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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算了。”冷幕奇勉强回道。

 “可是那被单怎么办?今晚咱们还要睡觉呢。”阿格苦着脸瞪向正身大汗,卖力洗着被单的人儿。

 “把蚊帐拆了,充当被单。”一个晚上不盖被,死不了人的!

 “可是…她现在又在帮你打扫寝房了耶,我想你那屋子大概淹水了…两三天内水应该不会干吧?”

 “…那我这几天跟你挤一下。”冷幕奇的声音已然紧绷低躁。

 “喔。”阿格青着脸。

 “你去,去告诉她,男人除了做饭外,其余的家事都不许做,做了有损男子气概。”冷幕奇反身推了推阿格。

 “为什么除了做饭以外…呃,我明白了。”阿格了悟的点头,主子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位大小姐除了饭做得好吃外,其余…一无是处!

 她就像一个千金贵妇,从没做过家务似的,做什么都砸锅,洗衣,衣破;扫屋,淹水;整物,砸烂!

 其实不会做、做不好,这都不打紧,她不要自告奋勇抢着做嘛,偏偏这大姑娘热心过了头,见前堂没客人,就迳自帮忙做起家事来,把后堂他与主子的起居室又刷又洗得…一塌糊涂啊!

 阿格抓着耳朵走上前,对着正企图将主子房间“淹灭”的人儿说了几句话后,才走回来。

 “怎么样?她该住手了吧?”冷幕奇双手环,挑着眉问。

 哪知阿格的脸更苦了,摇着头道:“她说她知道了,她以后不会再做这些娘们做的事了。”

 “那很好啊,你干么这副表情?”

 “那是因为…她想去您的宝贝房挑些刀剑练功,好展现男子气概!”

 “什么?!”冷幕奇大惊。

 “主子,她去了耶。”阿格好心的提醒。

 他这才又惨变了脸色,提气迈步追上那纤细的小身影。

 阿格见状摇摇头,宝贝房里的家伙全是主子收藏已久的珍品,依那女人的破坏功力,那些宝贝还能留全尸吗?

 也难怪主子会闻之变了!

 *********

 “男人手里拿着剑不是很威风吗?”细细的声音轻问。

 “是很威风。”

 “男人的上若再把刀,是不是看起来就霸气多了?”

 “是霸气多了。”

 “如果背上再背把弓,是不是就没人敢小觑了?”

 “也没错。”

 “那为什么你不让我这么做,也不让我靠近宝贝房,还把我拖来逛市集?”绿心鼓着腮帮子问。

 “女人家不是都爱逛市集胜过刀剑…不是的,我是说女人家爱逛市集,咱们是做生意的,理当多来市集里,瞧瞧最近都流行些什么,咱们也好跟着进货做买卖。”冷幕奇奋力挤出一抹笑。

 “这样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咦?这发簪做得真精致,好美喔!”她的目光被一支簪子给吸引住了,人也停下脚步,爱不释手的抚着簪子,舍不得放手。

 他不住斜睨她“你喜欢?”

 “嗯,我很喜欢…不是的,我妹子会很喜欢。”她忘情的说,忽地又想起什么,差点咬到舌头的硬是转过来。

 “你妹子?嗯?”

 他的这声闷哼令她尴尬不已,赶紧放下簪子,闷着头往前走。

 他吹着口哨跟在她身后,觉得这女人实在可爱得紧,瞧着她忸怩的身子又在一处绣花鞋的摊子前停下,似乎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妹子也喜欢这个?”在她终于忍不住的想将一双绣有小百合的绣花鞋套上脚时,他幽幽的出声了。

 她一听有如火烧手般,立即将鞋子丢在一旁,要笑不笑的,挤出一脸的羞赧。

 “走吧。”他瞄了她一眼,走过她身前。

 笨女人!

