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至踏出了宫门,风从虎依然浑浑噩噩,不敢相信他竟对皇上说了谎,犯下欺君之罪。
原以为就像他所说的,皇上后宫佳丽无数,已淡忘了何叙君,但今
皇上突然兴匆匆问起何叙君的下落,那兴味盎然的执着模样,令他一时闪了神。
照理说,傅谦算是慢了皇上一步,何叙君从此便归皇上,风从虎就该老老实实报上她的下落;但面对皇上的殷殷垂问,他一念之间违背了承诺,竟
口说道尚未有何叙君的消息!
欺君重罪,无论治不治罪,都不该是忠臣应犯的。积
了
腔自责,风从虎悔恨不已,只好为自己强寻借口。
一说是想再给傅谦一次机会,又道是不忍见何叙君入宫,下回,下回皇上再问起,他便要照实回答…
借口!丙真是借口!
不想她入宫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啊!
风从虎咬牙切齿,怀着
腔嫌恶一路回府。在听了萧北辰的自白后,无处可去的怒气火上加油,蓄势待发。
“是你?原来是你?”
由风从虎双眼所冒的火焰,约略可见端倪…要是这一爆,会酿成将军府内多大的灾难?
萧北辰陪笑道:“开玩笑嘛!她们跑来问我,问勾引…呃不!问吸引大将军你的妙计好招,又送了我好些香吻…”瞧他那一脸陶醉!“这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功不受禄,我当然不忍心让她们失望,只好告诉她们,将军对女人没兴趣,除非被人霸王硬上弓…”
一承认是煽动柯玲夜闯将军房间的元凶后,萧北辰的衣领瞬间被高高揪起。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风从虎咬牙。
“反正人家姑娘已经被你赶出门,大将军贞
末损,就别生气了嘛!”萧北辰拍拍他。他后来也去郑重道了歉,更挨了何叙君一顿好骂。
风从虎拍开他示好的手。“那你又为什么把何姑娘推进我房里来?”
“这样不好吗?小表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给大将军你降降火啊!”萧北辰涎着脸笑道。
风从虎瞪眼“你明知她不是我表妹!就算是,孤男寡女岂能深夜共处一室?你该为她的名节着想。”
“欸,你这人真迂腐!明人不欺暗室,这个做人嘛!要光明磊落,还怕对不起良心吗?”这话由他萧北辰说起来,格外没有说服力。
风从虎放开他,将一肚子气闷
住。
“不过呢!有一种时候,做人就不能光明磊落了。”萧北辰贼兮兮地笑着凑近他“男女晚上‘做人’,当然不能光明磊落…”
接下来的话,在风从虎的利眼杀机瞪视下
了回去,可惜才安分半晌,萧北辰又不知死活地靠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没听到你轰她出来,大表哥跟小表妹是不是已经做…”
“砰”一声,风从虎赏了他一拳。
何叙君白送上门受辱了!风从虎的自责再加上一层,挟着风暴拂袖而去。
那
若桃李的女子,丰腴的身躯婀娜多姿,眉目还带着少女的稚气,却一脸虎视眈眈,不晓得自已
因而减了几分,教人惋惜。
不过,何叙君只能躲着她的
视,暗暗扭着袖角,忐忑地应付她咄咄
人的问话。
“明…明熙公主…”何叙君吶吶喊了那
丽女子。
确定了何叙君不是敌人,容
也远不如自己,完全没有威胁力,明熙公主卸下
视,讨好地笑着。“何姑娘,听说你是风将军的表妹?”
好熟悉的问句。何叙君暗忖,上回是柯玲问的,又听说明熙公主也爱慕风将军…
“是的。”她道。
“将军很疼你吧?不但关照你的婚事,还为你办嫁妆,哪像对我…”明熙公主跟着叨叨絮絮,说了一堆关于风从虎如何的冷漠待人,显然对于何叙君所得的待遇,
心是羡慕。
“表哥的恩情,叙君不会忘。”何叙君只能这么说。
“恩情…”明熙公主若有所思“如果我也能欠他点恩情,或者让他欠我点恩情,那就好办了。”大可名正言顺地找借口报恩或索讨人情,进而黏上他。
“嗯?”这话就教人意外且难懂了。
“没什么。”明熙公主忙转移话题“毕竟是表妹,才能得他照顾,我也想当他的表妹。”
“只想当表妹?”何叙君微笑。
“当然不!”明熙公主大叫,随即低头道:“近水楼台嘛!机会比较大…”
“能得公主的垂青,表哥想必十分
快吧?”何叙君挑明了。
“哼!”明熙公主嘟起红
朱
“他根本不理我!一定是那些妖娆的波斯女人
住了他!早就告诉过皇嫂,不要将她们送给风将军,现在好了,风将军
上了她们,我该怎么办?”她懊恼着。
何叙君的微笑顿了顿,心却放宽了几分。公主并不得风将军青睐?
