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掉几个通告,暂时放下她的新书进度,口口声声嚷着不共戴天的靳茉莉,不但到事务所帮忙接听电话,还把雷镇乔的协议资料准备妥当,甚至现在更乖乖的开着车子来法院帮他送东西。
为此,她没有一丁点的反感厌恶,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就好像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当手边的动作都慢下速度,理智的思维就会不断的萌生问题,让她不得不反覆的思考再思考。
有没有搞错呀?他们不是对立的敌人吗?她应该站在一旁看着他手忙脚
,然后很没人
的哈哈大笑才是,干么突然演起善心大发的滥好人?
都怪她没事沦为什么要命的小奴隶,成天被小奴隶、小奴隶的胡乱喊,身体里潜藏的奴
受到鼓动而苏醒,结果精神错
的以为自己当真是个小奴隶。
斑高在上的爱情教主竟然开始习惯听雷镇乔的命令做事,天啊,这事万一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不能翻脸不认帐吗?
当然可以,她当然可以这么做,没道理要这样委屈自己投靠敌营吧?尽管只是暂时,她还是觉得一整个怪。
现在的她根本彻底违背身为爱情教主的立场苞信仰,她是坚信沟通能创造融洽关系的爱情教主,雷镇乔则是主张离婚万岁的离婚律师,除了对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和平的存在,没有!
“真是鬼
心窍了我,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然而就在靳茉莉内心经历天人
战,准备反悔闪人的时候,始作俑者已经踏着稳健的步伐步出法院,几度还停下脚步跟几个经过身边的人寒暄对话。
瞧他脸上意气风发的神采,显然是刚刚又在法庭上打了场漂亮的战役,不但为他的当事人争取到丰厚的财产,还替他的当事人争取到比爱情更可贵的自由单身身分,当然,也替自己赚进一笔收入。
看来,离婚对他来说,果然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呀!
靳茉莉专注的瞅着他由远而近的身影,始终如一的三件式西装,塑造的不仅仅是雷镇乔专业的完美形象,更间接说明这个人有着很坚定的原则跟立场,绝对的一丝不苟。
下一秒,她突然发现,跟旁人比较起来,眼前的雷镇乔看起来竟然特别的…帅气俊美,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的闪耀男模般自信从容且优雅。
望着他的同时,她一度荒唐的想。如果能和这样的人有一段爱情的
会,那不知道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靳茉莉的心里涌起期待…
期待什么?太多、太多了,一时间她也无法说明,整个人好像变得贪心了。
她手心微微发汗,手中的资料没来由的变得沉重不已,正要小心翼翼的踏出步伐
上前去,突然,雷镇乔的身后追出一名婀娜风情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靳茉莉顿下脚步,睁大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雷镇乔和那位女子的互动,然后隐隐感觉嘴里有一股微微嫉妒的酸涩滋味不期然的涌出。
约莫二、三十来岁,抢眼又大胆的穿着打扮一出现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追逐,是个毫不吝惜展
自己优点的女人。
雷镇乔对她
出笑容,两人十分亲昵的靠在一块说话,一度,雷镇乔还大笑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令人开心?靳茉莉好想知道。
她从没看过他这样大笑,他们之间除了争执还是只有争执,看到别人随口几句话就能惹得他
朗大笑,靳茉莉更觉得五味杂陈。
突然,女子的藕臂扑上去抱住雷镇乔,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脸颊上留下一抹赤
的吻,那抹酒红色的
膏,热情又火辣,当场看得靳茉莉很不是滋味。
会是谁?这个女子和雷镇乔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更多?
然而下一秒,她又不免嘲笑起自己。
靳荣莉呀靳茉莉,你今天吃错什么葯了,他爱跟谁好就跟谁好,跟你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可是立场对峙的敌人,连朋友都说不上呢!
是呀,连朋友都说不上…
靳茉莉把手中的资料抓得好紧,正想要视而不见的默默回到车上,偏偏雷镇乔已经先一步发现她的身影。
“茉莉,你来啦!”
