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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温暖的怀抱里转醒,尤睁开惺忪的眼,看到身边的男人时稍稍发了下呆,随后眨眨眼,抬起手看看手表,坐直望向窗外皎洁的月。

 晚上十点,天都转黑,肚子也饿了。

 今天下午她才接受了这个男人,为了个今晚要不要留下来的问题,他“卢”了好久,久到她连自己怎么睡着了都不晓得…没想到男人撒起娇来这么人,让她又好气又好笑,更头疼的是,很累人。

 低头看了眼身上还算整齐的服装,看来他很君子,没趁着她睡着之际“侵犯”她。好吧,看在他绅士的表现上,就原谅他这小小的赖皮行径。

 他的动作很快,已经着手整理工作室了,虽然工作的地方还没整理出大致的规格,睡觉的地方他却容不得马虎,一如他家中的房间般清

 看着他酣睡的俊颜,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和他进展到这个地步,而且能和他躺在同一张上…想到这里,脸蛋彷佛开始冒烟,她不捧着自己的脸,对着窗外的月傻笑。

 “你在笑什么?”洪嘉豪不晓得何时醒来了,大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嘟囔着。“我肚子好饿。”

 “啊,没啦,我没在笑什么啦!”感觉像做错事被抓包了似的,她的脸更红了。“我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嗯…”他低,指尖若有似无地着她手臂的肌肤,慢慢地微仰上身贴近她,撒娇似地将脸靠在她并拢的大腿上。“那么,我可以偷跑,先品尝饭后甜点吗?”

 “欸,我们路边摊随便吃吃就好,哪来什么饭后甜点?”她迟钝地听不出他的暗示,直觉想起最直接且方便的经济晚餐。“而且现在那么晚了,餐厅大概都打烊了吧?有路边摊可以吃就不错了,别太贪心。”况且甜点都是用完餐才送的啊,哪有人先吃甜点?真笨!

 “我又不挑食,就算在家里吃『炒饭』也可以,未必非得上餐厅不可。”她为何如此不懂情趣?他无奈轻叹,再度暗示。

 “别忘了你这里是新居,什么都没有,哪有炒饭可以吃?”还好他不是要求太困难的菜,将青菜配料米饭全丢到锅里,随便搅搅的炒饭还难不倒她。

 “我买了小冰箱啊!里面有简单的食材。”哎,他好想哭喔!

 “喔。”虽然有点懒,但见不得他那副可怜的饥渴样,尤摸摸鼻子,认命地拍了拍他的脸。“好啦,那我去炒给你吃喔,不过你得先让我起来才行。”

 “不要!”他耍赖,一点都不想离开她温暖的身躯。“我要先吃饭后甜点啦!”伸手搂紧她的,万一她再不懂,他真的要投降了!

 “喂!苞你说没有饭后…”陡地,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声音凝在喉管,双手尴尬得不知该摆到哪儿好。

 “嗯?”洪嘉豪撑起上身抬头看她,差点没被她绯红的脸吓到。还没开火她的脸就了,自体散热吗?实在是太神奇了!“小姐,我们还没开始耶,你的脸就红成这样,接下来可怎么得了?”他不调侃道。

 不安地咬咬,她的坚持开始动摇。“我还是觉得…太快了点…”

 “男人很忌讳『快』这个字喔。”抬高她低垂的下颚,他爱极了她羞怯的娇羞模样。“快不快要试过才知道,你别妄下断语。”

 “你…人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可恶!他非得曲解她每句话的意思吗?太过分了!

 “不懂没关系,我们要有实验的精神,等做过之后才知道结果。”双掌扶住她的肩微一施,轻而易举令她失衡地躺回上。

 “啊!”尤的心脏不听话的跳,含嗔的水眸透着不自觉的媚态,似埋怨又似挑逗地睐他一眼。“你一定得这么鲁吗?”