“公主,您确定表哥是
上了府里的波斯女子?”
“怎么不是?每回我见了那四个狐狸
就骂,她们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炫耀将军多宠她们,番邦女人真是好不知羞!”明熙公主恶狠狠地骂道。
是吗?似乎和她亲眼所见并不相符呢!何叙君心里猜测,大概明熙公主的态度令人反感,才惹来她们的欺骗吧!波斯女子在府中并不得意,将军对她们也不是特别的好…想起含泪奔出风从虎房门的柯玲,何叙君不免有些同情。那晚过后,她上门去安慰了柯玲,婉转劝了她几句,说道中土民风保守,将军尤其讨厌送上门的女人,并不是针对她,柯玲晓得被萧北辰耍了,心里才稍稍释怀了些。
当然何叙君不敢告诉柯玲,她也受了萧北辰的陷害,还吃了不小的亏。
明熙公主说了半天,何叙君只是静静听着,魂游天外,不帮腔也不响应,却深得公主的心。
“你真好,都肯听我说话,也不嫌烦。我在宫里,没人同我说说知心话,那些奴才只会‘是是是’,皇兄皇嫂只会劝我别孩子气,母后更过分,根本当我是个孩子,都没人像你一样,既不拍马
,也不会只顾教训我,更不会看不起我…”明熙公主握住何叙君的手“越看越觉得你人好,不愧是风将军的表妹,能和他沾上血缘关系,难怪让人喜欢!”
嗄?七牵八扯,她讨人喜欢只是沾了风从虎的光?
“谢谢公主厚爱。”何叙君无奈地忍笑。
“如果,能和你沾上点姻亲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明熙公主天真的明眸,带了明显暗示。
何叙君暗叹,不愧是宫廷中人,即使明熙公主年纪不大,
子天真,毕竟还是懂得些手段,懂得拉拢她。可惜她和风从虎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他不会有一丁点影响力,明熙公主
错对象了。
“公主若有中意对象,是否该请皇上作主?”何叙君提醒她。
“说过了,皇兄帮忙的意愿不大,好像我很惹人厌似的。只要确定风将军对我有意,皇兄才有可能同意吧!”明熙公主可怜兮兮道。
那就没办法了,恕她无能为力。何叙君压抑着不怎么愧疚的愧疚。
明熙公主见她一脸同情,还想加油添醋一番,哄何叙君帮帮她的忙,说些好话,可惜被门外的程咬金打断了她的话。
“何姑娘,将军找你呢!在书房。”门边的萧北辰朝书房方向指了指。
将军找她?何叙君半信半疑。有前车之鉴,萧北辰的信用不好,不会是又来耍
她吧?自那夜后,风从虎躲她都不及,更遑论找她,怎可能!
“不相信?说不定是要跟你谈嫁妆的事,又说不定要你改嫁别人…”萧北辰若有所思地瞧她一眼,笑得莫测高深。“我不知道,我随便猜猜。”
何叙君念头一动,眸光闪烁着,道了声谢离开。
懊不会是傅谦出现了?
如果是,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何以她心若古井无波?
那萧北辰又知道了什么?风从虎可有对他说过些什么?
没人。两边都没人。
萧北辰的信用再记上烂帐一笔!
不但书房没人,何叙君悻悻然回到偏厅去找萧北辰算帐时,偏厅也没人,就连明熙公主也不见了,才一眨眼工夫呢!他们是跑哪儿去了?
“你找我?”
背后熟悉的低沉声音,震得何叙君回头,戒备地
上来人。
“没有啊!”何叙君反问:“不是你找我?”
