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家的书房里今天挤
了人,喝茶说笑的、拍照留念的和试吃订婚喜饼的亲友们,将这个不到十坪大的空间
得像个小型菜市场。
只见在场的每个人皆盛装打扮、笑容
面,放眼望去无一不是俊男美女、窈窕俊逸,莫怪乎傅家人都对自家的优良基因感到骄傲自豪,因为随便推个人出去都是光鲜耀眼的主角。
相形之下,今逃讴婚的主角反而像是在场唯一的配角…
“都已经十一点十分了,怎么还没看见阿朗他们出现啊?”新娘的伯父是在场唯一注意到时间流逝的人,他推了推身旁的儿子傅向伦“看好的时辰不是快到了吗?你去外头看看朗家的人来了没有。”
“哎唷,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行了?可能是路上
车嘛!”
俊美得宛如杂志男模的男子此话一出,马上引来众人的嗤鼻讪笑“神经病,朗家跟傅家都在同一个社区里,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还
车咧!”
“别吵啦,没看见我正在拨电话了吗?”
坐在角落椅凳上的傅蔷滴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又偷偷捻起礼盒里的饼干
进嘴里。唔,还是刚刚的熏衣草口味比较好吃。
“奇怪,朗立冬的手机直接转入语音信箱耶!”
“人家今天是新郎官,肯定忙进忙出的,哪儿有空接手机?直接打亲家的手机啦,叫他们赶紧过来别再拖延了,这是看时辰的嘛!你看现在都十一点二十了,到底还要不要订婚啊?”
“真的有点奇怪哦,就算朗立冬再怎么懒散,有他哥哥朗月朔坐镇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有半点消息吧?”
“对耶,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单纯地感觉到四周说笑的声音渐渐降低,迟钝的傅蔷却还没意识到慢慢飘散在空气中的紧绷气味,端坐在凳子上的她眨动着大眼,斜斜地觑看十点钟方向的喜饼盒,这一回的目标是标榜橘子口味的夹心饼干。
好像没有人注意她了,动手--
“啪”的一记声响,吃疼收手的她马上引来众人的瞩目。
“没看过哪个要订婚的新娘子像你这么贪吃的!”十一点钟方向的婶婆尽管已经高龄七十五,讲起话来依然中气十足、动作俐落。
“我饿了嘛…”
暗蔷
着手背撇了撇小嘴。天还没亮就把她挖起
去化妆,兵荒马
的也不给她东西吃,连喝口水都是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去完成的不可能任务。眼珠转了一圈,她毫不意外地看见大家摇头皱眉的脸,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她轻轻整理起身上这一袭酒红色礼服的美丽裙襬。
这好像是她从小到大最常看到的反应--众人对她摇头叹息,好像她真的很糟糕似的。
其实傅蔷并不差。
五官清秀、容貌端正,走在路上也不怕会因为吓到谁而对人家感到抱歉。可是只要一和傅家上上下下的“优良出品”相比较,她好像又不只差了那么一点。套一句左邻右舍
传的笑话,感觉上傅蔷不应该姓傅,反而比较像巷口瓦斯行老板的女儿。
那好嘛,没有遗传到出色美丽的优良基因也无所谓,脑袋至少要此别人灵光一点吧?
可偏偏她又没有。
暗家人感情好,表亲堂戚一大堆,凑在一起总不免比较一下彼此的小孩成绩优劣高低,结果傅蔷从小到大总是爱抢所有人的最后一名。
她不是弱智啊,也不是丑到令人不得不咋舌啊,她就是…普通嘛!
相貌普通不犯法,成绩普通也不会被抓去关,只是身处在优秀的傅家,她的普通就变得很很很不得了的普通。
唉,都过了多少年,她也认了,安分老实的接受这个事实。
好嘛,她的确很普通啊,可是还不是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工作玩乐…虽然说到工作,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她找工作的时间好像比就职的时间还要多。唉,也不知道该怪她不够机灵敏锐,还是怪那些工作欺负她的单纯迟钝。
“堂姐?”
暗蔷闻声抬起头,看见三个小自己三、四岁的美丽堂妹摸了过来凑在她的两旁。
“怎么了?”她若是没记错,这几个女孩本来是不屑跟她讲话的啊。
“有个问题我们讨论了好久都想不出答案,所以干脆直接来问你。”
“问我?”
不能怪傅蔷
出惊讶的表情,而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族里竟然还有人会想要找她解答问题。
“我们一直想不通,朗立冬为什么会想要跟你订婚?”
