能,沉声喝道:“朝阳神掌第一式——出东方!”

 黛绮丝迨一见到范遥使出这掌便惊讶道:“朝阳神掌!”

 沈七气运腑藏,游走于各大经脉之中,将腑藏中的真气全部运积于掌,不敢怠慢。‘嗨’了一声回掌挡去,只觉范遥的力劲如暴发的山洪般狂涌过来,闷哼一声,拖掌卸劲,同时旋身想要错开身子反击。

 范遥见到沈七想要卸御自己的掌力,冷笑道:“朝阳神掌若是能被你卸去,也妄称‘神掌’二字,真实不自量力。”

 沈七只觉范遥的双掌由贯气劲、重逾万斤突变为虚虚,不但无力可卸,还使他用错力道,心中大懔,倏地后移,避过范遥接踵而来的另一掌,浑身下上‘临尘诀’一震,顿时化作万卷雪芒,以水银泻地、无隙不入的强攻猛击,希望能借云舒雾涌势的无所不在化开他这一掌。

 黛绮丝知道这套掌法的厉害,当年韩千叶便是在这掌之下变得衰老下去,眼见沈七被这朝阳神掌住,骇然叫道:“千万不要和他对掌,这掌法会耗尽你全部的精力。”跟着闪到范遥的右侧,只盼能以十层掌力救出沈七。

 这套‘朝阳神掌’乃是明教的不传之秘,传自明教的‘烈神器’之中,意即阳光般的掌法,像天上的那样君临大地,普照天下,灿烂光明,无可抗避。若是和其对抗掌力,只会像是被晒在太阳底下,直到尽最后一滴汗水,耗费最后一点精力。整套掌法由五式组成,每出一招,均有特别的心法、身法和步法配合,自范遥当上明教的光明右使,得教主传授此掌法,从未遇上敌手。最特异处是每提一口真气连续施出一掌,然后才换气,所以掌法迅疾,宛似阳光,纵使对手功力比他更深厚,也要因速度比不上他而败亡。

 明教不传神功‘烈神器’共有烈炎剑指、朝阳神掌、大九天式三部分组成。前两部分传给左右光明使,后一部分则有教主修炼,配合明教另一心法‘乾坤大挪移’,才是明教最厉害的功法。

 沈七能迫范遥不惜耗费真元,使出这套朝阳神掌,亦足可自豪。而黛绮丝的一掌拍出之后,范遥只是滴溜溜的转了身,便将两人的掌力全都接了过去,朝阳神掌的第一式‘出东方’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将两人照烈在之下。

 但沈七却无暇得意,勉强因为黛绮丝的加入争取回来的少许优势立即冰消瓦解,一时间金芒处处,掌力迫面而来,不要说看清楚对方的招数手法,连确认何者为虚,何者为实亦大有问题。

 范遥则像化成一座只能仰止的山峰,烈便从他手中升起,,每一刻都不断变换位置,每一刻都从他意想不到却针对沈七弱点破绽的空隙攻来。而沈七则像是被照耀之下的冰峰,刹那间所有的攻防全都为之冰解雪消。

 沈七的眼睛似乎被阳光刺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倚赖感觉,施尽浑身解数,抵挡他铺天盖地攻来的掌力,并顶著他庞大无匹,逐渐增强的气劲迫。

 暴击之声不绝盈耳,翠竹组成的小屋迅速的枯萎下去,一不住的炸开。黛绮丝花费若大心思的竹屋竟然就此作古。

 范遥一双掌力卸开沈七和黛绮丝两人的攻势,冷笑道:“黛绮丝,你虽然为教主义女,却也没有得传我明教绝学,今边让你见识一番:我中土明教绝不是只有一‘乾坤大挪移’心法!”沉声喝道:“朝阳神掌第二式——裂诀!”

 如果是刚才他二人像是被置身裂之下暴晒的话,那么现在却是身处在火山的山口,呼吸之中感觉不到任何的水分,而体内的水分则迅速被蒸发,也许过不了多久两具东方木乃伊就此诞生!

 当然沈七知道这纯粹只是感觉上给自己的幻觉,范遥便是本事再大也不能借助太阳的神威。可恨的是自己虽然清楚这是感觉上的幻觉,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去破解。只有像一口钉子般紧守方尺之地,死也不肯退避躲闪,深心中知道若任由范遥主动的话,只会加速落败的时间。

 范遥见沈七仍能坚持,也自不住的惊讶,这朝阳神掌他只练成前面的三式,而从两人的修为来看,黛绮丝的内力要高出自己不少,而且似乎比之自己的朝阳神掌更为暴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还不会运用这股真气。而沈七的真气应该比自己稍有不如,但纯之处远非自己所能匹敌,否则的话也不能坚持这么久了。说不得只要深深了口气,森然叫道:“第三式——焚天诀!”

 一向以来,他都能凭高明的眼力,迅速看破对手的虚实,再以‘东令法诀’中的奇招败敌。但宜至此刻,沈七仍像个摸不到底的深潭,往往使他自以为是必杀的绝招,结果仍徒劳无功,损不到对方半。这种窝囊的感觉,最使自负的他感到难受。尤其是沈七以自己从未见过的手法破了自己的‘东令法诀’,这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如果换着十年之后,甚至三年之后自己还能占著主动之势,要退便退么?范遥为沈七的修为感到惊讶。

 就在范遥叫出焚天诀的时候,黛绮丝心神一跳,似乎已经感觉到这一式的恐怖之处。她不及思索之下用尽全身真力猛地向沈七一撞,将范遥的掌力全都接了过来,咬牙道:“沈七,韩郎交给你了,照顾好小昭,我便是”

