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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啊!有贼…”

 一道藏青色身影凌空而过,在第一道喊贼声扬起时,便以苍鹰俯猎之姿腾高飞掠,一起一落疾行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中,身形俐落。

 锣鼓响连天,鞭炮四处燃放,四年一次的庙会庆典热闹非凡,万头攒动的香客和吆喝着的摊贩将长巷挤得水不通,仿佛是一条静止的水,停滞难前。

 别说是捉贼了,连转个身都嫌困难,瞧那个姐儿爱花稍,连胭脂水粉摊子不肯走,这位大嫂斤两计较又嫌李子酸,那边的山东汉子着臂大喊大石碎,一帖百年老葯除百病,这会儿耍杂艺的姑娘落落大方地攀着竹竿往上爬,岔腿倒立赢得堂彩。

 总而言之是又杂又,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寻常老百姓,哪个是不安好心的贼子,一眼望过去尽是众生脸谱,没人脸上写着…我是贼。

 可是一跃而起的峻冷男子锐眼如鹰,即使身处人里,仍能准确无误地盯紧前方慌乱的背影,以不疾不徐的态度将那人追赶到人烟稀少的角落,以免伤及无辜。

 “哇!好厉害,他会飞耶…”原来人也会高来高去,不需要腾云或驾雾。

 “不行。”

 娇滴滴的女声尚未说完,一句又冷又沉的男音就打断她的过度兴奋。

 ‘你不觉得他这样飞来飞去很神吗?好像行千里也不累。”跟天桥下说书人形容的一样呐!叫人好不兴奋。

 “不觉得,而且他也不是神。”亵渎神威。

 “哎呀!打个比方不成喔!你不要老是一板一眼的死脑筋,做人要开通些。”多学、多看,多体会民生疾苦,这才可融人民间。

 “我不是人。”

 黑衣男子的一句话,当场令雪白衣裳的清秀女子为之气馁,杏目圆睁地横睇他一眼。

 “阿猛,你别一再强调自己不是人啦!你的样子明明像个人,言行举止也人模人样…”以世人眼光来看,他就是个人。

 “是你我的。”他的原身多俊俏贵气,哪像这身俗里俗气的臭皮囊。

 脖子一缩,她讪笑地讨好“不要生气嘛!我的好阿猛,当人也没什么不好,瞧你走在路上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朝你回眸一笑,眼爱慕之意…”

 “你认为我可以接受吗?”他冷道。

 “这…”她笑得颇为尴尬,捉着刚编好的发辫挠挠耳

 这名衣白如雪的姑娘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双眸明亮带着一丝古灵怪,两颗眼珠子圆滚滚地直打转,深褐色的瞳眸散发耀眼光芒。

 你说她是人,那身边冷面的男子肯定斩钉截铁地道句你眼睛瞎了,她根本不是人。

 可是说她非人嘛,那娇俏的模样活似个爱玩的小丫头,除了子活泼些,过于好动之外,她跟邻家爱撒娇的小妹子没啥不同,谁敢说她不是人。

 那她到底是不是人,这点说来就有点复杂了。

 “游戏人间,人间游戏,阿猛,你就看开点,我们好不容易下来一趟,不好好玩一玩怎么甘心。”凡间实在太好玩了,有趣的事儿多得叫她开心不已。

 “玩一玩?”他闻言忽地沉下脸,用想一口咬死她的眼神一瞪。”呃!呵呵…放轻松、放轻松,不要太严肃嘛!我知道阿猛最疼我了,舍不得摘下我的脑袋当鞠球踢。”暍!好骇人的神情,她该不该小心些,先离他远一点?

 “嗯哼!要不要赌一赌?”惹火了他,照样拆了她一身仙骨。

 仙骨?

