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杭州城元宵灯会
狮子街是杭州城里最热闹、繁华的地段,由于其位于西湖畔,更是年年放灯、售物,灯市所在的地点,由临街的楼窗口望去,狮子街的景象尽收眼底。
往东瞧,雕漆
、螺钿
,金碧辉煌;往西瞧,羊皮灯、掠彩灯,伴着西湖波光潋面的湖面更是锦绣夺目;北一带是古董玩器;南边厢内净是书画瓶炉。
整条街上到处人
汹涌,更有卖元宵的小贩、摇波
鼓的卖货郎、看相的、算命的、五行八作,三教九
全都汇集到灯市来,让人看得应接不暇,眼花
。
在这般热闹的时刻里,悦来客栈二楼的雅座上,显然有位与世道格格不入的蓝衫男子,只见他笔直地坐在那儿独自饮酒,丝毫不受周围
腾的气氛所影响。
除了偶尔会以一双比夜星还明亮的深炯眼眸,探看下方的情形外,再也看不到他脸上显
出任何表情。
但仅仅只是这样,还是让周围的人感到空气中存在着无形的威胁。
这该怎么说呢?
应该说是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凝,无须言语、无须行动便能寒透人的骨髓,令人不敢与之同坐。
忽地,蓝衫男子突然望向下方,那冷漠的俊容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表情,似乎他整夜所等待的时刻终于来到…
“小姐,快过来这儿看啊,您瞧那只彩凤好漂亮喔!”方芷灵的贴身丫环小霜在人群中兴奋地呼喊着。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一时兴奋过了头,只知道往人群中窜去,却没有发现已经遥遥地将芷灵丢在身后了。
方芷灵今年刚
十五,方老爷子特别允准她可以出来观赏灯会,但唯一的条件就是她必须戴着面具,以及千万不可与陌生男子说话。
原因是,方老爷子认为有规矩的姑娘家是不可轻易抛头
脸的,尤其是像芷灵这样已经订了亲的姑娘,就更加不可随意出门了。
但他又想到芷灵为了这桩指腹为婚的婚约,十五年来足不出户,也着实难为了她,于心不忍之下,就答应让她在及笄之年可于元宵夜外出观赏灯会,而今晚就是芷灵生平第一次上大街了。
着小霜的另一头,一个蒙着面具的袅娜身形,在人群推挤中进退两难。
“小霜等会,别跑这么快,我这儿过不去啊!”细微含羞的嗓音着急地低唤着,面具下的额头早已布
了点点汗珠。
又是人群袭来,方芷灵硬是被挤退了三尺。
“小霜,等会啊,小霜…啊!”突然不知由哪冒出来的三、四名彪形大汉,朝方芷灵身侧撞了过来,芷灵稍一个不慎便绊跌在地。
“糟了,脚扭伤了!”脚踝的疼让芷灵痛得站不起来,她
着发红的脚踝在人群中益发着急。
来来往往的人群仍不断地推挤着,她努力地试着站起又不支的跌下,再站起又跌下…
“小霜…小霜…”方芷灵急红了眼眶,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出来看花灯,原是兴奋无比的心情,此刻却只觉得沮丧及无助。
就在同时,悦来客栈二楼突然凌空跃下一位蓝衫男子,以疾风之姿紧追着刚才的彪形大汉,就在他经过方芷灵身旁时,又将好不容易才站起的她再次撞倒…
“啊!”芷灵低呼,脚踝好疼啊!
倏地,对方以利落的身手,往芷灵的纤
一揽,往后连退数十步。
芷灵都还会意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就巳经腾空。她被人这么横抱着,视线只能触及对方的一双蓝布鞋,其他的就再也瞧不见了。
羞人哪!她怎么可以让陌生男人这么抱着,阿爹要是知情了,不是准被骂惨了?