她停下脚步,半晌,才缓缓的转过身去。
一脸的平静。方才的凌乱复杂心思显然已经被她瞬间的收拾好,靳茉莉又摆起一贯的高傲姿态,等着他走来。
尽管他已经抹去
膏的痕迹,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栘开。
“怎么了,干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对于她的目光,雷镇乔不解的问。
端详须臾“有,多着呢,快乐,胜利、意气风发、自信从容…”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还有女人的气味。”不期然的
口而出。
女人的气味?
敏锐的雷镇乔微微眯起眼睛,端详着面前的她,同时不忘善用他的
悉能力,反覆的咀嚼她最后吐出的那句话,然后在心里静定的解析她最后的语气。
霎时,他豁然开朗!
她看见方才的画面了,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拥抱,她看见他的脸上留有女人的
印,她看见了…而她似乎显得十分不悦。
“你脸上也有东西。”雷镇乔盯着她的脸,兴味盎然的指出。
从没有如此开心过,她的不悦让他感受到一股
的餍足感,那是远比打赢官司还要叫人振奋的情绪,雷镇乔抱持乐观的忖想,一切是不是就要拨云见
?
靳茉莉浑然不察他此刻的心情“什么东西?”本能的抚上自己的脸,备战的眉梢应声挑高。
瞅了她半刻,他才以一种不紧不慢的步调吐出字句“纷
、妒忌、吃醋、不是滋味…还有故作镇定。”
相较于他的从容,靳茉莉闻言当场脸色人变“雷镇乔,你给我住口!”
瞬息万变的脸色有着被看穿心事的羞赧,她恨不得挖个地
把自己埋进去,当然在这之前,她更想要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劈成两半。
“不是吗?我有说错吗?你的表情明明就写
你在吃味的事实。”他大胆的臆测,脚下的步伐也随之迈向前,朝她
近。
气急败坏,靳茉莉用愤怒掩饰自己的纷
“我、我没有…雷镇乔,你真是我看过最自大的自大狂。”
心知肚明的雷镇乔并没有对她的斥责予以反击,反而放轻了口吻“茉莉,你误会了,我和她并没有什么。”
天啊,他怎么可以说得如此云淡风轻?难道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社
礼仪的往来?
“亲吻拥抱叫做没有什么?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还是在你所谓饮食男女的认知里,亲吻拥抱根本不算什么?”
仿佛她的情绪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尽管遭到她的严厉指控,毫不恼火的他反而
出笑容“看,你明明就是在意的,却还要口是心非,茉莉,诚实是美德。”
他在戏
她,他分明是在戏
她!
“你…卑鄙!自大!”忍无可忍的靳茉莉转身就要逃开这个荒谬又可恶的现场。
末料,雷镇乔并不想让她就这样逃开。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及时拦阻她的
逃。
敛起笑容“怎么,你想逃?被说中心事,所以想要一逃了之?”他一反之前的态度,咄咄
人的对她说。
“放开,雷镇乔,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她奋力挣扎,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赧,狼狈的涨得通红。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你说话?如果想要反驳我,就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证明你心里对于方才所见到的一切没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他的坚持不放手。
她霍然转过身“雷镇乔,是谁给你这样自大的权利了?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要拜倒在你的西装
下,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瞪着他的喉结,她就是没勇气把眼神抛向他“就算这世界上的每个女人都
恋着你,那也不包括我靳茉莉。”
“看着我的眼睛说,既然言之凿凿,你就看着我的眼睛说。”
忍无可忍,她仰头
视他“我看着了,我现在看着你了,你满意了吗?可以松开手了吗?”一脸桀骛不驯的模样。
对峙半晌,终于,雷镇乔松开手…
然而靳茉莉错估了形势,就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下一秒,他已经先她一步的拦阻她的去路,结实的双臂彻底将她整个拥住。
“你…”错愕之余,她仅仅来得及急把双手抵在他
前,企图拉开他们之间的密不可分“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这里是法院门口欸!”
“你怕了?是怕被看见,还是因为怕我?”
