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御前比试
原本热闹的殿中顿时静了下来,皇上一笑,温和地看着孙石玉。“玉儿竟会关心国家战事了,让朕好生意外。”
孙石玉语气自若地道:“皇伯父,侄儿不只关心国家战事,还有意到沙场摧坚殪敌,求取宝名。”
殿中就只有杜福兮没有出现
饭或惊愕、取笑等等的表情,她早知道他的计划,只是没想到他会在太后寿宴时开始实施罢了。
“世子说这话可考虑清楚了?”开口的是定国公,他一脸的轻蔑。“老夫劝世子可要好好想清楚,沙场并非医馆,能让世子你想去就去、想躺就躺,说大话之前还得先惦括自己的斤两。”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完全没在顾虑兰
王爷和王妃的颜面,还暗讽孙石玉是药罐子。
兰
王妃护子心切,正要开口反驳,杜福兮却先一步开口道:“定国公此话差矣,男儿志在沙场,马革里尸气浩壮,金戈挥动耀
月,铁骑奔腾撼山岗!只要是大宣王朝的好儿郎,人人都能为国效忠,何以我家相公不能怀抱沙场梦想了?”
她把前世“勇士进行曲”的歌词理直气壮的讲了出来,果然看到定国公脸色像锅底般黑。
对不住了真正的公公,跟您作对情非得已啊!她看向孙石玉,他正蹙着眉峰,想必与自己父亲如此针锋相对,他心中也极不好受。
站在定国公的立场,儿子死后,他顿失依仗,自然全力支持起同是卫家军一员的孟不群,何况孟不群自幼便是在定国公府长大的,是他得力心腹的儿子,也算是自家人。
“怀抱沙场梦想?”定国公嗤笑一声。“那也要够格才能去作梦,连一丁点资格都没有就口出狂语,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老夫生平最不齿这种空口说白话之人。”
这老匹夫!兰
王妃又气得想开口了。
杜福兮见状立即说道:“定国公爷,您年轻过吧?当时也有过梦想吧?谁没有作过那关山梦,谁没有兴起过
上行,大地留下男儿足迹,历史何须刻上英名?我家相公只想为大宣王朝尽一分力,并非想图谋名声。”
手心手背都是
,她不想王妃跟定国公起冲突,相公肯定与她同样想法。
将来,或许他可以以兰
王府世子的身分与定国公府走动联络,虽是无法向他父母亲道明自己是他们的亲儿,但可以以晚辈的身分去关心,就和他没有离开过一样…
“好一个历史何须刻上英名!”皇上鼓起掌来,连声赞道:“我大宣王朝就是需要这样有志气的儿郎,投笔从戎,报效朝廷”
这一席话无疑是站到了兰
王府那边了,有眼力的都不会再反驳了。
然而定国公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身为卫家军第一代的统帅,身为卫家军的精神领袖,他不可允许一个病猫子坏了他的军队!
他冷笑地看着孙石玉,大声道:“世子既有心报效朝廷,那么肯定是实力非凡了,不如就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让老夫心服口服。”
皇上一个敲眉,“以国公之意,世子要如何证明,国公才会心服口服?”
他都已经表明了站在兰
王府那边,定国公却还是不依不饶,若非看在皇后和已逝的卫如靖面子上,他已出言训斥。
定国公双眼锐利地看了眼孙石玉才道:“回皇上,世子方才询问皇上拟差何人为帅,言下之意,似乎有意争取统帅之位,那么不如就请世子与孟副将军比试比试吧!”
定国公的提议正合孟不群的心意,如此一来他可以展现他的实力,二来可以让那病猫当场出模。
那
在酒楼,那小子嚣张的态度就令他很不悦,不过是一个没用的贵公子,只因衔着金汤匙出生,冠了个世子名号,要他低头,他便要低头,真真让他气不过!
那小子是曾杀过一个敌人还是曾自己赚过一粒米粒了?胆敢对他这个在沙场上卖命的恩人呼来喝去,没有他们冲锋陷阵,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能在上京里过着吃香喝辣的安稳日子吗?今
竟还冲着他来,若他教训不了那
世子,他就不姓孟!