这一想,她便又急又慌地槌打着蓝衣人的大腿,并低嚷着:“快放我下来啊!”但蓝衣人似乎无所觉,搂抱在她
间的手也丝毫不见放松。
紧接着,距离不到三尺的地方,倏地响起一片爆炸声,芷灵惊骇地以双手捂住口,双眼圆睁,全身不住地颤抖,忘了疼痛、忘了呼喊,更忘了该有的反应,她整个人就这么怔住了。
而后,方芷灵惊骇万分地仰头看向蓝衫人,可蓝衫人冷漠的眼神全然凝聚在刚才的爆炸起点,并未注意到芷灵的存在,半晌后,他才意识到他手中有一娇小人儿。
此刻,在面具下的方芷灵仍是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瞅着他,眼神中有着震惊、惧怕、感激、好奇和…崇拜。
几乎是第一眼,方芷灵就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连她也无法言喻的感觉,一颗少女芳心就这么怦怦然地跳动着。
望着她灵动的眸子,上宫骞内心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但很快的即被他所漠视,他放开握住纤
的手扶正她后,又一跃腾空紧追刚才的肇事者而去。
四周依然热闹喧哗,烟火仍漫天灿烂,周遭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仿佛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的变化,若不是方芷灵的
间仍因那男人的紧握而隐隐作痛,或许连她都会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救了她,那个蓝衫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就在刚才,她确实看见了,看见有人遭到暗杀,若不是他及时将她搂抱起,那么她现在已经如同那人一般丧生了…
芷灵全身发抖,双膝因害怕而瘫软,她没想到第一次出门,竟然就遇上了这种事情,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报官吗?
但有谁会相信她?
在这人群集聚的地方,她竟成了唯一的目击者,谁会相信她?想到这儿,她又开始颤抖。
远处的小霜回身见芷灵没跟上来,这才急了,她慌乱地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并不断地呼叫着:“小姐、小姐,您在哪儿啊!”因惊吓而慌乱无措的方芷灵在人群中
失了方向,害怕占
了她的情绪,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人群中走着,就连面具何时掉落亦毫无所觉,脑袋里仅存着刚才可怕的景象,以及那个令人难忘的俊容。
然后,再一次她又被撞跌在地,但这次所不同的是,当她看见来人时,她本能地惊声尖叫。
“啊…”这一叫,让原本因逃命而不曾注意到她的彪形大汉倏地回头,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位姑娘铁定是瞧见刚才的事了。
彪形大汉朝方芷灵步步
近,原准备一掌送她归西,但近身一瞧,发现这姑娘生就清丽绝伦,恍若天仙转世,顿时几个大男人失了神魂,忘了取其性命。
又一阵人群推挤。
“坑诏手,咱们没多少时间了,上官骞就快追来了!”终于有人恢复了神志提醒着。
就在大汉出掌的同时,只见眼前蓝布衣衫一闪,一掌接下大汉的掌风,大汉立即被击出数步远。
“上官骞!”大汉惊喊。
“是他?”方芷灵睁大眼睛看着蓝衫人,原来他叫上官骞!
接着,几位大汉相视点头后一涌而上,上官骞沉着以对,步风稳健,在
手数招后,已见大汉节节败退,然此时,其中一名大汉趁上官骞不备使出暗器,一连发出十几支毒镖。
“小心!”也不知自哪生出来的勇气,竟让方芷灵奋不顾身地奔向上官骞。
“快闪!”上官骞及时环住她的纤
,一旋身以痹篇毒镖攻击。
“啊!”方芷灵一声痛呼,没有功夫底子的她仍是闪避不及,肩胛处已中了一支毒镖。
“该死!”上官骞见怀中姑娘的右肩迅速涌出一片血红,忍不住低咒了声。
这时不知由何方又窜出二名与上官骞同道之人,看了一眼躺在上官骞怀中的方芷灵后,互换一个怪异的眼神,而后问:“来晚了吗?”
上官骞眉一皱“往南门,快去!”他吩咐道,抱起方芷灵立即离开纷
的现场。
痛!
