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九章】
花坊内,小茹对着一批刚送到的香水百合赞叹。“羽萌姊你看,最近的百合花开得好美啊,不但漂亮,而且很香呢,不管是用来包成花束或是制作盆花都很出色。”
羽萌无
打采,拿着花剪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对啊,是很美。”
小茹呆了一下,仔细地打量她一会儿,忍不住试探地问:“羽萌姊,你…最近是不是和大帅哥吵架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真的没有?可是,我看你最近好奇怪,老是在发呆,问你事情你好像都没回神,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啪?”
“真的没有。”羽萌笑着说。“可能是刚好在想一些其他的事吧。”
小茹眨眨眼,故意亏她。“还是你在想大后天订婚的细节?我看啊,可能是太兴奋了,迫不及待想让大帅哥为你套上大钻戒,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呵呵——好令人羡慕哟!”
“又在胡说八道了。”羽萌笑着摇头,此时电话响了,小茹已利落地冲到柜台接起来。
“天使花坊你好…要订一束玫瑰花外送吗?好,请问指定的送花地点是…”
小茹忙着记录客户的需求,羽萌则默默拿起花材修剪着,眉宇之间又轻染上愁绪,其实小茹说得没错,她的确心事重重…
这阵子,丁毓妮三天两头就会打电话找砚臣哭诉,次数非常频繁,常常羽萌和他吃晚饭吃到一半,他接到她的电话就又赶过去;或是看电影时,也常看到一半就不得不先去安抚她。
丁毓妮甚至直接在他家里等砚臣下班…在大门外听到她的声音,晚到的羽萌就明白自己不该进屋,只能黯然地离去。稍晚接到砚臣打来的电话,她还得勉强打起精神,假装自己是太累而不想去他家,不愿他担心猜测自己是否冷落了她。
她知道丁毓妮这次受到的打击很大,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和砚臣好好约会了,连吃个饭一听到电话声也胆颤心惊,就害怕是丁毓妮又想不开要跳河或跳楼。
“唉…”深深地叹息,羽萌知道自己应该多体谅丁毓妮现在的心情,可是…
再两天就要订婚了,父母也会北上观礼,并多住几天留在台北玩玩。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她真的好希望可以有机会没有压力地和砚臣多说说话,为何都要订婚了,却觉得两人之间彷佛距离越来越远?她好害怕…
无
打采之际,花坊门口来了客人,羽萌正要上前招呼,走了一步却愣住。
丁毓妮定定地望着她。“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羽萌
代小茹暂时先一个人看店,若忙不过来就打电话请住在附近的彩芳来帮忙。然后她自己则和丁毓妮一起外出,选了一间僻静的咖啡馆坐下。
侍者送上两人的咖啡后,羽萌默默地望着对座的丁毓妮,她的确是消瘦很多,尽管己描绘上精致的彩妆,却难掩憔悴疲惫。唉,情字为何如此伤人,她只能为她多祈祷,希望她早
走出
霾。
丁毓妮也仔细打量着她,苦笑着。“你的气
真好,容光焕发,一看就知道是恋爱中的女人,不像我这么凄惨。”
羽萌真心地安慰。“会过去的,相信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这些都会过去的。”
“不,你才不知道!”丁毓妮断然反驳。“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了解我有多苦,其实,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可以帮我分担。”
“毓妮…”
丁毓妮倏地冒出一句。“上个星期,砚臣看我这么消沉,就建议我出国玩一玩,到我最喜欢的欧洲去血拼,我只问他一句话——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不用去欧洲,去附近的国家就好,甚至只要三天就好。可,他却亳不犹豫拒绝,他说你即将是他的未婚
,他得将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羽萌默默听着,她知道砚臣一定会这么回答,但这个答案必定会让丁毓妮更恼怒。
果然,她的表情逐渐转为激动。“为什么砚臣口口声声都离不开你?不管我拉他去哪里,或是要求他陪陪我,我都看得出来他心神不宁,一心一意只想快点回到你身边。东羽萌,你看看我!你看我现在有
落魄、多孤单,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把所有的幸运都留给你?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羽萌无言,老天爷根本没有偏爱她,事实上,丁毓妮才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她出身富裕家庭,一辈子没有上过班却出手阔绰,外型
丽,甚至还嫁给才貌匹配的砚臣,顺利生下孩子。但,她却完全不珍惜这些…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不如意,没有反省饼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当年是她一再要求离婚,她说她受不了要照顾孩子的压力,不顾丈夫苦劝,铁了心要离异。
离婚后,她甚至狠心地一年只回来看孩子一次,让凯凯只能依靠父亲,提到母亲就表情落寞…这一切她都忘了吗?是她亲手把幸运一个又一个地往门外推!
