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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神不宁地煮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心神不宁地等着他的归来。

 他,还会回来吗?或者早已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乐不思蜀?她以为,婚姻可以绑住他不羁的心,承诺能够束住他随的灵魂,原来,全是她的天真,到最后,他仍是连在其他的温柔中,忘了她,忘了回家。

 心,好痛,痛得像要裂开来。

 一次次拿起电话,却总在拨到最后一个号码时颓然放弃。如果他的消息必须依靠这样紧迫人的方式来得到,那还有甚么意思?她不想变成不可理喻的妒妇,分分秒秒追查着丈夫的行踪。

 整个身体全都缩进沙发深处,回想自己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到底做过些甚么。悲哀的发现,在过去的时光里,除了爱上他,嫁给他,她的生命贫乏的让她不愿再想起。

 摊开渐渐糙的手掌,舒模糊地想,这双手也许曾经握住饼幸福,可转瞬间,甚么都消失无踪了。

 轻轻握起拳头,感觉掌心里一片虚无,甚么也握不住,留不住。

 在等待的过程里,每隔一个小时就把桌上渐凉的饭菜重新热过一次,直到热到第六次,她的心冷了,明白他是不会回来用晚餐了。

 泪水,混合著屈辱与失望,一滴滴落在餐盘里,落在因热过太多次而失去原来泽的莱肴里。

 桌子的饭菜,最后全进了垃圾桶,收拾好一切,她决定早早洗澡睡觉。

 也许,今晚将是他第一次夜不归营,她不想再等。

 继续等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了恨他,怨他,而她不想这样。

 躺在上辗转反侧仍是无法睡着,舒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开始数羊。

 五万两千九百八十一,五万两千九百八十二,五万两千九百八十三…严峰,他怎么还不回来?他不知道她会为他担心吗?

 他此刻是否躺在赵云怀中,他会不会也给赵云同样的拥抱,同样的热情?真的好怕会失去他。或者,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

 不行不行,愈想愈,愈想愈恐惧。

 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不会再胡思想了。

 接着数羊,刚才数到多少了?唉!全了,重新来过,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脑子里所有白云般的小绵羊全都变成严峰俊朗潇洒的脸庞,对着她温柔地微笑。

 混合著点点酸涩的甜蜜,自灵魂最深处升腾而起,眼泪像是又要掉下来似的。

 房外传来走动的脚步声,是他回来了?

 很想冲出去接他的归来,再一想,还是算了,很晚了,也许他也累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凌晨两点半,严峰回来了,整间屋子黑漆漆一片。

 她,竟然没有为他等门?!

 在他的设想中,舒应该是无论多晚,都会窝在沙发上等他归来的。可眼前的事实却不是这样,她房间已没有灯光,看来她已睡下了。

 刻意晚归,刻意关掉手机,刻意不给她任何消息,刻意让自己的身心沉醉在赵云的温柔伺候中,刻意忘了时间,刻意让她等得焦虑难安…

 他以为,回到家,他会看到哭得心凄惶的她,抱着电话等他归来;他以为,回到家,他会得到她切热情的拥抱,她会把脸的泪水进他的怀抱。

 结果,她没有等他,也没有找过他。他所有的计画全都成了她眼中的笑话!

 微微的怒气开始在他的心底酝酿发酵,渐渐盖过理智。此刻的他,就像择人而食的怒狮,等着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摧毁、撕裂。

 完全不顾时间有多晚,他直直杀入舒的房间。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只有窗前透着几许淡淡的光影。

 上的小人儿背对着他,静静沉睡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侵入。

 他放轻脚步,走近她的身边。说不清甚么原因,本是怒气冲冲而来的他,竟突然不忍吵醒她。

 暗黑空间中,她靠在铺一侧,蜷曲着小小的身子而睡,像个小小的婴儿,纯洁又无辜。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腔的怒气在这瞬间烟消云散,烦躁的心似也安静下来,浮躁的思绪也渐渐沈淀。

 一直以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置身于黑暗、冰冷的深渊中,独自面对侵蚀人心的可怕孤独。仇恨,成了他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可是此刻,在面对他报复的对象时,他竟在犹豫、不舍,他竟觉得她是无辜的,这怎么可以?五年来的苦心孤诣,五年来的忍辱负重,五年来的筹谋策画,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心软、退缩?