孟不群眼里那摩拳擦掌的狠厉光芒看在定国公眼里甚为满意,他立即问道:“孟副将军,你可愿意与兰
王世子比试比试?”
孟不群毫不犹豫地答道:“下官乐意!”
“嗯,有胆识。”定国公很是满意的夸奖了一番后便看着孙石玉,眉头轻蔑地微挑。
“世子你呢?敢与孟副将比试吗?”
他这问法基本上就不公平,护儿心切的王妃一听又怒了。
兰
王按住王妃的手,开口道:“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言,国公何须认真?”
“王爷此言差矣,老夫可不认为世子是戏言。”定国公眉头微挑,定睛看着孙石玉。“世子适才是戏言吗?那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竟在太后与皇上面前说这等不负责任的戏言,真真叫人怀疑兰
王是怎么教规矩的?”
众人自然知道,他就是要
孙石玉跟孟不群比试,席上宁王、锦王、骏王、梁国公、长平侯等辈分高的王爵,有热闹可看,何乐不为?没人会笨得跳出来打圆场,何况兰
王与定国公撕破脸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一个是皇上的亲弟,一个是皇上的丈人,若结合起来他们才要紧张。
“皇伯父…”孙石玉看着皇上,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着他,看他要怎么下台阶。
就见孙石玉神情淡定,从容地道:“侄儿很乐意与孟副将比试。”
众人心里早是惊涛骇
一片了,只是没人发出声来,殿中依然安静得很。
皇上皱眉,“玉儿…”
“皇上,就这么做吧。”太后在皇上未反对之前开口道,“哀家的生辰能看到我大宜王朝的好儿郎为了报效朝廷而比试,也是美事一桩。”
太后的想法,认为比试轮了一点都不丢脸面,毕竟世子身子孱弱是人尽皆知之事,若全然没有上进之心才令人忧心。
长久以来,她一直暗自神伤孙家的长孙可能会活不过二十岁,如今不但活过来了,竟还主动开口要去沙场争取宝名,叫她怎么不感到宽慰?
至于皇上在担心什么,她不是不明白,定然是担心在比试时刀剑无眼,出了差错会伤了玉儿,但她倒是不担心这一点,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又在皇上跟前比试,根本出不了什么
子。
“母后所言,甚为有理。”皇上脸上挤出一丝笑。
太后都开口了,他自然没有二话,不能拂了太后的意,况且今
还是太后的生辰。皇上温和叮嘱道:“只是比试,万不得伤了和气,明白吗?”
皇上的话更是挑明了——不得伤世子一
寒
。
孟不群也没那么笨,这
世子是太后、皇上心中的宝,他不过是想给孙石玉一个警告罢了,哪里会去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当今皇上与太后?若自己伤了那
世子,怕是再骁勇善战、功绩再多,皇上也会夺了他的将军之位。
比试之事抵定,寿宴后所有人便移至皇家练武场。
观武台上,皇上、太后、皇后并肩坐着,左右席各坐
了今
受邀参加太后寿宴的所有宾客,没有一个落下的,连同女眷也都到场,人人争看这场空前绝后的比试——最强者与最弱的武比。
烈
当空,孙石玉与孟不群就站在场中,众人的焦点都落在他们身上。
孟不群飒
地微微一笑,声音宏亮,甚为有礼地问道:“不知世子想与孟某比什么?孟某客随主便,随世子的意。”
他语气有礼,但脸上
出自负的神色,自然是样样都拿手才敢如此说,同时也是在告诉那些护孙石玉心切的人,他可没占便宜,比试的项目是孙石玉自己选的。
“既然孟『副』将这么说,就比
箭吧。”孙石玉说得云淡风轻,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耀目
人,叫人错不开眼。
然而淡然的只有他一个,左右震都起了
动,全在窃窃笑笑这丽王世子莫非病久了,疯了吗?
人人皆知,若论
箭,孟不群是大宣王朝第二好手,而第一好手卫如靖如今已不在人间,换言之孟不群便是第一好手,孙石玉这个恐怕连箭都未曾拿过的小子,竟敢跟孟不群比试
箭,真是自找难看!
