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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送走了邵智军,左夙汎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双腿跷得高高的,全然没有注意到黄家驹的到来。

 “你骗我!”黄家驹的语气中充了震怒。

 乍然听见他的声音,左夙汎吓得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她的脚伤本来是用不著上石膏的,可是为了博取黄家驹的同情,威胁利医生为她打上石膏。然而脚上裹着石膏实在是万分的不方便,所以她在石膏上动了点手脚。只要在黄家驹出现的前几分钟,把石膏绑上去,如此一来,他不在场的时候就用不著受这种酷刑了。

 这个招数用了一星期都没出意外,不料今天因和邵智军商讨大事,而忽略了这个“伪装”又很惨的被他逮个正著。这下子,苦计泡汤了。

 这次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叫痛,只可惜放羊的小孩已经不再令人信任了,黄家驹冷若冰霜的站在原地。左夙汎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后,连忙起身走到他身旁,想好好的跟他解释一番。

 “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摇晃著脑袋。

 黄家驹双手抱,很怀疑的看着她“不然是哪个样子?每天哭天喊地、说被石膏困得不能走动的是你,如今将石膏摆在一旁、高跷著双脚的也是你,请问你要我相信些什么?”

 “其实…是石膏它自己…”

 “怎么?这下子,你连石膏都拿出来当挡箭牌啦?”

 “是它自己落的,医生又没说石膏不会自己落。”她硬著头皮瞎掰百出的谎言。

 “石膏自己落?”他冷哼著。

 “对呀!”

 “对你的大头鬼!你连这种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话也说得出口,是不是将我黄家驹当成了白痴啊?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会每天为你送三餐,而且不跟你计较宋雨柔那一笔帐吗?结果搞了半天,你闯了祸害得她受伤不打紧,居然还敢装伤骗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火冒三丈的吼道。

 “我哪敢怎么样。”

 “不敢?”他剑眉一挑,脸色之难看,令人不敢视。“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你左夙汎不敢做的?你一天到晚专找一些没人敢做的事情做,是不是还没有找到更新鲜的,所以才不敢?”

 她暗暗吐了吐舌头,讪讪然的道:“你误会了。”

 “误会?就算我误会了天下所有的人,也不可能误会你。好吧,我们就趁今天把事情做个了结,你应该给我一个代了,更要对所有的事情负责任。”他直截了当的要她负起应有的责任。

 “责任?”她语调高昂的问。

 他是不是要她对他的人生负责任?只因她很“不巧”的了他的一切,所以才要她负责?那好吧!想她左夙汎也是一个敢做敢当的大女人,既然他落难至此,她是该发挥一下童子军的精神,救救这位落难的可怜人。

 “好,负责就负责,既然你被我得惨兮兮,我是该为你牺牲—下。”她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那你想怎么做?”难得她如此深明大义,黄家驹的表情和缓多了。

 “嫁给你。”

 这句话有如青天霹雳,震得原本站得笔直的黄家驹踉跄了几步。

 “你说什么?!”他吼道。

 既然苦计被拆穿了,她便把那伪装的工具丢到一旁,反身拉著他。不!应该说是“死黏”著他。“是你要人家负责的,所以我才会决定嫁给你,然后伺候你一辈子,那不是比任何方法都还要负责任吗?你说对不对?”

 那张脸直朝他来,黄家驹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她推开。“你少跟我装蒜!要你伺候我、照顾我一辈子,我可是不敢想。”

 “那就不要想,不如我们马上去公证。”她兴致的提议著。

 “少来!这个提议我敬谢不,心领了。你还是另外找个不知内情的男人说去,搞不好他会一时胡涂而娶了你。”

 “可是人家比较喜欢嫁给你。”她嘟著嘴撒娇。

 “我才不喜欢娶你哩!而且我们还有山一般高的帐要算,你别再扯开话题,一样一样的给我招来。”他连忙将话题拉回来。

 “有什么帐好算的?我不都答应嫁你了吗?现在天时、地利正好,只差你点个头,就万事OK了。”

 “你为什么假装受伤?”黄家驹不理会她的提议,直接反问。

 “你喜欢呀!”

 黄家驹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受伤来著?”