 没错,眼前秀丽可人,带点娇憨的明媚女子正是观音座前四大仙婢之一的净水,而她身侧不怒而威的男子其实是神兽麒麟的化身。

 不能怪他一张臭脸,因为他是被硬拉下凡的,当年他在仙树下打盹,美梦连连地睡得相当沉,突地一条仙索往颈上一套,他便迷糊糊地跟着凌虚而起。

 悔不当初一时的睡眼蒙,以为不过是载顽皮的小仙一程,殊知到了凡间才惊觉上当了,想再回头已离苍天遥遥。

 说实在的,人间的确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好玩事,如果偶尔为之还真不错,但是一待一十四年,什么兴味也全被磨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心的厌恶和不耐。

 包重要的是某仙惹麻烦的本事无可匹敌,即使四平八稳地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她往前多站那么一步也会惹出事来,叫他气急败坏地想一把捏碎她,看能不能重塑出一个端庄秀雅的仙子。

 其实天上一,人间一年,当下凡的仙婢们随着复一的时间往前推,青涩娇稚的讨喜样子早已褪去,一个个生得如花般娇秀媚,不复十岁幼娃的样,长的身子一如凡间姑娘。

 “阿猛,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人家可是最喜欢你了。”大大的水眸眨呀眨,净水一脸希冀的撒着娇。

 “少来,不行就不行,没第二句话。”他不吃她那一套地甩开攀臂的白小手,十分无情地不看那张沮丧不已的小脸。

 “不要这么狠心嘛!我只要去看一眼就好,保证不会多生事端。”她的好奇心一旦溃了堤就止不住想一探究竟的洪,不让她去瞧个分明,她一整天都会坐立难安,难以定下心。

 麒麟嗤之以鼻的拉住横冲直撞的小蚌头,避免她撞上算命摊子“你不惹是非,是非自会找上你,你以为我会信几回?!”

 她的保证比一张纸还不值,饼画得再大还是叫人难以相信。

 “哼!臭阿猛,人家都低声下气跟你求情了,干么不领情?”小嘴噘高,足以挂三斤猪

 “求情?”他也冷哼,低视那张越看越烦心的小红脸。“你是强人所难,哪有半点恳求。”

 谤本是吃定他,对他予取予求。

 “哦…你承认自己是人了吧!”净水出捉到他把柄的大笑脸,勾着他的手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微怔,恶脸一摆地啐了一句“懒得理你。”

 庙前人拥挤,清香三炷直达天际,袅袅烟雾蒙菩萨的眼,也蒙蔽世人的眼睛,他们看见的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人走过跟前,而非毫无私情的一男一女。

 在凡人眼中,亲匿的举动、喁喁私语的眼波交流都是一种情意的表现,再瞧瞧他们旁若无人的嬉闹情景,谁说这不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小俩口?

 虽然他们心如明镜,照不出一丝念,一点也没有彼此倾心的意愿,可是过于亲近的言行举止仍引来侧目。

 “阿猛、阿猛,我要被人冲走了,你要来救我呵!”快快快,那里有隙,钻过去!

 鼻碌碌的大眼一转,不起好奇心引的净水趁着人多之际往前一钻,滑溜的小身子宛如水里的锦鲤,一个甩尾扭便顺势划了过去,不受影响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麒麟低咒一句,非常不耐烦的一抹黑了一半的脸,恼意入眸生闷气,他岂会不知晓她是故意摆他道,用意在于探索飞掠过两人头顶的高手是何出身。

 以她迷糊的个性他不跟着又不行,要是有个闪失,他这头神兽只怕会沦为丧家犬,被其他几名仙子活活打成兽干。

 一想到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利用身长的优势举目梭巡,在众人之中寻找那抹专找麻烦的白身影。

 丙不其然,她又惹事了。

 “阿猛,我可爱的小脖子快被你拧断了。”好鲁喔!人家又不是面粉袋。

 “闭嘴。”他的牙,想找块细皮磨一磨。

 他的手劲相当惊人,轻轻一拎就将小小的包子从脸横的地痞氓包围中救出,然后冷目一横,谁也不敢挡在面前地让出一条路。

 他是人,却有一双噬人的兽目,深幽的瞳眸中凶狠的兽,任谁瞧了都会震慑于心,面地往后退,不自觉地害怕起表于外的威猛气势。

 其实不只凡间的百姓惧怕,就连天上的神仙也对他多少怀些忌惮,神兽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和善,若无万全的准备千万别靠得太近,免得自找苦吃。

 像葯师佛的徒弟甘草就太不识相了,居然把神兽当成小猫小狈逗,惹得对方一个不悦,张大嘴咬掉他半只臂膀,成了半臂仙童。

 “左边啦!阿猛,我刚看到那个人飞向山神庙后。”快赶上去,别害她错过采好戏。

 “啰唆。”足尖一移,他偏身向左。

 麒麟的原形忽地一现,独角、马身、牛尾、狼蹄和遍身鳞片,随即隐去又现人身,在眨眼间让人眼花,分不清适才的影像是否出自幻觉。

 所幸他们所处之地并无人烟走动,离市集和庙会有点距离,虽然尚在城内却有些荒凉,眼前是一间缺了屋顶无人祭拜的小庙,内无半尊神明。

 净水被一只暴的大掌重重下后脑勺,得她不得不往地上伏趴,纵使她想跳上前大声鼓掌,可是她很没种的敢怒不敢言,委屈地屈服。

 “阿猛,太远了看不清楚。”剑是怎么拔出的?太快了,她没看见啦!

