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八章】
气氛闹得很僵,剑拔弩张之际,己和邻居闻风赶来,穿着一身花俏运动服的美花姨慢条斯理的站出来,表情平和的开口缓和一下紧绷的情绪。
“不好意思,容我
一下嘴,桃花啊,其实当年那笔丧葬费不是街坊邻居的爱心,而是…”她看了穆幽华一眼,说出真正的事实,“小华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知道你金钱上有困难,就寄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
她一开口道出的真相像是一颗震撼弹,当场震得何桃花一阵晕眩,也让她内心五昧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的感触。
她始终以为是自己一个人,没人在意,没人关心,没人理会她死活,野拿似地自生自灭,她世界里的阳光是裹上一层灰的。
可没想到,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还有一个人默默地在远方注视着她,给子她温暖,适时地伸出援手,让她在漫漫长夜尚能感受到一丝温度,不感孤单。
而那个人竟然是她刻意遗忘的初恋情人?
这是老天恶意的玩笑,还是对她的怜悯?在爱过、恨过、怨过、痛过后,叉开了一扇窗,明明白白告诉她自怨自艾有多可笑,她的命运还是掌控在他手中。
竹蜻蜓飞得冉高还是会落地,不像蜻蜓只有一季的生命,是这个意思吗?其实她想要的一直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只是她不曾低头去看。
“还有呀,你以为继承遗产不用缴税吗?还有你监护人的问题,也是小华特地找人协助我来处理…”她那时忙的事可多了。
但服务里民是她美花姨的责任,再忙再累她也没关系,务必让幸福里内每一户居民都能获得最好的照顾。
“为什么不跟我明讲,隐瞒我…”何桃花鼻头一酸,眼眶泪光浮动。
“说了有什么意义,你连我寄来的信都撕个粉碎,要是知道我暗地里的作为,你会接受吗?”她太倔强了,他很清楚。
不会,当年的她什么也没有,除了该死的骄傲,她咬咬
,“那为什么,十年里,你一次也没回来看我?”
穆幽华苦笑,一脸黯然。“我回来过,当你正
脸笑意地挽着某一任男友的手共吃一份冰淇淋,你笑得很开心,所以我走了。”
他不忍心破坏她得来不易的快乐,停留了一天便搭机回美国,试着要忘记她,他想只要她过得好,他不应该再打扰她。
可在他准备淡忘她之际,美花姨来电了,在他走后的第三天她和男友分手了,原因是对方脚踏两条船,她当场逮到两人车震。
心疼、不舍、难过,他巴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安慰,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因为他胆小不知她是否会原谅他,只能在远方望着同一颗月亮,假装他正拥着她,提提诉说离别后的思念。
何桃花听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有酸有涩,有一点苦,她的故作姿态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一再在错的人身上寻找想要的真爱。
她误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美枕姨见两人距离拉近了一大步,不
微笑。接着,她要替桃花处理这位姊姊了。
“这位桃花的姊姊?你可能是白跑一趟,你说的那块地的持有人,实际上并不是桃花一个人的,她和人共同拥有。”不说清楚她大概不会死心,会一直来闹,美花姨的笑脸亮得非常刺眼。
“什么意思,她和谁共同拥有?”她先前虽说母亲也有份,可其实母亲对外公外婆不闻不问,早就没了资格,除了何桃花,他们没什么亲感,还会留给谁?!何弱柳眼神凌厉,不快手边的资料竟是错的。
这对她是一种
辱!她不允许错误产生。
“是我。”
不疾不徐的低嗓一扬,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身形
拔的穆幽华身上。
“你?!”何弱柳和何桃花都一脸错愕。
“不只是士地,连房子,我都有一半产权,不过还是你的,桃花,我用我的方式保护你。”他没看向何家大姊,眼神专注地凝视一脸愕然的小女人。
他能做的是保留她住的空间,尽一切努力留住她所重视的事物,不让她感到世界的冷漠,不让她觉得自己只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对啦、对啦!桃花你不要怀疑小华用心不良,想
掉你外公外婆的遗产,所有权状都在美花姨这里,我替你们保管得好好的,连一点折痕也没有。”美花姨也开口,她还特地上了封膜,怕受
虫蛀。
“为什么?”何桃花不懂。
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不是她的,士地几时被人动了手脚也不知情,她到底在干什么呀,活得糊里糊涂的。
“因为你外婆住院要用钱呀,你外公拿了不动产抵押给银行才借到医药费,可你晓得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能做什么工作赚钱还债,你打工赚的一点点薪水连付利息都不够…”
美花姨不用把话说完,听的人自然明白其意,无力还款的情况下,银行的作法是进行产物拍卖以回收借出的金额。
何桃花一并继承了债务和遗产,穆幽华知道时也已全权委托代理人办理,不让房子土地被旁人买走,不知会她是怕她伤心。
“哎呀!何小姐,不是我美花姨爱道人家是非,但你们一家人也太狠心了,外公外婆过世好歹来上个香,不闻不问真的很无情,你妹妹一个人处理一切、独自生活多可怜呐。”美枕姨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街坊邻居都一起附和。
“我不是…”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何弱柳忽的气弱。
“好吧,人死不能复生,这也就算了!可是你们也别一个个那么现实,先是你妈
她卖房子,要拿那笔钱当新老公开公司的资金,然后你爸爸也来了,说是要投资,不久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也上门,一开口是五百万,他说家产也有他的一份,我想是桃花的哥哥吧!他要钱是为了买跑车…”
美花姨越说越激动,声量也越扬越高,几乎街头巷尾的行人都听得二清二楚,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桃花的姊姊呀,你身体里
的是冰还是血,这么薄情寡义,爹不疼、娘不爱已经够心酸了,你怎么有脸来迫害自个儿的亲妹妹,连她仅有的也要来抢?大家来评评理,天底下有这般黑心肠的家人吗?”
