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南今天晚上又要出去。
她知道他要去哪里。
虽然每次他都说那是生意上的应酬,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通常都是背对着她。
背对着她的时候,说谎比较容易吧?
“老公,我的头很痛。”她皱起眉头,用手按住太阳
,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你能不能陪陪我?”
她神情痛苦地乞求着:“我真的很辛苦,你陪陪我嘛。”
结婚一年多她最大的收获就是演技进步了很多。她常常得装病来挽留丈夫出外寻
的脚步。必要时还会配上眼泪以增加可信度。
文修南虽然不爱她,但是也不会忍心弃她而不顾。
所以她这招的成功率很高。只是,一个女人,要靠耍手段来获得丈夫的陪伴,不免让人觉得悲哀。
“怎么啦?”文修南来到躺在沙发上的白筱薇身旁,弯下身去,用手探一下她额头上的热度,凉凉的。她的身体一向是冰凉冰凉的“你的头痛又犯啦?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也拿你没办法啊…酸涩的眼泪涌了上来,白筱薇觉得丈夫那一身刻意的打扮很刺眼。他一向是个衣着很得体的男人。他今天的衣着一如往常的有品味,只是,还是留下了刻意修饰过的痕迹。
那样的刻意用心却不是为了她。
眼眶和鼻头已经泛红了,白筱薇用手紧紧地按住额头,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了下来。
“好痛…”她哽咽着,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令她那么痛“我觉得不能呼吸…”
“很痛啊?”文修南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双手轻柔地为她按摩太阳
“吃止痛葯好吗?要不去看医生?”
见她摇摇头,他连忙又问:“还是很痛吗?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嗯,我觉得头要裂开了…”筱薇美丽的头颅无力地挨在文修南的肩上。
文修南有点儿不知所措,只好一直不断地帮她按摩太阳
。
半晌,文修南见筱薇的眼泪稍稍停了,便轻轻地放她在沙发上,转身去翻葯箱。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筱薇不
又鼻头泛酸…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夫
关系,他还愿意这样照顾她吗?
“来,把止痛葯吃了。”他扶她起身,喂她喝了一口水,然后看她把橙
的胶囊
下,再喂她喝一口水。
他抱她进房,轻轻地把她放在
上,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嗯?”他亲一下她的额头,转身
离开。
“老公…”筱薇急忙伸出手去想拉住他的手,却只是扯到了他的衣袖“不要离开我…”
文修南转过身来,看到自己的
子双眼泛着泪光,扯着他的衣袖的样子楚楚可怜。
他被这张脸动容了。
“小傻瓜…”他疼惜地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坐在
边上,伸手轻抚她的脸蛋,感觉到一片让人心疼的濡
。
“我会陪着你的。”他温柔地轻声承诺“好好睡吧。”
筱薇安心地闭上眼睛,扇形的睫
显得特别动人。
文修南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他不忍心就这样留下她一个人,而且她还头痛得厉害。他对她,亏欠太多了。
他
去外套在她身边躺下。筱薇用手抱着他的
往他身上依偎过去,小脸埋在他的
膛里,像一只努力
取温暖的小猫。
夜里两点多的时候,文修南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午夜里这声音异常的响亮。他怕吵醒筱薇,连忙挂掉来电,轻轻地把筱薇搁在他大腿上的腿移开,悄悄跑到门外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他回到房里穿好衣服,然后帮筱薇盖好被子就出门了。
听到关门声,白筱薇紧闭的眼睛忽然张开了,空
地看着房门。
这一扇小小的门呵,把她和他这样无情地隔开了。
她困在空
冷清清的房间里,任黑暗和痛楚啃食她的心灵;他却甜蜜地和电话那头的“她”幽会去了。
正如她头痛总会好一样,他始终都会离开。
况且一开始她就是装的。
虚假的头痛终究只能换得虚幻的幸福。
可是她的真心却换不到他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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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南把车子停在一家酒吧前。
他从车窗里向外看去,酒吧门口用霓虹灯排成的“夜未央”三个字闪烁着惑人的光芒。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想到在家里
睡的筱薇,希望她不要忽然醒来。因为他不希望她头痛的时候找不到他,而且他不希望她怀疑他半夜出游的原因。
她一向很信任他,他希望她能继续信任下去。
他打开车门,走进酒吧。
沿着通往地下的楼梯走着,嘈杂的声
立即向他扑来。他一抬眼就发现半倒在柜台前红色的身影。
她又喝醉了。
这次又是为了谁?