“谁说的?”风从虎瞇起眼。
“那又是谁说我找你?”何叙君圆睁着眼。
拗口地问来问去,两人对视着,刺探对方所言的真赏程度,突然心中灵机一动,元凶呼之
出。
“萧北辰这个混蛋!”风从虎率先骂道。
“他又耍我!”何叙君也皱眉。
两人异口同声地指责萧北辰,对看半晌,心里也觉得好笑,不
“噗哧”同声笑出。
何叙君抿着
,美目带着笑意,对上他淡淡的笑脸,她腼蚬地别过头去掩袖遮口,
心如击鼓响雷。
那张镂刻得刚硬的面孔,原来也能笑得这样好看!何叙君心动之余,贪看风从虚的笑容,忍不住又悄悄侧回头去,好巧教他抓个正着,忙又低下头痹篇,自然没看见风从虎盛
倾心的暖暖笑眼,正是心的城池不设防的一刻。
“我去找萧公子问问。”何叙君忙转移尴尬,举步要走。
“等等。”风从虎抓住她的手腕。
几天来,虽然想尽办法躲她,又有谁料到他数个夜里醒着睡着,都是眼前这个窈窕的身影?既然教萧北辰设计了,有这个机会碰上,风从虎可舍不得错过。
“将军?”何叙君看看手腕,示意他松手,可惜风从虎无动于衷。
“我在想,也许不该辜负他的好意。”更何况四周围没人,真是大好时机。风从虎低声道:“你的脚伤好了吗?”
何叙君低着的头点了点,感受到他的灼热目光似乎穿透了罗裙,直视她的足踝,不
令她全身燥热,羞红了脸。
风从虎很想掀起她的裙子瞧瞧,又怕吓坏了她。掀姑娘的裙子瞧,虽说是检视伤口,也得顾及姑娘家的心理,既然她说伤好了,就不该
碰人家。
“将军?”
何叙君不安地又示意他松手,风从虎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腕细腻柔
,触手处软若无骨,那触碰感一直停留不去,在他的指尖徘徊。
寂静容易
漏心事!
两人绞尽脑汁,试着装作无事,找些话来打发寂静。
“皇上他…曾经问起你的下落。”风从虎随口一提。
何叙君急忙抬头,恐慌的脸色让风从虎庆幸自己瞒了过去。
“我说,还没找着你。”他试着安抚她。
“你…欺君?”何叙君不但没松口气,反倒一脸惊愕。风从虎如此忠心的将臣,竟为她犯了欺君之罪!这…难抑一股
离梦幻般的臆测,涌上心头…他为了她,肯犯欺君之罪?
“我想,傅状元可能还需要多一点时间。”风从虎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她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到难堪。何叙君淡淡道:“谢谢将军。其实,不必等他了,下次若皇上再问起,将军就照实说吧!欺君之罪不是好玩的。”
想得到她一丝感激,奈何仅是淡淡一声谢,却不是欣喜若狂,风从虎不
有些失望。他想看她的笑容啊!
“我也正有此意。”风从虎淡淡道。
想得他一丝在意,奈何仅是淡淡一句话,却非依依不舍,何叙君不
有些失望。她想看他在意的表情啊!
“那么,随皇上高兴,将军几时送我入宫都可以。”何叙君赌气道。
她这么想入宫?他想。
他就这么乐见她入宫?她想。
偏厅弥漫着两人的失意与挫败感,起自于心悬对方的反应,却得不到想要的反应。
风从虎不喜奢华,因之将军府格局不大,小小的偏厅充
着失落,显得格外狭窄。风从虎不
怪起自己的俭啬,恨偏厅不够宽广,以至于心思腾空
飘纵,恐教眼前人轻易掬了去。
正当寂静再度
使他们更进一步
漏心事时,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了行藏,自动送上门讨打,顿时将寂静
退到九天之外。
“咻”一声,一袭粉
橘黄从天落下,伴着“啊”一声尖叫“砰”地落地后,哀声连连不绝。
明熙公主?
风从虎和何叙君怔住当场,正奇怪她何以从天而降,那过街老鼠萧北辰此时也翩然落地,脸上
是疼惜与不忍。
两人抬头往上瞧,目测那高度。这萧北辰躲在梁上做什么?
