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住
织女王的请求,阮蝶依一行人来到玥国明镜城,准备在王宫内逗留几天,以客人的身份住下。
贺青舟原本很反对她再回到这里,但这里毕竟是她生长的地方,再加上
织女王的请求,万不得已,他只好随著她一道前来。
他的内心很不安,就算她已经和他许下相守一生的承诺,他仍害怕
织女王会从他身边抢走她。
来到王宫内,
织女王马上命人设宴款待他们,就在莲花池旁的亭子里闲话家常起来。
阮蝶依和
织女王有说有笑,司徒湛自顾自的吃著精致美食,贺青舟则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啜美酒,显得心不在焉。
瞧着阮蝶依那不时轻绽的微笑,比起以往那强悍的个性要柔和许多,
织女王不
扬起笑容。
“蝶依,三年不见,你变了。”
“不好吗?”
“不,我很开心,不过你瘦了很多。”
阮蝶依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没办法,因为我的身体已经不像以往那么好了。”
原本默默喝酒的贺青舟突然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不停,他知道阮蝶依是无心的,但他还是因她的话而感到非常愧疚。
阮蝶依的手轻覆上他的,要他别想那么多。
可他怎么能不想?这是他这辈子永远无法释怀的事情,现在的他只能尽力的补偿她。
织女王瞧了神色有些奇怪的贺青舟一眼“贺将军怎么了?”
阮蝶依笑了笑,代他回答“没什么,就只是呛到而已。”
“没事。”贺青舟闷声道,他一直对
织女王没什么好感。
“对了,蝶依,你们打算到哪去隐居呢?”
“这咱们倒是还没细想过。”
“那你们已经成亲了吗?”
“呃?”她愣了一下,才有些羞涩的开口“这种事…咱们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反正只要能够在一起,有没有那些仪式并不重要。”
“那怎么行,我可见不得你这样随兴。”
织女王好心提议“就由我帮你们办婚礼,我来当你们的主婚人。”
阮蝶依左右的两个男人都被这句话给呛得忍不住
出泪来,司徒湛还猛拍
口,差点被饭给噎死。这
织女王是太闲了吗?玥国随时会和皇朝打仗耶,她这个主上还有心情替别人办婚礼?
织女王微皱起眉头“你们两位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是讶异?”
“没…没事。”司徒湛低下头猛扒他的饭。算了,他们俩的事他不想再管了,再管下去只是多替自己找麻烦而已。
贺青舟虽然不知道
织女王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但看到阮蝶依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忍心断然拒绝。
“蝶依,一切依你的意思吧。”
“真的?”
“当然。”
“青舟,谢谢你。”
贺青舟紧握著她的手,两人十指
握。只要她想,要他替她出生入死他也愿意,更何况只是一个婚礼?
只要她开心就好,这是他唯一的期盼。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说定了。”
织女王笑得非常灿烂“我会尽快挑个日子让你们完婚的,蝶依是我很重视的人,所以我绝对要让她风光出嫁。”
***
他们俩的婚期,订在七
之后。
在这七天的筹备期里,整座王宫简直是热闹不已,贺青舟和阮蝶依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只要悠闲的等著当新郎官及新娘子就好。
因为
织女王的特别允许,他们一行人可以自由进出宫里,不受到任何限制,司徒湛正好逮到机会去山里寻找他所需要的葯草,而且还偶然发现许多珍贵难寻的葯材,因此一天到晚都往外跑。
而阮蝶依则是乖乖待在宫中,试穿宫女们拿来的大红嫁衣,那喜气洋洋的鲜
颜色让她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开心不已。
跟随著嫁衣而来的,还有守护
织女王的另一个男子,微星。
“蝶依。”
“微星,你来啦?”
两人是旧识,所以她也就不拘什么小节“这件嫁衣好精致、好漂亮,真是麻烦主上费心了。”
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微星只是默不作声,安静异常。
虽然平常他就少于言语,但他今天沉默的感觉不同以往,让她不得不开口询问:“微星,你怎么了?”
“成完亲之后,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为什么?”
