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斗丮王(下)
袁笠轻蔑地一笑,背起双手突然加速撞入四人当中,只见腿影闪动,用单腿一脚一个将四个军汉踢飞。
武将脸色大变,自己先退后几步,方大声呵斥:“你们愣着做什么?上啊,捉住这名袭击王府卫所军士的悖逆歹徒,若再敢反抗格杀勿论。”
又有十几名军汉扯出军刀扑上去,袁笠展开身形反撞进十几个人里,出手如电,不过两、三个眨眼的工夫就将十几个执刀的士兵打翻在地。
武将脸都绿了,赶紧退回到轿旁大叫大嚷:“反了,反了,陶勋家的奴才反了。快上,快上,统统给我上,杀了这反贼。”
“够了,李将军。”轿中的王公公发话,脸上尽是不豫之
,
低声音斥骂:“你这个蠢货,滚一边呆着。”
武将
出惶恐之
,乖乖地停止叫嚣站到一旁。
王公公在轿中道:“咱家是丮府内承奉,奉王妃之命前来传旨。你是何人?胆子不小,敢对王府卫兵动手。”
“我是知府大人的亲随袁笠。”袁笠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扫过王府的人,故意道:“你说你是丮王府的,可有凭证?”
武将忍不住跳起来骂道:“放肆,你个狗奴才瞎了狗眼不成?”
“我在家主人面前从不以奴才自居,更不必自称奴才,不象某些人。”
“你!”武将和王公公被气得脸色大变。
袁笠不屑地扫视下面的人:“明火执仗包围官府,难道这是亲藩应该做的事吗?不是强盗难道还是丮府卫所的士兵?”袁笠这话是指着鼻子骂这两人了。
王公公眼中闪过狠戾之
,但强忍下来,道:“我有王府印信。”
“哦,是吗?递上来让我查验查验。”
王公公脸都快气绿了,强
着怒火摆摆手。
旁边一个小宦官恭敬地从轿帘旁接过了盖有印信的帖子
到袁笠手上。
袁笠扫了一眼,道:“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谁知道是真是假。你们先在外面候着,我进去请示。”
武将见袁笠进去反手关了大门,恨得牙
直咬,凑到轿前道:“王公公,末将再去调人,调几队弓弩手过来,
不死他。”
“嗯,快去调弓弩手来,把他
成刺猬方解咱家心头之恨。”王公公早就咬牙切齿,接着又沉思道:“不过陶勋宅里怎么会有这样悍勇之辈?你们派出的细作怎么没有报告?”
等了许久,在王府的人马上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知府衙门的大门再次打开,孙思正走出大门,抱拳道:“在下陶府管家孙思正,方才家主母说了,现在已是深夜,王妃有旨可以明天再来传,今晚各位便请回吧。”说完也不等王府的人回答,迳自转身进门顺手关门。
“且慢!”轿内的王公公再也忍不住,掀开轿帘走出来高叫:“孙管家,王命不可轻忽,你们真的要如此抗拒王命么?”
原来,丮王垂涎丁柔美
,故意找茬扣押陶勋,想乘陶府上下慌乱、丁柔六神无主的时候骗她进王城,若她果真深更半夜孤身进了王城便只能由着丮王胡来了。王公公知道其中的秘密,当然不敢坏了主子的好事,所以不得不
低身份出来说话。
孙思正又走出来,笑道:“又不是圣旨,何必急于一时。”
王公公脸色不自然地跳了跳,勉强挤出个笑脸道:“王妃要咱家来传的也是件急事,却不好拖太久。”
孙思正为难地想了想,道:“那要不你先说说什么事,我进去通禀主母。不过公公也不要让手下人撞门,虽说我家主人被王爷下狱后衙门没有主官,可若是今晚的事闹大了恐怕王爷对朝廷也没法
待。”
王公公脸
愠
,道:“那你便去通传,王妃口令,
间见王爷忽然关押陶大人,她深感不安,召陶丁氏入王城觐见商量解救陶知府之事。”
“哦,就这事啊,那你们等等,我进去通禀主母。”说完重又进门关门。
这一轮等待的时间更久,王府的人大约是戍时三刻来的,现在到了亥时末刻仍被拒之门外,在潭州府城飞扬跋扈惯了的丮府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一个个怒火冲天,摩拳擦掌地意
强攻进衙门。
衙门大门第三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位儒服士人,仍站在月台上,客气地冲王公公抱拳道:“学生蒯月朋,忝为陶府东宾。请公公回禀王妃,恭人说了,天色已晚外妇不便入宫。各位请回吧。”
王公公耐着
子等了许久等来这个结果,火气再也
不住,冷笑道:“你家老爷忤恼了王爷,王妃好心召你家恭人入城是要有心帮你们,你们难道便不恤你家老爷的安危吗?”
