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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考题!
  PS:最近一段时间,更新应该都是晚上!

 咳!“请求谅解”说多了矫情。如今,我只能保证:1、不虎头蛇尾。2、不滥竽充数。3、精彩大结局。4、一定好好更。

 当然,就更新字数来说,如今在潇湘也绝对不算少。但有妹子说得对,与少的比,那本身就是退步。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有妹子都注意到,二锦是从过年回来,更新就不给力了。原因确实是身体之故。二锦如今的状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药不离身。

 最近一段时间的更新,让许多妹子郁闷了,有些对二锦也产生了埋怨。二锦先在这里道个歉。所谓“人不沟通要出事”,所以,我还得厚着脸皮解释一二。

 发现二锦许久没有正儿八经写过题外话了。

 ------题外话------

 “那好,青玄便替陛下决定了。”东方青玄轻轻一笑,突地拎起手上襁褓,往高处一抛,接着,“哗啦”一下拨出间的绣刀,便往孩子的身上抹去。

 “自是不罪。”赵绵泽角带笑,温暖如初。

 东方青玄清和妖娆的声音,轻响在荒芜的殿内,听上去添了几分冷漠的魅意。

 “陛下可会降罪青玄?”

 考题的结果,赵绵泽的想法还是一样。但是对东方青玄来说,却是一种最为极致的考验。它将要决定他是不是要选择与赵樽彻底决裂,投诚于赵绵泽。

 这是给东方青玄的第二道考题。

 赵绵泽微微眯眼,低低念叨着,突地笑了一声。在笑声里,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一些飘,“朕心甚,不如,大都督您替朕拿一个主意?”

 “杀?不杀?”

 孩子在不在如花酒肆,赵绵泽其实并无把握,那只是一种猜想。但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东方青玄一定会借此机会包庇赵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二话不说把孩子抱了回来,还把如花酒肆的人灭了口,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也绝戾非常。

 这个考题的结果关系着东方青玄在建章朝,还能不能成为权掌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还能不能为他赵绵泽所用,继续执天下锦衣卫之耳尔。

 一道他给东方青玄的考题。

 今他故意派他领锦衣卫前去如花酒肆暗应,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一道考验。

 他面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妖娆的男人,永远笑颜如花,内里却冷如鬼魅。他从洪泰朝开始,便做上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一直到如今,办差从来无错无漏。

 赵绵泽对上他的眼,许久没有说话。

 “斩草不除,春风吹又生。”

 东方青玄看了一眼襁褓婴儿,轻轻笑开。

 像是松了一口气,赵绵泽缓缓瞄向东方青玄,“事到如今,大都督以为,这孩子如何处置得好?”

 东方青玄一笑,“女儿。”

 “他是男是女?”

 他没有提酒窖,说得极是迂回,却也找不出半分破绽。赵绵泽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解释很是满意,可再瞄一眼他怀里的婴儿,他却再一次蹙起了眉头。

 “楚七此人诡计多端,从魏国公府把孩子出去,并非什么难事。”

 “真的在如花酒肆。”赵绵泽眯起了眼睛,似有不解,“那大都督可有发现,他们是如何把孩儿到酒肆去的?”

 “没有。”东方青玄如花瓣,说起杀了那样多的人,却像只是赴了一场风花雪月的盛宴,“得了陛下的指令,臣便守在酒肆的后院,趁焦玉与他们周旋之时,找到了这孩儿…”

 东方青玄轻笑着回应,听上去似是在玩笑,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取笑何承安的无端同情心。赵绵泽听明白了,沉着嗓子打断了他俩,又仔细询问了一下如花酒肆的事情,遂即道,“没有留活口?”

 “那要不要请殿下找一个会的来?”

 “咱家…”何承安一怔,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会孩子?”

 “何公公可会孩子?”

 东方青玄瞄着他,轻轻一笑。

 “他是不是饿了?”何承安见过宫里的孩子,看那小孩子哭得小脸通红的样子,像是有些不忍心,低低说了一句。

 襁褓里的小婴儿如何懂得“小命不保”?又如何能知晓此间的恐惧?她只沉浸在离开父母的悲伤里,撕心裂肺地在痛哭,一直痛哭。

 “谢陛下体谅。”东方青玄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怀里的小婴儿却突地哭得越发大声了。他拍着哄了哄,无奈的摇头,“你再哭,小命就不保了。”

 “朕站一站,无妨!爱卿无须客气。”

 他自说自语,赵绵泽却未介意。

 “像是坐不得了哦。”

 “陛下要不要坐着说?”东方青玄指了指荒殿唯一一张未有倒地的椅上。又笑着瞄了一眼椅子上积了数年的尘埃。

 在这之前,这间荒凉的大殿中,只有一盏鬼火似的灯,幽幽的映着他身上的白,东方青玄身上的白,还有殿上的尘埃,蜘蛛网,显得莫名的森冷,让他脊背生寒。

 莫名的,他不喜欢这里的幽暗。

 “何承安!把火点亮一些。”

 赵绵泽心生烦躁,却是未答。

 “陛下明鉴!”东方青玄一袭孝衣胜雪,妖孽一般立于破旧的殿中,仍旧光照人,不若凡物。他的臂弯里,揽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他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痕,他在轻轻拍着孩儿,像是在哄着她,可他的话,却是对赵绵泽说的,“这般小的孩儿,哪能说不哭就不哭?”