“总之…你快放开我!”慌乱的靳茉莉没了平
的伶牙俐齿,她捶打着他,试图
迫他松手。
原来,可怕的不是两个人这样贴近的距离,而是雷镇乔眸子里所
出来的誓在必得。
坚定的讯息从他深邃的眸子里不断透出,反观他的笃定,靳茉莉则显得慌乱,
口还因为紧张而不断的起伏。
“雷镇乔…”她虚弱的喊,大有讨饶的味道。
“听着,别的女人对我如何
恋我管不着,因为我只在乎你靳茉莉是不是对我有一丁点的私心占有。”
私心占有?他想要她对他私心占有…
震慑!懵愣的靳茉莉还来不及发出抗议,迳自宣示完心意的雷镇乔已经低下头,狂肆的吻上她的
言又止。
“唔!不…”她左右闪躲着。
只是,雷镇乔的惊人力气根本不是她一介弱
女子可以违抗的。
当无处可逃的惊慌小嘴被他整个霸占掠夺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夕在靳茉莉心里彻底的崩溃瓦解。
不若半年前那个吻的浅尝即止,而是深切得不能再深切的
吻。
整整睽违了半年的吻,雷镇乔捧住她的脸,仿佛是要把所有的感情都一次化作深吻投注给她似的真心,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深入喂哺着他对她的爱。
靳茉莉没有余力去厘清心里崩解的是什么,因为
已经彻底占据她的思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和回应。
她在他口中采到独属于他的气息,那样的霸道狂狷,不若以往的尔雅风度,而是种几乎要
噬人的强势力道。
他在她口中采取一如梦想中的甜,那么的芳馥柔软,没有犀利的言语往来,而是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甜美温柔。
相濡以沫的亲密,
舌
的
烈,如果这些相爱的魔法可以继续下去,永远不要消失,那么雷镇乔或许能躲开这么凌厉的一记巴掌。
“啪…”
当靳茉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雷镇乔俊逸的脸庞上已经清晰烙印着她的手痕。
她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另一个自己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甚至认同自己是应该这么做,好像唯有这样主动发出攻击,才能掩饰即将
漏的心意。
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选在这时候爆发开来,靳茉莉眼角的
润似乎也无法平息什么。
她微微
息,两颊上的红霞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她心里却是极度恐慌的,恐慌于即将揭晓的答案。
雷镇乔皱紧双眉,脸上的麻痛正清晰的提醒着他方才的经历,他静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方才从她口中探夺来的甜,瞬间变得苦涩。
靳茉莉把肇事的那只手揽紧又松开,最终,她只能用呜咽的语调茫然说:“对,对不起…”
没等他说话,她转身仓皇的落荒而逃,因为她愕然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也是喜欢着他的,她渴望的竟然不仅仅是这个吻。
原来方才在心里彻底崩场的不是别的,而是始终被她蛮横囚困的心意。
她突然怯弱的不敢接受这个真相。
天啊,她爱雷镇乔,上天究竟跟她开了个多大的笑话呀!
*********
“铃…铃…”
机械化的伸出手指按下拒绝通话键,靳茉莉整个人苍白得像一张薄纸。
第三百二十六通电话,她望着手机上的号码,不敢回想这些天自己是怎么过的。
这绝对是她生平最大的一枚震撼弹…发现自己喜欢雷镇乔。
惊惧的程度就好比一早睡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一切仅剩下一张摇晃的
,而渺小的自己也存在随时会被
噬的危机中。
为此,靳茉莉素来灵活的思绪像是瞬间当机似的,全然无法为她和雷镇乔之间的牵连理出个来龙去脉,更遑论工作。
她疯狂的躲,躲得彻底,就是没敢再听见雷镇乔这三个宇,更别说是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的人,偏偏雷镇乔也是个偏执的狂热份子,他无所不能的找,找得天昏地暗,非要把不惜躲到天涯海角的她从地球的角落里翻出来不可。
一股空前的压力毫不留情的朝靳茉莉
过来,她有家归不得,束手无策之余,只得紧急向电台告了假,跟出版社搪
个理由,彻底把所有的工作摒除在生活之外,然后用再低调不过的态度偷偷买了张机票,打算连夜逃离这个充斥雷镇乔的海岛。
搭上前往菲律宾宿雾的班机,靳茉莉以为一切都进行得极度完美,她暗自窃喜即将神不知鬼不觉的摆
雷镇乔撒下的天罗地网。
然而当她
怀感激伸手要接过空姐递来的
毯时,邻座旅客的那张脸庞叫人瞬间骇住,
受惊吓的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惊跳起身,本来就发懵当机的脑门还因此撞上头顶的置物箱。
“Shit!”她爆出
语,然后痛苦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瓜。
反观她的惊惶失措,雷镇乔倒是显得从容。
冷眼旁观她的狼狈之余,以着潇洒的姿态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曾经带领靳茉莉领略过动人心魄的
勾咧开一抹笑容“茉莉,好久不见。”顿了顿又改口说道:“喔不,应该是说,久违了,我这任期未
的小、奴、隶。”
刻意放缓的最后三个字,听在靳茉莉耳中,简直比恐怖电影里的惊声尖叫还要叫人惊悚,看似充
友善的笑容,落在她的眼中,摆明就是不怀好意!
