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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抵抗是无效的,姿歆。”

 从明山晃回来之后,范姿歆必须把握时间,催促梦幻车直奔士林的合作厂商选焙衣服,什么相谈甚的美好回忆!

 虽然她不是很愿意承认,只当是美丽的山景催化了气氛,无论如何,不管怎样,她宁愿统统留在明山!

 目前要做的事就是快坑讪装,再下来就是召开记者会,然后结束这一切,哼哼,她就不信熊大中还有什么借口可以跑来吵她,把她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把她的心绪觉得七八阶。

 说话的人是合作已久的服装设计师秀颖。她在发现自己的业务头脑比设计才能还来得能赚钱后,人生计划因此全盘改变,目前是台湾拥有最多国际知名服饰品牌代理权的代理商。

 秀颖看到熊大中和好友之间暧昧的说话方式和打情骂俏后,又听到好友肚子闷气的埋怨,做了以上的评论。

 范姿歆当然很不服气。“怎么会没效?我只要等他选好衣服,开完记者会,Case就结束了,Case一结束,我和他哪有什么集?况且我讨厌他,避之唯恐不及!”

 秀颖透视般地打量她。“嘿,这叫当局者吗?如果你真讨厌他,我想应该不是这种反应吧?”姿歆一向冷情,真讨厌一个人就不会慌成这样了,上演全武行海扁人家一顿比较有可能…

 “我就是讨厌他,你如果看到他脸胡子、头发七八糟的样子,你的反应一定会和我一样。”范姿歆急着索求好友的认同。

 秀颖眨眨眼。“问题是,人家现在模样可是英俊得很呢!”

 范姿歆拼命摇头。“真的啦!厚,我应该在造型前先拍张照才对!”

 秀颖不想笑。“反正时机到了,他看起来也很不错,你小妹都结婚了,你是该找人定下来了。”

 “你说到哪去了?这分明是我家大阿姨的诡计,更何况我对他又没什么感觉,我实在看不出结婚的时机在哪里?”

 “如果真的没感觉,你不可能让他对你又搂又抱的。”秀颖直接挑明了说。

 面对好友,范姿歆不想再硬撑、硬辩下去了,她哀怨地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太犷、太不拘小节,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又难很拒绝…老实说,秀颖,我真的想破头也想不出该怎么厘清我和他的关系…”

 秀颖拿着直立式熨斗动手整理衣服。她和范姿歆有深厚的革命情感,一个负责服装,一个负责造型,几年前在婚纱界,两人可是叱咤风云的第一“对”椅!

 “姿歆,你知道造物者赐予万物最重要的本能是什么吗?”

 范姿歆在一排衣架前挑选衣服,而熊大中正在更衣间更换衣服。“爱美吗?所以才有我们的存在?”

 秀颖摇头。“不是,是繁殖。”

 “繁殖?”范姿歆一头雾水。

 “为了延续生命,所有生物都有繁殖的本能,求偶、配、繁衍以及教养下一代,所以万物才得以欣欣向荣。”

 “那和抵抗有什么关系?”

 秀颖神秘地扬起嘴角。“因为你的雌素正好发挥到最高点,你的身体已经做好繁殖的准备,你的荷尔蒙上升,正准备最重要的一击。”

 范姿歆噗哧一笑。“你放心,街上的男人很安全,我并没有对任何人使出最重要的一击!秀颖姐姐,就算狗猫也要谈恋爱、培养感情才能使出最重要的一击啊!”秀颖哈哈大笑。“小狈小猫才没那么多负担呢,人类就因为是高等动物,有思想、受教育,反而压抑了野,但原始本能还是保留着,荷尔蒙还是会持续作用,所以你会为他心脏怦怦跳,呼吸急促不过气,这是本能,你想躲也躲不掉的,姿歆妹妹。”

 秀颖的一番理论让范姿歆哭笑不得。“秀颖大师,说得白话一点好了,您的意思是,我正在发情,而且发情的对象就是那头熊是吗?”

 秀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我的老天啊…”范姿歆快昏倒了。

 “所以,抵抗是无效的,面对事实吧,姿歆。”

 她发情的对象居然是一头刚恢复人形的熊?!她不要啦~~

 范姿歆抱着一件衬衫滑坐在地,秀颖的论点虽然爆笑居多,可那句“抵抗是无效的”着实让她心颤到无法呼吸…

 接着,她看到自己面前的木质地板出现一双大大的光脚丫。秀颖的工作室是要鞋的…

 熊大中蹲了下来,打趣地望着她,角扬着笑。“如果你抱着的这件衬衫让你这么感动的话,那就选这件吧!”