他来到她旁边,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红衣女子抬起头来,醉眼
蒙的“小南,你来啦?”
她扯动嘴角
出一个忧伤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
对她来说,他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但是人天生就是有点儿犯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觉得没有意思,更加不会去想着珍惜。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叶珊挥开文修南伸过来的手,说:“我才没有醉。”
“小南,你陪我喝几杯吧。”她扬扬手,示意侍者给她两杯酒。
“你醉了。”文修南拉起她的手。
“我没有醉!”叶珊生气地挥开他的手。
“回去吧。”文修南无奈地说“我送你回家。”
叶珊忽然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响亮,像个小孩子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为什么来的是你…”为什么?
文修南忽然觉得这句话问得真好。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爱了她这么多年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为什么她总是爱上别人而对他不屑一顾?
为什么?他还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文修南扶起泪
面的她,走出酒吧。
刚刚走出门口,叶珊就吐了。
那些脏东西几乎都
在文修南身上穿的阿曼尼上了。文修南一边搀扶着她,一边打开车门。
上了车后,叶珊偏着头抵着车窗,半闭的眼眸底下盛
了忧伤。两人都不说话,车子在灯火灿烂的大街中穿梭。
“为什么你从来不问?”叶珊忽然开口“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修南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她是受了情伤才来找他的。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在她伤心的时候出现。
他从来不问她的伤痛是因为他承受不了,她的选择里没有他。他不是令她痛得刻骨的人。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吧。”他故作豁达地说。
甚至有时候还在自我安慰:她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找的人是我,那代表我对她很重要。
也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看着她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也没有放弃过。
只是,他娶了筱薇,那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冲动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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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学来那么老土的句子?”叶珊冷笑一声“男人都是自以为是,自私愚蠢的动物!”
文修南面无表情地继续专心开车。
和醉酒的人争辩显得比较愚蠢,况且叶珊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你的老婆真可怜!”叶珊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对修南的痴心嗤之以鼻…男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娶他根本不爱的人?
那根本是扼杀别人的幸福!
文修南握方向盘的手僵硬了起来。
“她一定很爱你吧?”叶珊悻悻地说“可她却怎么都没想到你的心里一直没有她!
“男人都是这样的贪心自私!你都已经有了老婆了,干吗还出来拈花惹草啊?
“你以为自己是大情圣啊?哈哈,白白地扼杀一个女人的青春,那叫刽子手!”
“够了!”文修南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咆哮的冲动。
“叶珊,适可而止!”
看着他紧绷的神情,叶珊觉得有种快
。一种报复了全天下男人的快
。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的语气里充
嘲
与不屑。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她。”叶珊说得没错!他根本就是在扼杀一个女人的幸福。只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想没想过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已经这样做了!”叶珊最是看不起为自己的过错寻找借口的人。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是我爱的是你。”文修南直勾勾地盯着她。
为什么她不明白?
“爱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叶珊
出像听到了什么天下奇闻一般的表情“文修南,你别自以为是大情圣!笑死人了。”叶珊讽刺地大笑。
“你根本不了解我,还谈什么爱!你以为认识二十多年,天天一起放学回家,那就叫缘分,那就叫爱吗?”她字字句句咄咄
人。
“你真是幼稚可笑!”
她变本加厉地说下去:“想想你真是笑死人了!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会爱上你,还天天像哈巴狗那样围着我转!我们之间要是能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还用等到现在?你以为你这样叫痴心?我告诉你,那在我眼中叫犯
!你还有没有男人的尊严啊?!”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叶珊被震得在车椅上跳了起来。文修南冷冷地说:“下车。”
叶珊立即推开车门,转身而去!
可是听见车子开走的声音,她却
下泪来,醉意早已全无。她把她受到的怨气发
在他身上,却难以轻松起来。
虽然她很想让文修南明白,他一直执着的只是一种习惯!他习惯了她陪在他身边,所以一直不肯承认那不是爱!
她怎么能让他错下去呢?
他已经结婚了,却没有邀请她参加他的婚礼。因为他心底里还是不承认自己会娶别的女人!他固执地不肯爱自己的
子!
