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雾冉冉上升,整个浴室立即被热气所笼罩。
谢欣菱赤
着身子慢慢踩进浴白,等到适应了水温后,才整个人慢慢沉入水中。
玫瑰
油的香味随着热气慢慢散发,她将头靠在浴白边缘,
足轻叹。
辛苦工作一整天,泡个热水澡消除疲劳是最幸福的事了。
只是才刚放松的情绪,一想到室友的问题又烦躁起来。
距离美心搬走已经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以来她问了许多同事,也透过网路征求室友,可始终没有下文。
虽然一个人生活的感觉很自在,不用再顾虑室友,也毋需忍受旁人和自己不同的生活习惯,但现实是残酷的…她负担不起昂贵的房租,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室友,或许得被迫放弃这个住了三年的“家”
这念头令人无法忍受。
虽然她只是一个房客;虽然她算不上真正拥有这里,但这三年来,这公寓里的装潢摆设,甚至是墙壁的颜色,都是她自己挑选、搭配,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巧思,每一个小地方,都是她的心血。
她已将这儿视为自己的堡垒,一个真正的家,放弃这儿搬到别处的可能简直吓坏她了。
她痛恨改变,不喜欢变数,她习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自从她的前室友
了男朋友之后,她的生活便开始
轨。
“男人祸水…”她喃喃道,直翻白眼。“祸害,真是祸害!”
二十分钟后,她决定面对现实,继续上网张贴诚征室友公告。
毕竟自怨自艾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一点在过去几年中,谢欣菱有再深刻不过的体会。
她站起身将身子擦干,只在身上套了一件旧T恤便往厨房走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又从柜子里找出两包饼干,然后慢慢踱向自己房间。
昏暗的室内,她像猫一样无声的走着。
这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有一个随时随地,任何理由都能把你痛挨一顿的父亲,你一定能学会很多“绝技”而在屋内无声的走路不过是其中之一
她才穿过客厅,正要往卧房走去时,忽闻一细微声音传来。
那听起来像是开锁的声音。
谢欣菱转身看向大门,双眉微皱,往前走了几步。
是美心回来了吗?
念头才刚闪过,大门已被推开,走进来的人不是她的前室友,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她一愣,想起自己白色旧T恤下什么也没穿,脑海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咱地一声,电灯开关声传来,室内大亮。
一男一女四目相接。
男子两眼圆瞪,双
微张。
下一秒,谢欣菱高亢尖锐的叫声划破宁静夜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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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恭平无法决定哪一件事情给他的震撼力较大。
是他的新家居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还是眼前这养眼的画面…白色棉质T恤在灯光之下,几乎呈半透明状,让他隐约可以看见被遮盖在底下的那具
感
人的女体。
然而比起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及浑圆坚
的
部,更吸引他目光的是那双白皙修长、毫无瑕疵,几近完美的长腿。
察觉他炽热的目光,谢欣菱两手抱
又尖叫了一声“变态”火速转身逃入房内。
杨恭平楞在原地,忍不住走出门外,抬头看了看门牌。
是这地址没错啊!
忽闻楼梯间传来吵杂声,他探头一望只见众住户或持
、或拿扫帚拖把,来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即将面对一群“暴民”暴怒的民众,绝对比刚刚的那两件事要来得震撼许多。
他只希望他们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最先抵达的是大楼的警卫。
警卫先生虎背熊
,”脸凶相,看起来揍人应该会很痛。
杨恭平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距离。
“我也不知道,”他探头看向室内,那位
感小姐还没现身“我今天刚搬来,却发现这儿已经有人住了。”
“你说谢小姐?”住户甲开口“她住在这儿很久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嗄?!”不会吧?
“是啊!是啊!”其它住户附和,末了,不忘问”句“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接下来是一阵吵杂,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将他团团围住,像在审犯人似的拷问他。
杨恭平应答不暇,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住户都是一些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级的人物,很是热心,但嫉恶如仇,没多久便有人提议要将他扭送警局。
这可吓坏他了。
万一明天娱乐新闻的头条写上小天王闯空门,意图对年轻女子不轨什么的,连成恩会扒了他的皮!
