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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怕他作甚
  刘翼眼下十分火大,闹不明白自己是哪儿沾来的一身晦气。

 他前不久才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好好的双会不能去了,得鼻青脸肿连门都出不去,贴了几膏药,好不容易消了肿能出门,听人提起这一座新开的酒楼不错,就便服来了,根本懒得打听这是谁的地方。

 谁知道看上眼个弹琵琶的小娘子,叫到跟前没搂热呢,就让那个小白脸琴师拿香炉给砸了,得亏侍卫手快拦住了,不然他还不叫人开了脑瓜?

 让侍卫抓住了那个琴师就打,刘翼毫不在意会把事情闹大,只想出一出心头恶气。他看到侍卫们只是揪着那琴师捶上两拳,半点都不解气,恶狠狠骂道:

 “平白养了你们,连个人都不会打?胳膊腿儿都卸了,衣服扒光了丢到街上!”

 “不要!你们别打我相公!”小白氏在刘翼手底下挣扎,想要用头撞开他,却被刘翼一使劲儿掼到了栏杆上,当场磕晕了过去。

 “娘子!娘子!放开我!”

 “十一爷啊,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什么,”林福急的一头汗,他极有眼力,一早就认出来眼前这是哪一位祖宗。讲理讲不通,又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作揖求饶,在一旁拦着劝架。

 可不能真叫他把人剥光了扔到街上,闹出这么大事来,往后忘机楼的生意还怎么做,就连东家都跟着一起丢人。

 “滚开!”刘翼嫌弃林福叨叨,一脚踹在他肋上,把人踢倒了,冷冷甩去一眼:

 “你既认得爷,就该晓得爷的脾气,在这京城里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再敢废话半句,连你一起丢街上。”

 从旁边雅间里出来看热闹的客人。少不了王孙子弟,却连个仗义执言的都没有,无不是害怕招惹了刘翼这个霸王,却在此时。一道嘲讽的声音直直入其中:

 “哟,我当是哪位爷呢,好大的火药味,我隔着楼都闻见了。”

 两人如梦初醒,连忙应声上前:“是是,姑娘。”

 林福被人扶起身,看到余舒镇住了刘翼,暗嘘了一口气,脸羞愧地朝余舒道:“小的没用,扰着姑娘了。”

 余舒摆摆手,若有所指地嗤了一声:“不关你的,这叫客大欺主。”

 刘翼咬了咬牙,板起脸对余舒道:“怎么说话的,是我欺负了他们,还是他们不懂规矩,你自个儿问问!”

 余舒冷眼看着边上晕厥过去的小白氏和被人打的一脸血的龚琴师,没好气地对刘翼道:

 “是,我倒要问问,这夫俩是怎么惹着您了,犯得着您千金之躯,跟两个卖艺的置气,闹得要死要活的,连脸面都不顾了——您就半点不嫌丢人现眼吗?”

 刘翼被余舒几句话呛的脸上红白错,前一起一伏的,想张口说说刚才在雅房里被人丢香炉的事情,却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轻薄一个卖艺的,话堵在喉咙里,偏偏似那哑巴吃了黄连,有苦都说不出。

 “怎么十一爷不说了,他们如何不懂规矩,您明白说出来,不用您教训他们,我这个管事的也轻饶不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您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白白坏了我们忘机楼的生意,我也不会忍气声。”

 刘翼一脸憋屈地看着余舒,心知有她在这里,他是讨不了好了,于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嘴硬道:

 “我懒得和你计较!”

 说罢却还是挥手让侍卫将人给放了,背着手就要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一帮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这小霸王是要遁走?

 “十一爷且留步——本店小门小户的,概不赊账。”余舒是雁过拔的人,瞄到屋子里桌上一席酒菜,哪会让刘翼占了光吃白食。

 刘翼脚步一顿,有眼的人都能瞧出他脑门上快要冒烟儿了。

 “…给她!”

 “是。”

 侍卫留下结账,一手掏给了余舒一张银票,看都没看面额,就匆匆跟着刘翼走了。

 余舒冷眼看着刘翼背影,心中暗道:早晚都要撕破脸,怕他作甚。

 等人走了,余舒才让龚琴师将小白氏带下楼去,转头对着楼上窃窃私语的客人拱拱手,一扫先前冷嘲热讽,语歉然道:

 “小店照顾不周,惊扰到各位用膳,今的酒席全不记账,还请各位包涵,下次再来光顾。”

 众人见到刘翼都在余舒面前吃了亏,哪里会不给她面子,何况白看一场热闹,又白吃一顿饭,有谁不高兴的,一个个笑着同她打起哈哈,纷纷转头进了雅间。

 处理完这些事情,四周清静了,余舒神情才缓和,转头关心起林福:

 “刚才有没有伤着?”

 林福赶紧摇头,手扶了一把,苦笑道:“小的不碍事,只是没用,出了事还要姑娘担待着,得罪了那位爷。回头公子爷晓得这起事,小的真不知如何待。”

 见他愧疚,余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刚才刘翼给的银票递给他,让他结算今免账,绰绰有余,一面领着他下楼,一面告诉他:

 “我和十一皇子本就有过节的,顶多再添一桩,这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倒是琴师夫,受了惊吓,你和我过去瞧瞧,安慰几句,别再把人吓出病了,就不值了。”

 林福见余舒开罪了刘翼,不惊不惧的,不怪罪他处事不利,反而将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顿时又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管事姑娘恭敬了许多。

 “是。”

 两人来到后院琴师屋里,小白氏已经清醒过来,正两眼红红地给龚琴师擦着额头上的伤口,夫俩一见到余舒进来,赶忙地站起身子,一个抹泪答谢,一个面红告罪。

 “妾身多谢姑娘救我家相公。”

 “是龚某的错,冲动惹怒了贵人,请姑娘责罚。”

 余舒却丝毫没有责怪他们惹祸的意思,想想看,一个男人若能容忍别人当面欺负他老婆,或畏惧权贵不敢吭声,那才叫白长了三条腿,令人不齿,不如投胎重新做人。

 这龚琴师她听说是一位前朝名家的后人,琴传绝篇,一手七弦奏的出神,只是祖上落难,才被薛睿从供人院重金买回来,养在这忘机楼里,平不是贵客,都不会让他出面琴。

 “不打紧,你们两个无需害怕,今天这事算是揭过去了。近几天不要出门,就在楼里养养伤,等风头过去了,再为客人抚琴。”

 余舒劝慰了他们几句,又怕刘翼下黑手,派人在外头盯着,所以存心让他们避一避。

 安抚过琴师夫,余舒再回到她休息的屋子,桌上饭菜已经凉了,林福赶紧喊人再重新张罗一桌。

 余舒叫住他:“不必了,天色不早,你去雇一顶轿子送我回去。”

 林福答是,出去安排好,回头还是从厨房拎了一只保温的食盒,装上几样热汤热菜,将余舒送上轿子。

 回过头来进到酒楼,该干什么干什么,稍晚一点,有人结账时打听余舒的事,林福一个字都不多嘴。

 不想如此更让人好奇,不几天今的事情就在私底下传了出去——十一皇子这位小霸王竟然还有害怕的人。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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