 他冷冷一哼“再发出半点声音,我就把你丢到剑前,看他的剑快还是你闪得快。”

 “喝!”她冷了口气。

 好坏的阿猛,居然威胁仙界最讨人喜欢的小婢,他会下阿鼻地狱被割舌头啦!吓仙绝对是不对的行为,他变坏了。

 嘟了嘟小嘴的净水很不甘愿遭“放”到危险地带,只好很认命地睁大眼,一直盯着前方打打杀杀的一票人。

 原本是一对一的局势,突然一群拿着刀剑的家伙冲出来帮快落败的一方,十数人刀剑齐发的攻向脸正气的男人,藏青色的身影敏捷地在风中移动,一一格开朝他身上划下的刀光。

 说时迟那时快,贼人之中竟有一人使出招,取出毒粉漫天洒下,躲避不及的剑客顿时入一口毒气,脚下微颠的显得心余力绌。

 看到这里,麒麟突感不安地想捉牢不安分的小仙子,经验告诉他,此时不尽快带她离开,恐怕就走不了。

 可惜他的动作仍是慢了半步,虽然净水很安分地没有逞一时之勇,可是一条飞过来的尸体硬是惊得她连忙跳开,生怕雪白的衣裳被污血染红了。

 懊说她倒楣呢或是天迷糊,人家是往安全的地方跳,她却一脚踩上鹅蛋般大小的圆石,还是在稍有斜度的上坡处,一个不稳,人跟着石子往斜坡下滚。

 真的很丢脸,而且难看得不忍卒睹,她连叫的机会都被剥夺,头前脚后地滚趴向一双黑色大鞋前,一把泛着血光的三尺青锋剑刚好置于头边。

 神仙会不会死她不知情,但她知道刀子割肯定疼入心扉,任谁都不想轻易尝试,而且她很怕痛。

 “呃!不好意思,打搅了,我…呵,路过而已。”千万别拿她试刀。

 “滚回去…”

 平地一声雷乍起,轰得净水的耳朵差点聋了,她抬头望着无云的青天,不解雷声从何而来。

 “我滚不回去…”真为难!她没施法怎么滚回上坡?

 几把亮亮的凶器近在眼前。她瞠大了双眸深咽了口香唾,笑脸微僵地绷着腮帮子,不敢看向怒不可遏的阿猛,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麻烦。

 可是被一只鸷猛铁臂紧紧钳住,她想走也走不得,双脚腾空踩不到地,活像软绵绵的麻布娃娃,在刀光剑影中被揪来扯去。

 阿猛,别生气了,我是身不由己,你看不出我也很无辜吗?干笑中的净水怕死地紧抱着臂主人,眼一闭等着麻烦过去。

 *********

 “麻烦。”

 自从他投效六扇门后。从未遇到比眼前更荒谬无稽的事,在打斗之中竞有颗球滚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阻碍他诛杀贼子的动作。

 眼看着贼人将她当成他的同伙除之为快,风妒恶不得不顺手一捞,免除她沦为刀下魂之虞,徒增自己的负担和拖累。

 不小心入体内的毒气让他行动变得缓慢,虽能勉强应付来势汹汹的攻势,可多了个包袱在身上总有诸多不便,无法施展开手脚。

 已然带伤的他不看怀中的女子一眼,双目凛然透着厉光,握剑的长臂以一抵十显得吃力,但他仍咬着牙硬撑,一面运起内力出毒素。

 “还没结束吗?”好久喔!转来转去转得她头都晕了。

 “不想死就闭上嘴巴,我没闲工夫应付你。”该死,他手臂麻了。

 “我也想闭上嘴巴呀!可是你一直在绕圈子,转呀转地令人难受,我要是吐了你可不能怨我。”丑话说在先,免得他嫌脏的将她甩出去。

 风妒恶脸一黑的低吼“牙咬紧点,别给我出问题,你要敢吐了我一身,我一定叫你一口一口把秽物回腹内。”

