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点凉意的夏日周末夜晚,洗完澡后,辛含茵泡了一杯热
茶,然后坐在电脑桌前上网。
本来只是想上网收收电子邮件而已,没想到随意地翻着翻着,又让她给翻到那封玲小姐死亡约会前寄来的信了。
重新看了一次信的内容,辛含茵一双秀眉忍不住又蹙了起来。
“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一阵子忙着邵寒青的事,加上又要赶着
国外考察的心得报告,让她没有心思去想这封怪信的问题,也忘了要担心那位不知名的玲小姐会不会作鬼来找她算帐,更何况,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封信,要她调查,还真不知道要从何查起呢!
会不会…玲小姐根本没有死呢?右手支着下巴,她凝望着电脑萤幕沉思了起来。
承受一个男人的负心背叛,女人所受到的伤害会有多大?
结果可能是严厉的报复,例如杀了自己的情敌、负心人,也有可能是一时看不开,结束自己的生命,例如信中的这位玲小姐。
但是不可否认的,那样的痛苦不是轻易就可以被抚平的,这样的经验,辛含茵也曾经历过一次,虽然她当时是很年轻,但也椎心刺骨地痛了好久好久,痛到她几乎都要以为心真的碎成一片一片了,而那个让她心碎的对象就是…邵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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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样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对于天真无
的孩子们而言,夏天所代表的,几乎就是被汗水渗
的白色制服、挤
戏水人
的游泳池、篮球,和
是汗臭味的男生…大人口中所说的什么经济不景气、跳票,倒闭等等,似乎都影响不了一颗颗年轻青涩的心。
那年辛含茵念高二,在那年之前与很多的之后,她对夏季都有着很深的情感,是一种带着期待又有几丝担心的情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一生中的大事似乎都发生在夏天。
首先,她五岁那一年的夏天,一直空着的隔壁空地盖起了一栋三层楼的透天厝,红屋顶白瓦,再加上一座有小鱼池的院子,就像是她梦里时常出现的那种漂亮的西式洋房,和一般传统的中式透天厝完全不同,也是她那个只是一家小鲍司老板的爸爸绝对没有钱可以盖得出来的。
新屋落成后,搬来了一户姓邵的人家,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隔壁的黑色大铁门上钉了一个黑色的大理石门牌,上面用金漆清清楚楚的写了个“邵”字,五岁的她认了好久,才学会这个字怎么写。
邵家的人对邻居涸仆气,搬过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儿子来打招呼,还送了一盒外国进口的红苹果。
而邵家那个大她一岁又两天的男生,一直躲在母亲身后对她扮鬼脸、眨眼睛,从头到尾都没停过:而不是怕生年纪的她,只敢怯生生地小声打招呼,然后呆呆地拉着裙角坐在妈妈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过,小孩子是很容易
朋友的,要不了多久,她和那个一直和她做鬼脸的男生,就开始玩在一起,两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她和邵寒青一向打打闹闹,总是她被打哭,一脸鼻涕眼泪外带
身泥沙杂草地跑回家告状。
“你是讨厌鬼!我要回家告诉我妈妈,再也不要跟你好了!”这样的话,她每天黄昏时都要说上一次当作收场。
那时的邵寒青总是一脸担心,手中拿着挖沙子的小塑胶铲,呆呆地看着她跑远。
她一直以为那是他担心她不会和他好了,后来才发现他担心的是会因为她的告状而被父母处罚。
小孩子的打打闹闹,两家大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因此,邵寒青始终没有被打过手心,而小孩也是很健忘的,第二天又快快乐乐地玩在一起,她也总是在第二天又被他捉弄欺负、又哭着回家,
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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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的夏天,她进了小学。
她很清楚记得自己上学的第一天,一反平时的赖
,她早早就起
换上那件白色蓝领、蓝白格子吊带裙的制服,纯白有粉红小花边的袜子、崭新黑皮鞋,还有上面有着白雪公主图案的红色新书包,兴奋地在
上眺来跳去,还惹得妈妈斥喝了好几声才停得下来。
教她怎么能不兴奋呢?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自从去年邵寒青上了小学,她就少了一个玩伴,虽然还有对街刚搬来的小女孩可以和她玩,但总是觉得寂寞了许多。
而且,邵寒青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就自以为像个大人一样,总是在下课后穿着绣有学号的制服在她面前神气地晃来晃去。
“对不起,我有功课要做,等一下才能玩。”
她不喜欢邵寒青老是故意强调“功课”那两个字的样子。有功课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她幼稚园也有功课呀!
只不过她的功课不多就是了,也只是些剪剪贴贴、着
画图的劳作,不像他,要写好多好多字。会写字就希罕吗?哼!
等一下等她吃完早餐,她就要去门口等邵寒青,他们约好了要一起上学、一起去参加开学典礼,等到上学后,她也会写字,也会有功课了,她就不相信那时候邵寒青还能把她当成小孩!
