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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回首又见他(4)她没流产??
  “阿彪!”

 虎澈都快急死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梁少什么时候这样半生不死过?五年前真真离开已经够吓人的了,但是也没见过他这样子,梁少从来就没有这样倒下过,他还活不活的过来?”

 蓝彪眯起了狭长的眼眸,敛去了蓝色的波光:“澜澜的事情,梁少已经下死手全力封杀,半点消息都不能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样是女人,梁少也绝对不希望薇薇知道,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住,他绝对不会在薇薇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没错,澜澜太惨了,要是薇薇知道本来鸭子要祸害的人是她的话…”

 虎澈在营帐门口,一脚踢飞了白雪。

 “眼下这个误会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情,就算是梁少做错了,薇薇也会原谅的,如果薇薇还爱梁少的话。”

 蓝彪很笃定。

 只要还爱,就会包容,就算是真的做错了都会原谅,更何况梁少并没有做错,要是换成了他,他也会那么做的。

 他们不是不爱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缓一缓。

 或许,真应该如虎澈所说的,应该去见一见白薇薇,试着去谈一谈。

 “还爱吗?就凭薇薇那个性子,认准的事情,估计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怎么办?作为闺蜜我能做什么?这事儿薇薇也没有错,是个女人看着自己男人抱着别人走了,都会想不开…”

 虎澈直后脑勺儿。

 “他们之间还是爱的,我敢肯定,别忘了是谁在梁少昏倒后第一个抱起了他,然后疯了一样的叫着他的名字…”

 第一个出手的救梁少的,还是薇薇啊…

 蓝彪穿上了军大衣,准备出去一趟。

 “阿彪!你是说薇薇她…啊,你要去哪里?”

 “去蓝军阵营走一趟。”

 —

 蓝军阵营,中军帐。

 衣丰拧了个热巾递给那个正在摆一些瓶瓶罐罐的女人:“美丽的白校官,擦擦手吧,你都摆一天了。”

 绿色的小影子微微一僵,然后放下手里的试管缓缓转头,出了一张漂亮的巴掌大的小脸蛋儿。

 少女肤甚白,晶莹剔透,眉毛不浓不淡,眼睛大而圆,睫长长卷卷,鼻子小巧而直,那张小嘴巴是淡淡的粉,不薄不厚。

 一切都刚刚好,她美得刚刚好!

 不是别人,正是白薇薇呵。

 军的军帽,军的军装,凹凸有致的身材,锃亮的军靴。

 肩章上,是明晃晃的两杠一星——陆军少校,正营副团职军官。

 这个美丽的女校官,正是直接被中央钦点破格晋升的白子昌之女!

 —

 回到老家的第九天,白薇薇躺在上接到了一个改变她命运的电话。

 “喂…”

 她当时很虚弱,角都泛着一层白色的死皮。

 “你好,是小白同志吧?”

 男人的声音有点沉稳,听得出来有点年纪了,很干练。

 “是的,你是…”

 “我是军委里的郑达远上将。”

 白薇薇苦笑:“首长好,但是,我好像已经被芒刺开除了吧,您找我…”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我想派你去莫斯科受训,学成之后直接任命你为陆军少校,你可愿意?”

 郑达远低了声音,似乎这是一个秘密决定。

 “为什么?”

 白薇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哭着问。

 “因为你是白子昌的女儿!”

 白薇薇手抖得都快握不住手机了,一听到爸爸的名字,她就心中有愧。

 “让我想想吧。”

 “作为革命后代的女儿,你还有资格说不吗?”

