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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选秀(二)
  吏部侍郎王猛更是另有一番滋味,当初他有意把女儿送入东宫,可是太子却因为独孤皇后的原因没有接受,不过,女儿的终身也耽搁了,此事过后,太子虽然回到京城,再也没有哪个世家敢来提亲,因为谁也不知道娶了王猛的女儿会不会得罪太子,若是让女儿随便嫁个小户人家,王猛又舍不得,何况王猛也不能确定太子对女儿还有没有意,只能年复一年的等待下去,转眼已经过了十几年。

 独孤皇后去世后,王猛曾有希望将女儿重新送入东宫,只是太子不提,他的脸皮再厚也没有办法主动将女儿送出来,若是太子再一次拒绝,他就要成为整个官场的笑柄,女儿也无颜再活下去了。

 如今看到皇宫选秀的旨意,想起自己的女儿,王猛不由有点唉声叹气,选秀只要求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少女,女儿却白白耽搁了十几年的时间,若是有后悔药,他宁愿当初不将女儿引见给太子。

 回到家中,几名侍女了上来,开口叫道:“老爷。”

 王猛点了点头,问道:“小姐呢?”

 “小姐在绣楼。”

 王猛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又闷在绣楼,这样的天气下来花园里走走才好。”

 “是,老爷,奴婢马上去绣楼将小姐叫下来。”看着自家老爷好象有点脸色不好,一名侍女连忙乖巧的答道。

 “不用了,老爷自己去吧。”

 “是。”侍女瞧着王猛的脸色,也不知道自家老爷是为什么不高兴。退到一边。低眉敛眼,大气都不敢

 王莹的绣楼就在后花园边上,穿过一个回廊,王猛地脚步迈进了自家地后花园,京城寸土寸金,王猛虽然是吏部侍郎,算得上有数的高官,这个花园还是无法和青州的王家坞相比,不过,占地还是极广。亭台楼阁,湖光山,应有尽有,此时正是季,花园中各种鲜花争奇斗,清香宜人,可惜却有点冷清。除了花园中负责打扫,修剪的仆役外,一个主人也没有。

 一阵叮叮当当的琴声从绣楼传来,这琴声悠悠扬扬,只是带着些许幽怨,与这春天的景殊不相配,王猛听得眼睛不由发酸,登上了女儿的绣楼。

 听到脚步声,琴声停了下来,王猛上楼时。只看到王莹一身素衣的站在门口,向王猛恭了一下身:“父亲来了。”

 岁月仿佛没有在王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以前青涩的样子完全不见,反而有种更加惊心动魄的美丽,若是不知情之人,最多会认为眼前此姝刚过双十年华,事实上王莹地年龄比之还大了十多岁。

 红颜薄命,王猛心中猛然想起了一个成语,只是这个成语安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却是如此的苦涩,不过。若是提前十年他肯定没有这个想法,人总是老了之后才会反醒自己的做法,王猛不由一惊,我老了吗?

 确实,自己年近七旬。早已老了。王猛脸上出一片慈爱:“莹儿,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不去花园走走?”

 “回父亲大人的话。孩儿不想动。”

 “这样不好,你还年轻,多到外面走走有好处。”

 “是,那孩儿收拾一下就下去。”王莹柔顺的道,虽然她对父亲说自己年轻不以为然,尽管她地容貌依旧,心却早已老了,女人过了三十还没有嫁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若不是父亲还在,她早已遁入空门,就这么青灯古佛的过一辈子,到花园只会徒她的心境罢了。

 看到女儿重新迈进绣房,王猛想张嘴说什么,心中却不知该不该对对女儿说皇帝选秀之事,若是女儿有意,他拼着老脸不要也要入宫探一下皇帝口气,若是女儿能够入宫,不管能不能得到皇帝宠爱,总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

 不一会儿,王莹换上了一件轻绿色的衣服,重新走了出来,父女两人一齐在花园中踱步,一阵平静后,王猛开口道:“莹儿,父亲对不起你,若当年为父不…”还没有说完,王莹已将王猛的话打断:“父亲大人,不用说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若是父亲的谋划,琅琊王家又如何能在京城站住脚,孩儿从没有怪过父亲。”

 “这…”女儿说的是真话,王猛却不好再说下去,只能叹了一口气。

 虽然选秀关系到自己后宫整体素质问题,只是对于如何选秀,杨勇并没有过问,现在可不是后世,即没有电视,也没有相机,他就是想过问也过问不了,何况他若是他太过积极,总有一点不象是明君所为。

 杨勇现在关心的学校的教育问题,运河、航海、科举三样,哪样都不是短时间能完成这事,杨勇没有耐心等一件做完才做第一件,这三件时中,运河,航河二样都已启动,倒是科举还是一件无影之事。

 三件事中,运河无疑最耗资金,航海则风险最大,最麻烦的却是科举,毕竟科举要改变地是世家门阀的举荐制度,严重侵犯了世家的利益,相对于运河和航海来讲,只要有足够的钱财投入进去总会有效果,而科举若是一不小心,就要引起门阀世家的动

 要想进行科举,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举子才行,而且要收一定比例的寒门子弟,否则就失去了意义,大隋的教育经历了一个由兴到的过程,开皇初期,隋文帝极为重视教育,不但设立国子寺,让其从太常寺当中分离出来成为国家的最高教育机构,而且于传统地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外又创立了书学、算学、律学,形成了六学系统,在各州县都设立了官学。

