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七章】
一连两天,黑阎将自己关在书斋之中,足步不出,就连早朝都休停了两天,大臣们议论纷纷,猜想大概是二王爷的叛变给了皇上太大的刺
。
他躺在铺着兽皮的长椅上,静静地闭目养神,只有他心里知道,他的心根本一点都不平静。
步永嫣那个不知好歹的妮子!
她说他残忍…他真的如她所说,是一个残酷无情的暴君吗?
如果他是暴君,早就将不听话的她打进天牢,极尽所能地折磨她了!
但他没有,不是吗?他尽了所有的努力,就只是为了保住她…他想要保护的人就只有她了!
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呢?口口声声说恨他,却不知道想要杀掉她的人,就是她视若亲姊的步芙容!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一名年轻的公公受了总管的指示,在门外扬声通报。
“退下!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来打扰!”黑阎冷冷地说。
这名年轻的公公非但没有退下,反而更进一步地说道:“可是…嫣妃娘娘她…情况有点不对劲,总管大人说一定要请皇上亲自过去瞧瞧。”
该死!那妮子到底要把她自己折磨到什么地步,才会甘心满意?
黑阎怒气冲冲地来到绛雪轩,还没进门就看见了一群宫女担心地聚集在门外,看见皇上驾到,她们纷纷退到一旁。
“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黑阎一进花厅就看见了
桌子不曾动过的饭菜,而她就坐在窗边,失神地望着窗外,彷佛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对翅膀,可以逃出生天。
步永嫣看见他不断地
近,倔强地抿起
,直到他大掌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臂,才不得已地开口道:“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你为什么不用膳?他们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了。”黑阎冷笑心想,或许她折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我不想吃,我只想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开!”
“你就真的那么痛恨朕?你想要朕死,是吗?”他咬牙切齿,每一个低嗄的音节都彷佛是从他的齿
间进出。
她虚弱地闭上美眸,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消极的态度彻底地惹恼了他,黑阎猛然揪起她细瘦的膀子,强迫她站起来,“好,你想杀朕是吗?那就给你一个机会!”
“你到底想做什么?”步永嫣吃了一惊,急着想挣脱他。
黑阎冷不防地
起一旁
卫傍身的长剑,
到她的手里,“你不是想杀朕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一剑划破朕的喉咙,或是你要一剑刺穿朕的
口都可以,你动手吧!”
“皇上——”李公公与一旁的宫人
卫都忍不住倒
了口冷息,急忙地想要上前阻止。
“谁都不准过来!”黑阎陡然扬声喝退了众人,一双凌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她,“你只有这次机会,快点动手!”
握着冰冷的剑柄,她不
打从骨子里泛凉,步永嫣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你怕杀了朕之后,会被卫兵们捉起来吗?你放心,朕现在就下旨,无论朕是生是死,谁都不许动你半
寒
!”
“你让我走…求你让我走,好不好?”她双手一松,长剑应声跌落地面,脆弱的泪水夺眶而出,就连娇
的嗓音都变得破碎。
她下不了手…她下不了手杀他!
“不。只有这一点,朕办不到!”他对她绝不放手,绝不!
“那就让我死!你不杀我没关系,只要我一直不吃,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死!”
“你——”他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深
了口气,冷笑道:“好,你想走是吗?朕让你走!”
“你是说真的?”
“君无戏言,朕既然说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到!过来!”说完,他硬是揪起她纤细的膀子,将她按到摆
食物的桌案前坐下。
“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你最好把自己养得强壮一点!想要恨朕,你也要有那个力气才行!”
他有力的大掌掐得她好疼,彷佛恨不得将她给捏碎一般,从他的动作之中,她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怒气。
她看着眼前
桌的食物,好半晌没有动静。
见她一直都没有用膳的意愿,黑阎黑眸冷冷一瞇,低沉的嗓调也跟着冰冷起来,“你最好听话一点,不要等朕后悔让你出宫——”
不等他把话说完,步永嫣急忙伸手捉起了一只鸡腿,凑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狼
虎咽地把嘴里的
下,差点给噎着了。
她绝对不允许他反悔!她绝对不能让他找到反悔的借口!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边!