“这里即将成为一个是非之地,你们越早离开才能顺利
身。”
他话中有话?她微微蹙起了眉“说清楚点,到底怎么了?”
微星摇摇头,不愿再多说“战争无情,你…应该很明白的”一
她该明白什么?她纳闷的看着他离去,始终想不透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根本无暇仔细思考微星话中的含意,才一转眼,心思又被婚礼的事占据住,也就暂时忘了这件事。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贺青舟和阮蝶依成婚的日子。
红色的喜灯挂
了整座王宫,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一连串的
婚仪式一直延续到傍晚才结束,虽然累坏了不少人,但也总算成就了一对天赐姻缘。
终于,到了两人的新婚之夜。
“哪…我说蝶依呀,你真的要嫁人了哦…”被王宫中的欢乐气氛所感染,司徒湛也学人家喝了点小酒,可是完全没喝过酒的他一下子就醉醺醺的,结果…他就发酒疯了。
新房之内,贺青舟和阮蝶依无言的瞧着
脸通红的司徒湛,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人倒是很想一手掐死他。
“蝶依,不要啦…”没想到司徒湛发起酒疯来就是撒娇“你嫁人之后我就会变得很孤单耶,我不想要一个人…”
阮蝶依轻叹了口气,只好耐著
子哄人“你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呀。”
“师父又不能和我吵架,也不能让我摆架子呀。”
“…”意思是说,对她就行喽?
“蝶依…”
“好啦好啦,这种事情改天再说好吗?”
她干脆自己动手将司徒湛给“请”了出去,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们今晚的时间就要和他耗上了。
“小表,你该去睡觉了。”
“啊…蝶依你不要赶我嘛…”
“乖,去睡一觉就好了,明天见。”
“蝶依…”
好不容易,在她的半推半哄下,司徒湛终于肯离开他们的新房了,关上房门后,她忍不住松了口气,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小表这么难
。
她才刚松懈下来,身后一个宽厚的
膛马上将她给紧抱在怀,这让她原本平静的心跳开始加速,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
“蝶…”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两人独处的时间,贺青舟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倾泻对她的爱意,只要过了今晚,他们俩就是夫
了,往后再也没人能拆散他们。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好久,曾经以为自己无法见到两人相守的这一刻,幸得上天眷顾,终于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要一想起今晚是他们俩的新婚之夜,就算阮蝶依平常再强悍,此刻也柔得像水一样。
“青舟,咱们还没喝
杯酒呢。”
“要喝
杯酒还不简单。”
贺青舟将她带到桌旁坐下,替他们俩都倒了一杯酒,可她都还没来得及伸手拿起,他就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而且连她那一杯也抢了过去。
“青舟?那是我…”
他没让她有把话讲完的机会,在她还反应不过来时便覆上她的
,亲自喂上两人的
杯酒。
淡淡的酒香充
在口鼻之间,再加上绵密的吻的催化,让她没两下就微微的醉了,只不过那不是酒醉,而是心醉。
“蝶依,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他的吻和他的体温一样火热,就像是想将她给融入自己身体里一样,她将他的热情完全接收,也主动的回应著。
他慢慢褪下她的衣裳,
出她雪白的肩颈,桌上摇曳的灯火被他一掌拍熄,隐藏住了无限春光。
娇柔的嘤咛增添了新房内的暧昧气氛,强烈的
惑著、吸引著他们,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
望全都引了出来。
两颗渴望彼此的心紧紧相合,再也不需要有任何顾忌,这个夜是属于他们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
然而,远方僵持已久的战况,也在此时悄悄的点燃了战火…
***
灿烂的骄
照耀在一对互相依偎的恋人身上,显得明亮无比。
阮蝶依带著贺青舟来到明镜城外一处略微荒凉的林地,脸上始终有著羞涩的笑颜,那娇美的模样让人心动不已。
“蝶依,这是什么地方?”
“你看前面。”她指著前方一对高大树木,它们的枝干互相
绕,已经完全纠结在一块,就像是合而为一一样。
“好奇特的树,这是什么树?”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咱们都称它为连理树。”
连理树?好一个浪漫的名字。
“你知道吗,咱们这边有个习俗,如果两人想白头到老,都会来这连理树前做一件事。”
“什么事?”