她必须让他清醒。
尽管她伤害的是他们二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文修南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他把叶珊赶下车之后在外面疯狂地开着车窗飚车,冷风把他吹得冷静下来。
他回到家的时候,筱薇还在睡觉。他刚躺在
上,身旁的人儿就醒了。
“老公?你回来啦?”筱薇往他身上靠过去,用她暖暖的脸颊蹭着文修南的脸。
文修南的脸冰冰的,好像在外面逗留了很久。
筱薇心中一黯。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跟他说:“对不起…”
修南抚着她的秀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昨晚我太任
了,耽误了你的应酬。”
文修南顿时觉得愧疚无比!
她从来都是那么信任他!而他呢?他却是如此辜负她的信任!
“傻丫头…”他被她真诚的歉意和眼中的泪光感动了。“工作没有你重要。”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可是我还是不对,我不应该一直赖着你不放的。”筱薇咬着下
。
即使明明心痛得很,她还是表现得仿佛自己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因为她重视他们的婚姻,因为她爱他!
所以她愿意,愿意一直做个被别人说是愚笨的女人。
她只希望,她的温柔能在他的心里逗留,哪怕只是一瞬间。
文修南看着筱薇美丽的小脸,心里起了阵阵波
。
为什么叶珊就不能那么温柔?
叶珊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他知道,他一直都明白。
只是要他放弃他不甘心。
他一直认为他和她是最有缘分的。相识二十多年,他的父亲和她的父亲是同事,他的母亲和她的母亲是同学。他们两家是邻居,他和她从小就认识。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他们都在同一个学校。
这么深的缘分怎么可以轻易地抹杀掉?
他一直以为她会成为他的
子。
于是他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他娶了白筱薇,还是没有等到她的青睐。
她说男人都是自私的动物。
他是自私的吧。他忽略了还有一个女人,在他出外追逐缘分的时候,痴心地在家里等着他。
当初娶她,就是自己自私的表现。
娶了她之后,发现她太好太纯。她是一个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女人,而且一直默默地不求回报地为他付出。
所以他只能逃。因为他不敢面对她,因为他怕有一天他真的会爱上她。
他一直认为自己爱的人是叶珊,这个认知已经二十多年了,如果有一逃诏摇,他会不知所措。
所以他选择忽视筱薇。
“老公…”她在他怀里动了动,
起身“我去做早餐吧。”
文修南却把她拉回怀中,低声道:“陪我一会儿吧,老婆。”
“好。”白筱薇顺从地轻轻地应着。对他,她很少说不。
自己的女人在自己怀中温柔地说“好”的感觉,真让人觉得骄傲。文修南不
苦笑,原来他也很大男子主义的。当初也许是因为筱薇从不对他说“不”又或者是因为叶珊从不对他说“好”所以他娶了筱薇。
那一天,向叶珊求婚失败的他在家门前遇到了站在路灯下的白筱薇。
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痴痴地等着他…他的心坎马上有一角被软化了。
于是,本来是送给叶珊的戒指,他戴到了筱薇的手上。
她人生中如此严肃认真的大事,他却如此轻率对待。
甚至连戒指,象征他们之间爱情的戒指,也是别人不屑一顾才到她的手中。
毫不知情的她却将它视如生命…他觉得很罪恶。
“老婆…”看着轻轻依偎在他身上的人儿,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引起惊涛骇
的话“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过了好久好久,怀里的人儿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心跳越来越急。
忽然,他觉得
口上一片濡
,冰凉冰凉…
“老婆?”他慌忙地想扳过筱薇紧挨在他身上的脸,她却把脸埋得更深了。
他像安抚小孩子般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在他怀中宣
。
这个女人的幸福在他手上,他不能毁了它。
白筱薇给“蔷薇工作室”拨了个电话,让助手小张告诉白晓蔷…她的姐姐,她今天请假。
“蔷薇工作室”是她们姐妹俩合办的一家时装设计工作室,在国内颇具知名度。
而筱薇设计的服装自然是深受女
的
,她对美的触觉很敏锐。
“你不需要跟你的顶头上司说明一下你缺班的理由吗?”文修南含笑地看着她。
“如果告诉她我老公约我,她会以为天降红雨了。”她咬着下
,杏眼里
是无奈。
“我很内疚。”他惭愧地垂下眼眸。
结婚一年多,他的疏忽对待,她竟无半句怨言。
她越是温柔懂事,越是显得他的罪恶滔天。
怕他自责,筱薇连忙转移话题。
“老公,我们要去哪里?”
