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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惊闻
  ()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有些憋闷,空气中充了腐朽和苦涩的味道。

 腐朽的是躯体,而苦涩的则是药味。

 着面前形如枯槁的老人,陈潜心里也有些触动。

 他没有想到,只是短短五年,自己的祖父竟会变成这副摸样。

 虚弱、脆弱。

 红润的面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瘪的脸颊和一道道褶皱,那虎背熊的身姿也已经不复存在,骨如柴,彷佛一阵风就能将之吹倒。

 他的左臂齐肩断掉,瘫坐在椅子上,那双记忆中炯炯有神的眸子,也已浑浊一片,干瘪、开裂的嘴微微颤动,吐出了颤颤巍巍的话语——

 “你…终于回来了。”

 陈潜没有多说,行了一礼,点点头:“是的,回来了。”

 这个宛如风中残烛一般的老者,就是他的祖父,陈震凉。

 在陈震凉旁边,还坐着几人,左手边空着一个座位,再往左则端坐着陈潜的大伯父陈伯乾,右手边,则是陈震凉的大弟子,吴雷。

 令陈潜有些意外的是,陈伯乾的旁边,坐着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那人身上隐隐出出尘气息,闭目安坐,仙风道骨,而其人的面容,却和陈潜记忆中的一人覆盖在一起。

 陈震凉的第三子,陈潜的三叔,陈叔人。

 引着陈潜过来的两人,陈渺停步门前,而狄风径直进来,说了几句,行了礼后,就坐在了吴雷旁边,更示意陈潜去坐到那张空着的椅子上。

 陈潜并未理会,他曾和八方通晓的人联系过,自是知道,眼前这些人。可以说是陈府的“高层”了,即使落难,但陈震凉经营多年,还是有些底蕴的,因而还保留着一些底子。

 陈震凉共有三个儿子。一个义子。以及三名徒弟。

 义子陈季贤早已背叛,并命丧陈潜之手,余下的三子,大儿子陈伯乾便在此处;

 二儿子是陈潜的父亲陈仲坤。身患疯症,虽有好转,但这几rì在擂台上与人手,受了不轻的伤,不在此处;

 三儿子陈叔人。当年随一道士远游,不知去向,可陈潜在龙中就已知晓,自己的三叔拜入了一个叫做“玉华道”的门派,而现在居然也现身在此。

 陈震凉的三名弟子,吴雷、王洛夫、狄风,此时出现了两个。

 过八方通晓关于几年前陈府大变相关记载的陈潜,心里清楚,那rì。为了掩护陈伯乾等人离开,更为了将重伤的陈震凉带走,陈震凉的二弟子王洛夫力竭而亡。

 陈震凉出声,陈潜回应,二人说的话不多。但似乎都已明白了对方意思,但陈伯乾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彷佛察觉到了什么。

 而后,陈震凉剧烈的息了几口。便道:“陈家如今面临的凶险,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六大门派之人都被击败,甚至破了他们的胆,后患已经种下,更何况,小侯爷叶逸更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手段层出不穷,我听说外面天空接连异变,想必就是你和他手所致…”

 说着,他又息了几口,才继续道:“此人,靠山不少,本身修为更是不凡,应有手段逃脱,没有被你斩杀,他这人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陈家一rì不死绝,他就不会舒畅,可谓祸深种,但你既然已经做下,那说再多都是无用,况且你或许也有对策。”

 听着陈震凉的话语,陈潜心中一动,对陈震凉能说出这些话感到惊奇,显然对方对此次事情的参与者都十分熟悉,甚至连那小侯爷叶逸的脾xìng都有一定了解。更将今夜发生的事情推测了一番,宛如亲眼所见。

 从这番话里面,体现出了陈震凉对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整个过程都有所了解。

 正当陈潜念头转动之际,陈震凉忽然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现在修为远超想象,更一心攀登武道极致,不过今rì一事,你不惧,陈家却不能不怕,所以…”

 “由你来接任陈家族长吧!”