“慢点吃,别噎到了。”他瞅着她,冷淡地说道。
闻言,她瞬间有点愕然。是她听错了吗?他淡然的语气中彷佛透
了对她的关心之情…
步永嫣回眸看着他深竣的脸庞,发现他也在看着她,那双总是冰冷的黑眸深邃得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给
噬了一般。
“待在朕的身边,真的令你如此痛苦吗?”他
出了一抹苦笑,彷佛这句话不只是在问她,同时也在反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神情看起来如此悲伤呢?
一时之间,她的心口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疼痛,隐隐约约的
疼,却几乎快要夺走她的呼吸。
“是的,我宁愿待在一群恶狼之中,任由它们将我生
活剥,也不愿待在你的身边。”她刻意以最平淡的语调缓慢说道。
“是吗?朕知道了。”他淡淡一笑,转身大步离去,不教她看见自己脸上沉痛至极的神情…
月静,夜深沉。
黑阎不让宫仆掌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斋的长椅上,望着窗外圆月的银亮月光照亮了一室。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皇室之中,他就像是一匹孤狼,不特别亲近谁,谁也亲近不了他。
兄弟与大臣们都形容他是个行事果断、
情孤傲的君王,注定要被孤立在这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宝座,终了一生。
黑阎蓦地冷笑了声,或许,这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虽然他心里曾经怀抱过一丝希望,然而就在他极力想要挽留的时候,她却说连一刻都不愿多待在他身边…
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冷冷地侧眸望向门口,看见了一缕纤影怯怯地推开书斋大门。
看见静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她吓了一跳,却强忍住没喊出声。
“有事吗?”他转回眸,淡淡地间道。
步永嫣敛下美眸,小声地问道:“我只是想来问你…什么时候…我可以…走?”
“朕既然已经答应让你出宫,就绝对不会反悔。”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你就真的连一刻都不愿多待?这座宫廷真的让你如此痛恨,就连片刻你都不愿多留?”他一动也不动,大掌紧紧地握住扶把,结实的手背上隐隐浮动着筋脉。
“是的。”她点点头,站在门边不敢接近他半步。
“你说你不愿一个人,现在步家被抄了,你一个人…能去哪里?”
“哪儿都好,只要不是在后宫之中,哪儿都可以!”
“就算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也无所谓?”
“是的。”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一阵冷风蓦然向她袭来,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门甩上,将她擒住,强硬地按在长椅之上。
“朕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的人?你究竟是属于谁的?”
她别开美眸,拒绝回答他这个尖锐而且
感的问题。
她是他的妃子,他说过她属于他!
她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却故意不回答他;他男
沉麝的气息,近得教她无法控制住自己飞快的心跳。
黑阎扬起一抹冷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拒绝他吗?“朕要让你知道,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的人究竟是属于谁的!”
说完,他大掌一伸,近乎蛮横地撕碎了她
前的衣料,俯首咬住了她白
的纤颈,一点儿都不怜惜地
咬着她柔
的肌肤,不消片刻,只见被他
咬的地方一片殷红,彷佛滴得出鲜血般。
“不…”她双手用力想要推开他,可面对他高大强健的体魄,她那一点力气根本使不上作用。
黑阎一掌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牢牢地钉在长椅之上,毫不留情地继续撕碎她身上的衣料,一时之间,幽静的暗室中不断传出裂帛的尖锐声响,以及女子反抗的喊声。
“不要!你住手!住手——”蓦然,她瞪圆了美眸,未竟的话语还梗在她的喉头,她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了。
…
“唔…”步永嫣咬着
不让自己喊叫出声。
好痛!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痛晕过去,却又被下一波袭击而来的痛楚给唤醒。
他生气了!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狂烈的怒火,透过他的行动传达到她的身体,她可以感觉到他恨不得将她撕碎,以
心头之恨!