“等一下你自然会知道。”文修南故作神秘地一笑,牵起她的小手。
她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结婚这么久,他们夫
俩同游的次数屈指可数。丈夫的忽然心血来
约她出游自然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但是她又是那么的期待!
天知道她多么希望能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去看星、看月、看山、看水。
以前她觉得那是一种奢求,可是现在他居然主动提出和她一起约会。她觉得有点儿说不出的兴奋与紧张。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为止,他和她不曾正式约会过。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老是傻傻地在任何他可能出现的地方等他,然后就像少女漫画里的情节一样,她每次都是匆匆地递给他一样精美的礼物,然后紧张地跑掉。
结婚前他和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嫁给我好吗?”
当时他的眼睛里充
了爱的忧伤。
她被
惑了,心酸酸楚楚地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只知道自己想抚去他的忧伤与泪。
她也以为爱情就是这么简单,而上天是如此的宠爱她,让她找到心爱的人,而且能和他在一起。她以为,她真的以为,他们会像神父说的那样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然而故事却不是这样发展的,王子和公主不一定有美好的生活。因为她忽略了王子的忧伤并不是为了她。
她抚摩手上的戒指,觉得它把她勒得很痛。但是她没有抱怨,甚至没有提起。
修南向她求婚的时候就已经买了戒指,而那个时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认识。她又怎么能祈求那个戒指会合适呢?
但是即使不合适,她还是忍着疼痛,毫无怨言。
就好像她对他的爱一样。
修南自然不会想到她戴了一个不合适的戒指已有一年半了。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有种想法,这个戒指是不是为了某一个她不知道的女人所买的?
然而,她还是宁愿相信事情并不是那样,因为伤害不会那么大。
这一次,他真的是愿意好好珍惜她了吗?
她不敢去问,宁愿选择相信他们之间,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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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薇居然没有来上班?
白晓蔷一双玉手托住粉腮,对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视而不见地苦苦思索着。
筱薇可是标准的全勤一族啊,台风海啸都不曾阻挠过她上班的脚步。
莫非她…生病啦?
白晓蔷连忙往筱薇家里拨电话,但是只听到留言机上筱薇那熟悉的嗓音:“你好,我是筱薇。我们现在不在家,听到录音后请留言。”
我们?
白晓蔷呆呆地眨了眨
惘的大眼睛。她是第一次听到筱薇用这个字眼。
筱薇结婚之后越来越忧郁,她自然知道究竟为何。
并不是文修南对筱薇不好,而是他根本很少和筱薇相处。他和筱薇在一起的时候,是非常温柔体贴的标准好丈夫…好到像是在赎罪。
筱薇说,他根本就是在逃避她对他的关心以及…爱。
因为他不爱她。
晓蔷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呢?
在她的观念里,爱情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
为什么筱薇却过得那么痛苦呢?既然文修南不爱她,那就离婚好了。他不爱她,总会有其他爱她的人出现啊!
正当她想深思下去时,一个极可恶的声音响起。
“嗨!晓蔷(小强)!”
白晓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来的是谁。
她用极度怨恨的目光狠狠地
向斜靠在她办公室门口的男子身上。那男子长着一张阳光十足可以骗到很多芳心的脸,而此刻这张脸上却挂着坏坏的笑。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晓蔷!”
她真恨当年妈妈给她取名的时候没有先见之明。
谁会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小强”成了家喻户晓的蟑螂的代名词!
“你本来就叫晓蔷啊,我又没有叫错。”男子极委屈地嘟起嘴,像极了备受欺凌的小媳妇。
他的最爱就是欺负白晓蔷姑娘!谁让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情妾意呢…
“如果你想寻短见,不用来招惹我,我美丽的窗户可以为你提供方便!”晓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办公桌,往沙发上懒洋洋地一躺!
“你恐吓我!你美丽的脑袋里就只有暴力吗?”男子一脸怕怕的表情。
“冷彬先生,你是不是要我让你人如其名?”她危险地眯起眼睛“让你的躯体永远‘冷冰’?”