 郑达远非常强势。

 三天后,她随衣丰去了额尔古纳芒刺基地。

 又过了一天,郑达远干脆直接坐专机去额尔古纳见她,然后,用自己的专机亲自送她去了莫斯科。

 时至今,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她还是那么甜美那么清新,只是瘦了一圈,脸更白了,笑容中略显疲惫。

 —

 这次由郑达远上将举荐,白薇薇有幸被秘密送往莫斯科培训两个月,一是机缘,二是她有特长。

 所谓机缘,那是因为她是白子昌之后,已故师长白子昌的事情鲜为人知,但是中央几个高干都是心中有数的;

 所谓特长,那是郑达远在和景飒还有白子昌的一干铁血兄弟们研究之后发现,这个丫头有着超人的灵敏嗅觉,真是军事上难得的特种人才,俗称“电子鼻”

 所以,提拔白薇薇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理由。

 并且,白薇薇不负众望,她在莫斯科的表现很优异,她的超人嗅觉在研究“风中分子定位与分辨wk”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她天生就是一个特种人才!

 这一次,她是带着成就回来的,“风中分子定位与分辨”这个军事研究项目将在本次军演中正是投入应用与检验。

 中央的那几个老家伙眼巴巴的看着她将要助臂衣丰干掉不败战神梁羽航!

 用主席的话来说:“羽航那小子年少轻狂,就让他老婆去干掉他吧,呵呵…”

 “呵呵呵…”

 “哈哈哈…你们说羽航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们这帮老骨头?”

 “一定会的,哈哈哈…”

 “哈哈哈…”

 中南海的秘密会议室里,几个老家伙笑得贼兮兮的。

 —

 “什么校官不校官的,衣丰,你也笑话我?”

 白薇薇脸一红,轻轻摘掉了军帽,洒下来一头云雾般的波卷儿…

 自从劫难过后,她就很少叫他哥哥了,她叫他——“衣丰”

 衣丰看得有些发呆,双手抱臂:“薇薇,多不见,你变了…”

 白薇薇吃惊,紧张兮兮的问道:“变得怎样了?”

 她最恨的就是人家说她丑说她土包子,衣丰哥哥,不会也这么看吧?

 眼睛充疑惑,瞪得大大圆圆的,小嘴巴也张成了“o”型。

 “变得…”

 衣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垂眸摇头,宽宽的双眼皮儿还是那么好看。

 “啊…快说嘛,你最后一次来莫斯科看我不过就是上周的事情,那时你都没说我变难看了哎…”

 白薇薇暴躁了。

 女孩子嘛,总是爱美的,尤其是她已经生生死死过n次的人了,更是加倍珍惜身边的一切美好。

 没有了爱情,她也要活下去,为了身边的人,好好的活着。

 这一次从莫斯科回来,她就不再吝啬手里的那点钱了,给妈妈、宋阿姨、方平、蜜蜂…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买了很多好东西。

 尤其是305的那堆女人们,过几天就能够收到她的快递了吧?

 她给她们买了一大堆的化妆品和情趣内衣,还有各种款式的套套,她希望她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份真真正正甜甜蜜的爱情,更希望她们都能够谈一场永远都不分手的恋爱。

 想爱就大胆的去爱嘛,想那么多干嘛?

 爱了就好好珍惜纯纯净净的去爱,不爱了,就潇潇洒洒的离开…这才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

 不要太苍老,不要太拘谨,爱情是刻骨的美好的,只要尝过它的一次滋味,就会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真是人生中宝贵的经验呵…

 女人们,一个白薇薇倒下了,千千万万个305的悍女要站起来…

 咳咳…

 特别是小路子,听说她目前正和老公岳东处在僵持阶段,可惜她人在额尔古纳不能够亲手去痛扁那个斯文败类,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替小路子出头的。

 在莫斯科的内衣店里,她特意给小路子挑了一条“那里”开感小内,内心里,还是希望路子能够和岳东和好,毕竟,离婚太伤人伤己…

 她就是一个典型被灼伤过的例子。

 —

 “变得…”

 衣丰忍不住想笑。

 白薇薇脸都绿了,一股坐在了椅子上生闷气:“就知道那冰天雪地的地方没什么好事情,我果然是不好看了。”

 她很在乎这件事情的好不好?

 如她所言,等到草原一片碧绿暖花开,她就找一个骑马的汉子好好的爱上一场,然后结婚生子!

 她认为她做得到!

 不好看了齁不住自己家老公怎么行?

