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在想什么?”他越想越焦躁,身后的她太安静,让他更不安。
“我在想…”夏香芷轻笑。“这天气,我们还抱这么紧,好热。”
“难怪,我就在想,为什么
了衣服反而更热。”他大笑,放开了她,她将上衣递给他。
“你休息吧,我去切水果。”她想起刚才离席的借口,就要下楼,却被他拉住。
“先别下去,我爸大概还在罗嗦。”唉,老爸的一头热让他很伤脑筋。“被我爸那样一搅和,好像我们非得结婚不可了。”
“不见得啊,他说他的,我们有我们的规划。”
“喔?我以为你迫不及待想嫁给我呢。”毕竟她爱了他多年啊。
她横他一眼。“要是你听得进你爸的话,我们早就结婚了,就算你顺着他的意思来问我,也是为了敷衍他,给个
代,我才不会当真。”
“如果我不是为了给个
代而问的呢?”
但说完,他简直想
自己一耳光。没有那意思,为何还要误导她?
夏香芷闻言,黑眸微闪。“…不要,我不嫁。”
她竟然一脸不希罕?她不是很
恋他吗?曹亚劭哑然,感觉被狠狠打击,郁闷。
“就算不是为了给个
代,你依然是藉着你爸提起的机会来问,太顺水推舟了,我看不到你的诚意,这样的求婚,我不接受。”纵使有千万个愿意,愿成为他的
子,求婚若不是他发自内心的渴望,她宁可维持现况。
“所以只要有诚意,你就会答应?”
“…我要去切水果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一抹红晕染深她的微笑。
“喂,我被自己老爸当成让你嫁入曹家的工具,看在我这么悲情的分上,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吗?”她笑盈盈的模样好甜,无心地勾引得他
腔发烫,想起吻她的甜美滋味。
“那又不是我说的,是你爸…”她想溜走,却被他双臂一张便拦住,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她险些撞上他赤luo
膛,仰着泛红的脸蛋瞋他。“你还不把衣服穿上?”
“这是我房间,穿不穿衣服随我高兴。我现在好热,不想穿。”见她眸光飘忽,不敢正视他
膛,他好笑。“你眼睛在看哪边?”
“…你先穿上衣服再说。”两人独处、他衣衫不整,她不免想到一些儿童不宜的发展,
口炙热地咚咚直跳。
“我们交往前,你不敢看也就罢了,现在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看,你确定要放弃这项『福利』?”他揶揄低笑,她越害羞,他越想逗她。“来点新鲜的反应好吗,小箱子?”
要新鲜是吗?他看扁她的口气,
发她的斗志,手一伸,袭击他的
。
“哈哈!”他
笑出来,手臂的包围顿时松了,她正
逃逸,他却扣住她手腕一扯,成功捉回她,却也痛楚地低嘶一声。
“你又拉伤了?哪边痛?”她慌忙要察看他伤处,他却抱着她不放,将脸庞埋在她纤肩上闷笑,闷笑中又夹带呻
,
得她一头雾水。
“我的背好痛。”他可怜兮兮。“你别跑,我没力气再拉你了。”
“你到底有没有受伤?”现在她别无选择,整个人都贴住他赤luo而炙热的
怀,察觉他的
触及她
感的耳际,她一颤。
“应该没有,但是背很痛,不过这样抱着你,感觉就好多了。”他语气赖皮,炙热的呼吸却像挑情的爱|抚。“要是再亲你一下,会好更多。”
可是这吻迟迟不落下,彼此静着,她的心悬着,被他温热的呼吸轻柔地
拨,全身神经
感至极——终于,温柔一吻落在她发梢,不带情|
的需索,却久久停驻,仿佛喜爱到了极点,恋恋不舍。
这样极致的温柔让她想哭,外头却陡然传来清喉咙的声音。
曹亚劭往窗外望去,坐着轮椅的夏母就在楼下,抬头仰望他们。瞧她的姿势,似乎在那儿很久了,他顿时脸颊发烧,她都看见他们的互动了?
“妈?你要回家了?”夏香芷讶异地推开落地窗,探头喊母亲。
“香香,你下来,去帮曹爸爸收餐桌。”夏母脸色不佳,语气低沉。“阿劭,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赶快下楼,夏香芷去帮忙收拾餐桌,曹亚劭则走出屋子,夏母就在自家门口等他,她的体力严重衰退,现在出入都靠轮椅代步。
“夏妈妈。”曹亚劭打声招呼。
夏母瞧着他,缄默地将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不说话。
不是有话要讲吗?怎么净是盯着他瞧?察觉夏母的目光
向他扶着
的手,曹亚劭尴尬地将手收到
后,刚才他luo着上身和夏香芷嬉闹,该不会夏妈妈误会他有不轨企图,所以故意打断他们?