蒯月朋答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我家大人犯了王法,自然该由王法惩治。外妇深夜入王城,于法、于礼皆不合,岂可因私而犯法。”
王公公怒冲冲地道:“回宫。李将军,这里交给你了。”他话虽这么讲,实际上并没有命令起轿。
那武将重新上马,发令道:“传令下去,准备撞门进去拿贼。”
蒯月朋道:“你们这是何意?私调王城仪卫所围攻府衙,是想造反么?”
武将狞笑道:“本将接到线报,有刺客躲进知府衙门,今天是来捉贼的。”
“哈哈哈!”蒯月朋忽然大起起来:“我家大人辞阙时,圣上金殿召见奏对,颁赐金印一枚,遇事可调动本省钦卫所便宜行事。大人赴任时带有京城钦卫所派来亲随随行,今天遭遇的事情还有尊驾带领王府侍卫包围官府的事情,自然会有钦卫所密折上报圣听。”
丮府的人听到“钦卫所”三个字登时脸色大变,这可是亲藩王最害怕的机构之一,这个机构直接受皇帝的指挥,不知有多少犯事的皇亲国戚都是由钦卫所出面逮捕、讯问和处理掉的。
“王公公回去禀报王爷一声,我家大人早上临行前还拟好文牒用过印遣快骑发往本省钦卫所,估计明天一早钦卫所自会到王府接人的。”
王公公和那名武将再不敢造次,赶紧传令收队狼狈撤回王府。
当晚,陶勋就被释放出来,不过丮王也是发了狠
,命手下侍卫狠狠打了陶勋一百板子,陶勋毫不避忌地运功相抗,一百大板挨下来恍若没事,起身理了理云雁官服大摇大摆地自行走出来。
这件事过后几天,袁笠带领捕班在大街上撞着了领着一队王府兵丁招摇过市的乔厡,当即将其逮捕归案,试图反抗的数十名王府兵丁
不是袁笠的对手,被他一个人打得东倒西歪鼠窜而逃。
乔厡虽为丮王亲信其实是个白身,王府许多事情不方便出面的事都交给他办。说来这位丮王的确残暴,常微服出宫,由乔厡聚集街市恶
之徒护卫着骑马过湘水,路上遇见貌美的百姓
女就强抢过来恣行
辱,然后带回王城,貌甚美者强行留下,剩余的令其家人拿钱赎人;有时则挟弹
剑,驰逐郊外,奔避不及者手击之,胆敢反抗必遭灭门。
百姓对皇家天胄敢怒不敢言,对这乔厡就是一片骂声了。陶勋从前任接过来的案卷里控告乔厡的状纸多达三百一十三件,这些天他命人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重点就是针对乔厡。
乔厡一归案,陶勋当即安排衙役敲锣打鼓
城公告,让有冤情的百姓到府衙指控。结果未过午时,府衙就被挤得水
不通,并且还有邻近地区的百姓闻讯后不断涌来告状的。乔厡本是当地恶霸,以进献家中田产作为王田而巴结上丮王,靠逢
帮凶成为丮王的心腹爱将,其实这人是个软骨头,被抓捕押上大堂后脸色如纸、双股战栗,衙役吼了声“威武”竟然将他吓得瘫软在地。
控告的人太多,陶勋显出本事,将小山一般的积案卷宗搬出来当堂一一审理,速度非常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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