 郁闷ing…

 “变得更漂亮了!”

 衣丰浅笑,决定不再逗她了。

 “哈!衣丰,你真是的,你变坏了哦,你真的真的变得很坏了哟!”

 白薇薇眯着眼睛,然后促狭至极的看着衣丰。

 “那件事(注意,这件事不是江郎山的事,另有其事)”之后,她和衣丰有了更多相处的机会,感情也更深厚了,彼此更加了解。

 所以,从梁羽航的专机上一下来,她就在四处搜寻衣丰的影子,她知道衣丰一定会出现,谁都抛弃她了衣丰也绝对不会抛弃她,绝对!

 果然,在她干掉了柱之后,衣丰来了。

 关于柱,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人的异常,他不会说汉语,却能够说一口地道的俄语,他搞生化研究并不卖力,经常私自离开莫斯科大学,行踪有些神秘。

 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这应该不会是一个国家精心挑选的精英分子的做派吧?

 一次郑达远给她打电话,她拐弯抹角的问了有关柱的情况,郑达远很吃惊,然后沉痛的下了必杀令:“他可能已经叛变了,你和要注意自身安全,必要的时候,杀之!”

 叛变了?

 杀之?

 她又惊又疑,毕竟是同学,又是一起搞研究的同伙,虽然大家专攻的方向不一样,但是日常生活中同进同出的,还是有些感情的…

 如果真的发现他有异动,她会杀了他吗?

 其实早在郑司令说有人来营救他们的那天,三人并排出莫斯科大学门口的刹那,她就看见了一名俄国的狙击手,只是瞬间,她也发现那个狙击手的头一歪,由对着柱变成了对着她。

 这太异常了!

 在芒刺训练了个把月,梁羽航的方法虽然变态和残酷,但是对她的素质提升很有帮助,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胆怯的少女了,她是女兵,她是特战队员!

 她的眼睛,是火眼金睛,她的身手,在军队中也是百里挑一!

 她从那时候就开始做准备了,她只是等着确认,柱到底是不是叛徒?

 后来组织里来营救她们的人及时干掉了那些狙击手。

 在面包车上,她看见了驾车的人竟然是梁羽航,暗暗吃惊。

 她把自己的内心彻底封闭了,没有让丝毫的感情出来,她告诉自己,他是一个首长,仅此而已。

 暗中,她发现了柱不停的伸手摸口袋,很多次,她都看似漫不经心的打断了柱的动作。她不忍看见柱的背叛,但是,如果他真的用指着自己的人,无论是他要杀还是要杀梁羽航,她都会干掉他!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生化专家,她来自国内最强的特种兵作战小组——芒刺!

 她,好歹也是梁羽航的门生!

 一路上,虽然她态度最恶劣,其实她一直都在保护着飞机上的每一个人。

 —

 下飞机的刹那,她亲眼看见梁羽航第一个走掉,当时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他是安全的,后来,就是,她也紧紧跟上了柱。

 在中国境内,柱一定不敢造次,只要他到了军营,他孤立无援就只能够成为我国的生化专家,但是显然俄国人控制柱的要害,他还是背水一战了。

 她走在最后,“恰巧”挡住了梁羽航的口。

 柱就只能去杀,结果…她冷冷的干掉了他,干掉了这个战友和同窗!

 妈的,老娘在芒刺里受过专业训练,爆大西瓜都亲眼见过,爆了你个孙子,怕

 她冷血!

 非常冷血!

 毫无悬念的干掉了柱之后,没有了这个毒刺,大家都安全了,她寻衣丰不见,就独自走在旷野里…

 潇潇洒洒,清清冷冷的。

 结果,衣丰就在那个时刻来了,温暖了她刚杀过人的冰冷的心。

 距离上一次的在莫斯科见面也有十天了,她和他都很激动,紧紧相拥…

 她知道他挂念她;

 他知道她见到了梁羽航又刚刚杀了人的心慌意,没有任何的话语,紧紧的拥抱,彼此都在颤抖…

 这是她和衣丰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拥抱,彼此都在颤抖。

 —

 “对了薇薇。”

 衣丰神色严肃起来,眼神澄净空明。

 “嗯?”