“你很烦耶!不要一直跟着我啦!”
两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邵寒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小小人影吼着。
辛含茵念小学二年级时,邵寒青已经三年级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谈些“男生爱女生”的事情,把和异
一起游玩、回家当成是一件奇
大辱。
而邵寒青和辛含茵,往往是笑话中的主角。
“羞羞羞!邵寒青喜欢辛含茵!”一群小朋友一起嘲笑着邵寒青。
“我才没有喜欢她!”邵寒青红着脸反驳。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没仔绌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两家就住在隔壁,他和茵茵一起上学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想到这样也会被人笑话。
“我那天上学时,还看到你牵着辛含茵的手!”坐在后面的大头成取笑他。
“那是因为要过马路…”
从家里到学校的路上,会经过一条马路,虽然路口设有红绿灯,但是辛含茵跑不快,又还不太会看交通号志,一向都是由他带着她过去的,两家的父母也很相信他。
他才不是喜欢隔壁家的茵茵呢!蚌子小小的,又跑不快,投球又投不准,更何况,他可没忘了她小时候爱告状的那副讨厌样子,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他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他再也不要和她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
“阿青…呜…阿青…”
完全
不清楚状况的辛含茵,一边跟在邵寒青的后面,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小小的脸蛋
是泪痕。
怎么回事?她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吗?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们还说好了今天回家要到邵家去吃伯母做的仙人掌冰的呀!
“哭什么哭,爱哭鬼!”
看到旁边的大头成一副看好戏似地瞄着自己,邵寒青说什么也不肯让辛含茵再拉着他的衣角一起回家。
“呜…”辛含茵还是只会哭。
“你真的很烦耶!”
邵寒青受不了了,一心只想要摆
她,仗着男孩子腿长脚快,他拔腿就向前跑。
“等我!等我…”
看他越跑越远,辛含茵急得眼泪也顾不得擦,就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小女生的脚程根本追不上男孩子,邵寒青一迳地向前跑,辛含茵拚命地追着,左拐右弯,一个不小心,她就在巷子的转角边被电线杆下的一颗大石头绊得跌倒了。
“呜…阿青,好痛…”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邵寒青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她拍了拍身上的制服,衬衫的袖子勾破了一块,膝盖也擦破皮了。
包惨的是,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里是哪里…”
她声音颤抖,却不敢再哭,只是慌张地四处张望着。
她记得很清楚,阿青曾经说过,迷路的时候不可以哭,只要乖乖站在原地,他就会回来找到她、带她回家了。
可是,阿青刚刚才说,他不要和她一起回家,那他还会来找她吗?辛含茵迷糊了。
阿青不会来找她了。一个人呆坐在地上想了半晌,丰含茵做出这个结论,决定要一个人找到回家的路。
“阿青…啊!好痛!”
她茫然地走着,没想到才刚走到巷子边,又被方才的石头绊了一次,跌在和刚才同样的地方。
“笨蛋!”躲在一旁偷看的邵寒青忍不住小声地骂着。
都教过她好多次,要她迷路时就待在原地等,不可以
跑的吗?看样子这个小笨蛋真是什么都忘了。
这里和辛家不过就隔两条巷子,但邵寒青记得他没带辛含茵走过这条路,她可能认不得路,他不放心地特别抄近路来看看她,不出他所料,她果然迷路了。
也好,他倒要看看她一个人怎么回家。
兴起了一股恶作剧的念头,邵寒青没有出声唤辛含茵,反而偷偷地跟在她后面约三十公尺的地方,看她能不能一个人找到回家的路。
这个小笨蛋一定找不到的,等她哭出来,他再出现就可以了,说不定还可以藉机好好笑笑她!当时的邵寒青心里是这么想着的。
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的辛含茵缓缓地爬起来,很勇敢地,这次她没有哭,小心地拍了拍裙子上的泥上,发现右边的辫子松掉了,索
将头上的红色丝带拉掉,让头发完全散开,然后开始东张西望地找起路来。
这里是哪里呢?左边是一整排公寓,右边是高高的围墙,围墙的尽头则是一整片的树,大概是个小鲍园,看起来有点眼
,却又记得不太清楚的样子。
盛夏的正午,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蝉声大作,但或许是因为酷热,大家都躲在屋子里乘凉吹冷气,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整条巷子只有她一个人。
辛含茵眨了眨眼,决定先到公园那里看看,也许那个公园爸爸或是阿青有带她来过,这样她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她打起精神,蹦蹦跳跳的来到公围门外,小鲍园的入口立着一块水泥刻字的招牌…森森公园。
可以看见两三个人正在公园里散步、乘凉,不过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同样的,路也还是一点都不
。
“怎么办呢?”走到这里不是不知道路,她心里开始有些害旧了。
阿青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跑得那么快?为什么不等等她呢?