她瞪着眼前这三个美丽洋溢、风情各异的女孩,愣住了。
为首的女子倒也毫不回避的看着她“虽然说傅家的财力还不错,但是和赫赫有名的朗家比起来可就差得太多了…”
老二马上打岔“哪有,你忘了傅发叔叔只不过是个退休的工头吗?他们家根本没有什么钱。”
“对啊,说到有钱,我们家才是家族里面最富有的。”
暗蔷默默转开了视线,开始无聊的调整高跟鞋。有些人的话题真的很无趣,如果她不找点事做可能会直接睡给对方看,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最年轻的老三直接拍打她的礼服衣裙争取注意力“喂,堂姐,我们在问你话耶!我们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朗立冬愿意娶你?难道就因为你们家和朗家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关系吗?”
“我觉得最奇怪的是,朗立冬不是艺术家吗?没想到他的审美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居然挑了个最差的。”老二口吻虽轻却讲得咬牙切齿,看样子心仪对方的她已经在家里偷偷咬
巾咬了好几轮了。
暗蔷忍不住对她多瞧了几眼。
原来真的有人暗恋立冬啊?她当初还以为他是在说笑呢!不过说真的,她实在看不出他有哪一点吸引人?
老大睨了傅蔷一眼,在心里暗笑她的眨眼呆样。“其实我觉得哥哥朗月朔比较成
优秀,是个十足的成功人士。不过当然更不用说,以朗月朔的条件是根本不可能看上你的。”
“难道他就看得上你吗?”
三个姐妹花马上不约而同的瞪着她。
暗蔷困惑地伸手刮了刮脸颊“不是啊,是你这样说,我就直接跟着问嘛。”还在瞪她?不用这么认真吧…“你们知道朗大哥很严肃吗?他话不多,也不喜欢跟人聊天,更别指望他会和你说说笑笑哦。”
“那是因为他有成
男人的冷硬风范。”
“是吗?”傅蔷不再反驳,反正也没必要。
只不过她觉得比起没事就爱唉东叹西、动不动就强调艺术风骨的朗立冬,朗月朔不苟言笑的严肃态度总让她怀疑,这个冷酷伟岸宛如一尊不动明王的男人,他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欸,门铃是不是响了?你们赶紧出去看一看啊!”众人开始因为这句话而騒动起来。
“谢天谢地,朗立冬他们终于到了,快点、快点,时辰都已经过了!”
“傅蔷你还坐在这儿干么?赶紧回去房间准备啊!等一下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了,你看看你这副迷糊懒散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即将嫁人的样子?”
“哦。”面对众多亲戚的指责视线,傅蔷撇了撇小嘴,捞起礼服裙襬低头走向书房的门。
难道说订了婚就马上指望她变个样子、转了
吗?这种说法似乎不太符合现实,否则为什么妈妈她老是骂爸爸婚前婚后都是同一个德行,完全没有长进?
“傅蔷你还发呆?赶紧回房间啊!”听见亲人的催促,老爱迷糊神游的她直觉地加快了脚步。
只是当她的手才正准备伸向木门的门把,孰料门扉已经先她一步被打开,来不及后退的她就这么“砰”的一声直接被门板给敲个正着,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抚额疼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大事不好了!朗立冬他…”
“让开。”
一记低沉磁
的嗓音迅速镇
住暗向伦惊惶的喊叫声,额头吃疼的傅蔷听见这个声音忍不住浑身震了震,抬起婆娑的泪眼往上望…
只见一只蒲扇般的厚实大手扣住暗向伦的肩胛将他往旁边一推,
瘦的傅向伦马上像只小
似的毫无抵抗能力地被推出众人的视线范围,一抹高峻颀长、气宇昂扬的成
身影马上轻而易举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有些人一站出来,不用开口说话自然就有发号施令的威严和气势,而朗月朔更是个中翘楚。
斑挑颀长的他甚至不用挑起眉头或是双手环
撑
气势,只消一个眼神、一记眼珠的瞟转,就自然而然的叫人敛首信服。
然而此时此刻的朗月朔谁也不看,鹰鸷般的锐利眼神笔直攫住眼前只离他一步之遥的傅蔷。
她停住
额头的动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一直觉得他的双眼实在深邃得吓人,宛如两颗黑亮的珍珠镶嵌在他那张五官立体、曲线刚毅的古铜色脸庞上。但不可否认的,眼前这个男人很杰出。
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太杰出了,总是让她提不起勇气仰头正面去
视。
“月朔啊,你来得正好!怎么拖了那么久呢?当初看定的时辰都已经过了,不过那也没办法,立冬在外头等着是不是?走走走,大家赶紧出去把订婚的仪式办一办…怎么了,走啊?”