 白薇薇小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摆着自己的长发。

 “他病了,应经昏了三天,你不去看看吗?”

 指尖猝然一停,然后又僵硬的继续摆长发,那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心底的情绪:“不了,我和他之间都过去了,军医会看好他的。”

 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形同陌路。

 她已经想好了,这次军演结束了以后,她就随衣丰和芒刺的一个分支留在额尔古纳河,她不要再回翼风之窠了。

 她不想再做1342了,这辈子再也不想!

 那趟火车太伤人,太伤心太伤感!

 “薇薇,去看看他吧,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衣丰叹气。

 他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风声,大概应该能够猜得到江郎一夜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白薇薇解释。

 他只能够肯定一点,如果梁少换成是他,他也会那么做!

 总有一些事情是高于爱情的。

 他对梁少突然多了一分理解,毕竟,五年前,背黑锅的人是他衣丰,他深知那种有口难开的痛楚!

 他不是也和现在梁少一样默默隐忍一直没有亲口说出真相吗?

 当年的事情,真真不说,他就永远都不会说!

 他懂梁少,这件事情,除非是澜澜自己亲口说出来,不然,他誓死不说!

 该帮帮他们吧?心中悲叹。

 这一次,他的心突然很沉重很沉重。

 五年前,离开了美国离开了郑真之后他一身轻松的去了遵义,五年后的今天,亲手捂暖了白薇薇,他也能一样轻轻松松就身吗?他还能够平平静静的将白薇薇还给梁羽航吗?

 能吗?

 他难道对凉白开,一点念想都没有吗?

 衣丰,你确定吗?

 摇头苦笑,不确定那又怎样?

 他早就没有资格爱了,早就没有资格了…

 —

 “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吗?可是我已经忘记他了…”

 白薇薇突然又站了起来,披了件军大衣,拿了两个空烧瓶出了大门,灌了两烧瓶的风,她又进了屋,然后娴熟的将烧瓶放进了仪器里面,缓缓的取缓缓的配比,时而优雅的添加一些试剂…

 风中分子定位与分辨,她的强项!

 衣丰摇头。

 她明显还在回避,她回避得了么?

 等梁少醒来,她就必须要面对!

 梁羽航是谁?

 这次是真把他到绝境了,待到他幡然醒悟,一切都就会来个大逆转!

 他知道梁少有那个力挽狂澜的本事,他一直都有!

 得,就让薇薇先轻松一下吧。

 “哎,衣丰,你说我要不要把长头发剪掉啊?做实验老不方便的了。”

 白薇薇摘掉了白色手套指着自己的长发撅了撅嘴。

 二个月了,头发更长了,期间她不止一次的想剪短,每次对着镜子都拿起了剪刀,终于是不舍得。

 “随便你了,你是光头我也会对你好。”

 衣丰笑了。

 “哈?衣丰,你现在脾气很坏哟,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嗯,不错,这样才有情调有乐趣。”

 白薇薇叼着倒,对着数据发呆,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很专业的记录了一些实验结果。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衣丰重复一遍这句话,静静的看着白薇薇发呆。

 那么白薇薇,我坏么?

 这句话,他没有问,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问。

 “嗯?衣丰,你说什么?”

 白薇薇没有回头,取出仪器里的烧瓶,然后打开盖子轻轻嗅着,微微一笑。

 空气中各种气体的含量和分子所占的比例,她是一嗅便知,果然,刚才得出的结论和她心里所想的是一致的。

 在作战中,基本上她已经能够通过风中的数据感知敌方的军队数量规模,重型武器的型号,机油的消耗等情况。甚至,只要她和敌人足够的熟悉,知道对方的特殊气息,她就能够准确的找到他然后击毙!

 两个月国际上最尖端的培训,玩呢?