 这市集人来人往,摊位数百,当然东西也琳琅目,绿心活像刘姥姥逛大观园般,觉得每一件事物都新鲜极了,不一会儿,目光又教几件巧的首饰给吸引去了,不知不觉与冷幕奇走散了。

 转身发现他不见了,她这才焦急的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瞧见几个像他的背影,立即冲上去拍人家的背,待人家转身才发现认错人,又尴尬的低头猛道歉,眼看四处都找不到人,心急得几乎要哭了。

 这一幕,让一直躲在一旁观察她的人眉心紧蹙。

 这女人到底从哪来的?似乎对什么都有兴趣,却也什么都不懂,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一般…

 “喂!”见她水灵的眼眸真的快要飙出泪来,他才在她身后轻唤。

 她倏地转身,一见到他便如同见到救星一般,鼻子一,赶到他身旁,怕他再次消失似的,一把牵紧他的手。

 “你上哪去了?”她埋怨的问,就像在质问自家男人一般。

 他眼眸一敛,悄悄的盯上她紧握着自己的手。

 “我才要问你,不跟紧我,又瞎看什么东西去了?害我找不到,这儿人多走丢了,当心教坏人给抓了去!”他故意恐吓的说,并发觉惊吓她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有坏人吗?”她果然吓得紧贴他的膀子,把他抓得死紧,一步也不敢离开。

 “当然有,这市集可是龙蛇杂处,你长得这么标致,当心被抓去卖给窑子当窑姐。”他哈哈大笑的说。

 “啊!这怎么行,我若被抓去成了窑姐,皇…”皇上若知道,那还得了?她倏地住了嘴,幸亏后头的话没说出口。

 “你说什么?”他眯眼问道。

 “没、没有,我没说什么…欸!窑姐?我是男人如何成为窑姐?你、你欺负人!”惊觉自己“应该”是男人的身份,如何成为窑姐?又瞧见他的戏谑眼神,摆明了是在讥她像“女人”她登时跺脚恼怒的瞪着他。

 连这生气的样子都够“娘”的,他不莞尔“好嘛,我口误,你成不了窑姐,但是瞧你这俊俏模样,我想被抓去当男宠也是极有可能的。”

 “天啊,这世上真有男宠?”她在宫里就常听宫女们提起这名词,甚至说过历代有几位皇帝就有断袖之癖,当时宫中还曾经豢养过几名男宠供皇帝寻乐,原来这是真的!

 “是啊,所以你小心了,别教哪个大户给看上眼,将你收进房当宣的玩物了。”他瞅着她说。

 “我才不要!”她吓得干脆抱住他的,宫外还真不安全。

 他失笑,这女人还真好骗“你这是…”

 “哟,瞧瞧,两个男人居然抱在一起耶,真是难看!”一名路人忽然大声的嚷道。

 她脸色一变,立即要推开他,脚却不小心一拐,更往他怀里跌去,两人当众暧昧的抱个怀。

 “原来真是这么回事?这也难怪,这小子长得脂粉味十足,换作是我也会沦陷的。”另一名男子竟猥亵的说。

 “你,你说什么?我、我才没有脂粉味,我是如假包换的男、男子汉!”她红着脸赶紧离开冷幕奇的怀抱,双手还叉着

 众人一见,头摇得更凶,真娘啊!

 “哎呀,好个如花似玉的男子汉,正合本公子的胃口,不如你跟了我,本公子会让你吃香喝辣,不会亏待你的。”这名男子叫刘二,生得猥琐,一脸的好样。

 “你!”她气得跳脚,整张脸儿红通通,看上去丽非常。

 “咦?瞧你这花娘模样,该不会是个娘们吧?”瞧清楚她的面容后,刘二惊讶道。

 她脸色大变“我、我才不是娘们呢!”

 “不是吗?瞧瞧你,娇滴滴的,说不是谁信哪?”刘二竟轻佻的伸手勾起她的下颚。

 “你…”当众被轻薄,她愀然变

 “放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刘二身后响起。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某人暴怒的神情,马上也鼓起胖脸来“怎么,见不得相好被人调戏?”