 只是仁寿初年。杨坚突然下旨将太学、四门、州县学校一并废除。只保留了国子学七十余名学生,废除的原因是皇帝认为各级学校徒有名录,空度岁时。

 百年树木,十年树人,从开皇初年大兴教育到仁寿元年将学校废除,中间足足二十年,以十年为一代地话,进入官学读书地学子已经有二代人,开皇初年,进入官学读书之人不过数千人。最高时增到七八万人,不过,后来又开始减少,到仁寿元年依然有四万余人。

 只是这些人即使是学有所成,除了那些本身出身世家之人外,其余人根本找不到出路,而且读书多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难怪隋文帝会认为徒有名录,空度岁时。

 纵使一州一县只有一所官学,全国四百多个州府,一千余县,也要近二千所学校,一个学校两至三名教师计,朝庭需要多负担五六千人的俸禄,而全国能吃俸禄地官吏不过三四万人。杨坚晚年虽然奢糜,只是毕竟节俭一生,以上两样,隋文帝选择将学校废除也理所当然。

 好在现在离杨坚下旨废除学校不过四年,而且当时地圣旨并严厉,只是说今宜从简,一些地方的州学仍然保留,而且也有些官学转为私学,纵使废除了,生员和教师依然在。只要重新下旨恢复即可。

 大业二年四月,随同选秀旨意下发和到州县地还有另一份旨意,那就是重新恢复地方官学,为止,国家特地每年下拨十万贯钱。禄米二十万担作为办学费用。其校舍由地方官自筹。

 十万贯钱和二十万担禄米,朝庭算是前所未有的慷慨。以前开皇年间用在办学费用上最多时一年也不过五万贯,禄米八万担。

 不过,对这份旨意地方官还是没有多大热情,大部分地方官都将精力投入到为皇帝选秀当中,若是本地能出一名皇妃那是多大的荣耀,只要皇妃能在皇帝耳边美言几句,升官发财也是容易之事。

 至于恢得学校,十万贯分到各州各县,平均下来一县也不过五十余贯钱,米一百余担。这些钱粮要负担二至三名教师的年俸,二十至三十名学生的禀食。

 以二十名生员计算,每人每月给米六斗,钱八十文,一年就要去掉近二十贯,一百多担米,还剩三十多贯钱,虽然足够承担先生地俸禄,只是禄米早已不够,肯定要地方垫付,何况校舍,课桌,书本都需要另外计算,朝庭拨下来的钱粮根本不够用。

 只是这份旨意也无人反对,上面能拨下钱粮总是好事,虽然地方官都不好意思贪这点钱粮,只要搭上架子,总会有一点。打着这样的主意,地方官员还是执行了皇帝的旨意,将学校重新搭了起来,原先被打发回家的教师和生员都请了回来,不过,废弃了四年,多数学校已经挪作他用或者破旧的不象样子,无论是教师和学生都只有挤在破旧的校舍中上课,有些地方甚至只能把官衙地柴房当成校舍。

 与地方官的漫不惊心相比,接到学校重新开通旨意的教师和生员却激动的热泪盈眶,与官员的俸禄相比,教师的俸禄无疑低的可怜,一年不过四五贯钱,加上十石大米。只是这些微薄的俸禄却是他们养活全家的保障,朝庭一下子将学校关闭,这数年,不知有多少以前的教书匠差点得上吊自尽。

 生员也是如此,凡朝庭给予禀食地学员也可以勉强养活自己,一旦学校关停,他们也等于断了生计,那些年龄小的人也就罢了,若是已经成年而且家中贫困之人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尴尬地境地,以前虽然是穷读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是有禀食,至少也可以不被饿死,眼下不能读书,只能重新拿起锄头做起农活,勉强维持生计。

 对于他们来讲,重新拿起锄头无疑是极为有辱斯文之事,数年过后,以前读书人的傲气顿时丢得一干二净,现在又可以重新读书,等于将以前丢失的尊严重新捡了起来,几乎是一见到官府的告示,无论是以前的教师和生员,都是马上集中起来,对着新帝的牌位三呼万岁,拿起书本朗声读了起来。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柳柳成荫,虽然地方官对待重建学校之事漫不惊心,随着皇帝的旨意到达,各个州县的官学还是迅速建立了起来,而地方官为之热情的选秀却多少有些阻碍。

 虽然许多人千方百计地想将女儿送入宫中,但确实也有人不想女儿被选秀,偏偏这些不想将女儿送过来选秀的人家都是当地的一些世家大户,只有这样的人家才有胆气在暗中抗旨,不想女儿进宫受苦。

 这样的人家女儿也往往最为出色,很有可能就会中选,于是还没有等选秀地告示贴出,先得到消息地地方世家纷纷开始了拉郎配,为自己的女儿赶快找好丈夫成亲,很有可能地方官接到圣旨一看,正高兴着本城哪家女儿合适时,第二天赶去登门一拜访,顿时傻了眼。

 “对不起,小人昨天已刚刚招了女婿。”

 对于这样地事,地方官当然心知肚明,若关系好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系不好的,找不到证据也无可奈何,朝庭不会支持选秀而引起地方混乱,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这样的人家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愿意将女儿送入宫中。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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