 总之一句话,大比武的时候,梁羽航的红军,险了。

 “没说什么,不过说实话薇薇,你怎么都好看,只要你高兴就好。”

 衣丰穿上了军大衣,掀开了帘子出了帐篷。

 他有些心

 雪野里的那一个拥抱,变了…

 —

 白薇薇一愣,男人很少有随便女人怎么样的,小路子和岳东就是一个例子,追求小路子的时候,岳东甚至不在乎小路子已经不是处女。

 然而真正把小路子变成了自己的老婆,他总是嫌东嫌西,不说说小路子声音太响,就是嫌小路子的头太黑。

 就连最美好的结婚,他也是一副不情不愿不死不活被无奈的死样子。

 但是衣丰说了,白薇薇,你怎么样都好。

 鼻头微红,感动!

 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她掏出一面小镜子放在桌子上,对着镜子,她轻轻起了自己的发梢闻了闻,然后又捋了捋。

 这一头长发,留给她太多的记忆,男人温暖的大手总是喜欢穿过黑发抱着她,他也总是喜欢把脸埋在她的黑发里或者埋在她光的月匈前睡觉。

 她和他睡觉,上半夜是两人侧卧,他的大手摸着她的柔软,下半夜则是他强势的趴在她身上,一手抓着她的发梢,脸贴着她的两月匈。

 回回都是这样!

 有几次她笑问:“羽航,为什么总是这样啊,你那么重,都快把我死了。”

 他说:“我怕你趁我睡着偷偷走开,就越靠越近。”

 他也曾闻着他的长发发呆:“白薇薇,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这头发也是我的,没我的同意不准剪掉,也不准去做头发染,记住了没有?”

 他是不同于衣丰那样的男人,他不懂得后退,只会前进,势如破竹,霸道又不讲理。

 白薇薇苦笑了一下,长长卷卷的睫闪闪,还好,那段疯狂的爱情都过去了。

 她已经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

 年少太懵懂,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她爱不起不能爱的人。

 现在,她信了。

 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她叹了口气,然后张开剪刀口将头发送了进去。

 真要剪断的时候,握着剪刀的手突然急剧颤抖起来。

 白薇薇,你想好了吗?真的要剪掉头发吗?

 你确定?

 心狠了又狠,那只手抖了又抖,这一剪子始终是下不去…这是他最喜欢的长发…

 “警卫。”

 懊恼的收了剪刀,她冲着营房门口叫着,衣丰不在,她说话也方便些。

 “是,白校官。”

 白薇薇背对着警卫,脸色发白。

 “梁羽航少将的伤怎么样了?”

 她从来没看见过他那样,她被吓懵了,下意识的她就尖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不顾一切的跪在雪野里抱着他,直到虎澈蓝彪赶来将他送走。

 她安慰自己说,她是被吓到了,没有别的。

 “听说到现在还没苏醒。”

 警卫如实禀报。

 还没醒?

 白薇薇的脸更白了,轻轻挥退了警卫。

 那三大口鲜血,会要了人命的,她是搞化学的,多少也知道轻重。

 叹了口气,她披上了军大衣,然后出了营帐。

 不会去看他的,她不会去看他的,她永远都不会再主动靠近他,她也不会再去仰望他了,不会了…

 —

 刚出门走了数十米,面,碰上了一对勾魂摄魄的眸子。

 “蓝校官。”

 她吃惊。

 蓝彪眼睛眯了起来,白薇薇现在看上去还不错,很有精神,至少比躺在上的梁少好得太多。

 声音有些冷:“薇薇,你以前叫过我蓝彪哥哥。”

 无言的责怪,白薇薇,难道你变了吗?不认我们这帮朋友了?

 “蓝彪哥哥,你怎么来了蓝方?”