灼热撕裂的痛楚由一片
源的右肩胛传来,芷灵在模糊的意识下仍强忍着痛楚,不肯让自己痛呼出声。
上官骞眉头紧蹙,他从来就不曾见过此般倔强的女子!她才多大?不及十二吧?这个年龄的女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由她肩上那一大片血迹来看,不消多想大致也可以猜得到,衣衫底下是怎般的血
模糊,但他竟然连一丝的
息声也听不见,足见这个女孩有着多么倔强的拗脾气了。
“公子…”怀中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她额头上冷汗涔涔,看进上官骞的眼底,竟有着怜惜与不舍之情。
她轻扯着上官骞的衣袖。“奴家的马车…”她指着不远处林外的一辆马车,气虚地说道。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希望他能将她送回马车处。
事实上他也应该这么做才对,将她送至马车,让她的家人立即带她回家请大夫医治,倘若幸运的话,或许尚可保住一条小命,若不幸…
他蹙了下两道浓眉。
那也不干他的事!
他一向冷漠寡情,没有多余气力去为别人的性命忧心,今天会接连两次出手救她已属意外,而现在…
他瞪视着那汩汩
出的鲜血,然后目光往上移向她面白如纸的秀丽五官,他原先只注意到她有一双水亮的眸子,这会仔细一瞧才发现,她的五官相当精致,瓜子脸配上大大的眼睛,高
的秀鼻,红
小巧的
,依这等姿
倘若再过个二、三年,必是一位倾国佳人。
极不愿承认此刻心湖的波动,竟是来自于眼前这位年纪尚轻的陌生女子,那种心头的
痛就只因她的生命堪虞,更不想去思考为何他迟迟作不出决定的原因了。
其实一条性命对他而言,理当无足轻重,更何况只是一名陌生女孩;此刻他有更重大的事情待办,天鹰堡的存亡才是他该重视与关心的。
也就是说他应该立即放下她不管,让她的生死
由老天决定,自此两人再无瓜葛,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将随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
“公子…”虚弱的呼唤再次惊扰上官骞的冥想。
上官骞深炯明亮的黑眸闪过一丝难以分辨的情绪“别再说话,忍着气可让血
得少一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他难得出现烦躁,再瞪视一眼林外的马车后,反身朝一间废墟而去。
是一份惺惺相惜之情吧!
他为自己荒谬的举动下了这般的注解。
瞄了一眼斜挂在废墟外的红底金字匾额,上头写着“梅家庄”三个大字,由剥落的烫金字体以及掉了漆的匾额来判断,这间废墟已荒芜多年。
上官骞只看了一眼,即快速地抱着方芷灵入内。
此刻,歪斜的匾额上正坐着一位看来年约十岁的小丫头,她的一双小脚就在匾额上晃呀晃的,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似的,可非但不见她有丝毫害怕的表情,一张可爱的小脸反而笑咪咪的,像是将有喜事临门般。
“唉,这对好耶!”她拍着小掌,一副大事已定的模样。
门前突然飘来一道白烟,白烟散尽后,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头老翁出现。
“什么好啊,这一对行不通的。”他摸着长长的白胡须,朝里头的男女望了望,如此说着。
“咦,为什么不行?”藜藜咻一声跳了下来,气鼓鼓地站在土地公面前。“我就觉得他们合适,男的帅,女的美,速配得很,为什么不行?”
“那个女的已经与人订过亲了,正所谓红颜薄命就属她这一型;而这个男的,是个北方汉子,不是咱们南方人,很快的他就得回去了,所以他们不会是一对,小丫头,依我看这一次你就不用忙了!”
“什么?那怎么行!”藜藜跳了起来,一会儿飞上匾额,一会儿又飞上树梢,一会儿又落在土地公面前。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撮合他们,管它什么订不订亲的,还有红颜薄命是什么意思?她那个未来的丈夫会早死吗?那干脆让她别嫁算了,我看这个北方汉子顺眼,命也硬得很,就干脆让她嫁给他好了!”