站在公园门口,辛含茵正在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塑胶拖鞋拖着脚走路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传来一股隐隐约约的刺鼻味道,她连忙回头,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朝她走来。
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脏污的汗衫、
布短
,那汗衫原本是白色的,现在上头染着不知是槟榔汁还是血
一样的暗红色,男人的头发也
成一团,手中还握着一只暗褐色的玻璃酒瓶。
“小妹妹,要去哪里呀?”中年男子问道,随着他的问话,一阵浓重的酒臭味随着风吹进辛含茵的鼻子里,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我想回家…”
她瞪大眼睛看着中年男子,脚不自觉地后退几步,一直到背碰上了公园入口的红漆铁栅栏才停下来。
老天!她怎么还和陌生人说话呀!真是教不听。
虽然距离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辛含茵的反应,一旁的邵寒青有些着急了。
“小妹妹不急着回家,来,来陪阿伯喝酒…”中年男子有些语无伦次,还伸出左手作势要拉她。
“茵茵,不要过去!”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一直躲在一旁的邵寒青连忙跳了出来,一边向着辛含茵跑过去,一边开口大声提醒她。
“阿青…”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辛含茵回过头,就看到邵寒青朝她跑过来,她高兴地喊着他的名字,迈开双腿朝着他跑了过去,完全忘了还站在身前的中年男子。
“你要去哪里?”中年男子见她要走,伸出手抓住她。
“啊!”好痛!被人抓住手臂,她吓了一跳的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邵寒青已经冲到两人面前,他一个闪身,小小的身子挤进中年男子和辛含茵的中间。
“走开…”中年男子对他没有兴趣,用力甩了甩手,想要把他赶走。
趁他一个不注意,邵寒青低头用力咬住中年男子抓着辛含茵的手。
中年男子一吃痛,口中骂着脏话,反
就放开了手。
“茵茵,你快走!”邵寒青挡着中年男子痴肥的身子,并推了她小小的身体一把,急急地说。
“阿青,我…”她走了,阿青要怎么办?
“臭小表,找死!”
被一个年轻小表咬了一口,酒醉的中年男子真的生气了,他右手抓着酒瓶往一旁的水泥柱砸去,空酒瓶登时砸成两半,他将锐利那一端像是利剑一样地向邵寒青威胁地比画着。
“阿青,我们一起走…”吓坏了的辛含茵还是习惯性地拉着邵寒青的衣角,想要和他一起走。
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凶,她真的好怕他会打阿青。
“快走!”
没有时间再和她多说了,扯开她的手,邵寒青匆匆推了她一把、反身挡住想耍追过来的中年男子。
他一定要让她逃走。
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今天他不让茵茵和自己一起回家,又故意跑得那么快,茵茵就不会遇到坏人了。
他一定要保护茵茵,一定要让她逃走!
“阿青…啊!”被邵寒青推了一把,辛含茵踉跄的差点跌倒在地上。
她急急地回头,想要看邵寒青怎么样了,没想到才一回过身就被吓呆了。
正午的阳光照得人头昏眼花的,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中年男子将破掉的半只酒瓶
进邵寒青的身体里。
血
了出来,还溅到她的白制服上,而他身上的制服,早在血
出的那一刻被染得通红。
辛含茵吓得连哭也哭不出声音,只能眼泪一直
。她看着邵寒青的身体晃了几晃,然后往下落,就直接
在自己身上。
好重,但是一点也不痛,她知道他一定比自己还要痛。
“阿青…”怎么办?他
了好多好多血。
“走,快走…”邵寒青已经快昏倒了,但还是一直催着辛含茵赶快逃。“我已经不能保护你了,快走…”
辛含茵摇摇头,只是哭。
她怎么能走呢?
她走了,阿青要怎么办?而且他好重,她根本推不开,也走不掉呀!