 “嗯?”这个要求来的很是突然,让陈潜略显吃惊,但并未出乎其意料。

 “你若为族长,平rì安心习武,繁琐之事尽可以予他人,其实这族长之名不过是个虚名,以你的xìng子,也没必要在意,但在陈家来说却很重要,你的名号能让人顾忌,西北毕竟不是他处,有着限制,一般的高手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也能…”

 陈震凉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艰难,但还是勉强言语,他今天这番话,无疑是要将陈家托付给陈潜,不过后者却对此没有多少兴趣。

 摇了摇头,陈潜也不多说什么,忽的迈开步子,在陈伯乾等人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来到了陈震凉的身前。

 “陈家琐事,我无心手,当年我便说过,你既然将我和父亲驱逐出去,那这陈家之事就和我无关了,不过,毕竟血脉相连,该做的,我还是会做的。”

 说着,他抬起手,五指张开,手掌虚放在陈震凉面前。

 “陈潜,你这是要做什么?”陈伯乾面sè一变,站起身来,而在他旁边,一直闭目的陈叔人缓缓睁开眼睛,一抹月白光华在其眼底转。

 陈潜并不理会,自顾自的说着:“祖父所中伤势并不严重,既然蓝若兰和齐树人都在这里,理当能够治疗,之所以会难以痊愈,越发恶化,原因就在于那些绕在身的死气…”

 话语声中,陈潜抬起的手掌微微一震,那陈震凉的身上,一丝丝虚无缥缈的黑sè气息从其周身窍孔中钻了出来,被牵引着迅速聚集起来。

 只是一两息的时间,陈潜的手掌中就多出了一颗鹅卵石大小的黑sè丹丸,接着,他一握拳,手中传出“咔嚓”轻响。

 另一边,因话被打断,而在剧烈息的陈震凉突然停下动作,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双手,一脸惊奇的着。

 “我的身子…眼睛…”

 他清楚的感觉到,一rì比一rì虚弱的身躯,还有模糊不清的目力,居然在迅速的恢复!

 那种久违了的劲力充沛的感觉,缓缓浮现出来。

 “时间太久了,虽然除了死气,但血已经萎缩,不过根基还在,只要下点功夫,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陈潜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两步:“这陈家的族长,还是交给真正贤能之人来当吧,我无意染指,至于六大门派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此事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我自是会亲自终结,更何况,陈家镖局是我父母产业,有人上门威,没有忍气声的道理,外面那些人,都会一一清算。”

 说着,他又退了几步,然后冲着一身道袍的陈叔人行了一礼:“三叔,当rì之恩,陈潜一直铭记在心,定会有报。”

 “行了,我又不图你的回报。”陈叔人摇了摇,失笑道,“你刚才的言语深得我心,这些世间俗事,还是不沾为好,至于些许麻烦,便按照你自己的法子去处置吧。”

 陈潜点点头,朝着众人拱手为礼:“这事情便这么说定了,我刚回来,还要叩拜父母,就先告退了。”

 话落,他不等众人反应,一转身,就迈步离开,出了门,见不远处,陈渺正在和另外一名青年交谈,却是陈潜的大哥,陈伯乾的大儿子陈涟。

 “三弟,这么快就出来了?”陈渺见着陈潜,微感差异,而其身旁的陈涟,见了陈潜之后,脸sè连连变化,yù言又止。

 陈潜问候了两人两声,就径直离开。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已经恢复了jīng神的陈震凉苦笑一声:“来,他还在记恨着呢,说来也是,当初老夫一心保全大局,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孙子,结果一道关键时刻,自己也被牺牲了,算是报应。”

 “这事情又怎么能怪师父你?还不是马肃天xìng凉薄!”吴雷沉声说着。

 “不必为老夫遮掩了,我这是老糊涂了,主次都不分了。”

 陈伯乾却是眉头皱起,上前给陈震凉搭脉,接着面sè急变:“先前父亲说过,如有可能,要将族长之位传给陈潜,那时我还有些犹豫,怕他修为再高,也只知争勇斗很,会给陈家招惹灾祸,但没想到他如今却已经修炼到了这等地步。”

 收回手,陈伯乾长叹一口气。

 “这困扰了父亲许久的顽疾,让他一下子就给解决了,上去浑不费力,来其人武功真是练到一个难以测度的地步了…”

 “大哥,你就省省吧,”一旁的陈叔人忽然出声打断,笑道,“就算你现在过去求我那侄儿,只怕他也不会接受什么劳什子的族长之位,你和他,是两种人,所求不同。”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个声音传来——

 “孩儿有事求见…”

 却是陈涟在外出声,而后,他不等里面话语,就迈步进来,见到几人,立时说道:“祖父,父亲,我刚刚得到消息,那马肃和陈季贤,已经先后死在三弟手上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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