 娜娜,无辜的娜娜,可怜的娜娜…

 他怎噻可以让娜娜的冤屈含冤莫白?他怎么可以让娜娜的愤恨石沉大海?

 想到叶娜,深遽绵长的痛苦就像猛然觉醒的怪兽般,狠狠咬着他的心,绞扭着他的灵魂,苦苦压抑的仇恨怒焰火山爆发般把他彻底淹没。

 而让他倾怒火的最佳对象就是眼前沉沉深睡的睡美人。

 随着他的靠近,淡淡酒气愈来愈清晰地缭绕鼻际,在沈静无声的暗夜款款浮动,引着沉睡的灵魂。

 他喝酒了?

 很想起身和他说话,但没想到他会走进她房间,更没想到他会在黑暗中静静陪伴着她。算了,还是装睡到底好了。如果她这时候醒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舒侧耳倾听严峰的动静,听得出他刻意收敛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她,这不经间的举动,霎时温暖了她彻夜等待的孤寂寒冷,她的心又蠢蠢动地飞向他。

 一修长手指悄悄爬上她的脸颊。徐徐轻抚。额头、眉梢、眼角、鼻尖、嘴,所到之处带来丝丝温热。

 !低沉幽唤响在她的边,近得能感觉他带着酒气的呼吸。

 舒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醒来答应他。就在这眨眼间,严峰已掉她身上的薄被,一只大掌直奔她的酥,隔着睡衣轻

 一阵热血随着他大胆的举动直冲舒脑门!天,要是她这时候醒来,叫她哪有脸面对他?继续装睡,继续装睡!闭紧双眼,她鸵鸟地缩进小小壳中,假装一切都是一场梦。

 居然睡这么死?要是进来的是狼该怎么办?严峰不对老婆的毫无警觉有些生气。

 不过这样却也方便了他的夜袭,看上沉睡的老婆都没反应,更得寸进尺地双手各自一边加大力道捏她备受刺的柔

 天!他怎么可以这样?装睡的舒,装得有点辛苦。从双传来的阵阵酥麻,电击般汹涌在心头,要努力控制身体的自然反应,又要极力压制渐趋紊乱的呼吸,实在很辛苦。

 一层薄汗布她染上红的娇躯。

 严峰把她侧躺蜷衄的身子翻转平躺,身旁跟着凹陷的位和极度强烈的存在感让她知道,他也跟着上了她的。对面前秀可餐的玉人,严峰并没急着享用,反而悠闲地赏玩,享受其中乐趣。抬起舒纤细修长的小腿,那异常白皙的泽在暗黑夜中闪着人的荧光!凑到鼻间一嗅,沉沉幽香包围了他,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足幽叹,大掌在她细滑的小腿上下摩挲,徐徐按,享受那极致动人的柔腻触感。

 紧张地全身僵硬的舒,只能咬牙皱眉地任人上下其手,无法反抗。真是失策啊,她干嘛没事要装睡呢?害得自己落入无法申诉的境地,还要拚命忍忍忍,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其实没睡着的秘密。

 热乎乎的大掌顺着细致小腿一路攀沿而上,探入丝绸睡裙的下摆,贴上滑腻大腿内侧。

 天!舒忍不住心里狠狠一,蹙紧的柳眉又多拧蚌结。

 而情的戏码才正开始上演,炽热的掌心紧贴着她侧的肌肤上移,所过之处,典雅感的丝绸睡裙也被缓缓推离,直推到了高耸丰盈的酥上。两边脚踝被温柔环握,舒下意识并拢双腿,但那温柔却坚定的力道不准她逃避,双腿仍是被轻轻打开,本能的,她恍惚觉得双腿间的幽秘热源正被他炽热地视着。

 严峰因眼前逐渐展开的美丽风景而心驰神往,一直刻意压抑的呼吸也渐趋急促。一手上她前的丰盈,另一手也不甘寂寞地探向佳人双腿间的柔润。

 装不下去了,舒感觉急遽的息愈来愈灼热,紧绷的身体愈来愈期待他的靠近,他的抚慰.没有被他抚触的部位是那么空虚难耐,完蛋了,她的双手已上了他的颈子,牵引着他赐予她温柔的热吻。