“如何?怎么不说话?”孙石玉笑了笑。“孟『副』将,你敢与本世子比试
箭吗?”
孟不群脸色黑如锅底,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是副将是什么意思?
好啊!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跟他比
箭,是在自掘坟墓,既然他想挖自己的坟,他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一切者听世子的安排。”他冷冷地说,那几声副将让他恨得牙
癀,也不跟他客气了。
比试项目定下,宫中羽林军抬出两只箭靶,皆放在五十步之外。
孟不群试着拉了一下弓,轻轻松松便正中红心,他淡淡的笑了笑,一脸这没什么的模样。
众人自然知道区区五十步的距离难不倒大宣王朝第二
箭好手孟不群,众人皆将焦点移到孙石玉身上,要看手无缚
之力的病弱兰
王世子如何举弓拉弦。
孙石玉从容地走上场,他举起长弓,搭起雕翎箭,同样正中红心。
左右两席同时响起了不可置信的哗然声,王妃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
虽然福娘中毒那
便知儿子有武功,但看他堂堂的当众拉弓
箭,毫不胆怯,她心中真是欢喜极了。
羽林军又将箭靶移至六十步远,这次两人同样正中红心;箭靶再度后移,七十步、八十步、九十步,两人都正中红心。
箭靶移到了百步之外,大宣王朝里能百步穿杨者寥寥可数,孟不群自然也是其一。他一箭正中红心,那熟练的技巧令场外喝采声一片,众人皆大声叫好,尤其是定国公派系的大臣及其家眷们,叫得更为大声卖力。
这会儿,王妃紧张得脸都白了,她紧紧掐着王爷的手,眼里
是担忧。
孙石玉面色沉静的举起长弓,丝毫不受场外鼓噪的影响,依旧从容地搭起箭,放开,那箭支带风,如流星一般的向前
去。
前方的羽林军大声报道:“兰
王世子,正中红心!”
干得好!杜福兮亦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皇上又惊又喜地道:“玉儿今
真真叫朕刮目相看啊!”
孟不群脸上颜色变了又变,很是
采。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病小子竟然是个深藏不
的
箭高手,他还藏了其他绝技吗?这般冲着他来有何目的?先前他不以为意,是因为根本没将孙石玉放在眼里,现在不同了,他心中的疑问排山倒海而来。
孙石玉当没听到所有人都在谈论他,他懒懒地道:“这么十步十步的比太乏味了,不如将箭靶退到两百步外吧。”
孟不群脸色大变。两百步外?!两百步外是卫如靖才有的神乎其技,连他都只有侥幸的
中三次,而且并非
中红心。看来这小子是赢不了他,要出卑鄙招数了,想要
他出丑…
“如何?孟『副』将?”孙石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孟不群。“你敢吗?敢将箭靶移到两百步之外,与本世子一较高下吗?”
他那一双黑眸,与玩世不恭的语气截然不同,正深不可测的看着孟不群。
孟不群,你究竟为何要杀我?为何要暗杀一直将你视如手足兄弟的我?
“孟某说过了,世子想怎么比便怎么比,为何还问?”孟不群有些不耐烦地拂了拂衣袖,显得心浮气躁。
羽林军将箭靶一口气退到了两百步外,孟不群走过去,举起弓,努力稳住心神,深吐一口气。
正当他要拉弦
去时,孙石玉忽然不紧不慢地道:“慢着——”
孟不群停了下来,看着他,哼了一声。怕了吧?你这狂妄的小子,现在求饶,爷就饶了你…
“这般一成不变有何乐趣?”孙石玉笑道,“不如叫两个宫女或太监把箭靶顶在头上。”
这大胆的提议令场子再度躁动起来,一个
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妾身来顶我家相公的箭靶!”杜福兮立即自告奋勇地起身出列,王妃等人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她
起裙摆,飞快跑到两百步外的箭靶去,在羽林军的协助下顶起箭靶,又冲着两百步外的孙石玉
齿一笑,好像在传达着——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你一定能正中靶心!