 范姿歆回过神,痹篇他太阳般的笑容,眼帘垂了下来。“这是女人衬衫,你连手臂都下进去。”

 “怎么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模样。”熊大中习惯她很凶的时候,习惯她出游时开心大笑的时候,现在一脸的忧郁,反而让他担心。

 而他温柔的关心,更让她想逃…

 “没事没事,事情好多哦,我们快点加油吧!”她起身,将手中的衬衫挂回衣架上,又东摸西摸翻衣服。

 熊大中起身,像身上沾了浆糊一样,绕着她团团转。“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把我进那件衬衫,可能线也全部绷断了吧!”然后为了逗她开心,说了一些很难笑的冷笑话。

 范姿歆不自觉噙开了笑。“嗯,最好不要,这里的每件衣服都是秀颖的宝贝,伤不得。”

 “不会啦,只要你们拿钱来砸我,我什么都无所谓!”秀颖在一旁笑着答腔。

 以旁观者的立场来看,情侣或夫个性本来就是互补才能幸福,如果两个都很热情容易有争执,两个都很冷情,生活显得单调。至少在她看来,姿歆和熊先生无论外型或个性都是很不错的组合呢!

 “哈,秀颖姐姐,我想熊先生不会需要一件女人衬衫的。”

 范姿歆转身面对熊大中,失去高跟鞋,她在他面前活像是走进巨人国的矮冬瓜。“双臂请抬高。”她动手整理他试穿的衣服。

 专业的工作一定可以救回她岌岌可危、濒临崩盘的理智。为熊而发情?哦,不。

 “你身上的味道是香水味吗?”他凝视着她。

 “不是,早上还来不及搽香水就让某人胁迫出门了。”她调整他身上的衬衫。他的身形真的很适合蓝色的衬衫。

 “搽香水也算是造型的一部分吗?”

 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礼貌。”

 “宝贝,你真的太拘谨了。”

 她将之前选好的领带系了上去。这就是问题所在,以她拘谨的个性,根本和他不合。“是你太霸道。”

 “哦?霸道?会吗?”他无辜地笑。

 “有,你有。”范姿歆东看看西瞧瞧,就是没看到刚才让他带进更衣间的西装外套。“外套呢?”

 熊大中指指后头的更衣间。“在里面。”

 范姿歆嘟囔着走向更衣间。“就像早上,我们至少要约个时间,直接上山看风景,可能会误事。”

 她拿了外套转身要走出更衣间,却让身后跟随而来的男人吓一大跳。

 “你…”她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一股劲风随即袭来,熊大中将她攫进怀里,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近,她的背抵着更衣间的墙面,她的双手抵着他厚实的,惊慌地瞪着他,全身没用地颤抖着!

 男人热烫的气息像细密的网,将她围困在其中。

 “我可以吻你吗?”他有礼地询问,证明自己没那么霸道,同时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笑,让她颤抖得更加厉害。

 “熊大中,你怎么可以吻我?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你不能动不动说亲就亲、要搂就搂,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熊大中好整以暇地问。他挑着眉,笑看着怀里惊慌失措的“樱花果冻”

 “抵抗是无效的,姿敌。”

 不!她要抵抗,说什么她都要抵抗!“这本来就不对,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不对?”他等着。

 “因为…”范姿歆绞尽脑汁,她扭啊扭地挣扎着。“因为你又不喜欢我啊!”哎呀,是怎样啦,她是被下蛊了吗?为什么说不出关键的那句话:“因为我又不喜欢你,所以请你滚远一点!”反而说了句连自己都觉得很白痴的自悲借口。

 熊大中深邃得不见底的黑眸,此刻灼热炯亮。

 “我喜欢你。”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让她全身骨头都软掉了。

 范姿歆停住挣扎,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你骗人!”她把这句话归类在“我们今天就可以结婚”那种芭乐无聊的玩笑。

 他撇了撇嘴角。“我从来不骗人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根本不合适,你只是我的客户,我们有行规的,和客户暧昧不清是犯了大忌…”她慌乱辩称着,一颗心全了。

 熊大中笑而不答,黝黑俊朗的脸愈靠愈近,黑眸锁定她,感的薄眼看着就要贴上来啦!

 在这紧要关头,她想起秀颖方才的“发情说”没错,她的确因为他心脏怦怦跳,呼吸急促得不过气,但,连小猫小狈都要谈恋爱再繁殖,她再怎么惑也不能让这头可恶的熊予取予求!