 然后,他足了她,绵的吻落在了她的上。

 她猛然睁开了紧阖的眼脸,狠狠推开了他在她上探索的脸。

 她在他的吻中闻到了属于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潜藏在酒味道后的香水味因他贴近的嘴而窜入她的知觉,浇熄她的热情。

 看得出来,赵云是一个热情的女人,就连她使用的香水也是情浓如火的。

 热烈的香气绕在严峰的边,领口,膛,可以想象她曾多么情地连在那些位置。

 她可以忍受他在外面的寻,可以忍受他不断的外遇,却无法忍受他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来爱她、拥抱她,那让她觉得很脏,很恶心。

 为甚么,为甚么他在与其他女人好后,竟还大咧咧地回家向她求?他竟连洗去这身罪证的举动都没有,毫不在乎地在她面前炫耀与其他女人热情绵后的战绩,那是否代表他丝毫不尊重她?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甚么?子,还是仅是另一个与他分享爱的女人?深刻悲哀染上心头,她的心底开始下起忧郁的雨。

 你醒了?他的口气淡淡的,没有过多的热情。醒了更好,可以配合他的步调,给他更深的快。但她为甚么要痹篇他的吻?这个念头让他微微不悦,却无法影响他手上热情的探索。他的手指正在她体内的热源中翻江倒海,舒却突然觉得反胃。额头冒出了细汗,胃部在搐,强忍着心底极度的反感,轻柔地不着痕迹地闪躲着他的侵袭,她扯出虚弱的微笑。你甚么时候回来的?没空回应她的问话,只注意到她突然的闪躲,严峰以为她在责怪他的晚归,不以为意地牢牢压制住她的双手,一心继续进行未完成的游戏。

 感觉严峰在她双腿间的侵袭愈趋烈,极度的快在她身体深处不断爆炸开来,舒却只难过地想哭。

 不!不要了…停,停止!破碎的低喃自泛自双逸出,却毫无作用。

 严峰没有理会她的意愿,一意地强行突破软弱抵抗,势如破竹地一路直抵甜蜜地最深处。在他的世界中,所有一切均由他来主宰!何时开始何时停,全由他决定,她只能配合他的步伐,无权置喙。

 天旋地转,身体深处猛然传来充实的撞击,一下下冲击着她脆弱的灵魂,舒恍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倾斜,不自觉的娇悄悄逸出紧咬的红。她仍是投降了,沉醉在他情的驰骋中。

 严峰息着从舒身上翻身躺平。今晚吃葯了没?没有,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低垂的眼睫藏起她眼中所有愁绪,口气仍是一径的轻柔。

 跨步下,他拿来葯丸和水,递到她面前。吃吧!舒迟疑着,猛然抬头望着他,眼里是祈求。峰,我不想吃这些避孕葯了,我们生个BABY吧!

 或许,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联系会更紧密。不会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的她老是觉得会轻易失去他。

 或许,有了孩子,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会不同,她不再只是他的女人,他的子,她还是他孩子的母亲。

 可是,他愿意吗?他愿意让她拥有他的血脉吗?她紧紧望着他,一瞬不瞬,而严峰也回望着她,他的眸光研判地停留在她脸上。

 舒感觉几乎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严峰忽地笑了,他的笑容立时就熄灭了她所有的期望,因为他那温柔的笑容就像对着个顽皮的孩子,宠溺,包容,但却不会答应。

 傻瓜,怎么又胡思想了?这个问题我记得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可是…她还想辩解,但也明白最终只会徒劳无功。失望地垮下双肩,感觉很累。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那还不快把葯吃了?他把葯丸和水送到她边,就着他的手,她无奈地仰首下葯丸。

 这才乖嘛!他满意地扶她躺下,习惯性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睡吧!舒听话地阖上眼。听着他关灯离开,第一时间冲身而起,直奔浴室,打开水龙头,任水冲刷而下,狠狠洗刷着身上的肌肤。

 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只是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所有味道,洗去赵云带给她的难堪与羞辱。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冲洗,那恼人的香水味总是缭绕在她的鼻端,无法挥去。痛,开始在孤寂的暗夜随着倾泻的水蔓延。

 第二天,舒照常早起,做好丰盛早餐,叫丈夫起,服侍他换衣、用餐,直到他出门。

 每天早上千篇一律的生活,忙碌得甚至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严峰上班去了,屋子里就剩了她一个人,失去忙碌的工作,一旦空闲下来,陪伴她的只有凄清寂寞。

 为甚么以前他上班后的时光她从来不觉得孤单呢?是因为有他的爱在陪伴吧?