邵寒青身上的血越
越多,她觉得自己全身都
了,分不清楚是他的血还是她的眼泪,头也越来越痛。
阳光真的很刺眼,四周的蝉声越来越嘈杂,辛含茵躺在地上,透过泪水望出去的天空,有种模模糊糊的美丽,像是从邵寒青送她的小玻璃珠看出去一样,淡淡的、雾雾的…
那个很凶的奇怪叔叔并没有再靠过来欺负他们,她只记得四周约人越来越多,除了蝉声之外,更多人说话的声音加了进来,好吵好吵。
不过,她还是在很多人说话的声音里哭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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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意外让邵寒青住了很久的医院,辛含茵每天放学后都请妈妈带她去医院看他。
一个月后,邵寒青出院了,
前留下被酒瓶刺伤的十字
叉伤痕,红红的,离左
的心脏只差一点点。
是阿青救了她的,她记得很清楚。
她八岁之后的人生是阿青给她的。
如果不是阿青,那道疤就会留在自己身上,更有可能的是,她这条命就救不回来了。
在那之后的很久,辛含茵渐渐才明白,原来那个夏天的午后,她遇到的是一个喝醉酒又有些神智不清的疯汉,专门拐骗年幼的小女孩,听说在她之前,已经有二个小女孩被欺负了。
如果那天阿青没有来救她,她会变得怎么样呢?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辛含茵一直到长大之后还是不敢想,也许,那将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意外发生后,她总是一直作恶梦,梦到阿青
身是血地倒卧在她身上,
着气叫她快逃走。
屡屡在半夜被吓醒,她顾不得三更半夜,开了大门就溜到隔壁的邵家,用小石子丢着邵寒青房间的玻璃窗。
“怎么了?”被吵醒的邵寒青显然被她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她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和他一起钻进暖暖的被窝里。
好暖啊,分不清是他们的体温,或是柔软的上好棉被,她只记得躺在邵寒青的身旁,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看到他的笑容、睡脸,她就感到安心。
阿青没有死,虽然
了很多血,但是他没有死,他还是在她身边。
“阿青,谢谢你救我,我以后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怕
痛了他,她小心地趴在他身边说着。
妈妈说阿青很勇敢,她则是觉得阿青像是童话故事里解救公主的王子一样英勇伟大。
阿青是王子,那她不就是公主了吗?公主和王子当然是要在一起的。
邵寒青听了,只是摇摇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乖乖带你回家,才让你遇到坏人,以后我一定要当警察,把全部的坏人都抓起来!”
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就这么胡乱谈天说地着,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辛家的大人找不到女儿,急得四处找人才发现她居然跑到邻居的
上来了。
很奇怪的,辛含茵居然没有因为半夜“逃家”而被骂。
据辛母事后的说法,是因为自从那场意外之后,她和邵寒青总是半夜惊醒、大哭,怎么样也睡不好,让父母伤透了脑筋,而当两家的大人在邵寒青的
上发现他们时,见他们两人难得地带着笑意睡着,登时不忍心吵醒、责骂他们。
在那之后,邵寒青偷偷拿了小猪扑
里的钱,请隔壁巷口的黄伯伯配了一副邵家大门的钥匙,就藏在邵家大门口的脚踏垫底下。
“我把钥匙藏在这个地方,以后你想找我就可以自己开门进来,不必再敲窗子了。”
他慎重地告诉她,像是在分享什么重要的秘密。
但辛含茵实在是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担心她半夜睡不好,又发恶梦,抑或是懒得睡到一半爬起来替她开门?
其实那把钥匙用到的机会并不太多,两个人都小学毕业后,男女分际
益明显清楚,他们也就不再睡在一起了。
不过,辛含茵偶尔还是会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翻开邵家大门的脚踏垫,检查一下那把钥匙还在不在。只要确认钥匙还好好地放在那里,她就安心了。那代表着,无论如何,邵寒青随时会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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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含茵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再喝了一口早就冷掉的
茶,她笑了笑,自从与邵寒青重逢后,她陷入这种不自觉回忆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了。
那同时意味着,喝冷掉
茶和咖啡的时候也变得多了。哎,她一向讨厌喝冷咖啡和
茶的,那让胃不好的她很容易就会胃痛。
对于玲小姐,她应该要怎么办呢?偏了偏头,辛含茵思索了半晌。
她的电脑功力很烂,只会上网收发信和查资料检索,其余的她什么也不懂,所以,要她像电脑骇客一样寻着什么系统线索去追查发信人,她是根本做不到的。
但是要这么就算了吗?辛含茵知道依自己的个性是不可能放得下心的。
“啊!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像是想到什么,原本苦恼的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重新将电脑连上网,她找到了那封信,在信上按下了“回覆给寄件人”的指令。
她可以主动写一封信给那位玲小姐呀!
如果玲小姐没死,也许看了信之后就会回信给她,那么,自己心里就会比较安了。同时,也可以澄清玲小姐和那个负心的人之间的误会。
玲小姐(请原谅我如此称呼你)
你好:
接到你的来信,我十分惶恐。因为,我相信我并不认识你,而且,我也绝对不是你信中所指称的那位“负心的人”我也是位女
。
很显然地,你是将信寄错了帐号,那位负心人先生并没有收到你的信。
很抱歉我这么晚才通知你,事实上,我因为某些原因,看到这封信也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我很担心,不知是否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你误会了那位先生,而真的动了轻生的念头?
请看到我的来信之俊,回覆一封信给我,让我知道你一切安好,我也可以放下心来。
菌
这样就可以啦。
将信传送出去,辛含茵总算放下心。
她的工作就暂时到此为止,目前她只需要等对方的回信就可以了。
希望玲小姐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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