“对啊,月朔,你堵在这儿干什么?我们赶紧去客厅啊!”他淡淡瞟了四周一眼,原本想要挤向门口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动作看着他,有如一群敬畏等候上司下达指令的下属。
视线扫了一遍,朗月朔的双眼又落回傅蔷妆容细致的脸庞上。
看得出造型师对她颇为用心。
淡雅的粉黄
玫瑰搭配上可爱的
天星和几朵他不知道名字的花朵做成了一串素雅的发饰,
绕在她乌黑黝亮的发辫上,不像许多新娘把头发全部绾起,傅蔷丝丝滑顺的发瀑就这样温柔垂落在她纤细圆润的肩头上。在朗月朔看来,这就是最浑然天成的恬静淡丽。
只是,他扫视的双眼将她身上这一袭酒红色的订婚礼服从头到脚瞟了一遍…
难看!
为什么立冬就是不明白,酒红色套在她身上显得太过俗
,她的气质平凡而娴静,根本和
丽搭不上边。
“我来通知你们,订婚仪式取消了。”
暗家人一片哗然,书房顿时热闹得像菜市场。
伟岸朗飒的他却置若罔闻,一双凌眼紧盯着新嫁娘的反应。
只见微低着螓首的傅蔷,原本捞抓裙襬的左手缓缓松了开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震惊还是被这个消息给深深打击了。
“我弟跑了,如果消息无误,那家伙现在正在飞往爱琴海的高空上。”
哗然声更响亮了,长辈们不敢置信的吼叫盖过了一些难听刺耳的窃喜讽笑。这一瞬间彷佛所有人都有
肚子的话争先恐后的想要喊叫出来,却只有女主角安安静静的宛如事不关己。
朗月朔瞇起了凌眼,仔细地想将傅蔷每个细微的反应瞧进眼帘。
“你没有话要说吗?”
他低沉磁
的嗓音只针对眼前的她,只是原本喧哗的众人仍旧忍不住悄然而服从地静了下来。
“抬头看我,”待她终于遵从地仰起螓首之后,朗月朔昂了昂俊美下颚。“说话。”
“要我说什么?”她瞅着他的眼神里明显透
着一缕困惑。
这女人一点都不伤心?他忍住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你现在脑子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哦…”只见傅蔷揪了揪身上的礼服,牝鹿般的清澈大眼仰望着他“那我现在可以
掉这件衣服去吃东西了吗?”
她一直忍着没说…其实她昨晚买了一碗绿豆汤偷偷藏在房间的镜子后面,再不吃恐怕就要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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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蔷低着头默默端详手中的蓝色原子笔,颦起眉头陷入沉思。
到底该不该拿走它呢?严格说起来它也算是公司的公物,可是这枝笔真的很好写,想一想它也陪了自己一段时间有了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上面还贴着她最喜欢的小熊贴纸…
“傅蔷,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嗯?”
她回过头,看见“旧同事”温姐朝自己走来。
“我并没有什么私人东西啊,就这个小小的纸箱而已。”耸耸肩将蓝笔放进箱子里,傅蔷暗自吐了吐舌,公司应该不会介意她带走它吧?
“我说傅蔷,你现在的心情还好吧?”温姐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到肩后,凝视她的眼神里彷佛闪烁着
的怜悯。
“我?很好啊。”
“你别在我面前逞强了,订婚当天未婚夫搭机落跑,现在工作又辞了,你怎么会好得起来?”温姐睇了睇纸箱里零零落落的一些私人小物品“说起来公司也真不顾人情义理,当初你是因为要订婚所以才把工作给辞了,现在你婚订不成了,经理应该让你继续回来上班嘛!”
暗蔷将最后一些东西放进箱子里,笑了笑。“没办法啊,经理说已经找到新职员递补我的位置了。”对了,抽屉里的两包泡面要不要拿?还是干脆放在这儿给其他同事吃?
温姐默默瞅了她陷入思索的侧脸一眼。这个单纯的丫头,全部门只有她相信经理的那番鬼话!什么找到新职员?根本连应征都还没开始,只是上头顺水推舟将她给请出公司罢了。
坦白说傅蔷的办事能力不是顶强,所以待在他们这种讲求绩效能力的公司实在是有点不适合。可是偏偏她又循规蹈矩得很,不迟到、不早退,一年四季也没见她请过什么婚丧喜庆假,虽然偶尔犯点小错但是又不至于被拿来当成开除革职的借口…所以当傅蔷宣布她要订婚的时候,上头马上顺势请她回家“专心准备终身大事”
结果谁知道那个姓朗的男人竟然搞出这种飞机,害这么一个好女孩婚事、工作两头空!
“傅蔷,你一定要跟朗立冬狠狠敲一笔才行!少说也要跟他们家拿个七、八百万的遮羞费,反正那家子付得起这点零头小钱。”
暗蔷眨眨眼“温姐你怎么了?你好激动啊。”
你这笨蛋丫头,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啊!