土地公拿着拐杖到处找着藜藜的落点,这小丫头刁钻古怪得很,再多跟她接触几次,他这把老骨头非散了不可。
“喂,小丫头,你别再飞了,再飞下去我眼都花了。停下来、停下来,否则我可真不管你了,下回你也不用再找我帮忙了!”
藜藜一听土地公不帮她,哪还敢造次,马上乖乖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好、好、好,我不飞了,瞧你一把老骨头也怪可怜的,但是你总得告诉我,那个女的未来丈夫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要说她红颜薄命?”
土地公咳了咳,这鬼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叫“一把老骨头怪可怜的”他哪里老了,他也才不过五百多岁而已,在天界可也算是幼齿的。
“里头那个女的是城里方家的姑娘,今年刚
十五,名叫芷灵,人长得漂亮又聪颖,可坏就坏在她自小订了亲,而结亲的对象就是杭州城里最富有的葛家…”
“葛家?你是说那个气焰嚣张的大富人家?上次说什么他儿子经过鬼屋无缘无故被我克死了,然后叫了一大堆臭道士来驱鬼的那个老太婆?”藜藜跳起来大叫。
“对、对,就是那户葛家。”土地公连连点头称是。
“那他儿子不是死了吗?还订个什么亲?”藜藜一想起那个老太婆就有点火大,口气也愈来愈不好。
“他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啊!”土地公理所当然地说,老太婆的儿子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与方家丫头订亲,看来藜藜这丫头的脑筋比他还糊涂。
“老太婆的孙子?那他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藜藜愈听愈有兴趣了。
“她孙子葛天顺是个天生白痴儿,但这事是没人知道的,就连订了亲的方家到现在也都还不知道这事。
梆家老太夫人精明能干得很,她将所有事情都掩饰的很好,外面的人不知道还当葛天顺是个深藏不
的了不起人物哩,但再怎么说葛老太夫人也老了,也希望脑旗点找到接
的人来分担她的辛劳,所以你说她怎么可能放过方家丫头?
再说,依方家老爷子那古董般的脑袋瓜,就算让他知道了葛天顺是个白痴,他也会为了信守承诺而将方家丫头嫁过去,所以说他们这门亲事是结定了,方家丫头注定是守活寡的命,因此我才说她是红颜薄命哪!”
听完土地公的解释后,藜藜重新坐回门口的阶梯上,双手支着下巴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不管啦,我喜欢这个女的,我就是要帮她!”经过了稍稍的沉思后,藜藜执拗地说。
土地公吹胡子瞪眼睛的,拿她没办法。“随你罗,反正我已经告诉你这一对很难撮合,你若不信
,那我可管不着。”
藜藜吐吐舌头。“谁要你管!”
话毕,她又咻地一声往里头飞去…
“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
废墟的一角,方芷灵气虚地拉着领口被扯破的衣衫,惊慌失措地想往案角下躲去,但她的体力早已
失,只能勉力倚在案桌的木柱旁。
“过来,你若不让我检视伤口,我要怎么替你疗伤?”望着她苍白疲弱的容颜,上官骞的眼神
着怜惜与不舍之情。
原以为她的芳龄应不及十二,但刚才不小心瞥见了她姣美的身子,只怕他之前是错估她的芳龄了。
基于男女授受不亲,他当然明白她的矜持,也知道此种接触已是逾矩,但他可不想为此而误了救她的时机。
“不行的,这…男女有别…公子还是送我回去吧…”感到左肩胛那难抑的撕扯灼热感,痛得她双
紧抿成一线,但她仍极力压抑着想呻
出声的想望,却难掩嘴角微微的
动。
她必须快点回去,出门前爹爹再三叮咛,千万不可让男人看去了容颜,更不可与男人对话,但现在又岂是对看与对话这般单纯,这男人撕去了她的衣衫啊!
爹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祸及小霜的。
啊,对了!这会小霜一定找她找得急坏了!