 “你比较同情受伤的人呀!从我认识你到现在都已经—年半了,却没有什么机会受伤,让你英雄救美,表现一下温柔体贴,所以我才会假装嘛!而且你想想,人家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然你以为一天到晚装病躺在上好玩吗?我告诉你,闷死人了。”她滔滔不绝的为自己的行为辩白。

 黄家驹连哼了几声才讽刺道:“看样子你试凄了。”

 “当然!不过为了你,人家是心甘情也愿的。”她抛给他两个媚眼。

 黄家驹忍著气,又问:“好,这件事就算了。那我问你,为什么故意伤雨柔?”

 “天地为证,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左夙汎举起手来对天起誓,认真的样子教黄家驹微愣了一下。

 他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屑的指控道:“还嘴硬?不要告诉我那天推倒雨柔的不是你,害得她跌下楼梯的也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她一脸无辜的接口。

 “不是你是谁?那个把事情得一团糟,害雨柔住进医院,然后又假装脚受伤的人不是你是谁?”

 “我没有把事情得一团糟,更加没有害宋雨柔,而是她老是要跟我扯在一起,所以才会受伤的。如果她懂得保持安全距离,又怎么会有那天的事故发生呢?”她扁著嘴抗议。

 “我记得是你冲过来推开她,雨柔才会摔伤的;后来也是你冲过来推倒人家,她才又跌下楼梯的。到底是谁应该保持距离呀!”

 “我说的安全距离是指你跟她,是她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居然敢死黏住你,我当然要让她明白状况。”

 “什么状况?把她伤住进医院,叫作明白状况?”黄家驹忍不住又吼道。

 “让她明白你是我的,永远不要再来惹你,顺便对其他人产生杀儆猴的效果,这一举数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你…”天啊!这个女人简直是疯子。

 “人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这么用尽心思的去计较、去想办法,你居然一点也不感激,还一副我欠你几百万元的凶恶模样,真是枉费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她指控黄家驹的不识好人心。

 “这么说来是我误解你啰!而且雨柔是自讨苦吃。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是孺子可教也,我一点,你就通了。”左夙汎大言不惭的接口。

 真是可悲又可叹呀!他黄家驹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世才会遇上左夙汎这个扫把星?

 “算了!”黄家驹摇了一下沉重无比的头,猛然说道。

 左夙汎不甚明白的盯著他问:“什么事算了?”

 “我不跟你算那些帐了。”他恶狠狠的吼道。

 “为什么?”左夙汎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

 只有在争吵的时候,她才能见到黄家驹那种气急败坏,一反平时的优雅斯文,而显得更加有男子气概的酷样。距离上次他发脾气,感觉已经好久好久了,好不容易重温旧梦,她实在不想太早结束。

 “我想算了,不行吗?”他狐疑的回望她。

 “不行!你的帐是你自己不想算的,但是我可没说我的也不想算!”她说得头头是道。

 黄家驹盯著她,不知她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你有帐跟我算?”

 “当然。”

 他皱起眉头,想起左夙汎初到公司时买的三大盒葯,她可能是要跟他收葯钱,于是掏出皮夹,拿出五千块。“够不够?”

 她睁大眼睛,一脸委屈又气愤的说:“就五千块吗?”

 “不够呀!再加两千。”黄家驹爽快的再拿出钱来。

 “你以为就值七千块钱吗?”左夙汎气得双眸火。

 “不然要多少?我就不相信那能值多少钱。”再怎么算,他会头痛都是拜左夙汎所赐,就算他不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谁教她婆的去买葯,更像疯子似的买了三大盒?

 “哇!”左夙汎突然大哭出声,这一次保证绝对没有做假,瞧她哭得死去活来的,真教人打心底同情。而且哭不打紧,她还扑进黄家驹怀中,硬是把他的衣服给当作巾。

 这一哭,可把黄家驹吓呆了一分钟,心想,不知她哪神经又故障了。他再次掏出皮夹,又拿出一万块,虽然觉得很冤,但为了止住她难以入耳的哭叫声,就算赔上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怎料那一万块非但没有止住左夙汎哭天喊地的“哀号”声,她反而用力拉扯他那早已皱巴巴的衣服,在这—阵暴的对待之下,它终于承受不住的一分为二。

 黄家驹望着自己的衣服摇了摇头,面对她的奇怪反应,也只好见风转舵,当起安慰者。虽然女子自动投怀送抱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但他宁可回家抱枕头,也不愿抱这个神经女子。

 “又怎么了?我再多加了一万块,还嫌不够吗?”一万七千元还不够买那三大盒葯吗?她的心真是比黑店老板还黑上数倍呀!