 “喔!我尽量忍住。”这人还不错,没威胁要杀了她,比起坏脾气的阿猛,实在可取多了。

 悄悄地睁开眼,她首先看到的是如刀凿的侧面,偏黝的肤看得出长期在照下走动,有棱有角的线条十分刚硬,浓眉飞鞘如坚的山岩。

 叫人嫉妒的,他有双有神的大眼,长而微卷的睫羽竟生得比她还好看,让他刚强的脸型更显出色,犷中多了俊逸之

 咚!咚!咚…

 敝了,她的心跳为何加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像擂鼓般直咚咚咚响,忍不住一下急过一下地多看他好几眼…好吧!是目不转睛,谁叫她身边像样的男子没几个,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样,少有好皮相。

 “不过,你可不可以快点解决他们,万一我忍不住绝对不是我的错,是你功夫太差…”咦!是她看错了吗?怎么他的脸色比刚才还黑。

 “我功夫差?”要不是拖着她,他犯得着挨上两刀吗?

 伤口沁着血,他痛得瞪了瞪尽说风凉话的女子。

 “哎呀!快闪开、快闪开,别污我的衣裳,沾上血很难洗得干净。”完了,阿猛一定会发大火,他最痛恨她把衣服得很脏,让他得一地把手心了。

 “怕脏就不要穿白衣服。”又不是女鬼,一身白的飘来飘去。

 “好看嘛!你跟阿猛一样老是嫌我这身衣裳。”明明飘逸出尘呀!为什么他们就是嫌弃她这身轻灵装扮。

 净水的表情有些难过,尤其看到一滴血不小心溅上袖子时,那张清丽小脸为之一拧,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阿猛是谁?”风妒恶不知为何想问,他分心地提剑刺穿贼人之一的口。

 “阿猛就是阿猛嘛!他很厉害喔!不用刀剑就能将人撕成碎片。”神兽的爪子很利,轻轻划咽喉就断了,人命轻如蚁。

 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她绝对不是轻视蚂蚁的命不是命,众生皆平等,她不过是在人间待久了受到些许影响,其实心肠一如以往的善良和慈悲,绝无害人之心。

 听她在他面前赞扬别的男子,他有些不是味道的抿起厚“他在哪里?”

 “喔!阿猛不就在那里,大树后头那个托腮打盹的大个子。”啐!真没良心,居然还睡得着,无视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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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个嘛!”她以笑搪,不好说出是他抱得太紧,不然她早脚底抹油,溜了。

 人间的恩怨情仇与他们无关,除非必要,他们尽量冷眼旁观,不涉入红尘中的纷纷扰扰,青莲常告诫她勿干扰天道,人的一生早做了安排,容不得丝毫破坏,否则会天下大

 虽然她很努力地听进耳中,可是执行起来真的很困难,见死不救岂是为仙之道,佛渡有缘人嘛!偶尔一、两次应该没关系。

 不过看阿猛那死样子,他八成想让她受点教训,叫她明白何谓三思而后行,仙子要有仙子的风范,别一天到晚好奇心重,像个牙牙学语的稚童。

 “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真是男子之

 似听见风妒恶说了什么的麒麟傲慢地抬了抬头,轻蔑地哼了一声。

 “说得真贴切,中看不中用…”喝!谁瞪她?净水不安地往树后瞧,当下冷意顿生。“呃,我是说阿猛体格、威猛无比,他只是懒得动而非无用,他对空一吼可是百兽窜逃。”

 祥兽麒麟,四海腾。

 “哼!”夸大其词。

 “你不要不相信嘛!阿猛真的真的很猛,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他阿猛…哇!小心、小心,刀要劈到我了。”好险,只差一寸。

 神兽是何其骄傲,哪能由着旁人随意命名,当初她跟他拗了好久,又摘了很多他爱吃的月菇和星蕈,他才没在她喊阿猛时出白牙,给她脸色看。

 直至今时今他还是不“阿猛”这名字,除了她以外,别人叫唤肯定翻脸,顺便送上五爪抓痕以示不豫。

 “因为你话太多了,让我分心。”气血翻升,他足下虚浮地吐出一口乌血。

 什么嘛!明明是他一直跟她讲话,这会儿倒怪到她头上。“喂!你是不是不行了,我看你脸色由黑转白,气虚力竭…”

 呃,他干么用可怖的眼神看她,他不在意又有两刀落在他背上吗?