“阿劭,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夏母终于缓缓开口。“希望你不要再和香香来往了。”
曹亚劭惊愕。“为什么?”
“我走了之后,香香就是孤独一人,没有任何亲人,你若是以朋友的身分替我照顾她,我会很感激,但我不希望你和她交往,你们的垦丁之旅,我以为季海或阿仲会同行,倘若我知道只有你和她去,我是绝对不会鼓励她的。”
他很错愕,难道夏妈妈也误会他以旅游之名,行发展亲密关系之实?“夏妈妈,我和香香还是很单纯的,只是去玩三天,我并没有和她——”
“我顾虑的不是这个,香香喜欢你很久,你无动于衷,但是和田小姐伤心分手,突然间就愿意和香香交往了?这实在无法让我相信你对她是认真的。”夏母的语气渐渐严厉。
“你只是喜欢香香的温柔吧?你当她是什么,小熊布偶吗?难过时就拽过来抱一抱、亲一亲,获得安慰后就随手扔掉?她的身体里填
的不是棉花,是有血有
的感情,为了你,她
尝单恋的心酸,现在她很快乐,因为她以为你真的爱上她了,一旦她明白你对她根本就不认真,她会心碎的!”夏母语气沉重而痛心。“算我拜托你,放过她,不要让我走得不安心,好不好?”
夏母以为他在玩
香香的感情?曹亚劭肃容。“我对香香是很认真的。”
“怎样认真?带她去垦丁玩,用两人旅行
足她对感情的期待,还是找借口带她去你房里调情?你只是想占她便宜吧?”
刚才果然被看得一清二楚了…他俊脸发烫。“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不管是去垦丁或者是刚才,其实,我都有所保留,没有放手去做。”
“难道你还想做更过分的事?”夏母的嗓音不可置信地提高。
“并不是——的确,我是被香香的温柔吸引,才尝试和她交往,但她带给我太多超过预期的感觉,去垦丁玩,是为了让她高兴,结果我玩得比她还开心,刚才我请她帮我贴药布,没有别的念头,却不知不觉有了亲密的举动。”
在她为了母亲担忧伤神时,他主动的拥抱是想承接她的脆弱——明明不想过度投入,为何却一寸寸失守?他的
惘与对她的感情,同步在增长。
“这些意外而陌生的感觉,让我困惑,但我宁可压抑一些,脚步慢一点,好好厘清自己的想法,更细心去对待香香。”他诚恳地下了结语。“您若是认为我的行为过分,我不敢推诿,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但我没有任何对香香轻率的意思。”
他对待自己女儿慎重珍惜的态度,终于令夏母缓了表情。“那么你能保证将来会娶香香,照顾她一辈子吗?”
娶她?他和她嬉闹的温馨感仍亲密地烫着他
口,一时冲动,他几乎颔首——但理智立即抬头,他摇头。“我不能保证将来会如何,只能保证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绝对诚心。”
夏母点点头,苍白的面容
出满意的笑意。“你听清楚了吗,香香?”话语却是对着他背后说的。
曹亚劭一愕,远然转身,夏香芷正伫立在他家门前,她默默望着他,眸光难掩喜悦和感动。
她在那里站多久了?
夏母对曹亚劭微笑。“知道你们俩交往,我很不放心,但我看着你长大,觉得你的本
不坏,应该不会欺负我女儿,不过还是试探你一下,你就当我是个爱
心的老妈子,现在,你是过了我这关了,香香就交给你了。”怜爱地望了女儿一眼,夏母迳自推着轮椅入屋,让小俩口独处。
夏香芷望着曹亚劭,他一脸不自在。“你听到多少?”
“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吧?”她轻笑,眼光顽皮。啊,今天的一切都美好得似梦,这得来不易的感情,她分外珍惜,不过,为何不穿衣服也很坦然的他,说出真心话反而会害羞?
“好话不说第二次,你好好记住,慢慢回味,我可不会再说第二次了。”他似乎很糗,急着要进屋,被她挽住手。
“我很高兴。”她柔声表达她的喜悦。
他的初衷——谈一场有节制的恋爱——并未动摇,对感情尽心、尊重女万的感受,是他一向的态度,他只是申明立场,安抚夏母的疑虑,并非承诺什么,只是她们母女俩显然都误解了。
望着她喜形于
的模样,他有股罪恶感,却无法解释,尤其想起她为母亲忧心的容颜,她的一点寥落就令他的情绪动
,她无心,却轻易地左右了他——他绷紧神色。
够了,他得踩煞车,他不允许自己的感情再为任何人失控。
于是他淡淡一笑,忽视这话题。“走吧,我们进屋,我削水果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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