 刘二撇着嘴,他知道冷幕奇是谁,不过是僻巷内一家不起眼小铺子的东家,是个无财无势的小角色,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冷幕奇目光霎时转为寒。

 他的气势竟让刘二的腿微微发软。

 “还不放手!”冷幕奇鸷的又喝一声。

 这回刘二不由自主的连手都软了,当下便松开对绿心不规矩的手。

 他手才松,绿心立即躲到冷幕奇的身后,一双小手还微微发颤,显然是真的受惊了。

 冷幕奇感受到她的惊惧,脸更是绷得死紧。

 “冷大爷,你这相好的娘八成没生胆子给她,瞧她胆小如鼠,不过被本大爷这么说了几句就吓得花容失,真是没用喔!”刘二为了挽回适才落败的气势,这会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调笑。

 “我…才不是胆小表,也不是冷大爷的相好,我是男人!”她不甘心教人看轻,扯着身边男人的衣袖,小声的嘟嘴抗议。

 说完不只众人哈哈大笑,刘二更是笑得前俯后翻“哈哈哈,我说小娘子,你这着男人的模样,若说不是人家的相好,恐怕没人要信吧?再说,你说自己是男人,也不怕笑掉众人的大牙,任谁看了你都不会相信你是男人的,你这是自欺欺人!”

 “谁说没人信,冷大爷,您说,您不就相信我是男人吗?”她转而问向身边的男人。

 冷幕奇僵着脸,望向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蛋,嘴角动了几下“你当然是…当然是男的。”他气若游丝的说。

 “姓冷的,你睁眼说什么瞎话?她明明是个女人,你竟然说她是男人,你瞎了还是傻了?!”刘二瞠目。

 “你敢骂我?”冷幕奇也光火起来。

 “我有说错吗?这家伙若不是女的,也绝对不是男的,莫非她是人?”

 “人?什么是人?”她心惊的问。

 “嘿嘿,人就是不男不女的人妖,你是人妖吗?”刘二睨着她问。

 她倒一口气“我当然不是人妖,你、你少胡说,冷大爷,麻烦你告诉他我是男的啦,才不是什么人妖!”被说得这么不堪,她都快要哭出来了,扯着冷幕奇硬要他帮她证明。

 问题是,他要怎么证明啊?

 包甚的,他自己也疑惑不已,这女人为什么非要坚持当男人不可?

 想当男人可不是套上一件男衫就是男人了,重点是,她根本不是当男人的料啊!

 “冷大爷!”她泫然泣的紧揪着他。

 他牙一咬“对,她是男人,我可以证明!”也不知自己是哪筋不对,雇了个女人当掌事不说,这会竟由着她瞎闹,自己还配合着耍白痴,真是够了!

 “你如何证明?”刘二感兴趣的问。

 围观过来的人群越来越多了,大家都竖起耳朵好奇得很,想听听他要如何“证明”她是男的?

 “我…”他脸色一阵铁青,瞧见她泛着感激的目光,他只得硬着头皮,咬牙说道:“我与她共浴饼,我知道她是男的!”

 他一说完,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这女主角…不“男主角”就已经震惊的张大了若桃花的红,而且对这不文雅的动作浑然未觉。

 他、他说了什么?共浴?!

 “原来你冷大爷居然有断袖之癖,与男人共浴?我的妈呀,这两人真的有情!”刘二猫子喊叫。

 冷幕奇登时脸色更绿了,而绿心则是脸颊爆红,快要昏倒了。

 “哼,想不到你们是这等关系,难怪大庭广众之下行为亲匿也不避讳,真是…啧啧,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刘二不屑的瞪着绿心依然紧抓着冷幕奇的手,一脸讥讽。

 她立即心惊地松手,赶紧跳离冷幕奇身边,此举让他心头泛起了淡淡的不悦,转身对着刘二说:“随你们怎么想,总之这女…这小子是男是女都不关你们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与你们无关,你们少多子卩事了!心儿,咱们走!”