白晓蔷一脸得意地看着男子原本的嬉皮笑脸逐渐被严肃取代。
“蔷,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冷彬非常识相地换了称谓,白晓蔷一向很坚持别人称她为蔷。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晓蔷看看表,一副昏倒的样子“很久?我们距离上次见面才十几个小时啊,兄台。”
“可是,我一
不见你,如隔三秋啊!”冷彬走到沙发前低头伸手捧住她粉
的脸蛋,爱怜地亲了一下。
“你的时间相对论学得非常好。”她一边赞美,一边把头埋在他怀里享受他的味道。
“难道你没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吗?”他捏了捏她的脸。
“都老夫老
啦。”
“奇怪…”冷彬退开她几步远,做好逃跑的姿势“谁跟你老夫老
?我又没有答应娶你。真羞啊…”“冷彬!”河东狮吼。可惜来人已经跑远。
白晓蔷不顾形象地追至电梯处,只见冷彬正闪身进去,她也急忙溜了进去。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
白晓蔷一脸警告地看着冷彬。
“你到底娶不娶我?”
“哎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大姑娘那么不害羞咧,
人家娶她!”冷彬嘿嘿地调侃着。
然后就是某人头部被袭击的声音。
然后…然后就是没有声音…
大概,在
绵吧。
文修南把车子开到郊外一个筱薇不曾知道的林子里。
他们把车停在一旁,便携手沿着小路往林子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一个清澈如镜的湖泊便展现在他们面前。
筱薇赞叹地观赏着这一切,竟有点儿不相信在这个喧闹的城市里居然存在如此幽静清雅、神秘而动人的地方!
文修南看着她写
惊讶与欣赏的小脸,不
莞尔。
他们坐在湖边那片长得碧绿碧绿的草地上,两个人和周围的环境是如此的融洽,构成一幅很唯美的图画。
筱薇轻轻地揽着文修南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么一个自然的动作忽然让文修南的
臆刹那盈
柔情。
筱薇,筱薇,你怎么能这么信任我?我一直在做伤害你的事情啊。
“老公,这里好美啊。”筱薇的声音如猫咪般在呢喃,这种柔柔软软却又似乎心事重重的语调,竟让他莫名地心痛。
他低头看着她娴静素雅的小脸,觉得出奇的美。很早他就知道她很美,是那种越久越醇的美。
只是他一直不敢轻易啜饮这种美。
“喜欢吗?”他俯首轻啄她的额头。
“嗯。这里让人感觉得很舒服。”
“是啊,远离尘嚣,远离人群,远离烦恼。”
“到这里的人都会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吧。”筱薇淡淡地说。
文修南非常诧异
子的感受居然和自己一致。
“你常常来这里吗?”筱薇好奇地问,毕竟她对自己的丈夫知之甚少。
“当我伤心的时候,我就会开车来这里。”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筱薇忍不住哀伤地想。
可是她没有问,也不敢问,只是沉默着。
“我想我是第一个污染这里的人。”他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为什么这么说?”筱薇睁大疑惑的眼睛。
“你喜欢折纸船吗?”他变魔术般不知从哪儿
来一张纸,很纯
地折出一个纸船,把它放在湖面上,轻轻一推。
风来了,把它吹离岸边,逐渐远离他们,向湖心漂去。
“每次我不开心,都会来这里放纸船。”他垂下眼帘,目光定在脚边某一株小草上“每个纸船都载着我心底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风一来,就把它们吹得离我远远的。”
筱薇望着那已经到达湖心的洁白的影子,很想知道这一只纸船上面装载的是怎样的痛。
她不会折纸船。
他有纸船帮他带走伤痛,而她呢?她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减轻她的痛苦?真希望他的纸船,能将她的痛苦也一并带去。
他说他会好好珍惜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带她来放纸船?
她觉得一切都很残忍!她觉得忌妒!嫉妒那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女人,能让他如此的刻骨铭心!
她想远远地逃开这个地方,想朝他大吼出她所有的怨,所有的痛!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轻轻地,温柔地对他说:“以后你都不再需要折纸船了…”
他惊讶地对上她含着泪光、含着温柔的眼眸。
“因为,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然后,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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