神态
昂的温姐眼角意外地瞥见纸箱里的那枝蓝色原子笔,她忽然表情沉重地搭住她的肩膀,嘴
几番嗫嚅之后却只说了句“你等等。”接着人就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蔷还困惑着,没多久只见她跑了回来,抓了一大把蓝笔放进她的纸箱里。
“温姐,你这是在干么?”
“带走,你想要就带走吧!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
“够了、够了,温姐,谢谢你,可是我不需要这么多啊。”
“没关系,我再去帮你拿一些好了。”反正这种公司财大气
的,拿一些笔当作离职津贴也不过分。
见温姐又转身跑开,傅蔷赶紧抱起纸箱,在她身后喊了声再打电话联络之后便离开了。离开办公室的途中和几名同事擦身而过,她和他们点头微笑却看见对方极力想忍住的表情。
好吧,她好像真的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了。
不论是公司的同事还是家里的亲戚,几乎所有人看到她不是转开脸捂嘴掩笑,不然就是摇头叹息无言以对。可是事实上,能不能和朗立冬订婚对她而言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反正当初他们两个就已经有了协议…
“你今天过来办离职?”
暗蔷吓了一大跳倏地停住脚步,瞪着眼前这个刚从会客室里走出来,被公司各个高层干部们前后簇拥的伟岸男子。
“朗先生,你们两位认识吗?”
总经理客气而好奇的弯头询问,态度之恭敬是傅蔷所不曾见过的,当场让她忍不住又朝朗月朔多瞟了几眼。难道朗立冬真的说得没错?只有她不知道朗月朔的身分地位跟价值,还呆呆的只将他视为是一起长大的严肃邻居大哥哥。
“傅蔷,总经理在问话,你还不赶紧回答?”
人事经理忍不住站出来瞪了她一眼。谢天谢地,这个反应迟钝的员工终于让他想办法给
走了!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叫朗立冬的男人…咦?朗立冬、朗月朔?没这么巧吧?人事经理不自觉地往朗月朔的方向望去。
是巧合吗?他发现超级大贵客竟然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傅蔷原本要和我弟弟订婚。”
“这、这样子啊。”一干人尴尬得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怎么从来没听傅蔷提过她和朗月朔的关系这么密切?扼腕啊,否则他们也不会干干脆脆的开除她,留着她或许多少还能和眼前这个公司亟
拉拢的大客户攀上点关系啊!“咳,我说傅蔷,关于你离职的事情,或许公司还可以再研讨一下…”
“你的私人东西就这些?”
不知道朗月朔是故意不让人事经理把话说完,还是他根本就没兴致听其他人在耳边
放炮,只见高大颀俊的朗大少爷一个脚步往前跨,伸出修长手指勾了勾纸箱的边缘,一双俊美凌眼略显慵懒地朝里头望了望。
看见里面那一把蓝色原子笔,他抬眼睨着她。
暗蔷被他看得脸庞越垂越低。
下一秒,他的动作更让众人跌破眼镜!只见朗月朔
壮大手倏地一伸,直接将她怀里的箱子接了过来“搭我的车回去。”
“咦?餐厅已经订好了,我们总经理要请朗先生您一道去用餐。”
“不用了,我有事要忙。”
“可是…”
“关于合作的事情,我决定了会请秘书通知你们。”该说他是天生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呢?还是他故意摆出淡漠无谓的模样?那冷硬果决的神态连眉梢也不抬一下,却已成功的堵住所有人仍然企图挽留的借口。接着,他转头望向螓首低垂、双手
握的傅蔷“车子在地下室,走吧。”
“哦。”
“欸,朗先生,傅小姐的纸箱就由我们帮忙拿吧!”
“不用。”冷淡拒绝的朗月朔领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住,她困惑地微仰俏脸凝视他。他却没看她,反而侧转身盯着后头那些依然面
殷勤笑容的干部们。“傅小姐?”
“呃?是、是,朗先生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他低沉的嗓音总叫旁人不由得屏气聆听“这该不会是傅蔷在这里第一次受到尊重的待遇吧?”
剎那间,傅蔷备受震撼的霍地仰头望他,复又飞快垂低小脸不再抬起。
然而这句话就像一记闷
打在所有高层干部的头上,再看见朗月朔瞇起的眼所透
出的冷峻犀利…这个大客户是注定争取不到了!这念头不约而同地跃现每个人的脑海里。
而叫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是,再多的优渥条件、充分配合,竟抵不上一个被公司借口扫地出门的小小员工。
看着朗月朔和傅蔷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总经理沉默了半晌之后推推鼻梁上的镜框。“就算是替自家人打抱不平,朗月朔的态度会不会太认真了?傅蔷不是他弟弟的未婚
吗?”
“这…呃,也许是因为家人情深的关系吧?”人事经理搔了搔头,努力挤出这句话,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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