 沈七被黛绮丝一撞,顿时被烈暴晒的感觉消失不见,他骇然之下知晓以黛绮丝一人之力绝难抵抗范遥的‘焚天诀’。纵身上前一拉黛绮丝,暴喝道:“焚天诀!大言不惭,不自量力!”他知道自己的千势纵截手在招式上虽然无与伦比,然而和范遥的朝阳神掌一比之下便没有出手的机会,直接以手代剑,喝道:“拨云见!”使出了自己最熟悉、也最霸烈的一剑。

 范遥一对自信的双眼立时给沈七浑身散发开来的金芒注,他的朝阳神掌虽然如烈一般的照耀这大地,让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沈七的一双手臂从上而下划破空气,挟著可把人经脉摧毁裂的庞大气劲,临空而来。破空之时,空气剧烈震,恍惚如层层水波般撕裂,虽然气势磅礴,奇怪的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沈七整个人因为临尘诀运用到极致,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如同踏有实物一般的静止在三尺上方的空中,宛若破空而来的战神,义无反顾的劈出这一剑。

 ‘开!’,仿似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平地起个轰雷,黛绮丝摔不及防下,耳鼓震呜,眼中所见尽是沈七的英勇。

 两人掌力一对,顿时以两人为中心掀起一股罡风,将已经毁坏的地残竹吹散开来。两人身行蓦然加速,但见破空风声连绵不绝,只看见无数灵动变幻的急速光影弥漫在方圆数十丈的空间范围,根本无法看清他们招式身法。良久,两人再次毫无保留凶狠撞上,沈七稍嫌瘦弱的身躯被撞得朝后飞出去,摔得结结实实,直撞得身后树碎枝飞,林摇地震。

 感觉到来来范遥处绝无可避的大力,沈七在空中曲膝弓身,啪地踩在一棵约有三四个人合围的大树树枝之上,随着树枝的晃动化解了不少范遥的掌力。身上衣服被烈焰烤焦,就连飘逸长发也有几缕枯卷起来。

 范遥‘嗨’的一声,身子却如金刚般稳固,牢牢站立地面,面容神态凝重,双掌之上不断出暗淡如明月的光芒。在他的肩头出现了一道寸长的伤口。伤口处已经没有鲜血出,只有翻卷起来的皮如同被烈火烤过一般。

 空中悠然飘落漫天的树叶,被凝住在两人中间的劲力一绞,顿时再也看不出树叶原本的模样,全都化成了粉碎,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灰烬。

 沈七震到高空的身影悠然飘落,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一双手臂之上依然萦绕黯淡火焰,剥落之后的双臂赤红如血,身上青色的长袍化成一团一团的腐叶,一碰便落下一片。

 范遥盯着沈七,眼中有敬佩、有惊讶、更多的却是骇然,当今世上能全力接下自己一式‘焚天诀’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人,但是沈七绝对不在这其中。而且还能在这一式下伤到自己的,甚至连真气都隐隐凝滞,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相比之下沈七更加狼狈,不但身上的衣服被搅碎,一双手臂更是如同被火灼烧了一般红肿起来,完全失去了感觉。嘴角泛起的一丝鲜血也足以说明他受的内伤不再范遥之下。

 黛绮丝被两人对掌产生的罡风至数丈之外,看到沈七现在的模样,顿时抢上前来,将沈七搂在怀中,骇然道:“你没事么?”

 范遥见到黛绮丝毫不犹豫的将沈七保住,顿时怒火中烧,瞧着沈七暴喝道:“好小子,竟然能接下焚天诀,那么就在看看我的‘焚落九天’!”

 沈七在被黛绮丝抱在怀中,好容易在缓过一口气,看到范遥强自使出‘朝阳神掌’中的第四式,自己却再没有能力去接下。微一叹息,低声道:“你走吧,只要离开了灵蛇岛,他再想找你便不容易。去蝴蝶谷找胡青牛,他会治好韩大哥的。”说罢轻轻一推,便上前。

 黛绮丝反手将沈七拉住,盯着范遥,忽然说道:“范右使,我知道你恨我曾经拒绝了你,你也很韩千叶抹了你的面子。你曾经因为我进入光明顶密道而替我遮掩,今我黛绮丝便将性命还给你,只是这件事和沈公子无关,希望你能不要累及他人!”

 范遥强自使用‘焚落九天’必然会使自己伤上加伤,只是自己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不除沈七黛绮丝,那么丧命的一定是自己了。听到黛绮丝的提议,不由得哼了一声,沙哑着声音说道:“那好,你且将全身的真气散去,我必然会饶了这小子一命。”

 黛绮丝不加思索的应道:“好,光明右使一言九鼎,请你以明尊之名发誓!”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范遥随口之说。若是他肯以明尊之名发誓,那么必然不会食言,否则必将会受到明尊的遗弃。

 范遥既然加入明教,自然知道对着明尊发誓意味着什么,但他为了今之行,牙咬道:“我范遥以明尊之名发誓:若是不遵守诺言,必将不容于圣火照耀之下,死后也将受到圣火的煎熬!”说罢冷哼道:“这样可以了吧?”

 黛绮丝曾经身为明教圣女,对这誓言自然极为相信,虽然没有他人听到范遥的誓言,量他以右使的身份断然不会出尔反尔。便放下心来,瞧着沈七低声道:“自从韩郎中毒之后,我便再没有向现在这样自在过,这几个月来我觉得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日子。”说罢在沈七脸颊轻轻一吻,道:“愿明尊保佑你。”银牙一咬,浑身真气顿时汹涌起来,庞大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开来,将沈七推出数步之外。一头青丝也自无风飘扬,双掌一握,厉声道:“范右使,记住你的誓言!”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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