 “你真的把我看得那么不值呀?”她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问。

 他咬著牙,再掏出仅余的四千块。这是他身上的全部现金,若她再哭天喊地的大叫,那他不如去买三盒葯还她算了,搞不好还有得赚呢!

 “这是我身上全部的现金,不能再加了。”

 左夙汎撇撇嘴,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双眸又染上泪雾。“我才不是要这个。”

 “那你要哪个?”

 “我就是不要这个。”

 天啊!难不成那些葯是她千里迢迢、远赴天山去求来的?就算到天山求葯,至少也会滚离视线几天,可是她从没有一天离开过他身边,就连晚上睡觉,他也觉得左夙汎正鬼头鬼脑的偷窥著他。

 黄家驹恨恨的掏出西装暗袋的支票簿,填上数字之后撕下来扔向她。

 左夙汎憋著气,接住他丢来的纸张,心中不解的想着,他干嘛来纸上传情这一套?用说的就好了嘛,反正这儿只有他们两个,她又不会笑他。

 不过他这么内向的人,有些话的确是说不出口,只好写出来。

 怀著腹柔情,想瞧瞧他到底写了什么山盟海誓,谁知仔细一看,她差点吐血。左夙汎不敢置信的看了又看,终于确定这张纸是五万块钱的支票。

 天啊!怎么会是支票呢?她要的是情话绵绵的情书,而不是俗气到家的支票。他…他实在是太污蔑这段伟大的爱情了,难道她的感情就值这么点钱吗?就算换算成钱,也不至于这么少啊!

 “才这样吗?”她十分不的指控。

 “还不够呀?”她真是狮子大开口。罢了!反正上了贼船,不认也不行了。黄家驹又丢了一张支票给她。

 “又五万。”她还是不满意。

 “小姐!连同现金总共是十二万一千元,你还不满意吗?”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十二万一千元又怎么样?那可是无价的,真要出售的话,价钱当然要订高一点!”她振振有词。

 “那好,你直接告诉我要多少钱好了。”黄家驹不耐烦的拍向桌子。

 “不多不少,总数等于你黄家驹的全部身家财产。”左夙汎温的说出口。

 他张大的嘴不能再大了。“你开什么玩笑!我的全部身家财产?你开黑店啊?!”

 “你要搞清楚,我『明恋』你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这一年多来,我对你付出了比喜马拉雅山还高的感情,更对你做了不少投资,你说,这样伟大的感情难道不值你那么点身家财产吗?况且,得不到你的人,得到你的身家财产,才能安慰我脆弱无比的心灵,难道不对吗?”

 “慢著!”他出言阻止她的疯言疯语。左夙汎对他的感情正是他敬谢不的事情,如今她把这事搬到桌面上来谈,岂不存心为难他吗?

 想他黄家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逃避现实过,他一向主张今事、今毕,然而每当碰著了她,总是被她拐得昏头转向,不明就里的答应了她所有的事情。倘若不趁早开溜,万一不小心被她骗进礼堂,那还得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的身家财产,不是为了付那三盒葯钱?”

 一抹笑意漾在她脸上,一股窃喜上心头。她就说嘛!黄家驹才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想她对他一片真心,他怎么可能对她这个痴情少女这般无情呢?

 看来,自己一点都没有看走眼。

 “人家哪有要跟你算葯钱嘛!那些头痛葯是我心疼你常常头痛,特地买给你吃的。”她撒娇的赖在黄家驹前,每说一字就扯一下他的衣服。

 黄家驹推开她那八爪章鱼似的身子,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再趁她不备,溜到左夙汎不容易扑过来的死角。

 就这样,两个人隔著一张桌子互瞪。看到桌上放著一对金光闪闪的短剑,黄家驹连忙一手抄起,摆到前护身,以防左夙汎饿狼似的扑过来。

 “你干什么!拿著剑很危险的,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怎么办?”她神经兮兮的替他穷紧张。

 开玩笑,好不容易拿到护身符,哪能轻言放弃?“你不要过来,我就不会伤到自己了。”

 “可是…”她有话想说,却又硬生生的了回去。“那好吧!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小心拿著那两把剑,千千万万记住,要小心喔!”她退一步的劝说。

 瞧她那副紧张的模样,想来这两把剑对付她还管用的,看来这次启己总算押对宝了。不管如何,事情还是要快刀斩麻,省得夜长梦多。

 “你到底想算些什么帐?”他想问个清楚,自己究竟又有何事和她纠不清?