王妃看得心里感动,福娘都做到这样了,她这做娘的什么都不做怎么可以?她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本妃的媳妇都敢上场了,国公,你们那边呢?谁来顶箭祀?”
定国公被说了个脸上无光,只好派国公夫人带来的一等大丫鬟
芳上去,
芳吓得脸色苍白,可又不敢不从,便胆战心惊的去顶那箭靶。
这已经与适才不同了,
得不好,便会出人命…
孟不群鼓足劲,重新拉
弓,嗖地一箭
出,虽然
中了箭靶,但却没有
中红心,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连他自己都捏了把冷汗,虽然没
中靶心,但料想孙石玉肯定比他更差,他也就不担心了。
孙石玉依旧面不改
,他只心疼那站在两百步外炽热黯
下的小女子。
这傻女人,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既没见过他的箭术,竟全然相信他,将命都交给他,等到回府,他定要好好打她一顿**,她将来可是要养育他们的孩子,如此冲动行事怎么行?
他充耳不闻周遭的鼓动,冷静的从箭袋中取出三支长箭,左手持弓,拉
弦,长箭带着风声,嗖地正中靶心,他又发箭如飞,再连发两箭,后箭直
前箭,破尾
中鹄的红心。
“好箭法!”
“好!”
喝采之声不绝于耳,皇上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靶场,孙石玉一
中红心,连他也忘形的站了起来。
“郭福临,取朕的弓来!”
郭福临迅速取来皇上御用的鎏金青铜雕花长弓。
皇上笑容
面地说:“将朕的弓赏赐给兰
王世子。”
孙石玉接下长弓,叩首谢恩。
这时天边飞来一群大雁,八字排开,他只看了一眼便举起皇上赏赐的长弓,搭起长箭,长箭如流星般向大雁
去,为首的大雁跌落下来,豪丝不差地掉在孟不群头上。
一时间,孟不群被那大雁
头的滑稽模样引来哄堂大笑,孟不群愤怒地将那大雁尸首甩开,脸色铁青无比。
皇上在此,他不能拂袖走人,头脸又染了雁血,不但输给孙石玉,还沦为众人笑柄,真真气死他也。
与此同时,场边有一个人却怔忡地回不了神,另一个则激动的嚷道:“国公爷!您瞧那箭法…怎么会与将军如此相似?!这么可能?!”
激动嚷嚷的是夜飞,回不了神的是定国公,他恍若未闻,孙石玉显摆的那手高明箭术,看得他身躯一阵摇晃,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靖儿的骑术、箭术、剑术,自幼开始便是他亲自教导,那后箭直
前箭、破尾直中鹄心的绝技更是靖儿八岁便会的技法,大宣王朝除了他的靖儿,谁还会如此绝妙箭法?他激动不已的注视着场中的孙石玉,不料对方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还对他微微颔首,令他再也说不出半字挑剔的话来。
还有一个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石玉,那便是骏王府的海蓉郡主,她明亮的眼眸发出熠熠的亮光,一张羊脂玉般吹弹可破的脸蛋甚为娇美,适才孙石玉展现的风采已深深折服了她。
“父亲,女儿瞧这兰
王世子
好,怕是不输那卫将军呢。”她知晓定国公曾与她父亲议亲,属意她当儿媳,但后来便不了了之,怕是卫将军不满意她。
哎呀,真没眼光,她莫海蓉可不是那种娇娇女,没来提亲是那人的损失,也幸好婚事没议下,否则她现在可就成孀妇了。
“好有什么用?”骏王淡淡地道,“前不久才在太后做主下,娶了左相府的千金为世子妃。”
莫海蓉嘻嘻一笑,“那又如何?”
她一双灵动的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中的孙石玉,那俊朗的身姿和容貌,真是没一点像不久前还快死去的人,如此美玉,之前是藏在哪里了,怎么如今才
出锋芒?孙石玉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在打量他,他的视线从定国公身上移开,
视着朝他奔来的娇小身影。
“相公!”杜福兮早已放下箭靶,
快地朝孙石玉奔去,而
芳却是脸色煞白,腿软地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你这蠢女人,再不许这么做。”孙石玉轻抚她晒得通红的小脸,爱怜之意不言而喻。
她柔荑搭在孙石玉的宽肩上,轻巧地踮起莲足,附耳问道:“今
你显
了这一手
箭绝技,虽然是超帅的,但你不怕打草惊蛇,让姓孟的对你起了防备之心吗?”