 他拉过仍处于惊愕状态的人儿,不理会身后叫嚣笑的喧哗声,牵着她的手大方走人。

 *********

 “冷大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回到铺子后,绿心抿着嘴,不谅解的问。

 他懊恼的只手撑头,瞪着窗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真是见鬼了!般得自己成了有断袖之癖的人,这事若传回大漠,岂不是…

 唉!

 “不这么说能帮你解围吗?”他无奈的说。

 “可是这么一来,人家的名誉不就…”她哭丧着脸,一副伤透脑筋的模样。

 “这也没办法,谁叫你坚持要做男人,偏偏又长得不像男人…”

 “谁说我不是男人,原来你也不信我?”

 他登时闭上嘴。

 “你真不信我?”她发怒的问。

 他背脊忽地发凉。

 “…信。”奇了,他干么这么怕她,还要帮着她自欺欺人?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一定要做男人的。”

 “为什么你一定要做男人?”他忍不住问道。

 “因为做男人才能自由自在的在外行走,才能彻底摆我过去的生活。”

 “过去的生活?你过去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

 “就是什么?”

 “没什么。”她打住不语。

 他眉尾扬起,没什么才有鬼!

 “…你又在做什么?!”他忽地惊呼。“你带松了,我帮你系好啊。”小手已经主动摸上他的间。

 这女人又来了,又“贴心”的干了男人不会干的事。他暗叹。

 在吃惊过后,他反而大刺刺的张开双手,活像大老爷般让她伺候着重新系紧带,顺便拉整一下微微发绉的衣角。

 “好了。”她细心的完成工作后,颇为满意的说。

 “嗯。”他低下首,审视经她巧手处理过的部份,果真整齐多了。

 “我话还没说完,现下大家都误会咱们有暧昧了,这可怎么澄清才好?”手上工作结束,她又继续烦恼起这档事来。

 “别澄清了,反正有理说不清,随他们说去吧!”他接过她递来的热茶,虽然家事她做不来,伺候人的事倒是顺手的,而他也越来越习惯她在不知不觉中伺候他的行为。

 “这怎么成?万一这事传回宫里,会惹出轩然大波的。”

 “为什么你的事会传进宫里?”

 “啊!因为…我在宫里有几个朋友,她们会很吃惊,然后一定会搞得天下大…”若教皇后以及威龙师姐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来找她问个明白,接着又要惹出一大堆问题来了。

 “你在宫里有朋友?”

 “是啊…”她支支吾吾。

 “你对宫里很?”

 “…还好。”

 “还好?”他盯着她,目光深炯难测。

 这目光引得她不自觉地望向他犷但不失性格的脸庞,心下竟起了莫名的悸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细瞧他的五官,发现他的外貌真的很吸引人,尤其他的轮廓分明,实在是她见过最特别,也最有味道的一个男人,这股随和的英气,比之皇上的威截然不同。原来,还有人可以跟皇上比…

 她的心卜通、卜通地跳个不停。

 怎么回事啊?她抚着,不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察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不由得紧张的问。

 “我…没事,没事,我没有见到你就心跳不止…”

 “什么?”

 “啊!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对了,晚膳时间到了,我、我去做饭了。”她慌乱的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急急转身往厨房奔去。

 但走没几步,又头低低的走回来。“我忘了问,晚膳你要吃炒牛还是炸鸡腿?”

 “…炸鸡腿。”

 “那青菜是要芥蓝还是雪菜?”

 “雪菜。”

 “汤要云肚汤还是白玉汤?”

 “白玉汤。”

 “甜点…”

 “我要吃绿豆糕,不要太甜。”他主动说了。

 “好,我知道了。”头垂得更低,踩着小碎步往厨房去了。

 他愣愣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断袖之癖…好像也不错…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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