就在一群人拉拉扯扯时,当事人现身了。
“你这个死变态!”谢欣菱手持球
,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你死定了!”
她换下白色T恤,取而代之的是宽大的衬衫及牛仔
,完全遮住美丽风光,无隙可趁。
杨恭平有些惋惜,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命。
天啊!这女人看来打算把他的头当球打!
“小姐,我可以解释的。”他拿出招牌的无辜表情,外加超级电眼,这一招向来无往不利。
可惜,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失灵。
“解释?”谢欣菱冷笑。“留着到地府去跟阎罗王解释吧!”
死、定、了!
他百口莫辩,偏偏这么多人围着他,他想跑也跑不了。真是无奈,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的认命接受。
“不要打我的脸。”挨揍之前不忘提醒“我靠它吃饭。”
预期中的毒打没有出现,即时的一通电话解救了他的困境。
“欣菱!”来电的人正是李美心。“你见到他了没?”
“谁?”谢欣菱拧眉,手中的球
在腿上点啊点的,看得杨恭平心惊胆跳。
“你的新房客啊!”李美心巧笑倩兮的道“他是不是长得很帅?我替你找的这个新室友不错吧?”
一时之间,谢欣菱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吗?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小天王啊…”“等等!”这下子,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在开玩笑吗?”
“不像吗?”李美心的声音很无辜。“可是我觉得很像啊。”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谢欣菱好想朝她的前室友大吼,但是碍于形象,不敢实行。
“我晚一点再跟你说。”此时此地,有十几只耳朵正拚了命的收集情报,她可不想成为别人茶馀饭后,或是家庭餐桌上的话题。
“好吧。”沉醉在爱情喜悦中的李美心,决定不管她不甚欣喜的语气,开心的收线“再打给我喔,Bye。”
电话挂断后,谢欣菱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认识我的前室友吗?”
看来刚刚应该就是她打来的。
杨恭平松了一口气“李小姐是吗?当然,房子就是她租给…”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一双纤纤玉手已捂上他的
。
“是我误会了。”她语气平静,转身向邻居们和警卫道歉。“对不起,他是我朋友的一个远亲,因为事先不知道他要来,才会造成这场误会,真的很抱歉,谢谢各位。”
“这的确是一场误会,”他捉住机会想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身…”话未完,她的手朝他嘴上重重一
,差点害他咬到舌头。
她转头朝他甜甜一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厚,原来是远亲喔!”
“下次叫你朋友要早点讲啊!吓死人!”
“对咩!还以为要死人了咧!”
既然当事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众人也就各自做鸟兽散,很快的,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
“唔…唔…唔…”杨恭平指指她还
在自已
上的手。
她转头看他,一双利眼将他由头扫到脚,又由脚扫到头,一寸都没放过—最后她终于放开手,冷冷道:“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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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恩曾说过,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抗拒他的笑容…一种是死人,另一种是男人。
但那是在他还没遇到这位小姐之前。
面前这位冷若冰霜,双眸似冰的女子,杨恭平笑得嘴角都僵了,仍不见她“礼尚往来”更别说什么出息
情
、无法抗拒了。
这对他来说倒有些新鲜。
不是他自夸,但生得好看的人,不可能没有自知之明,从他懂事以来,便一直是女
们追逐的焦点,而他也习惯了看女人在他面前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极力讨好的模样。
但眼前这位…
他摇摇头,微扬
角。
以上这些反应她都没有,事实上,她看着他的样子仿佛他是外星人或异形,打算要来占领地球似的。
杨恭平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皮及全身散发强烈
感魅力的男人,谢欣菱脑子里所想到的和男女之情或风花雪月的事完全无关。
只有两个字:麻烦。
还有三个字:侵入者。
当然,她不是瞎子,而且她是个女人,所以不可能对面前这位
感小生没有任何感觉。
他长得很帅、笑容很
人、身材很
…但那些都无法凌驾她的理智,让她忘记他正打算“侵略”她美丽、温暖、温馨的家的事实。
谢欣菱最自豪的便是她的理智。
她极少、几乎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像刚刚那样抓着球
,完全忘记打人要负法律责任,只想开打把人海扁一顿的情况,是少数中的少数,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有几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她极力不去想当时他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看到多少?她将事情的焦点放在最迫切的问题上…
“这一切都是误会。”思考过后,她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我不知道美心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没有打算找一个男室友。”
杨恭平缓缓地往后靠在沙发上,两腿
叉,一脸含笑。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我也无意找一个女室友。”不想,也不能,因为狗仔队会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大新闻可以做文章。
谢欣菱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点点头。
“那很好,讨论结束。”她站起身,拎起他的行李走到门边“慢走,不送。”
“就这样?”