不容他有所迟疑,他看到她身子逐渐瘫软,肩胛处的血已呈紫黑。
“是毒镖!”上官骞一跃上前,在她失去知觉倒地之际,一把将她拦
抱起,并自
间取出一罐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抑毒丹葯让她服下。
服下丹葯,方芷灵顿觉窒息感缓和许多,人也有气力了些。
“多谢公子三番两次的搭救,芷灵感激不尽,但请公子速送我回去…”她偎在上官骞怀中,疲弱地望住他。
“你中了毒镖,此伤非一般大夫能医治,如果你仍想留住小命,就不要拒绝。”他狂狷不羁而霸气的语气不容她的拒绝,他当然知道若要为她疗伤,势必有毁她清白之嫌,但他已管不了这么多,现下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她!
“我…”
不等她回话,上官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我瞧姑娘勇气可嘉,绝非迂腐之人,你要知道,若为了顾及你的清白与名节,势必看不到明
的太阳,试问,是活着重要还是名节来得重要?”
她在他摄人心魂的目光下,一颗心竟不自主地漏跳了好几拍。
这男人好威武啊,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慑人的力量,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是无法忽视的,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震慑住了…
望着她那双盛
惘与崇拜的清澈眸子,上官骞
口一窒,强烈的自责与自惭突地袭来。
他无法正视她的视线,说他心中绝无存私乃违心之论,实际上他对她充
了不该有的
念,打从他不得已瞥见她的身子起,他的男
就已
发,这并非是他有意冒犯,实在是因为她太美、太
人了…
“姑娘,多有得罪了,请原谅!”
他表面上保持着一贯漠然的神情,动手解开她的衣衫,但他的心口却像颗活跃的火山种子,迅速点燃。
方芷灵自是明白他正
为她疗伤,亲密的接触当然无可避免,但对自小便在严谨礼教下成长的她来说,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已是一件极不知羞的事情,况且她还让对方看去了身子,此时她除了深感困窘以及难堪外,隐约的还有更多少女怀
的心情。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名气度不凡的卓绝男子绝非泛泛之辈,一颗沦陷的芳心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他。
他低下头为她
取肩胛上的污血,方芷灵倒
一口气,一张粉脸烫红地抬不起头来,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就连想维持与他相同的淡漠都极其难为。
上官骞努力地克制着身下的蠢蠢
动,强迫地收敛他的眼界范围,但她曼妙的身躯就在眼前,尽管他有着非人的自制力,也无法忽视这般的极品。
他紧闭上眼,拒绝内心的渴望,不料却将这难耐的火炬移情至
的
上,他不自觉地加重了
污血的力道,使得方芷灵承受不了痛楚地咬
呻
。
听到她的呻
,他急急地放开了她。“姑娘,你觉得如何?”他不安地挪了挪身体,将眼光从方芷灵身上调开。
懊死!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她虚弱瘫软的身子,他不得不怪罪自己。
难道他的修为如此浅薄,竟然抵制不了
惑?