 “你听我说,正常的男女交往,总要有个先后顺序吧,哪有人都还没开始追求、送花讨我开心、约会培养感觉,就直接跳过程序,说亲就亲!”她嚷嚷着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掌握。

 熊大中勾一笑,倾身向前,薄愈靠愈近…

 “咱们都是靠‘设计’吃饭的,应该走在时代的最前线,不用那么墨守成规。何况,亲吻之后还有更多、更多的步骤…”他徐徐说着,灼烫的呼吸拂过她的

 她瞪大眼。“更多、更多的步骤?!”

 只是还来不及消化那些惊愕,他感的薄带着火一般的温度,俯身熨上她柔的红,灵活的舌随即探进她口中恣情

 范姿歆所有的惊呼及薄弱的抗议让他全数没。

 那热火般的,霸道地着她,挑拨着她的舌,并饥渴地品尝她柔瓣,灼烫的气息一波一波淹没她,并惑她的回应。

 “熊…”红逸出软软的呻,范姿歆抬起双手环勾着他的颈项,颤抖的身躯主动贴靠他结实的身体。她生涩地回应,开始学习索求。

 他以最狂热的情放肆吻,大掌罩住她前柔软的丰盈,恣情爱抚,两人的情即将在一刹那引燃!

 熊大中主动结束这个吻时,范姿歆虚软地倚偎在他怀里,思绪到无法归位。

 他挑起她的下颚,抚着她樱花般红润的,黑眼依然灼烫,全身肌压抑地绷紧。“够了,我不想直接在更衣间里直奔本垒。”

 “本垒?”范姿歆迷糊糊地问。

 熊大中眸光一黯,黑眸中燎烧着情的痕。

 “你说呢?”

 范姿歆的意识逐渐清醒,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触及某样坚硬的凸起物,她倒口气。这印证了她曾说过的话:“没看过猪,也吃过猪”老天,她当然明白那是什么!

 “我承认我的确是霸道了点。”熊大中也在平息怀中女人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影响。

 “你!现在才知道!”她粉脸通红,手忙脚地挣扎。

 “放开我啦!”她推开了熊大中,冲出更衣间。

 秀颖还在整烫衣服,暧昧地笑问:“怎么了?”

 范姿歆气急败坏直跺脚。“我碰到一头发情的熊!”

 她拿了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好友的工作室。有熊在,她一刻都不想待!

 *********

 情况真的很糟,糟到让人想尖叫,而且可能还会更糟。

 “大阿姨,熊先生纯粹只是想让记者会更加圆,之前就有提到要一同去挑选衣服,所以今天人家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没有什么约会不约会的。”

 大阿姨于晚间安排的相亲宴结束后,没回家休息,反而到了范家,对累了一整天的可怜二甥女进行盘问。

 这是精神待!

 大阿姨啜着茶。“只是为了几件衣服,人家干么跑来家里找你?”

 范姿歆简直快疯了。“您告诉他我下午才有工作,加上四天后就是记者会了,他居然连衣服都没看到,当然一定会着急。况且,我没有自己的工作室,熊先生不来我家找我,那要去哪?”

 确实有理,但大阿姨始终不愿相信她兴奋了一整天的事,居然就这么结束了,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吗?你不能骗大阿姨哦!”“我是向天借胆吗?”范姿歆已经累瘫在沙发上了。

 离开秀颖的工作室,为了恢复自己的冷静理性,她跳进计程车,直接进行下午的工作,还怕自己不够累,晚上还破例接了八点档连续剧整个剧组的定装照,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没想到大阿姨也刚到范家,正在家里喝茶等她!

 这,简直惨绝人寰。

 “大阿姨,你看我累得像狗一样,全身的脂粉味,像是去约会一整天的样子吗?”

 大姐薡歆看到自己妹妹疲累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支持。“大阿姨,姿歆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去约会,她不会骗你的。而且时间晚了,大阿姨也累了一整天,要不要我叫车送您回家休息呢?”

 大阿姨看着眼前出落得标致漂亮的大甥女、二甥女,不免感伤地叹了口气。依媒人市场行情来看,论她们的身材和长相,绝对是一等一,让男人趋之若鹜,两姐妹如果谦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至于品,她对自己甥女更是有信心,只可惜…

 “就你们老是让我担心,你们如果能像小幼一样,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懂事,现在不就能找个对象幸福快乐过日子吗?女人如果超过三十岁,行情可是会逐年递减的,你们不急,可急坏了我这个老太婆!”