“不然还想怎样?”她扬高秀眉,一手叉
。
看着她那气势凌人的样子,他怀疑自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可能会换来一顿毒打,但他还是不得不说,因他太喜欢这儿了。
当初,李美心和她的男友带他来看房子时,几乎是在第一眼,他便爱上了这个地方。
撇开地段、格局不说,这屋子的装潢摆设,让他有“家”的感觉。
他喜欢这儿的一切,不论是墙上悬挂的随兴涂鸭画作,或是沙发上摆署的手工抱枕,甚至是整个屋子率
、不甚协调的家具搭配,虽然不似室内设计师手笔那般美轮美奂,却另有一种朴实的温馨。
扁是坐在这儿,他便好像听到优美旋律在脑海中响起,灵感源源不绝。
这儿和他住边了的华宅完全不同,但比起杨家的富丽堂皇,他更喜欢这里。
所以他是住定了!
“还有问题吗?”谢欣菱拧眉,不太欣赏他的不识相。
她大门拉开了,行李也替他提到门边了,连逐客令都下了,这男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吗?居然还能端坐如仪?
“有一个问题。”杨恭平直起身,朝她绽出灿烂笑容。“我打算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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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于理智,谢欣菱一直觉得她是极富理智的。
就拿美心突然决定搬家这件事来说好了,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大都会生气吧?但她成功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微笑祝一幅室友找到美好的春天,连她都想替自己鼓掌喝采。
又如刚刚的“意外”尽管她其实很想把那一双已经瞧过她身子的眼睛挖下来,但想到一切都是误会所铸成,认真说起来,对方并非有意窥视她的身体,所以她很“理智”的决定不追究,就事论事。
但是再怎么样,人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
而此时此刻,她便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到达…喔,不,是超越限度了。
这个男人、这家伙、这不要脸的下
胚子,居然敢说他要搬进来?不但如此,还要她搬出去,因为他不想有室友。
“我知道这要求很无理,但我真的很喜欢这儿。”明明嘴巴说着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话,但他的表情却是一脸无辜和无比诚恳。“我看这样吧,你搬家的费用和新家的押金及租金,我都帮你支付,只要你肯『割爱』,钱不是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谢欣菱认真考虑要不要把手边的行李朝他那张俊脸用力砸下去!
她真的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钱不是问题?听听!这财大气
的口气,简直侮辱人!
她气极了,气得发抖、气得紧抿着嘴,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她便会失去理智,重新抄起球
狠狠开扁!
杨恭平却误以为她正在认真考虑自己的提议,毫无危机意识的继续道:“如果你想要一笔『精神赔偿』什么的,也是可以讨论。”
良久,谢欣菱好不容易才从牙
里挤出一个字“滚!”
“什么?”他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
“滚、出、去!”她扬高声音,只差没尖叫了。“除非你把这里买下,否则在我还住在这里的期间,你永远别想搬进来!”而她打算在这儿住到老死,所以他慢慢等吧!
他眨眨眼“你真的不考虑?”
谢欣菱回敬他的只有四个字
“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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