孙石玉一笑置之,“不入虎
,焉得虎子,我便是要引得他不安。”说罢便伸手将她微微凌乱的发丝
回耳后。
席上,王妃笑着对王爷说:“瞧瞧他们俩感情多好。”
王爷回了王妃一个笑容,又有些感慨地道:“玉儿有此
箭功力,我这个父王却全然不知,真是失职,我应该多关心玉儿才是。”
王妃嫣然一笑。“不怪你,素
里皇上
办你的差事多,忙起来没
没夜的,自然无法面面倶到了。”
王爷不经意的问道:“梦君,你可知道玉儿是何时练
箭的?”
“不知呢。”王妃一笑,“这孩子定是想给咱们一个惊喜,跟暗卫们偷偷练的!”王爷沉
起来。王妃不懂武功,不知如此
箭功力非一朝一夕能练成,那得要数年
积月累的不间断才能那般炉火纯青,况且王府里又没有
箭场,他是在何处练的?
“王爷,玉儿行事鬼祟,练成
箭之技无人知晓,真是荒唐,今
还在皇上、太后面前强出头,得罪定国公和未来的大将军,回去之后王爷非要好好责罚他一番不可。”严侧妃不悦地道。
今
可让那病猫出尽了风头,看皇上和太后那一脸满意的样子,不会真让病猫入军营吧?
“侧妃何出此言?”王妃板起脸面,脸上没有了笑意,严肃地道:“玉儿有此进取之心,你该当为他高兴才是,怎么反而说要责罚?本妃可想不出玉儿哪里需要被责罚,任何人想要动玉儿一
手指头,本妃绝对不饶!”
王妃第一次将话说重,向来温和的她,罕见的搬出自己的妃位
人,说明她才是兰
王妃,她的儿子是兰
王嫡子,也是世子,不容他人说长道短。
严侧妃被说得一张脸拉不下来,捏着帕子的手指关节紧得泛白,说明心中忍着极大怒意。
“侧妃也只是说说,你何须动气?”王爷忙打圆场,又狠狠瞪了严侧妃一眼,让她闭嘴。
他又陪王妃说了一会子话,王妃的心情才总算好了起来。
此时杜福兮不知又在跟孙石玉问些什么,好像是要他教自己
箭,又轻轻摸了摸皇上赏的那把金青铜雕花长弓,像在摸黄金似的,一脸的想占为己有,看得王妃想笑。
她宽慰地看他们,温柔地唤道:“玉儿、福娘,快回来喝点凉品消暑,莫要晒昏了。”
皇上的目光有片刻停留在兰
王妃身上,直到皇后的声音响起,“皇上,是否要摆驾回宫了?母后不能一直在这儿吹风呢。”
皇上回过神来,对皇后点了点头,“皇后所言极是,摆驾回宫吧。”
太后寿宴后的隔
,骏王妃便进了慈宁宫见太后,陪伴太后用膳,在慈宁宫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稍晚,太后亲自摆驾到肃心殿见皇上。
肃心殿是平
里皇上下了朝看奏章的地方,太后从未到肃心殿打扰过他看折子,因此见到太后过了掌灯时分还亲自前来,皇上也很讶异。
“母后怎么来了?有事差人来唤儿子过去便成。”皇上忙搁下奏章,将太后
到软榻上坐下。
“今天骏王妃来探望哀家,送了一份大礼呢。”太后眉眼含笑地说。
皇上也甚感兴趣,笑问:“是什么大礼,居然能令母后如此欢喜?”
昨天的寿礼之中,贵重的贺礼不在少数,母后也只拿了玉儿媳妇送的纸扎星星回慈宁宫把玩,其余皆收入库房,想来骏王妃今
送的大礼肯定极为别出心裁,才令母后不但收下,还急着来与他说。
“海蓉那孩子对咱们玉儿有意思呢。”太后
脸欣喜地说。
皇上一愣,“海蓉吗?”