 谁晓得他一说出口,左夙汎的小脸便布了红,娇羞不依的嗔道:“你还好意思说。”

 “开玩笑,我黄家驹光明磊落,有什么不能说的。桌上那两万一千元现金就当作是那三盒葯的钱,从今以后,你我之间除了工作,就丝毫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把话说清楚了。

 左夙汎才不理会他这番绝情的话,总而言之她是赖定他了,说什么也别想从她手巾逃出。“什么没有?你欠我的可多了,就拿…”

 “什么?只要你说得出口,我绝对不会耍赖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你放心,我不是无小人,不会存心赖帐的。”他这句话用意颇深,所谓“无小人”正是面前这个的左夙汎。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多多少少也要让你先还一些,省得到时候一起还,太过心疼了。”她倒是替他想得周全。

 “说!”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婆婆妈妈。

 “说就说嘛!但你可要站好,尤其小心那两把剑,好好的拿著。”她再三叮咛。

 “知道了。我又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被吓著的人,你要知道,我是个七尺以上的男子汉,不是你们这种弱不风的女人。”他意有所指的挖苦回去。

 “好吧!记得有一回,你、颜振邦和许明智到公寓找方红叶算总帐吗?”

 黄家驹猛然想起那件乌龙事。那天他伙同两位好友上她们住的地方,没料到会遇见她,更没想到她居然穿著一套质料轻柔贴身、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出现。

 “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那天你非常有幸的瞧见一场世上独一无二的睡衣秀,却欠我一顿赞美,也欠我一场睡衣秀以兹回报。所以…”她嘿笑两声,那神情就好像对这件事期待了许久。

 黄家驹顿时觉得手中的剑变得沉重,差点捧不住。什么跟什么,那天他又不是故意的,有必要“以身相许”吗?不行,他不能再被她“骗”了。

 瞧她那副饿狼扑羊的模样,不!是一副狼的模样,万一一个不察,被她霸王硬上弓,那他的清白岂不是全毁于一旦,一世英名更是然无存了?所以及早离开这个女狼是如今唯一可行的上上之策。

 瞧他一副左右为难样,她自顾自的替黄家驹拿定了主意。“瞧你一脸不晓得从哪里起头的难,不如我来指点津好了。我们就从赞美开始。”她一手扶著头,双眸含笑的望着他。

 黄家驹的双眼却瞄向他左后方的房门。离那扇门尚有一段距离,要在她尚未察觉前溜走的话,就必须趁她不备。看来必须使用拖延战术,好让她松懈戒心,他才能一步步接近那扇门。

 “赞美?”他皱皱眉头。

 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唉!肯定是太紧张了,如此看来,他一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

 别看他长得仪表堂堂,遇到这种事可能还是会怯场,要不然干什么眼神不定的一直踩著小碎步呢?好吧,好人就做到底了,她免费指点他。

 “你可以从我那件美丽的睡衣赞美起,就说那件睡衣有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感、多么的动人…再来你可以说,我的身材多么的玲珑有致、多么的…”她的眼睛暗示的朝他眨了几下。

 黄家驹愈听皮疙瘩掉得愈多,愈觉得他的境况危险!不过,再忍著点,差几步就可以离开了。他不动声的缓缓移动,不敢一下子就跑过去,只因怕她不理宝剑的“死”过来。

 就算她不顾一切的愿意“死”过来,他可不愿牺牲自己美好的未来,去蹲一辈子的苦牢。而且法官审他时,会相信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自身的清白吗?

 见他半天不吭一声,左夙汎嘟著嘴,不耐的说:“算了,跳过赞美,你干脆就开始吧!让我看看你的肌。”

 黄家驹再也忍不住了,几个箭步踏过去,一把打开门…

 此时,被情冲昏头的左夙汎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扑过去。黄家驹一紧张,就把宝剑往后丢,左夙汎为了躲开而让他逃之夭夭。

 生平头一回,黄家驹的“逃功”总算赢了她的“扑功”

 左夙汎抬起宝剑,若有所思的盯著它,自信的喃喃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黄家驹,你永远也逃不出我为你精心设计的陷阱。”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嘴角“这对鸳鸯宝剑,是我们左家的传家之宝,其中的奥妙一定会让你…哈哈哈…”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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