 隐含默许的辞意令他忍不住发抖,微颤的指温柔地抚着她的脸蛋、红、颈项,明显有越来越不安分的倾向。

 “请上帝赐予我神奇的力量,全力压制我泛滥成灾的念,尽数展现现阶段少得可怜的耐心,给我亲爱的完美的初次吧!”欧卖尬!实在太令人亢奋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借着玩笑话来缓冲自己饿虎扑羊的冲动。

 惊愕地瞪大双眼,尤爆笑出声。“噢!拜托!求求你别闹了!”

 哪有人在该是无比浪漫的此刻,还说出这般令人冷到骨子里的冷笑话?真教人啼笑皆非啊!

 “欸欸欸,我是看你这么害羞,故意讲笑话让你放松的耶!”他可委屈了,不依地嘟起薄。“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

 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她仍抑不住地直发笑。“好嘛好嘛,我道歉,OK?”

 “还笑?一点诚意都没有。”恼啊!恨啊!卖力演出偏偏得到反效果,怎不教人气馁?

 “那你说啊,要什么样的诚意嘛?”尤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爱撒娇的男人,今天总算领会到了;带笑的眼凝着他,不得不承认憋笑是极痛苦的折磨。

 啊炳!如此瓮中捉鳖的大好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来,尽你所能地勾引我。”

 “喂!”尤不敢置信地瞠大眼,全身烧烫起来,连离中枢神经最远的脚趾头都不例外。“你发哪门子神经?我不会!”

 或许在工作上,她还能让门外汉称一声女强人,但在男女的爱范围,她不折不扣是个生手,最的生手;二十八年来,至今才发生过一个吻…不,两个,一次是她主动,还是下午才刚发生,她会知道怎么勾引他才怪!

 洪嘉豪漾开大大的笑容,对她又嗔又愠恼的低吼满意极了!这表示没有人抢在他前面捷足先登;虽然爱在这个世纪已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就是得意得不得了,自己将会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男人!

 “算我说错话,你可以有一次惩罚我的机会。”他非常宽宏大量地表现自己的“诚意”

 “那好,我惩罚你今晚不准碰我。”难得一个大好机会,尤想都没想便找出最佳的惩处办法。

 “喔,NO、NO、NO,哪有这么好康的事?”他知道她怕死了,可是他也快憋死了,只能两者取其轻,他自私地选择先解决自己的困扰,顺道将她的忧虑一并抹除。“对我最严酷的惩罚是,让我整夜卖力地取悦你,让你获得最疯狂的愉。”

 不是吧?!那怎能称之为惩罚?根本就是讨赏!

 尤正待发出抗议,红却已然被他霸道地攫住,在他稍嫌笨拙却又热情无比的抚触下,她的身子渐渐不听使唤,瘫软得像摊烂泥;原先想大力讨伐他不公平“惩罚条例”的红,除了虚软地发出人的哦之外,再发不出任何抗拒的字眼。

 本噜的肚子,冰箱里被冷落的食材,上那道人的“甜点”成了男人的美味佳肴,百尝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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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情看似开花结果,但即使是情投意合的两人,在紧密地接触之后并非纯然幸福快乐,反而因为更看清楚彼此,细小的争执更易浮现。

 成立工作室之前,洪嘉豪已和家人做过沟通,生活起居整个转移到工作室,空档时间才回家探望父母,因此工作室也等于他的家;长时间一个人独处,自然冀望亲亲女友可以尽量相伴左右。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得来不易的感情让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爱侣黏在一起,但限于彼此的工作和家庭,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往往只有尤下班后到晚间十点左右,短短几个小时,令他不地发出抗议。

 “洪先生,我已经好几天超过十二点才回家,再怎么说我也是人家的女儿,回去跟爸妈吃个饭、聊聊天也是应该,怎能每天跟你黏在一起?”两人的感情发展虽有逐渐释放让周围的亲朋好友知晓,大伙儿也都以抱持着支持鼓励的态度,但毕竟目前两人只是男女朋友,这样会让人看笑话嘛!

 “这么说没错,可是你离开后,我一个人会很孤单。”他也知道自己太过强人所难,但他就是孤单无聊啊!