“是啊。”太后笑道。“那孩子
子讨喜,总是笑脸
人,天大的事也能笑着揭过,与其他个王府的郡主相比,哀家很是喜欢。”
皇上迟疑了一下,“可是母后,玉儿已经有福娘了。”
“那不打紧。”太后笑了笑说道,“骏王妃说,海蓉愿嫁玉儿为平
,瞧瞧,那孩子是多喜欢咱们玉儿才会甘为平
啊,她可是骏王的嫡长女,骏王府的掌上明珠啊。”
皇上眉梢微动。“是吗?”
“嫁为平
是海蓉自个儿说的,断没有反悔的道理。”太后催道,“这件事不能拖,免得海蓉改变心意,骏王对玉儿是多大的助力啊,那是左相远远不及的,这点皇帝应当更为清楚。”
“若骏王能成为玉儿的岳丈,那自然是好的。”皇上思量了片刻。“若玉儿真有心求取宝名,那么更需要骏王的相助。”
“就是这个道埋。”太后顺势说道:“若哀家和皇上不为玉儿打算,谁人会为玉儿打算?委屈那孩子了,咱们得补偿那孩子啊。”
皇上略一沉
,“怕是对左相不好
代,毕竟当
冲喜是母后的旨意,对于命在旦夕的玉儿,左相一点意见也无,玉儿又当真在福娘过门后身子大好,福娘可说是立了大功,现今
福娘过门还未一年,不免有过河拆桥之嫌。”
“这点皇上便不必担心了。”太后不以为意地道,“哀家看福娘那孩子是个聪慧的,定能容人,何况虽为平
,还是以福娘为原配,再说了,未来还会有世子侧妃与其他妾侍为玉儿开枝散叶,未来玉儿可是正经的兰
王,届时有福娘和海蓉齐心为玉儿掌着王府后院,哀家也就放心了。”
“那么就由母后做主吧!”想到福娘与海蓉齐心为玉儿掌家的画面,皇上便也没再多说了。
待太后离开,皇上又继续在肃心殿看奏章看到极晚,或许是还有心事搁在心头,以至于看的时间虽长,但看的奏章却不多。
“皇上该回寝宫休息了。”郭福临提醒道。
皇上摆了摆手。“再一会。”
郭福临弯着
退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这才吩咐摆驾回寝宫。
皇上一踏出肃心殿,便在浓浓夜
中看见皇后那秀丽的身影笑着
了上来一后面跟着的一串内监宫女则停在原地。
皇上有几分诧异,随即掩去。“皇后怎么在这里?”
“在等皇上呢。”皇后先是躬身行了个礼,然后走上殿前的台阶,亲自将一件披风系在皇上肩上,笑逐颜开地道:“臣妾想陪皇上走过御花园。”
皇上温和地看着她。“夜深
重,皇后怎么不叫人通知朕?在这里傻傻地等。”皇后柔婉地道:“皇上在处理政务,臣妾怎可打扰?”
“下回若再起这兴致,便让人通知朕一莫在外头等。”皇上脸上是温润的笑意,欣然接受她为自己系上披风,轻
起披风抚了抚。“这绣工好是精致,难道是皇后亲自绣的?”
“皇上笑话臣妾呢。”皇后笑得温婉。“臣妾的绣工不好,比不得柔妃的巧手,倒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嘴角含笑。“朕觉得
好。”
皇后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紧,又连忙绽了个笑容,凑趣地道:“那么臣妾再给皇上绣个小香包。”
两人说说笑笑,相偕着往御花园走过去,幽幽月
下,后面跟着两人的内监宫女,不敢太靠近却也不敢离太远的随行着。
皇后气度雍容,只谈后宫嫔妃之间的小事,当年那个烈
如焰、不服输的定国公府什么事,就说要聊聊,要打发她走吗?”