 白薇薇毫不犹豫的改口,她是从芒刺里出来的,只要芒刺还要她,她永远都是芒刺的兵。

 “我是来找你的。”

 蓝彪突然转身朝一个僻静处走去,虽然没有多啰嗦,白薇薇还是心照不宣的低头跟了过去。

 高处,蓝彪静立,着风雪,他静静的眺望冰封的额尔古纳河。

 白薇薇对这里并不陌生,她就是在这里辞别了衣丰被郑达远上将送去了莫斯科的。

 那一天…。

 也就是白薇薇回到北方的第十三天…

 内蒙古,穷冬烈风。

 三九严寒,哪里还有什么草原?

 山峦、河、林木,远远近近高高低低,上下一白。

 额尔古纳河沿岸,一片银装素裹。

 衣丰带领的芒刺先遣营就是驻扎在这里的,稀稀拉拉的,有十来个营帐,业已被白雪覆盖,成了漫天素缟的一部分。

 河畔对岸就是俄罗斯的村庄,一个个小不拉几的,时不时的还能够看见一些金发碧眼的大美妞儿敲开冰面试图抓些鱼来带回家去。

 “啊,衣丰哥哥,如果我现在踩着冰面走到对岸,就是出国喽!”

 白薇薇小脸冻得通红,她着冷风伸开两臂,今天好像非常兴奋,心情也不错。

 “淘气!你下午不就是要去莫斯科了?去了莫斯科不就是出国了?这么心急要离开我呀?”

 衣丰摇了摇头,然后微微垂下了宽宽的双眼皮儿,给她又把围巾系紧了些。

 “这可中国和俄罗斯的界河,两岸都有官兵把守,你现在看上去没什么,要是一旦越过了河中心的浮标,大鼻子的子弹可就一梭子扫过来了。”

 白薇薇每一个不经意的天真的想法,他都还是认真的回答解释。

 “啊,衣丰哥哥,干嘛说得这么严重,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嘛,人家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国呢,眼见得对面就是外国,好想出个国拽一拽哟!现在终于有机会喽!”

 白薇薇撅着嘴,口里不断的朝小手哈着热气。

 离别在即,她故意表现得很轻松。

 “薇薇…”

 衣丰的目光特别的澄澈,白雪反的阳光投在他脸上,清清的,帅气人。

 他的声音依旧绵软动听,在寂静无声的边陲之地,更是温暖极了。

 “嗯?”

 白薇薇弯狠狠的着一个雪球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

 衣丰愣住了,春风十里,不如她微微一笑。

 —

 “我想说,你终于走出来了,好久都没有看见你这么开心了。”

 白薇薇小手一僵,手里的雪团儿差点没有掉在地上,不过她掩饰得很快,继续眉飞舞:“耶耶耶,说了多少次了,请叫我vivian,我的英文名字,vivian!我决定了,明天去莫斯科之后,就用这个名字薇薇安!”

 这是她在上生生死死的躺了一周之后的领悟,薇薇安,够洋气,够!够开心够快乐!

 “好吧,白——薇薇——安!”

 衣丰无奈摇头,她还在回避,看来,她的心里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轻松。

 “哎!”白薇薇一摆手,皱了皱眉,然后做了个鬼脸就跑,“安啦安啦!衣丰哥哥老了,像个老头子一样碎碎叨叨喽!”

 她跑得很快,拼命的摆臂,雪地里那串仓皇的脚印了她的真实心情。

 面,正碰上两个放哨回来的官方兵,见着白薇薇,立时立正敬礼:“少尉同志,好!”

 白薇薇立即收住了脚步,然后把手里的雪球背到了身后,她轻咳了两声,故意做出严肃的样子,声音也一下子冷清了:“怎么样?有情况么?”

 “报告白少尉,很稳定,没有任何异动。”

 两个小兵冻得鼻子通红,说话还一的。

 白薇薇想笑却又忍住了,她看上去非常稳重的点了点头:“嗯,不错,继续吧!”

 “是!”

 “去吧去吧!”

 白薇薇拉着脸很严肃的一摆手,两个士兵走了之后,她吐了吐舌头:“嘘!”

 天高,地远;山长,水阔。

 白薇薇,加油哦!在此去莫斯科,一定要做到最好哦!

 要成为最出色的生化专家哟!