 “那就搬回家住啊,虽然有点远但又不是很远,勤劳一点嘛!”尤也很无奈,但现实就是现实,该尽的义务还是得尽,总不能丢下爸妈两个天天大眼瞪小眼吧?将心比心,他们也会很孤单咩!

 “不要!”将自己摔进沙发里,一张嘴足可吊挂三斤肥猪

 “为什么不要?”一个人生活很自由,可和家人住在一起也很温馨啊,她实在不懂他为何非得搬出来住不可。

 “小鸟长大总得自己筑巢啊!”没有人能依赖父母一辈子,总有一天雏鸟会长大,展翅飞翔是必然的结局;不是弃父母于不顾,而是该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冲刺,才能让爸妈的晚年更为优渥无缺。“而且住家里,我们『在一起』会很不方便。”当然,撇开那些不谈,还有这个重要的理由。

 本来嘛!住在家里“耳目众多”“办事”势必不能随心所。一个人住多好,想在哪就在哪,浴室、厨房、阳台,哪处不曾留下他们爱的痕迹?这女人的脑子就是不会转弯,笨死了!

 “你…”尤快昏了。“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事吗?”就为了这种蒜皮的事不肯回家住?简直莫名其妙嘛!

 “我很正经啊!”以往没有对象,他可以“五个打一个”自己房间解决了算,横竖关起房门不会吵到任何人;但现在有了她,情势大大改观。

 她也不想想,是谁每回都叫得那么大声?被人听到多不好意思?他可是彻头彻尾全为了她想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怕被人听见,也不必害羞,多好?”

 “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尤仰起头,又恼又气地红了脸,她无力地瞪着天花板,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字眼。“我要回家了,你慢慢享受孤独感吧!”

 这种事能怪她吗?男人总是精力过盛,要不是他经常蓄意挑逗、“卖力过度”她会发出那般羞死人的声音?气死人了!

 “欸,…”他由沙发上跳了起来,叫唤终止在大门砰然合上的瞬间。

 哎~~地又生气了。

 浅叹一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又得独眠好几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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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关好便利屋的铁门,抱着儿子准备踏上归途的井甜欣喊住尤,对她行进的方向感到疑惑。“你不是要去嘉豪那儿吗?怎么,今天不去了喔?”

 “不去不去,以后都不去了!”那个死人头,连通道歉的电话都不会打喔?实在有够白目!

 “咦?又闹脾气喔?”超级有含义的问句,显示这种反应不是头一回。

 “什么叫『又』?好像我经常这样似的!”尤没好气地调整皮包位置,结实地赏给甜欣一记大白眼。

 “没错啊,比女人的大姨妈还频繁。”井甜欣也不客气,老老实实地回答。“你们两个很无聊捏,从小吵到大还不够,都成了情侣还在吵,难不成要吵一辈子才够本?”

 这两个家伙什么都能吵,大至经济政治,小至天气变化,一丁点蒜皮的小事都能让两人吵得不可开,井甜欣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想跟他吵?还不是他无理取闹!”尤气呼呼地用力踏步,彷佛人行步砖跟她有仇似的。

 “。”洪嘉豪特地赶在便利屋打烊时刻前来接她,未料一到便见她怒气未清的气恼模样,他的心不由得凉了一大半。

 “先生,你哪位啊?我认识你吗?”尤凶狠地瞪他一眼,转头就走。

 “嘿,别这样,我以后不无理取闹就是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引用她给自己的“评论”着实不知该如何收服她的怒气才好。

 “你客气了,先生。”尤挤出甜死人的笑脸,眼光始终不肯定在他脸上。“我又不认识你,哪来无理取闹之说?抱歉,我赶时间,朋友约我吃饭,有机会再见喽!”她一口气发完毕,说完扭头就走,半点颜面都不留给他。

 洪嘉豪呆愣原地,无力地垂下双肩。

 惨惨惨,看来她这次气得不轻,不晓得多久才会消气?可怜他一颗痴心,每每教她这般无情地蹂躏,可悲复可叹。

 “严重喔,你到底又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井甜欣在一旁隔山观虎斗,看见母老虎战胜,摇摆着尾巴嚣张离去之后,她抱着儿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事啦…”哎哟,这是他和之间的私密事,即使和甜欣情同姐妹,好像也不太适合跟她提起。

 “最好是没有啦!”井甜欣耸耸肩,人家不讲,她也没必要蹚这趟浑水,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子倔,可别又接到我妈来电,说要帮安排相亲什么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哇咧!一箭穿心!