“你没事吧?”萧北辰一脸讨好地
扶起明熙公主,却被她一手拍开,头也不回地起身就往外奔去,依稀还能听到几声细微的啜泣。
两人正要问怎么回事,萧北辰阻住了他们,示意他去就行,然后大步去追人。
那气氛…
“公主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你不去看看吗?听说,她很仰慕将军。”
何叙君一开口就后悔了,原是没话找话随口说,听起来却像充
醋酸味,指望他可别听出来…
风从虎不愿多做揣测,只皱眉道:“我没听她说。”只见明熙公主直接行动就是。
“我听说了,将军难道…不动心吗?”见他似乎没反应,何叙君进一步试探。
风从虎略带诧异地面对她微窘的面容,死板的脑子意外地配了灵敏的鼻子,将那醋酸味闻得更清楚,入鼻尽是香甜,真想掬来尝一口。
她吃醋了!嘿!
头一回他不敢妄想,第二回可就不是假的了。
风从虎似笑非笑的表情,难掩几分意气风发,何叙君却看也不敢看,只懊恼地闭上口,任凭他再怎么起话题,硬装没听见。
敝了,她正要怪自己多话失言,反倒他突然多话起来?
也不知那
两人何以挂在梁上,又先后“掉”下来,两人绝口不提,明熙公主却自此斗上了萧北辰,时常偷溜出宫来到将军府。不是为了见风从虎,而是找萧北辰斗法。
奇怪的是,萧北辰也不痹篇,常自告奋勇要为风从虎挡那桃花劫,的确让风从虎清静了些。
萧北辰这人讨厌是讨厌,但有他在,除了挡那明熙公主的作用外,风从虎倒也不再刻意痹篇何叙君。正好这家伙有本事喧宾夺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往他身上揽,沈闷的将军府确实因而多了些热闹生气。
正巧,何叙君也这么以为,所以请北辰成了两人间的缓冲桥梁,有他在场,两人才不会手足无措地痹篇去。
“小表妹整天闷在家里,不太好哩!趁着出嫁前,应该多出去走走,不然等嫁了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也闷死了。”
身为桥梁的萧北辰,更是努力扮演桥梁的角色。
“看看你们,一个本来就闷,一个关在闷的地方,越关起闷,整天对着你们两个闷葫芦,我也越来越闷了,无聊啊…”萧北辰仰天长啸。夹
了许久,终于要到了糖吃…大表哥肯放人了。
于是他们选了个晴朗的日子,一行三人,前呼后拥出门去。
走在京城路上,同叙君左右被两个男人护得紧,京城治安也良好,倒没有闲杂人等想来靠近她,只是,人多的视线自四面八方而来,悄悄往何叙君身上瞟,风从虎那杀人的目光频频扫
,忙于清除障碍,自然脸色不好看。
“笑一个啦!别紧绷着一张脸,有咱们俩牛头马面护着左右,小表妹不会出事的,对不对?”萧北辰哄着风从虎,还示意何叙君帮个腔。
“那么你是牛头,还是马面?”何叙君淡淡一笑,眼角余光偷瞄了风从虎,然后别开脸,将视线隐藏于人群中。
京里的确热闹。之前她忙着躲避追踪,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松懈精神玩乐,闷在将军府里则是整天胡思
想…何叙君甩甩头。
萧北辰搔搔头。“唔,我长这么俊,不像牛也不像马,不过,马勉强比牛好看一点,我就当马面好了。”
言下之意,风从虎就成了牛头了。两人不约而同扭头去看风从虎…的头,有默契地抿嘴偷笑,笑得风从虎悄悄也伸手摸摸面颊。
生平首次,风从虎对自己的面貌起了疑心与不安。
这一动作,让有心结的两人一扫心
几
来的压抑,轻松了不少。
“咦?那是什么?”何叙君说着,挤进一堆看热闹的人之间,朝那贴在墙上的公告探头探脑。
“缉拿黑衣大盗,悬赏黄金千两…那是什么?”何叙君喃喃自问。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年轻男人热心道:“这黑衣侠盗大名鼎鼎,听说作案已经二十多年,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没一个地方少过他的侠踪。朝廷官府是叫他大盗,市井百姓可都尊称他一声侠盗,此人专门劫富济贫,甚至也抓匪徒宵小,百姓是敬他爱他,官府和绿林则恨他恨得要死。这回赏黄金千两,除了官府和绿林有兴趣,咱们百姓可是不会
手的,因为大家还巴望着他继续作案呢!”