 狠狠的将手里的雪球掷向了河对岸,那个雪球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之后,砸到了俄罗斯的边界内,她放声大呼:“Vivian!明天就出国喽!就和衣丰再见啦!你回不来但是衣丰可以去看你…”

 身边,衣丰垂首浅笑。

 “会的,我一定会经常去看你,一定会的。”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

 —

 时间是多么的无情,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衣丰没有说谎,他一共去了莫斯科五次,其中有两次他只是匆匆呆了一个小时递给她一些生活用品就走。

 这么好的男人,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莫斯科奋斗下去的最大动力!

 衣丰不让她倒下,她就绝对不会倒下。

 现在回国了,事情在朝着她希翼的方向发展。

 她作为生化专家被直接编入了衣丰的蓝军阵营,一则避免了她和梁羽航共事的尴尬,一则可以终于让她有能够帮得到衣丰的地方!

 她很想报答衣丰,这个念头已经很久很久了…

 —

 默默的站在蓝彪身后,她心里在惦记着两件事情,有些走神。

 现在天气有零下二十几度,她有些冷,夹紧了大衣。

 “蓝彪哥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白雪,不如到营帐里坐坐?”

 “不,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哦?”

 白薇薇心底一沉,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她不想再提那些很沉重的话题。

 蓝彪似乎不想让她逃避,点了一烟,上了一口,然后单刀直入,眯着眼睛看对面的俄罗斯村庄。

 “你误会梁少了,白薇薇,真的,你误会他了,他和澜澜,没什么。”

 “哦…”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似得,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哦?”

 蓝彪诧异。

 “蓝彪哥哥,我想不是我误会了,是你误会了,我和首长已经分手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白薇薇走到了蓝彪身前,给他一个清冷美丽的背影。

 “分手?白薇薇,你以为和首长谈恋爱是过家家吗?说分就分?你问过他的意见没有?你们是军婚哪!军婚你懂不懂?只要梁少不离婚,你就永远都是他的人!”

 蓝彪头大,女人的思维,和男人就是不一样。

 “我的爱情我做主,我为什么要问他意见?我说结束就结束了,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什么军婚不军婚,他要是愿意为我守贞,随便吧。”

 白薇薇冷着脸,蓝彪看不见,她已经红了眼眶。

 果然蓝彪是梁羽航的死,句句话都为了他辩解。

 什么叫误会?什么叫和澜澜没关系?那澜澜肚子里的是什么?

 算了吧!

 衣丰苦心守护了她两个多月,好不容易将她全身上下都由内到外都养好,她不要再倒下了,不要!

 不想再提那一夜,不想再提那个女人!

 “薇薇啊,我不是勉强你,你要是和梁少真心不爱了,谁都撮合不了,但是,你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我是过来人,很多事情都看得比你明白,你会后悔的,梁少也会后悔的!”

 蓝彪叹气,脑海中,一个蓝色的娉婷身影闪过,让他爱恨纠结,那是他永远的殇。

 “蓝彪哥哥,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没有做错!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梁羽航他在哪里?我的老公大人他在哪里啊?”

 最后的质问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攥着小拳头,痛苦至极。

 不等蓝彪回答,冷笑:“是安慰她的澜澜妹妹去了吧?是守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去了吧?也是,呵呵…再过个大半年,他梁羽航就要做父亲了,替我恭喜他!”

 挥了挥手,她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一个人,踩着黄昏的白雪,来去匆匆。

 “白薇薇,你个大笨蛋!那不是梁少的孩子!”