 大阿姨像是拿了把机关拼命扫,抱怨她的不着大肚子的幼歆见状,适时身而出。

 她撒娇地腻在大阿姨身旁。“对嘛、对嘛,全家就我最乖,大阿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我们这些晚辈,而且时间好晚了,我送您回家好不好?靖宸晚上刚回来,我们正准备离开。”

 项靖宸是幼歆的丈夫,两人之前因误会差点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如今误会澄清,夫和好如初,加上幼歆怀孕,他们现在真的很幸福。

 晚上,项靖宸由上海返抵国门,一刻不能等地赶到老婆娘家,两人正在房间打包幼歆的衣物,听到大阿姨骂人的声音,幼歆才到客厅充当救人小天使。

 “靖宸回来了?呵,太好了,大阿姨最近刚好有个投资期货的问题想好好请教他呢!”

 “没问题,我们车上再聊喽!”幼歆笑眯眯地甜笑。

 项靖宸拎着老婆的行李走出房间,和岳母、姐姐打过招呼后,呵护地搂着老婆准备离开。

 幼歆勾着大阿姨的手臂,和姐姐们眨眨眼,三人一同步出范家。

 仰赖小妹的搭救,顺利送走大阿姨,为薡歆、姿歆省去一顿斥骂。

 姿歆斜躺在沙发上,没好气地说:“姐,你先结婚好不好?每天被大阿姨这么,我都快崩溃了!”

 蒋歆动手帮二妹按摩小腿。姿歆的工作,一站就是一整天,肌老是绷得紧紧的。“结婚也要有对象,不是我想结就能结,我看我只能让大阿姨继续念下去了,你比较有翻身的机会。”

 姿歆凝视着大姐。范家三姐妹是三种不同的个性,大姐温柔,小妹纯真,她率直,但,如果真要比女风情,她和小妹都比不上大姐,大姐的柔媚就像古画中的仕女一般婉约动人,追求她的人当然多如过江之鲫,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打跑那些白目的追求者…嘿,她就是为了这个原因,高中才练空手道的!

 姿歆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那韩律师呢?”

 薡歆的手僵在妹妹的小腿上半晌才继续。“他有家室,我们没有那层关系。”

 薡歆是幼稚图老师,韩律师的女儿正是她班上的学生。“我以为他应该是结束了婚姻关系才会来追求你…”燕欧笑着摇头。“没,他没有追求我。”

 姿歆好生气。“那些花呢?还有那些接送呢?姐,那不是学生家长对老师的态度,他如果有老婆,就不可以这么对你!”

 薡歆低垂着眼帘,苦苦的笑轻轻扯开。“那不是追求,只是家长对老师的尊重,我不想多想,就当是尊重吧,姿歆。”

 “姐…”

 那抹苦笑,是那么涩、那么苦,让身为妹妹的姿歆看在眼里,好心疼。“我可以找氓打他吗?我认识一名综艺界大哥,他手下有一群氓,随便要找几个都可以!”

 薡歆笑,边摇头。“不用了,是我自找的,是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爱上他,怨得了谁呢?”

 “你爱他?为什么?他并不好,他不适合!”姿歆真的好生气。

 薡歆漾开浅浅的笑。“爱没有理由的,只能说幸不幸运。我的运气不好,在不对的时间爱上不对的人,根本来不及考虑合不合适的问题,爱情的感觉就这么来了。既然来了,就只好面对了,不是吗?”

 姿歆望着姐姐,她是那么坦白,那么勇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尽管那是多么地难堪…

 那她自己呢?

 温柔的姐姐都能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那个性率直的她又怎么能一味地只知道逃避而不去面对呢?

 姐姐的爱情…

 姿歆起身,不舍地环抱住蒋歆。这是她的姐姐啊!“姐…”

 薡歆安抚地拍拍妹妹的背。“我没事。”

 她望着妹妹婆娑的泪眼。“记住,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在对的时间,如果遇到对的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姿歆抹去泪,噙着笑。“OK,我会记得,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谁敢欺负我的家人,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薡歆笑了。这是姿歆,她的二妹,拥有超人般的正义感,尤其是对自己的家人,哪怕只是受了一小小小点委屈,姿歆二话不说一定为家人力争到底,从小到现在皆如此。

 “谢谢你,姿歆。”

 愿神保佑姿歆遇到好的人,然后一辈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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