阮蝶依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小刀,截下自己一小段发丝,之后又截下贺青舟的一段头发,然后将两人的发
绕在一起,将它埋在连理树的
部。
她跪在树
上,对著连理树诚心的轻声祈祷“我阮蝶依与贺青舟结发为夫
,两人将相生相守不离不弃,愿连理树保佑我俩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这样真的有用吗?”贺青舟也跟著她跪了下来,诚心祈求“我贺青舟与阮蝶依结发为夫
,两人将相生相守不离不弃,愿连理树保佑我俩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她深情的望着身旁的他“是呀,永不分离。”
他将她拥在怀中,低声回应“永不分离,就像这连理树一样。”
“答应我,绝对不可以食言。”
“你放心好了,我只怕你会先后悔而已。”
她轻笑了一声“后悔?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开始后悔了。”
“不准。”贺青舟将她搂得更紧“来不及了,你已经是我的
,王宫内许多人都当了咱们的见证,你怎么逃也逃不了。”
“逃不了,那就只好认命了。”
“你已经永远摆
不了我了,我的娘子。”
他心满意足的微笑,舍不得放开温暖的她“蝶依,等咱们找到了隐居之地,就来组织自己的家庭吧。”
“你的意思是…”
“孩子,我想要许多孩子,这样才热闹。”
“孩子呀…”阮蝶依扬起了幸福的笑容,只要一想到那子孙
堂的热闹模样,她的心中就
溢著柔情。
“好呀,只要你喜欢,咱们就生好多个孩子,直到不能生为止。”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哦。”
“为什么要反悔?我可是你的
…”
“嗯,咳咳咳…”原本沉浸在未来美好愿景的两人被这非常生硬的咳嗽声给拉回了现实,他们瞧着不知何时开始便尴尬的站在一旁的司徒湛,这爱坏他们好事的家伙又出现了。
“我先说明,我真的没有意思要打搅你们,只不过我刚好去山里摘完葯回来,不小心就遇到了,真的是不小心。”
他们俩颇有默契的瞪著司徒湛。不小心他可以默不作声的赶紧滚呀,又何必出声打搅他们?
“蝶依,别理这个碍眼的小表,咱们来请连理树赐给咱们许多小孩吧。”
司徒湛再次打断他们“不用拜了,不管你们跪多久都是没用的。”
“为什么?”他们俩再次回头死瞪著他。别说这么触霉头的话呀!
“不要认为我是在诅咒你们。”他轻叹了口气“凭蝶依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顺利产子了,连有没有办法怀孕都是个问题。”
“这…”的确,她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可以,根本承受不起怀孕的种种辛苦,这对她来说是件危险无比的事。
原本
怀著的希望瞬间落空,这让阮蝶依很是沮丧。
贺青舟强打起精神安慰她“不要紧,如果咱们无法自己生,那就养义子、义女,一样可以子孙
堂。”
“但他们毕竟不是自己的骨
。”她失落的说。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他们自己要承担的因果呀。
司徒湛忍不住想跳脚,真是看不惯他们这种丧气的模样“你们两个…别这么快就哀声叹气的,我刚才的意思又不是说你们绝对没办法拥有自己的骨
。”
“真的?”原本沮丧得快掉入谷底的两人瞬间又振作起来“你有办法?”
“有是有,但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司徒湛遥望着远方的彩霞,若有所思“只不过咱们是不是要先离开这里?说实在话,咱们已经逗留够久了。”
他的葯草已经采得差不多,足够用上好几年了,而边境的战火也已经越
越近,如果他们要彻底痹篇两国之间的战事,绝对要趁早离开才行。
阮蝶依也知道他们在王宫的确是逗留太久了,她对贺青舟说道:“东西收一收,咱们明天就向主上辞行吧。”
他毫无异议的点头“嗯。”***
坐在寝宫里,看着从战场前方送回来的书信,
织女王的心情渐渐沉到了深谷底。
三年前的情况再度重演了,然而此刻的她依然无力保护她的国家、保护她所深爱的人民。
“这一次…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主上。”阮蝶依轻声的唤著
织女王,她一身简单的装扮走了进来,像是已经准备好要离开。
“蝶依,你们要走了?”