从来都没有过…就算是他第一次强占她的身子,她都不曾感到如此直接而尖锐的痛楚,他似乎想在她的身上烙印,烙上属于他的印记,所以就算将她
伤了也无所谓,就算真的将她毁坏也无所谓!
蓦然,他低吼了声,就像野兽般在她的身子里狂烈地侵犯着,而她也因为承受不住而昏厥在他的怀里。
看见她
布着泪水的苍白容颜,一瞬间,黑阎痛恨起自己,他起身
开,褪下外袍覆盖在她娇luo的躯体上。
他系好了衣带,转身走出书斋大门,抬眸看见了一轮
的银月高高地悬挂在暗夜,心痛地闭起双眼。
他不想这样的…他根本就不想这样伤害她,却还是把她伤得那么深…
“皇上?”李公公穿过林径,走到书斋前,看见主子脸上沉痛的神情,不
感到担忧。
“朕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彷佛
口梗着一颗烧灼的石子,
不得,吐不了,一阵又一阵地剧烈地灼痛着他的
口。“还不够吗?朕对她…还不够好吗?”
“让奴才帮您吧!皇上,这件事情就让奴才替您分忧解劳吧!”李公公体察主子内心的痛苦,拱手自请接下这个重大的任务。
黑阎转头望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仆,半晌无语…
那夜,他派人连夜将她送到近郊的离宫,起初她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马车进了钟粹宫,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骗她!他根本就不肯放她走…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换了一个地点,依旧是将她脔
了起来。
“让我走!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步永嫣激动地想要夺门而出,却被几名宫女连手拉住,守卫见情况不对,急着将大门给掩上。
“娘娘,请不要这样,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只能待在这里,在接到皇上的旨意之前,我们不能让你走。”
“他说谎!他说要让我走的!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她捉住了一名宫女的手,哽咽地祈求道。
她不能再留在他身边,绝对不可以!
“娘娘,这是不可能的,你已经进宫成了皇上的妃嫔,除非是死,否则是绝对离开不了皇宫的。”
“那就让我死!”她激动地大喊,却在这时,被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娘娘,就让奴才在这儿陪你,不好吗?”李总管笑着自后厅步出。
步永嫣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见他,一时大为吃惊,“李公公,你怎么也…”
“奴才为娘娘说话,惹怒龙颜,就被赶出宫了。娘娘,你就让奴才跟在你身边伺候吧!”
“可是,你是我的长辈,要你伺候我…还是让嫣儿把你当长辈伺候吧!”她原本激动的情绪被他四两拨千斤给转移了。
“娘娘果然是一个善良又贴心的可人儿,心软得跟豆腐似的。”李公公笑叹了声,摇了摇头,“还是让我伺候娘娘吧!你也知道我在宫里当差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没有主子可以伺候,可能会老得很快,搞不好一下子就会死掉了…娘娘,你忍心让我减短寿命吗?”
“可是…”
“说不定我本来还有二十年可活,结果失去了生活重心之后,短短两个月就撒手人寰…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老头我该怨谁呢?唉…只能怨自己不中用,才会让人家觉得自己老了…”说着,李公公自顾自地哀怨了起来,越叹越大声,生恐步永嫣没听见似的。
看着眼前老人可怜的模样,步永嫣一时心软,连忙点头,“好好好,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真的?”听到这种话真是教人太高兴了!
“嗯。”她又点头,有点迟疑地说道:“可是,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做——”
“唉,人老了果然还是…”李公公又开始有模有样地叹气。
“好好好,你做、你做!只要你别哀声叹气,我身边的细琐杂事就都由你打点吧!”她真是服了他了!
“那太好了,我想自己一定可以再多活个几十年,真是谢谢娘娘的大恩大德!”李公公笑得合不拢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喔,姜是老的辣,这句话果然说得一点都不错。
步永嫣一时之间啼笑皆非,实在没看过这么赖皮且不服输的老人。
算了,有人可以在这里陪陪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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