不,他从未对一个女人有着如此迫切的渴望,从来没有!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般蚀心的
望,天知道他已经多么费力地去克制了,但仍无法痹篇这情
之蛊。
方芷灵虚弱地想要起身,她着急地想要告诉他,不要自责,她知道要
出污血,疼痛也是必然的。
“公子…啊!”“嘻嘻,你可得接好啊!”藜藜往正
起身的方芷灵身后一推,就把她直直地送入上官骞怀中。“对、对,要抱好,可别
丢了才是!”藜藜笑嘻嘻地看着窘迫的两人。
软玉温香突地抱个
怀,上官骞激动地以长臂紧搂住她,深怕她又摔伤了。
她丰盈的
脯抵在他厚实的
前,
足了他某一小部分的渴望,却也造成更巨大的折磨,将上官骞的自制力完全瓦解了。
方芷灵羞窘地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跌进他怀里,这样子看起来倒好像是她故意投怀送抱似的。
她急着想要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却发现他的手臂迸
出猛烈刚强的力量,一把将她攫进他炙热滚烫的怀中。
“在下上官骞,家居北方,姑娘如何称呼?”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般。
他决定了,他要定这个女人了,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
清楚她到底是谁?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方芷灵莫名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他,望着他像会
魂似的深邃眼瞳,她便不自觉地说出口。
“方、芷、灵。”
她炯炯地注视着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对他透
芳名有何不妥。
“方芷灵。”他重喃着,像要将这三个字刻入心版似的。
突地,他低下头攫住了她的
,在她惊呼间,灼热的舌窜入她口中,纠
着她柔软的丁香,原本环绕在她纤
上的大掌,则悄悄地往上移,转而贴住她
前的柔软丰盈。
方芷灵起初仍微惧地挣扎着,但娇小的身躯在上官骞坚若磐石的紧抱下,很快地就被涌上的陌生情愫所取代。
她原本就对他有了浓烈的好感,而现在在这般的
情下,一份属于少女体内的陌生
愉便很快地被挑了起来。
这个男子呵,这个看去了她上半身的男子,这个夺走了她初吻的男子,虽知那是在情非得已之下所发生的事情,但少女怀
的心思哪管得了这许多,她的一颗芳心算是暗许了!
而自小订亲的事实在此刻,已遥遥被她所遗忘…
忽地,屋外传来阵阵耳
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啊!”是小霜急哭了的叫喊。
方芷灵一怔,匆匆地推开上官骞,不知该如何反应?
“真是扫兴,好戏才刚开始,门外是谁在那儿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藜藜在案上观看着屋内二人情愫的变化,正看得津津有味,却突然被门外的叫嚷声给破坏掉了,她嘟起一张嘴,咻一声飞了出去。
小霜在门外探看,两只手紧紧环
抱着,自喃道:“听说这是间鬼屋,不知道小姐会不会跑了进去?这一带我都找过了,就只剩下这间鬼屋没找了,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可是好恐怖哦…但若不进去,我又把小姐给
丢了,回家准会被老爷子打死的。好吧、好吧,阿弥陀佛,我小霜生平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你、你可别来找我啊…哎哟!”小霜边走边碎碎念着,突然不知由哪飞来一
树枝,让她一个不慎就以倒栽葱的姿势趴跌在地。
“哈、哈、哈,好好笑喔,瞧瞧你这个笨样子,笑死人了!”藜藜蹲在小霜的面前大声嘲笑着。
当然小霜是看不见藜藜,她只觉得全身
皮疙瘩一直冒起来。
“有鬼,真的有鬼!”小霜抖着
喃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小姐。小姐,您在不在里面啊?”她干脆扯着嗓子在外头喊道,却再也不敢走进一步了。
在小霜的催促下,芷灵终于回道:“我在这儿,小霜。”她含羞地匆匆穿好衣衫,却因紧张而手脚慌乱。
上官骞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紧盯着她,然后为她拉拢身上的衣物。他似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门外的小霜再次呼喊,方芷灵瞅着他看,心中纵有万分不舍,但终究也该是离别的时刻了…
“上官公子的救命之恩,芷灵在此谢过。”方芷灵回避他灼热的注视,福了福身,勉强地想要站起。
上官骞上前扶她,她抬起头来,他凝视着她。
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在一时片刻间对她说清,此刻他身上仍系有众多枷锁,绝不合适做出任何的承诺,待来
吧,所土牛她年纪尚轻,不迟。
“你的身子尚虚,回家后切记要好好歇息,伤口则需要调养数
…”离情依依,彼此均心照不宣地互诉衷曲。
上官骞忽地牵起方芷灵的小手,在她询问的眼神下,自
间取下一块玉佩,摊开她的手掌放入其中。
“留着,他
再聚!”
芷灵看着掌心中的玉佩怔忡了下,不知该不该对他提她自小订亲之事,提了,可会让他笑话?
或许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不提…又会不会…
罢了,若是有缘,自有命定,若是无缘…强求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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