 井甜欣不啻掐中洪嘉豪的罩门,他惊口气,一颗心猛然提到喉头。

 “啊,听我妈说,之前和相亲的几个男人之中,有人不死心地一直要求再跟见上一面;改明儿个我再问问的意思,说不定她有兴趣呢!”井甜欣发出女巫般的笑声,声声摧人肝肠。

 “不,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洪嘉豪紧张地移动方位,挡住井甜欣前行的脚步。“求求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宾果!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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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清,当事人搞不定的事,往往旁人一出手便刃而解。

 井甜欣的一句“没什么大不了”加上便利屋高效率的服务品质,轻轻松松便解决了洪嘉豪的烦恼。

 时间“乔不定”是吧?简单,两家并作一家,不是什么问题都搞定?

 由于双方家人对于两人情事早就乐见其成,因此当甜欣的提案一上桌,双方人马点头如捣蒜,除了女主角尤不怎么甘愿之外,其它人皆一致投下赞成票,无一例外。

 基于民主时代该用民主的方式解决问题,在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强势压力下,尤臭着一张脸被绑上礼堂,经过简单不复杂的程序,她轻而易举地荣获一个新身分…洪太太,从此和洪先生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脸这么臭的新娘,你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紧紧抓着儿子的手,不让他的魔掌和恶魔嘴继续摧残身上整齐漂亮的正式套装。

 “哪个新娘是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的?我没落跑算很给面子了。”尤扁扁嘴,心里还很闷呢!

 “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很好奇当初嘉豪是怎么追到你的?”两个对头冤家,最后成了亲家,这其中转折着实不是他们这种外人能够理解的,想必十分采;如果肯透一咪咪,那不知该有多好?

 “哪、哪有什么追不追的?”尤的心跳快了好几拍,回起话来结结巴巴。“就都没有男女朋友嘛,随便…凑合凑合喽!”

 “好个凑合凑合。既然这样,你老公也不是出轨什么的,不过是想多跟你亲热亲热才闹脾气,你就凑合凑合地原谅他一次吧!”井甜欣技巧地将话题转到两人的争执点上;她的心结再不解开可不得了,房花烛夜捏,应该开开心心才对。

 “你你你…你知道了?!”该死的洪嘉豪!他的嘴巴就不能闭紧一点吗?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我是夜观天象,神来一笔,没什么瞒得住我的事。”井甜欣得意地自吹自擂,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

 “少来了你,要真这么会算,当初你会因为误会李教授而神经失常?”尤嗤笑一声,当场很不给面子地吐她糟。

 “哈!我到现在也还想不透,当时到底在气些什么?”重提往事,愚蠢得令人发笑。“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嘉豪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喔,以后别为了点小事就跟他争执,毕竟夫妇要走一辈子的嘛!”

 “讨厌耶!甜欣,你什么时候兼职当张老师了?”真是的,她不是青少年了,有能力管理自己的情绪,不需要青少年辅导老师。

 “随你怎么说,重点是你们夫妇要同心、幸福美满。”在她大喜的日子,井甜欣也不便与她争辩,但是…“可是,你确定我们俩真的是好姐妹、好伙伴吗?”

 “当然是啊,你发什么神经?”戳了戳她的额,天大地大,新娘最大!

 “不对啊!你看我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我敢发誓,我的任何事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你我是绝对推心置腹。”井甜欣攒起眉,老是有种被隐瞒的错觉。“可是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没说,你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尤的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否认。

 “真的没有?”没道理啊,不然那感觉从何而来?

 “真的没有!”坚持到底,立场绝不轻易动摇。

 “可是…”

 “绝对没有!”

 除了莫名其妙对那涸男人动了情,暗自思念、情感郁结那一段,其它的通通没有。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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