男人面对气韵柔婉温暖的何叙君,起了亲近之心,话滔滔不绝。
“这图像还蒙着面,连容貌都看不清,怎么抓?”何叙君看着告示。
男人道:“这就没办法啦!二十多年了,就是没人见过黑衣侠盗,见过的也没看过他的脸,当然他年纪容貌,至今也没人知道,只好画张蒙面图,烂芋充数意思意思啰!”
何叙君看了告示一会,说声谢准备离开,男人不舍地留她。
“姑娘从哪儿来的?何以连黑衣侠盗都没听过?”他大有结识的意图。
崎怜县民风纯朴,倒没有欺
良民的贪官污吏,也没有仗势欺人的富户土豪,因之不得黑衣侠盗的眷顾,何叙君自然没听说过此人。
“我…”
“想知道黑衣侠盗的所有故事,来问我比较快。”萧北辰凑上前来,笑嘻嘻的俊脸当场将那搭讪的男人比了下去。
“看够了,可以走了吧?”冷冰冰的风从虎
叠着手,傲然立于一旁,犀利的目光充
敌意,当场将那男人砍了十七、八刀。
痛啊!原来是名花有主,只是不知是属于哪个男人?那男人左右看了看护在何叙君身旁的“牛头马面”识趣地离开。
萧北辰还算温和,风从虚的脸色就火爆多了。然而,当事人何叙君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在崎怜县内,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算和气!同那男人多说几句话,其实不算什么,只是风从虎紧张的模样,让何叙君小小有些欣喜。
“你知道黑衣侠盗所有的故事?”何叙君沿路上问道。
“对啊!因为我就是黑衣侠盗。”萧北辰面有得意之
。
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舍叙君当他开玩笑,不怎么相信,还窃笑地瞟了他一眼,怪他唬
她。
萧北辰的气质亲切和煦,一张俊脸永远笑意盈然,人人乐于亲近,何叙君不知不觉地和他多说了几句,只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不免歪曲了两人的
情。
在大街上娇娆地对着男人使媚,她还真不吝惜将她的美丽赐予旁人欣赏!风从虎被冷落一旁,颇不是滋味。
既然是自愿疏离何叙君,其实他并没有资格去管何叙君与谁亲近,更何况她亲近的还是自己的好兄弟,风从虎只好将心头的不悦,硬归于不乐见皇上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勾搭。
都快忘了她是皇上想要的女人呢!
“你这个大盗夜贼,青天白
之下走在路上,难道不怕被官府抓去?”何叙君取笑着,言下之意还是不相信。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萧北辰说的煞有其事。
风从虎忍不住
口:“你不是已经半年不在京城作案,怎么京城又开始贴抓你的告示?”
啊?此话一说,似乎是印证萧北辰真是个大盗?何叙君睁着眼。
萧北辰解释道:“嗯,以前是逛皇宫大内,顺手摸他皇帝老子几样玩意,看看他的妃嫔漂不漂亮,好玩而已。后来见新皇帝人还不错,就不逛皇宫,也不偷看他的女人了。这新皇帝一后五嫔,连个妃都没有,只有个文皇后还不错,我
欣赏的。不过呢,最近听说那皇帝终于忍不住,也要开始荒唐了…”话说到这儿,萧北辰瞧瞧何叙君,改口道:“最近我又瞧那棣王爷不顺眼,所以昨晚就上他家去逛逛,拿了他几样东西,又偷算一下他有多少女人,没想到告示这么快就贴出来了,这棣王爷还真小气。”
偷拿了别人家的东西,竟还说人家告状是小气?贼
真是难以理解。
“你说真的?你真的是…”何叙君瞪大眼。
“嘘嘘嘘!小声点,知道就好,别大声嚷嚷。”萧北辰竖起食指。
其实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没人会去注意他们说些什么,萧北辰只是要她保密而已。
“这是真的吗?”何叙君改问风从虎。
风从虎点点头。既然萧北辰自己都招了,显然不介意让她知道,他就说了。
只是,何叙君主动同他讲话,竟是为了他的好兄弟,还真有点让人挂怀。尤其在她证实了后,只顾巴着萧北辰问东问西,全然不当他是回事,就更…
“进客栈去坐坐,休息一下吧!”萧北辰对何叙君提议后,径自朝风从虎下令:“喂!大表哥,你小表妹累了,要休息啦!”