“不该是这样的…”丁毓妮喃喃地重复着。“我的人生不应该这么悲惨,我不该被任何人抛弃,不该孤孤单单的,没有温暖的家,每天深夜只能躲在棉被里疯狂痛哭…”
她突然抓住羽萌的手。“你应该把这些都还给我!这个家原本就是我的,你这个外人不该介入,你怎么可以抢走我的丈夫和儿子?你好卑鄙!”
羽萌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抢?她是在他们两人离婚多年后才遇到砚臣,进而相知相恋,这也算抢?离婚这些年,丁毓妮身边的男友一个又一个地换,她自己还曾经眉飞
舞地对羽萌谈起这几年所
过来自各国的男朋友,哪一个最浪漫,哪一个还带她去南非玩。
羽萌真的不懂丁毓妮的思考逻辑,离婚后,她允许自己快乐
男朋友,活得多采多姿,却要求砚臣得一直为她“守贞”?等她玩到厌倦,或是受伤想回头,前夫就要毫无条件地接受她,再次给她一个家?
更何况,感情可以用抢的吗?感情必须两情相悦,倘若砚臣不喜欢她,就算她死
烂打,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遑论相恋。
丁毓妮此时激动地潜然落泪。“你一定要退出!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你不要和他订婚好不好?告诉砚臣你要取消婚约,你就说你变心了要分手,求求你,让我回到砚臣的身边,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他的,这次我一定好好珍惜,我原本就是砚臣的
子,也是凯凯的母亲啊,这个家原本就是属于我的,谁都抢不走…”
“毓妮,我…”老天,羽萌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她解释这些道理,为何毓妮永远只想到自己,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以她为女王,不可以忤逆她的旨意。当年她受不了当母亲的压力就掉头离去,现在她想回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砚臣还会爱她,张开双臂
接她?
太荒谬了!
羽萌才刚摇头,丁毓妮就沈下脸
问着。“你不肯?你居然狠心鸠占鹊巢,东羽萌,你好无
!你是存心要让我孤孤单单,你要
死我吗?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和他订婚,就是希望我死给你看!”
“毓妮…”
“我是说真的!”她突然站起来,表情冰冷且诡异。“如果你们都这样
我,那我不如去死,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抓起包包迅速冲出咖啡馆。
羽萌非常担心丁毓妮,晚上下班后,反复思量一番,还是决定把今天和丁毓妮见面的事告诉关砚臣。
听完后,他眉头深锁。“其实我听你说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她太任
了,从以前就是这样,一直认为身边每个人都要以她为中,心,若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会
然大怒。当年她要求离婚也是这样大吵大闹,我是在心灰意冷的状况下签字的。真是的,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去
扰你,我不能再姑息她了。”
羽萌握住他的手。“别生气,也许毓妮真的是慌了,我不觉得自己被
扰了,我只是很担心…怕她会想不开。”
“我明白。”关砚臣点点头。“我会好好处理,尽力安抚她的情绪,也会让她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事实,我和她之间,早在离婚那时就完全结束了,这些年我对她是像对家人一般关心,就算我身边没有你,我也万万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发展,如果不是因为凯凯,其实我并不想和她保持联络,更不想再见到她。”
叹了口气,砚臣又道:“前几天我已经联络上她在阿
廷的姊姊,毕竟是姊妹情深,她一听到毓妮现在的情况,立刻说要订机票过来接毓妮,她们两姊妹原本感情非常好,当年的大吵也是因为毓妮任
,我知道毓妮事后非常后悔,如果可以在这时见到亲人,一定可以帮助她重新振作。”
见羽萌还是眉漾忧愁,他紧紧地搂住她。“别再烦恼这些事,我们大后天就要订婚了,开开心心地当我的未婚
吧,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羽萌安静地依偎在他怀中,今夜很冷,是窗外的倾盆大雨让气温下降吗?为何她的心觉得越来越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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