 蓝彪口起伏,只见白薇薇身子一停,然后继续拔腿前行。

 “薇薇啊,要我怎么解释?难道要我告诉你澜澜是被强的?要我告诉你澜澜被三十多个人伦了?要我告诉你澜澜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事后调查,结论明明白白,薄西亚模仿梁少的笔记要约白薇薇,结果纸条落入了澜澜手中,澜澜一个人去付了那个魔鬼宴会…

 后来,梁羽航疯了一般的派人搜山,寻找任何蛛丝马迹,那伙人明显早有预谋,除了一地的泥泞,什么都没留下,除了——在澜澜身下的一个白色药瓶。

 再后来,梁羽航丝剥茧,整件案子终于浮出了水面,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都怀疑澜澜已经不是完璧,但是没想到竟然惨烈到了这种程度。

 为了表示对澜澜的尊重,对景飒的尊重,他们都三缄其口封杀了所有的消息,并且发誓,一辈子都会提澜澜守住这个秘密!

 死都不说!

 “唉!”

 狠狠将烟头碾在了白雪中。

 —

 白薇薇一个人负气走,很快夜入户,淡淡清辉照着白雪,折出一片青紫的光影。

 前方出现了一片白桦林,白桦林边上是整齐的军营,白薇薇骤然停步,她一打量方位,应该是红军的营帐。

 真是,怎么走到这里了呢?

 一跺脚,她扭头就要走,鼻息里突然飘来一阵暗香,有人!

 她赶紧闪身在树后。

 男人身材高大,有些憔悴,好似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穿的不多,一身单薄的军装,军用大衣简单的披着,但是,非常的拔,非常有型,浑身上下携霜带雪,冷冷清清举头望月。

 不肖再去看那张淡漠如水墨画般的俊颜,单是那个飘逸的侧影儿就叫白薇薇的腿在雪地里再也拔不出来。

 梁羽航!

 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的耳朵贼,她稍有动作就会被他发现,那样,她就会无所遁形。

 晶亮的眸子呆呆的看着雪野里的那道长影,男人身姿傲然长身玉立,白雪飘在了他的发上、肩上,他浑然不知。

 “有月亮的地方,就有白薇薇…”

 良久,他淡淡低了一句。

 白薇薇痛苦的皱着眉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眶,她的眼泪已经干了,她没有眼泪了,她已经被衣丰医治好了,再不会有心伤。

 视线有些模糊,男人没走,她就不敢动,两人相距三五十米的样子,在静默的白桦林里一前一后,同向而立。

 梁羽航垂眸轻咳了两声,咳嗽中带着浓痰的重音,他病得不轻。

 白薇薇痛苦的咬着牙,却笑着流泪。

 才不要再为这个男人伤心呢,才不,白薇薇死了,她是vivian,快乐的生化专家,军中新晋崛起的女校官!

 眼睛里涌出来的都是什么?

 该死的,那是什么?

 没有眼泪,白薇薇没有眼泪。

 雪,越下越大越来越紧。

 梁羽航依旧没有回营房的意思,他扬起下巴呆呆的看着林梢上的半轮残月,轻声诵:“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寒…孤灯不明思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再次清冷的出那最经典的一句:“长相思,摧心肝…”

 白薇薇终于崩溃,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男人感官敏锐,她了解他,要躲过他的视线,必须极好的控制自己。

 她强忍。

 眼泪簌簌的,和着风雪,飘在半空,凝成了冰珠,坠入凡尘。

 他怎么可以这么深情,他怎么可以这么思念,他怎么可以这么惹人疼惜…在她都决定放弃了的时候…

 痛苦的摇着头,哭得不声不响…

 羽航…你在啊…离我不到百米…你的眼,清澈又透明…你的笑,浅浅的,几乎察觉不到…这一次,又是谁让你受伤?

 是澜澜吗?

 她怎么没有伴着你?

 你们的孩子好么?

 再一次的,她哭得不声不响…

 趁着梁羽航接听一个电话,她捂着嘴哭着离开…跑…没命的跑…

 再多呆一刻,她就绝对走不掉了…

 那她所有的矜持和骄傲呢?

 不!

 绝对不可以!

 她不可以输!

 她不可以抱着半个梁羽航生活,那样她会疯会死的!

 这边,雪野里的男人突然声音凌厉起来:“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白薇薇没有产?那张手术单子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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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中间叙了白薇薇刚到北方的第十三天,也就是去莫斯科的原因。

 前十三天还会代,出了几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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