全是他一个人在说话。不过何叙君没反对,她偷偷发觉风从虚的脸色稍稍变了,而且她是越靠近萧北辰就越严重,她将计就计,将所有注意力往萧北辰身上摆,再偷偷欣赏风从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许,风从虎是对的,她生就带有祸水本质,还被他越说就越明显。
饭菜上桌,萧北辰继续说故事。
“我和风家伙出自同门,他学兵法和奇门遁甲,我专学轻功和探取术,呃,就是偷啦!师父当了黑衣侠盗二十多年,五年前才将
子交给我,所以这五年来黑衣侠盗是我扮的,别太崇拜我喔!”
“那…将军为何当了将军?怎不一起去当侠盗?”何叙君这话是对着萧北辰问的,直教风从虎不是滋味。
“唉!我师父也气他这一点。没想到风家伙学了兵法和奇门遁甲,为的就是报效朝廷,捍卫疆土,师父刚开始还以为他贪慕荣华富贵,不过瞧他做的也不错,确实也为天下百姓尽了不少力,师父就算啦!只是不太想理他,一向比较疼我就是。”萧北辰炫耀着自己得宠于师父,眼瞟着风从虎,瞧他气不气。
何叙君若有所思道:“侠盗,虽说是劫富济贫,快意恩仇,毕竟不是好榜样,走的是偏锋。若教天下人起而效尤,王法也就
然无存了。到那时,人人争做侠盗,只比拳头大小,根本不管王法道义,拳头大的若有点良心那还好,若是为非作歹,侠盗反成真大盗,苦的就是黎民百姓了。”
“况且,劫富济贫只能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风从虎在他们的注视下接口:“偌大的皇朝,黎民千万,一个小老百姓怎担得起千万责任?不如有个英明的为政者,上行下效,德泽披于百姓,才是根本之道。”
风从虎极少说到这些。他一向寡言,在朝不结朋鳖,不谈政治理念,只顾埋头苦干,何叙君的话敲中了他的
怀,与他不谋而合,他一时欣逢知音,顺口就说了一长串,倒教何叙君诧异了。
两人眼眸乍逢,又忽而痹篇,心有戚戚焉的暖意充斥两人
口,就连旁观者也看得一清二楚。
萧北辰不怀好意地笑道:“嘿嘿,我孤僻寡言的师兄难得也有知己,还是个红粉知己,恭喜恭喜,其教人羡慕啊!”侠盗师门辈分不严,难得他会叫风从虎一声师兄,还是托了何叙君的福。
何叙君心里一羞,忙转移话锋。
“但是,就算是烈
白光,披照于大地,无所不在,恩德广施万物,一样也有顾不着的死角。王法再完善,君王再英明,难保没有害群之马,所以,类似萧公子这样的能人,明着虽不该鼓励,但也是有利于百姓的,不妨睁只眼闭只眼,你说是不是?”她亦不冷落萧北辰。
当然得到他一脸感动。萧北辰握起何叙君双手“呜…你也是我的红粉知己,谢谢你,我好高兴终于有女人能够了解我的苦心,我的用处,我好感动!呜…”
风从虎正忙着,忙着“清扫”客栈内自四面八方投
过来的视线,刻意不去理会另两人相谈甚
的情景。
何叙君虽仅是中上姿
,勉强称得上是个美人,但奇怪的是,对她有兴趣的男人确实不在少数,走到哪儿,风从虎都能感受到男人见了她如饿狼般的目光,其不愧被他唤做红颜祸水,一点也不过分,何叙君倾国倾城的能耐直教人不可小觑。
想拥有她的男人,必定不能是个泛泛之辈吧!
风从虎想起了皇上,想起了傅谦,又不情不愿地看了看萧北辰,终于心有不甘地起了比较之意。
只除了傅谦略有争议,他们,确实都称得上人中之龙,所以…
轮不到他风从虎替她的未来
心吧?…
1)由Metropolitan的Shiu辨识、校对,冰儿扫图、排版和后续校对。
2)转载时不得删除此段。
3)不得未经冰儿同意而任意转载。
4)请网友不要擅自将此小说转贴到bbs区。
5)请勿在小说放上一个礼拜之内转载。
fly。to/metropolitan
M.Bwo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