她感觉强大的冷意已然从脚底板窜上来,冻住她全身上下,想逃的念头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过。
她张望了机舱外的情况,心想,趁飞机还没起飞,她该尽快离开这里,如果她够聪明的话。
然而她想逃的念头方起,笑容甜美的空姐已经走来宣判她的死期。
“小姐,很抱歉,飞机已经要起飞了,请您尽快入座。”
完了,逃不掉了,飞机要起飞了。
手腕突然传来一记强劲的拉扯,绝望的她整个人跌坐在座位上,雷镇乔的笑容依然在她面前刺眼闪烁,迳自为她扣上安全带,他的诡异体贴,无疑是在变相宣示着她的被囚困。
逃离计画失败,不愿轻易死心的靳茉莉转而梭巡着整个机舱。
神通广大的雷镇乔似是
悉她的念头“没用的,这架班机难得全部客
,你是换不到其他座位的。”当场戳破她的美梦。
不能换座位?那不就意味着接下来两个小时又四十分钟的飞行,她都得跟这个男人挨坐在一块?靳茉莉像是被
入绝境的小动物,只能睁着大眼睛,恐慌的眨呀眨的。
“雷、雷…”她想要追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魂不散,可偏偏吓得连那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都无法完整说出。
“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茫然的点点头。
挑起她的一撮头发,细细的嗅着发上的芬芳“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陶醉之余,不忘狡猾的反问。
她扯回自己的头发“是我先发问的。”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这样捉弄她吗?
“中华民国宪法并没有规定先发问就得先回答。”他好整以暇的望了她一眼。
“你、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又说不出话来了?奇怪,几天不见,牙尖嘴利的靳茉莉跑哪里去了?”他揶揄。
“我才没有牙尖嘴利!”
似是恍然大悟“喔,你没有,你只是不战而逃罢了。”
“谁眼你不战而逃?”
“那请问一下那位号称工作排到后年开
的靳茉莉小姐,你这时候出现在这架班机上是为了什么?”
“我、我…我是来度假的!人总是需要适时放松自己,你没听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吗?”义正辞严。
“听过,当然听过,只是从你这位据说是人生充
计画的家伙口中听到,觉得有那么丁点的不可思议。”
“够了,你犯不着这样检视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你吃
撑着,滚回你的法庭,去跟你的离婚官司周旋吧!”
“别那么生气,接下来的几天,说不定还有我们相处的呢!”
“呸,你少诅咒我,我度我的假,关你啥事!”
雷镇乔没继续跟她在言语上拾杠,都说事实胜于雄辩,这次他会好好的教教靳茉莉面对自己的真心。
至于现在,他得先养
蓄锐,接下来才有足够的能耐,跟这个有落跑前科的女人继续周旋。
这一次,想逃?没那么容易!