“是呀,在这里打搅了好一段时间,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是吗?”
织女王苦笑了一声,内心苦涩不已“我请宫女拿些糕点水酒过来,就当做是饯行吧。”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加推拒。
最后一次和
织女王对桌而坐,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见她眉头深锁,便柔声开口“主上,你有心事?”
“三年前逃避不了的事,三年后的现在,我又要重新再面对一次了。”
阮蝶依马上了解
织女王的意思“战况如何?”
“皇朝的军队就算少了逍遥将军依然剽悍,而咱们少了修罗魅后,就只有节节败退的份了。”
听她这么说,阮蝶依的心里非常难过“主上,这一次恕蝶依无法再帮你了。”
“你的心意很坚决。”
“是的。”
织女王只是微笑,亲自帮她倒了杯酒“我敬你一杯。”
她接过之后就爽快喝下,而
织女王却只是瞧着自己手上的酒,眼神有些复杂,并没有喝下去。
“其实…你不帮我,我也会想办法的。”
她的眼神很奇怪,让阮蝶依有些不安“主上,你还有什么办法?”
织女王轻扯嘴角“你不会想知道的。”
“为什…唔…”一种熟悉的腥热感又从阮蝶依的喉中窜出,让她难受至极,她连忙捂住嘴,但红
的血
还是止不住的
下,滴在桌上和衣上。
她不懂,怎么会这样?司徒湛不是已经替她将内伤给稳住了吗?
“蝶依,我对不起你…”这一句话…好熟悉呀…
她在酒中下毒!她强打起精神瞧着
织女王,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么做。
“蝶依,你问我还有什么办法?”
织女王残酷的说:“你,就是我最后的办法。”
“该…该死…”阮蝶依一把扫下桌上所有的东西,杯碗碎裂声吓到了在外头的所有人,她痛苦的跌在地上,想出去却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逐渐消失,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
织女王来到她身旁,弯下身将已经昏
的她抱在怀中,眼神依然哀伤无比。
“对不起,我又要利用你了…”
在外听到奇怪声响的贺青舟来到门前,看见阮蝶依嘴角渗出的鲜血,不
心惊的大喊“蝶依!”
“不要让他过来!”
织女王一声令下,门旁的侍卫马上挡住了门,不让他进入。
“
织女王,你在做什么?!”
“你别担心,她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她悲哀的扬起笑容“不过时间拖久了的话,我就不敢向你保证了。”
“你…”“你的新婚
子现在在我手上,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绝美的容颜此刻看起来份外阴沉“如果你想抛弃自己的结发
就此离去,我也不会阻止你。”
他绝不可能抛下阮蝶依,
织女王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
他气愤的开口“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别再转弯抹角了!”
“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帮什么忙?”
“代表玥国出兵,替我扭转乾坤,大败皇朝军队。”
“什…什么?!”贺青舟错愕的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要他这个曾经效忠于皇朝的逍遥将军反过来帮助敌国攻打自己的同伴,她到底还有没有人
?
他忽然干笑一声。是了,她当年既然狠得下心命令蝶依上战场和他厮杀,这又算得了什么?她根本不在乎利用的人是谁!
这个狠心的女人,他真是太大意了!
“贺将军,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织女王轻抚著阮蝶依越来越苍白的脸蛋,早有豁出去的打算“就让蝶依生是玥国人,死是玥国魂吧,而我…也会一同陪葬的。”
“够了,你别想拉她一同赴死!”贺青舟
愤难平,只想一剑杀了这该死的女人“只要我答应帮你们打仗,你就会放过蝶依?”
“当然,我也不希望她死得冤枉。”
他哼笑了一声,完全不相信
织女王所说的话。说得真是好听,果然当初他就不该让蝶依回来,这样根本就是害了她呀!
“怎么,考虑得如何?”
他双手紧缩成拳,难掩内心的怒火,可是为了阮蝶依,他不得不低头,成为自己国家的敌人。
因为他已经发过誓,不会让她死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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