杜福兮伸了伸懒
。“请她到偏厅坐吧,我这就出去。”
自从孙石玉在宫里
了那手箭术,挫了孟不群的锐气后,京里便开始
传着兰
王世子甚得皇上看重,甚至是皇上有意任命兰
王世子为元帅的小道消息,她这个从前没没无闻的世子妃,人气瞬间暴增,每天都有哪一府、哪一门的夫人女眷递名帖要来拜会她,她收礼收到手软。
“何姨娘今儿个怎么会来?”杜福兮到了偏厅,吩咐桃花沏壷茶,又上了一盘点心。
“世子妃,姨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如今你身分不同了,
客似云来,姨娘没正经事也不敢来打扰你。”何姨娘笑盈盈,说得直白。
杜福兮倒也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个性,胜过猜不透的肚皮心肝。
她笑道:“何姨娘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世子妃,我听说皇上要给世子官职了。”何姨娘眼阵发亮地说。
“真的吗?!”杜福兮讶异的轻呼了声。她这惊讶可不是假的,她是真的没听说啊。何姨娘朝她眨眨眼,“你也无须瞒着姨娘,如今世子比赢了那孟副帅,是京里人人都知道的事,皇上要给世子官职也是理所当然的。”
杜福兮笑着摆摆手。“何姨娘,这事儿我真不知啊。”
“好吧,你说不知,姨娘便当你真的不知好了。”何姨娘忽地
低了声音说道:
“姨娘是想,若乔哥儿能跟在自己兄长身边做事,将来也可以谋个一官半职,那姨娘我就真真心满意足了。”
这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啊,杜福兮有些为难地道:“何姨娘,这事我现在真不能应了你,但我答应你,若相公真任了官职,我会请他让少乔跟在他身边做事,但若相公不肯,那我也没法子。”
何姨娘忙道:“只要是你开口,玉儿一定允的,瞧着他就是疼你的,不像我,在府里人微言轻,说个话都没人听…”说到最后,竟是有些黯然了。
杜福兮有些惋惜地看着何姨娘,还是个中年美妇呢。不过何姨娘在府里确实是人微言轻,她看王爷都将重心放在王妃身上,连严侧妃都很少搭理,更遑论何姨娘了,既是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在府里自然没地位。
“喝茶吧,何姨娘。”她不想何姨娘在这里感伤自我红眼眶,便拿了块月饼给她。
“这叫月饼,刚烤好的,你尝尝。”
何姨娘咬了一口,拿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赞叹道:“你啊,巧思可真多,难怪王妃疼你了。”
“母妃对什么人都一样那么好。”杜福兮由衷地说。
何姨娘感慨道:“是啊,王妃心慈,见雨打落了幼鸟,还亲自拾回房里养呢,连我这等卑
的丫鬟都视我为亲姐妹,这世间再也没有王妃这样好的人了。”
杜福兮似笑非笑地瞅着何姨娘。“何姨娘,你也很好啊,是个疼爱儿子的母亲。”
何姨娘顿时臊红了脸。“我哪有好啊?若不是我这个娘出身微
,乔哥儿也能同世子一般得到太后的疼爱,都是太后的孙子,可是乔哥儿就连慈宁宫也没进去过…哎,瞧我这张嘴,说这些做什么?”她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帕子包着的东西来,打开帕子,是个
巧的粉
香包。
她怪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自己繍的香包,不值钱的东西,一片心意罢了,世子妃,希望你能收下,不要嫌弃。”
杜福兮眼睛一亮,忙拿起来看。“怎么会嫌弃呢?这绣工多好啊!”
香包上不绣仕女爱的花草鸟,反而绣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她前世刚巧是属兔的,因此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瞧你这孩子,好像是真心喜欢呢。”何姨娘看着也高兴,眼神就如同在看自己小辈般的亲近。
杜福兮嫣然一笑,“是真心喜欢啊!何姨娘,你有得闲便再绣几个给我吧!我想轮着戴呢!”
她立马将香包系在
间,有股淡淡的香气,味道似她前世很喜欢的白麝香,闻着很是舒服,等姨娘再绣一个,她要让世子也戴上,这便叫情侣香包…
想到这里,她蓦地噗哧一笑,觉得很逗。
何姨娘也不知她在笑啥,看她神情似乎真的很喜欢那香包,她决定回去后再多绣几个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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