雷镇乔留下一抹意味深远的笑容,抓起墨镜往鼻梁上挂去,彻底把靳茉莉冷落在一旁。
*********
如坐针毡,靳茉莉一直在祈祷着跟雷镇乔分道扬镳的时间到来,这是她生平最虔诚的祈祷,连菩萨看了都要落泪,偏偏瞧在雷镇乔墨镜下的双眸里,她的模样实在可笑到一个极点。
抵达邻近宿雾当地的机场后,她拿出“拚命三娘”的精神,全然不理睬雷镇乔,务求以最迅速的速度通关,旋即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箱跳上计程车,火速离开机场,远远的把雷镇乔甩在后方。
当雷镇乔步出机场,已经看不见那个想方设法要逃离的靳茉莉。
“逃呀,靳茉莉,趁我开始追逐之前,你最好赶紧逃,尤其逃得远远的,要不然,你就再也别想逃离我身边了。”
这厢,靳茉莉早歪倒在车子里大笑不下数十次。
“哈哈哈,雷镇乔呀雷镇乔,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吓得半死,我就不相信我靳茉莉摆
不了你这
魂不散的家伙。”
她摇下车窗,把下颚抵在窗户边,一双明亮的眸子浏览着眼前的市区街景。
的观光客穿梭在这阳光普照的城市,扣除搭载着观光客
街奔窜的计程车,二次大战美军遗留下的吉普车巴士成了种特别的街景,再往四面八方看去,别具异国风味的三轮摩托车,不断的提醒靳茉莉已经远离台北。
远远的,她还看见用来连接Mactan和宿雾市的Mandaue-MactanBridge。
她忍不住张开手臂
向阳光,像只佣懒的猫咪微阖上眼睛。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来到这里,她就要尽情享受南国的风光,在台湾无法体验到的雪白细
的沙滩和五彩缤纷的珊瑚,她要一次享受到底,对了、对了,还要记得穿上她的比基尼泳装。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靠近天堂的国度!”
然而靳茉莉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的愉快竟是如此短暂!
当她站在饭店柜台前准备Check-in的时候,柜台人员竟然说没有收到来自她的预约!
青天霹雳,这怎么可能?!谨慎成
的她出发前明明把所有行程都在脑海里再三确认过,包括班机时间,下榻饭店,还有接下来的每一个落点,怎么可能会没有她的预约?
那么前些天跟她在电话里反覆确认万事OK的服务人员,难不成是乎空冒出来的…幽灵?
天啊,她才刚刚抵达欸,总不会要她马上打包滚回台湾去吧?
“请问,那还有空的房间吗?”她赶紧追问。
“很抱歉,我们饭店今天的住客数已经额
。”柜台人员残忍的宣布恶耗。
“啥?额
!二刚几分钟还高挂在靳茉莉脸上的笑容,这一秒钟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
额
、额
…去他的额
!她在心里不断的嘀咕咒骂。
没办法了,与其在这里和柜台人员争辩,还不如趁着天黑之前去寻觅新的下榻地点,毕竟这里不比在台湾,在台湾没有饭店住大不了搭夜车回家去,现在可是在国外,飞机的起飞与否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控制的。
强打起精神,靳茉莉赶紧拉着行李箱,找寻可以收容她这异乡客的饭店。
然而随着接二连三的失败,她不得不怀疑,这些厄运该不会是
魂不散的雷镇乔赐予的吧!
“就说遇到他准没好事。”她忍不住瞪着稍嫌刺眼的阳光。
不知道是第几次拉着行李箱走出饭店,她看看手上的旅游指南,决定孤注一掷…香格里拉酒店。
“请问你们还有客房吗?”志忑不安。
“请问您有预约吗?”
她咬
“没有。”
“请稍等,我马上为您查看。”口吻亲切的值台人员低头透过电脑的订房系统查看当天的住客率。
须臾,当柜台人员一抬起头,靳茉莉从对方遗憾到极点的表情已经知道结果。
扯开自嘲的苦笑,她落寞万分的再度拉起行李箱往外走,正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当下,一个恍神,她竟然在饭店的Lobby前方狠狠的撞上一堵
墙。
“小姐,小心!”一双干净的手及时拉住她,解救她免于四脚朝天的跌坐在行李箱上的窘境。
在对方的帮助下站稳身子,靳茉莉
怀歉意的致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真的很抱歉。”
“小姐,您没受伤吧?”对方十分温柔的询问,还不忘帮忙她把行李箱立起。
“我没事。”她握过行李箱的拉把,猛然一抬头,面前的这张脸孔顿时让她咽下口中的抱歉。
许久,一个久违的称呼本能的
口而出“Kur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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