一阵议论声骤起,面子挂不住的何弱柳恼羞成怒地一瞪,愤然地丢下一句——
“何桃花,我还会再来找你,你给我等着。”
在众人的嘘声中她落莞而逃,飞快地钻进停在路旁的宝蓝色积架,油门踩到底唯地冲出巷道。
何弱柳要妹妹卖地不是为了她看想,而是为了
足自己的私
,在事业有成后还想更进一步,想
离原公司自行成立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虽然她不穷也有能力独资,可是她的野心大过银行存款,她想直接买下价值上亿的大楼,这样一来她就缺资金,于是把主意打到妹妹头上。
何桃花拥有的土地位于
华区,一坪价值高达八、九十万,起码有九千多坪,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
美花姨叹气,很可悲的事实,桃花的家人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会找上她,平时老死不相往来,人
的自私可见一斑。
难怪她不轻易相信人,她受到的一次次伤害都是出自她最亲近的人,她还能乐观进取着实不容易了。
“美花姨…”何桃花有很多的感激想说。
她拍拍她的手,一笑。
“看热闹的人可以走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带小孩的带小孩…”
解决了恶劣的姊姊,美花姨把观看的群众全赶走,要让小俩口再聊一聊。
“小华呀!把桃花带回屋里,有什么话进屋说清楚,别再
言又止,话只说一半。”他们两个呀,欠沟通啦!才会闹得像仇人一样。
美花姨将两人推进房子里自个儿却走掉,少了一个当润滑剂的里长,明明很
的两个人竟相对无语,面面相献。
沉默的氛围让人室闷,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千言万语在口,中,却化作无声的怅然,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你…”
“你渴了吗?我去倒茶。”
何桃花刚一掀
,穆幽华抢先说完完整的句子,他怕再不说话又没得说了,被抢白。
“这是我家。”她突然很想笑,眼睛
润。
他顿了一下,扬起
。“我比你还了解屋内的摆设,因为是我整理的。”
“谁要你多事,
动别人的东西。”是整齐多了,但她找不到她的指甲刀。
“总不能让你住在凌乱的环境里,人在发霉的屋子里待久了会生病。”他
稳地烧水泡茶,取出他先前带来放的茶叶罐,旋开盖子,捏了两撮气味清香的茶叶放入茶杯。
“哪有发霉,你胡说八道,我住了二十几年也没生过什么大病。”顶多几场小靶冒,发烧
鼻涕。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要我把香菇家族找出来证实它们曾经长在你家的浴室吗?”
老房子有许多木头装
,遇水生菇。
“你神经病呀!还香菇家族咧,我家…”她眼神突地一黯,似想到什么而落寞。“不对,不是我家,你也有一半…”
水烧开连累汽笛声响起,穆幽华起身泡了两杯浓茶,他手拿一杯,另一杯以隔热垫垫着放入她手中,同时大掌包覆她握杯的手。
“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想看你开心的样子。”像那年的夏夭,她在阳光底下飞扬的笑脸。
那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让何桃花的眼底多了笑意。“我好像亏欠你很多。”
“那就拿一辈子来还,我吃点亏,少收些利息。”他难得像海盗般的强硬,想抢夺她的心。
她怔了怔,垂目凝视包住小手的大掌。“你不过比我大一岁,怎么有钱帮我渡过难关?”
他略感失望她又逃开话题。“我打工。”
“我不喜欢人家骗我。”以为她没打过工吗?学生工资少得可怜,她瞪他。
穆幽华轻笑着
抚她滑细的小于。“我偷偷拿走了我父亲的抚恤金。”
闻言,她震惊地倒
了口气,连忙小口喝口茶
惊。“你妈不晓得?”
“事后知晓了,气得想活活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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