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台北喜福饭店,晶钻厅。
位于东区的豪华五星级饭店,此刻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酒会,酒会的主题是为了庆祝一家新公司的诞生。
泽洋网路科技。
这家IT界万众瞩目的新星,还未正式成立,便轰动业界,几家龙头听说泽云电通打算将旗下最炙手可热的电子商务部门独立出来,都是又惊又疑。
惊的是,泽云这家母公司竟然舍得放这只羽
初长成的小鹰单飞,疑的是,那个近几年为泽云赚进天文数字的袁星朗正式单飞后,又会给业界带来什么样的崭新冲击。
说起袁星朗,科技大老们便暗暗饮恨,这么个才华洋溢、眼光又独到的年轻人,怎么他们当初都没注意到呢?要是早几年就想办法将他挖角过来,说不定现在乐呵呵办这场酒会的主人就是自家公司了。
伯乐痛失千里马,如今他们也只能干瞪眼,看着泽云电通的董事长李泽云捻着白花花的胡须,嚣张地在会场里大笑了。
大老们捧着香槟,明明很不是滋味,表面上却还要跟竞争对手道恭喜,那口气憋在心底,还真是难受得紧。只是他们没想到,袁星朗还另外准备了一枚威力十足的烟花弹送给他们。
“等他们听到我宣布泽洋网科并购了e-Sotheby的台湾分公司,脸色恐怕会更难看吧。”
在饭店特别准备的套房里,袁星朗一面对镜整装,薄峻的嘴角一面勾起一道浅弧,那笑,很轻很淡,有点不怀好意,又有点恶作剧的感觉。
夏夜雪站在一旁,手拿着一条Armani条纹领带,看着顶头上司嘴边那抹笑,心房一动。
她这个老板啊,说他成
稳重了许多,有时候又似乎有点孩子气,就像他现在这种笑法吧,冷冷的,很漠然很从容似的,却又带着点淡淡的、很难形容的调皮,彷佛他精心准备了一场好戏,而现在正好整以暇地等着欣赏观众反应。
“你讲稿背好了吗?”见袁星朗扣好名牌袖扣,夏夜雪走上前,替他系上领带。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紧张到需要看小抄的人吗?”袁星朗低下头,方便她打领结。“当然背好了。”
“新拍卖网站的名字呢?想到了吗?”
“你觉得『易富网』如何?”
“易富网?”夏夜雪扬眉,玉手灵活地在袁星朗
前回来绕去,很快打出一个漂亮的领结。
“哪,既然e-Sotheby的中文翻成e-苏富比,我就把e翻成容易的『易』,再取苏富比的『富』字。”袁星朗兴致
地解释。“易富网,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很容易红的名字吗?”
“不错啊。”最后调整了下领带,夏夜雪退后一步,微笑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这名字隐含着网友只要上这个网站拍卖就会变得富有的意思,很吉利也很讨喜。”
“那就这么决定了。”得到自己心腹秘书认可,袁星朗一弹手指,颇洋洋得意。他接过夏夜雪递来的西装外套,穿上。“怎么样?我看起来还可以吧?”
夏夜雪打量他。
西装外套合身的肩线完美地衬托出他宛如模特儿
刚
拔的身材,粉红色衬衫则稍稍柔化了他过于冷峻的脸部线条,更添几分帅气。
很少有男人穿粉红色不会显得娘娘腔,袁星朗算是难得的特例。
夏夜雪看着,一颗心忍不住要怦怦跳。她垂下眼,不想让老板看出自己的意
情
。
“很帅。”她低声称赞。“保证可以吸引一票美眉。”
“我对女人没兴趣!”袁星朗撇嘴,翻白眼。“拜托,如果今天又有那些女
杂志的人追着要采访我,帮我挡一挡,我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去回答那些白痴问题。”
例如他的择偶条件是什么,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女朋友,难道他不爱女生爱男生吗?
夏夜雪噗哧一笑。想起她最近帮他安排了两场杂志访问,结果对方净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搞得这个任
的老板几乎抓狂。
“你还笑?”袁星朗瞪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的分上,我早就一人一脚,把那些女记者给踢出门了!”
“对不起嘛,我没想到她们的提问会跟我们事先说好的差那么多。”她忍笑道歉。
“总之下次别再排这种访问了,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当场发飙。”
“可是这也是为了宣传啊!”她小小声地说。“老板的形象好,公司的形象也会跟着好。何况你现在还是新公司的总经理,大家一定会对你好奇的嘛。”
“NoWomen!”袁星朗双手
横,比了个大X。“听到没?我可以忍受商业或电脑或政治杂志,管他什么阿里不达的衷漂杂志都好,但只要是跟女人有关的杂志,一律拒绝,死都不接受采访!OK?”他猛然抓住她肩头,炯炯目光霸道地盯住她。
激动的模样惹得她又好笑,又奇异地心动。“好啦。”
“这才乖。”他这才满意地放开她。
肩头失去了他掌心的温暖,她忽然感觉到凉。
他瞥了眼手表。“差不多该轮我上场了。”
“嗯。”她点头,跟着他离开房间,步入会场。
他一进场,马上引发一串镁光灯亮起,掌声如雷爆开。
袁星朗微笑注视眼前这热烈的
场面。
五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五年来,他从一个遭到高层外放边疆的小主管,一路爬到主掌电子商务事业部的副总,最后,独立成立子公司。
这一路,他走得辛苦,但并不孤独。
因为他身边,一直有个最得力的助手。
“这一刻的荣耀是属于我们俩的,夜雪。”他低语,望向她的星眸闪闪发光。
她温柔地微笑。
掌声愈来愈响,催促着他。他对她眨了个眼,比了个只有她才懂的手势,然后穿过众人为他分开的那条路,优雅地上台。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他上台,接过麦克风,习惯性地以一个幽默的笑话作为暖场。
他果然把讲稿背得很
,行云
水,不曾停顿,妙语如珠的演说逗得在场每一个人乐不可支。
他偶尔会望向她,送来一记旁人看不出端倪的表情,有时是眉尖细微的挑动,有时是嘴角斜斜一撇。
他要她看着他。
她很明白他的意思,他奇怪的手势、微妙的表情,都是在要求她的注视,与她进行特别的交流。
“放心吧,星朗,我会一直看着你。”她喃喃自语,眼神一下子恍惚,悠悠地坠入时光隧道--
这五年来,难道她不是一直在看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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