 可今天,她真的觉得很寂寞。

 翻出昨天被拆散的衣和那堆凌乱得无法理出头绪的线团,失去了继续织下去的望。反正她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赶在严峰生日前织好了,由它去吧!

 烦躁地把线推到一旁,烦的心绪比那堆线还

 叮铃铃--下意识跳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而铃声继续尖锐响着。

 原来是电话在响,甩甩脑袋,打起精神听电话。

 喂?严太太吗?不认识的女声,娇滴滴的。

 我是。请问你哪位?

 我是赵云,严先生的秘书。

 舒的脑中轰一声响,炸得她浑然不知身在何处。老天,这个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她这个正还没找她呢,她居然就先杀上门来了?

 喂喂?严太太,你有在听吗?

 回过神,撑住身边茶几以维持平衡,心中的天平四分五裂。

 我在听,请问你有甚么事?

 难道她想她放弃严峰,还是想她答应分享她的丈夫?她可以默许他们在外面的一切不堪,却无法容忍她公然找上门来的挑衅。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娇软的声调却是咄咄人的口吻,舒对她极度反感。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

 严先生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了,是中午签约时必需的,严先生请你在中午十二点前把文件送到凯悦去,有问题吗?没问题,严峰有说把文件放在哪里了吗?~严先生说文件放在书房的桌上。

 喔,好,没问题了,我会按时把文件送去的。记住喔,签约仪式在十二点举行,千万不能迟到。

 嗯。

 正想挂断电话,赵云却在那头突然闯:对了,严太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会觉得冒昧。赵云的语气轻快得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舒直觉就想拒绝,忍住摔上电话的冲动,自幼培养的良好教养让她无法做出如此举动。甚么问题?

 你和严先生一直分房睡吗?

 轰!舒呆住,愣愣倡在原地,说不出话。

 赵云犹不足地继续问她:那你们一直都是挂名夫罗?难怪严先生…她没有说下去,只在电话那头咯咯轻笑,声声轻笑利剑般入舒心头,痛得她滴血。

 紧紧咬着牙,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让赵云看笑话!深口气,她轻柔地笑着,用漫不经心又柔腻入骨的口气说:我和峰有没分房睡你可以问你的严先生啊,我只知道每天晚上他都要搂着我才睡得着!砰!狠狠摔上电话。不争气的眼泪已滚滚而下。

 为甚么,为甚么她要承受这种羞辱?为甚么她沦落到和赵云那种女人争风吃醋?她是他的子,是在教堂里接受天主祝福的,是曾许下生死承诺的,为甚么他却让其他女人如此羞辱他的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舒猛然想起赵云打电话来告知的任务。

 文件!对,文件!赵云打电话来!是通知她把严峰需要的文件送去凯悦。看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五分,还来得及。找到严峰房里的文件,匆匆换上外出服,急急出门。

 一路上都招不到计程车,舒急得差点跳脚。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台小黄,她感动地几乎要对躲在云层上端的耶稣祷告:仁慈的主啊,感谢你没有抛弃你可怜的孩子。连连催促司机先生加速,害得司机还以为发生了甚么死人塌楼的惨案,一路猛踩油门,用媲美光速的急速飙到凯悦大饭店。

 所以,舒赶到凯悦饭店的时候,十二点还不到。

 理理鬓边的发丝,整整略显凌乱的裙摆;游移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严峰高人一等的身影。

 怎么不见人咧?大厅里等不到,她又到饭店门口等,始终不见。奇怪,已经到时间啦,怎么还没来呢?难道和客户改了时间?应该不会啊。逮住蚌经过的侍应生,得到的答案令她气,严峰今天根本没在凯悦订房。

 难道是赵云在耍她?一定是!

 她真是太蠢了,居然也不求证清楚。掏出手机打给严峰,一直没有人听,又不想打去公司,经过那个可恶的女人转接,只好选择回家。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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