 他不觉疼,她倒先痛了好几下,感觉那几刀砍得她浑身是伤,血淋淋地痛到骨子里,不愿一身仙肌玉骨布了可怕伤痕。

 “你怕不怕死?”

 她回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怕。”

 “那就阖上你喳喳呼呼的小口,不要吵我。”他必须速战速决,加紧解决这帮恶徒,他现在的情形不利久战。

 “谁吵你了,我本来想帮你的。”沭目的红勾起净水的慈悲心,她忍不住轻抚他肩上的伤。

 “不必。”她不拖累他就不错了。

 她好心的建护“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死活,专心应敌,烬管把我丢下不打紧,我不会有事的。”

 通常出事的是别人。她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这不是我为人处事的原则,见人有难而未伸援手有违良知。”何况他是一名捕头,岂能置之不理。

 风妒恶中的毒因他不断的应战而无法排除,慢慢沁入血里,使得他的气力一点一滴的失,握剑的手也微微发颤,似有手而出之虞。

 若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点毒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全身浴血仍奋战到底,将作恶多端的匪类绳之以法,处以极刑。

 不过现因多出一个人的缘故,致使受限甚多,他一方面要擒凶对敌,一方面又要护住这个不知打哪冒出的莽撞姑娘,两相牵制之下让他少了几分优势,落于下风。

 时间拖得越久,他的体力越见不支,若非一股气撑着,手中的剑只怕早握不住了。

 倒下的死尸七、八具,负伤而战的仍有五、六人,他估算一刻钟内未取下他们首级,下一个横尸荒野的人可能会是自己。

 “好,我帮你。”为了他的良知,也因她一时不忍的恻隐之心。

 “什么,你能帮我…”肩细得不堪重担的弱质女也敢大话。

 风妒恶笑的言语才说到一半,一道若有似无的兰芷香气面而来,他怔了怔并未痹篇,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香味惑了心志,有些呆滞地感受到柔软办的碰触。

 这一怔,让馥郁的丁香小舌顺利溜进口中,柔媚的轻抵着他的上颚,似乎将什么送进嘴里,他喉咙如火烧的干咽,霎时一股热气由下腹灼起。

 “好了,你现在没事了,大可施展全力敌。”双颊泛着桃花,净水的耳子红得发烫。

 口干舌燥的风妒恶艰涩的问道:“你让我了什么?”

 笆甘甜甜的,醇美如清泉,还带着淡淡柳枝的清香。

 “口水。”

 他一愕,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你说什么东西来着?”

 “口水,唾,本姑娘的香涎,救人无数的观音净水。”凡人求也求不到的仙丹灵葯,是观音大士用来普渡众生的圣

 “什么,你让我喝下…呃,你的…”偏黑的脸色忽地涨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欸!别发呆了,人家的剑又砍来了,你要护好我。”她不要白玉肌肤上多了几道刀口子。

 净水的脖子一缩,尽往他怀里偎去,一点也不觉得男女之间有何分别,她纯粹是怕死怕痛,想找个人顶着,以免不长眼的刀剑伤着她。

 倒是怀抱着软香的风妒恶眼神复杂的瞄了她一眼,看不清是恼是怨,或是丝丝情愫,暗忖着是谁家的姑娘竟如此大胆,随的毫不顾忌世俗礼仪,与他口沫相濡。

 但凌厉的杀气让他无暇多想,手一举高便不假思索的出招,剑击错的冷芒让他暗自惊心,目光微沉的盯着功力大增的右臂。

 原本他以为仅能勉力抗衡,心里抱着能除一人是一人的想法,全身而退是不可能,至少能护守无肋百姓免于伤害就好。

 可是出剑的力道竟出乎意料的凶猛,一道莫名而柔似水的力量助他撑开闭道,涌涌不绝的气力充斥周身,功力比中毒前更为强上十倍。

 是她的因素吗?那口香涎解了他的毒!

 思及此,他忘神的看着她像抹了油的丹,心口微微悸动。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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