 一入殿中,他便低声沉喝。

 “让他别哭了!”

 或者说,他不想她怨恨的那个人是他。

 下意识的,他不想她知晓。

 若是她知,会如何?

 他还未走近,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婴儿的哭闹声,稚得如小鸟儿在哀鸣,却有着尖刀一样的力量,刺得他心里一痛,说不出来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儿,只觉靴底越发沉重,每一步都像走在尖刀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

 此时,空寂荒凉的大殿里,比之殿外闷热了许久,赵绵泽一袭白色的孝服走在其中,面色显得添了几分鸷。

 这是一处临近冷宫的废弃殿宇,偏僻且安静,平素基本无人前来。听说它是贡妃在前朝时所居住的宫殿,自前朝覆灭,殿宇便一直闲置,洪泰爷也未有修葺的打算。

 夜鸦声声,荒草蔓蔓。

 ~

 “俺…”

 “你蠢。”

 “啊,为啥?”

 “服丧。”

 “做啥?”

 “继续留在这里。”

 “是啥?”

 “大牛!”赵樽声音骤冷,“爷有给你任务。”

 “殿下,有俺在,不会让你有不测的,俺跟着你去,刀山火海,也冲在你前头…”

 想到此处,他喉咙哽了一下,顿时豪情万丈。

 “不测?远游?”陈大牛讷讷的重复一下,仔细一想,登时惊出了一身儿的冷汗,难道他这是要正面与赵绵泽为敌了?

 “若我有何不测,只需告诉阿七,爷一切安好,只是出外远游未归。”

 赵樽轻轻皱眉,神色冰冷,声音极小。

 “殿下还有何事要代俺?”

 “是!”陈大牛再次应声,正准备退下,却听见他又低低说了一句“回来”陈大牛苦着脸,认命地跪了回去。

 赵樽脸上没有情绪,无哀容,也无愁容,但侧面轮廓冷峻得形如刀削斧凿,眸底也是炽热、灼人,像燃烧着一片蠢蠢动的火光,越烧越旺,烧出来的全是肃杀之气。

 “去办吧。”

 “是。”陈大牛心里揪了一下,垂着脑袋,不敢去想若是楚七知晓此事,会有怎样的心情,又会做怎样出格的事情。但他却知,殿下考虑事情向来周全,楚七如今产后虚弱,原就差点去了命,确实不宜让他知晓此事。

 “第三件事…”赵樽拖到了声音,黑眸里似有一抹微弱的光亮闪过,只一瞬,又低沉了声音,无波无澜的道,“此事不许告诉阿七。”

 “呃”一声,陈大牛不解,还是点了头。

 “第二件事,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因太皇太后崩逝之事,哀伤不已,犯了头疾,自去吃药了。”

 “好。”陈大牛点头。

 赵樽一直紧握的手慢悠悠松开,垂在缟素的衣角边上,淡淡开口,“第一件事,把肃王给我叫到偏殿。”

 “您说,俺听着。”

 陈大牛喉咙一紧,又凑近一些。

 “替我做两件事。”

 “嗯”一声,他终是出声。

 “殿下…俺快愁死了。”

 赵樽漆黑的眸底,静静的,静得陈大牛哪怕用尽平生所有的脑细胞,也无法理解他到底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殿下,俺求你了,让俺做点什么罢?”

 知晓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陈大牛耷拉下脑袋,没有反驳。可事到如今,是他丢了孩子,若是什么也不能做,他属实愧疚太甚。一时间,他面色青白不均,样子狼狈之极。

 “太皇太后大行,你回到位置去!”

 赵樽打断他,冷冷瞄他一眼。

 “大牛!”

 陈大牛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添了一丝呜咽,“果然是焦玉那厮给俺耍了一个调虎离山的花。如今怎办?殿下,要不然俺这便去…”

 赵樽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在他二人低低说话的时候,陈大牛憋了许久,见赵绵泽离去,终是跪在地上,用膝盖慢慢地挪到了赵樽的身边,语气酸涩地问,“殿下,可是他干的?”

 他声音极小,但却确保赵樽能够听见。说罢,他不待赵樽回应,一甩袖子便优雅地转身离开了大殿。

 赵绵泽看向他,温和一笑,“你知的。你最为看重的东西,如今在我的手里。但是,我却并非要与你换什么,因为你再无什么值得我换。是而,你能做的只有…节哀。”

 “另一层意思?”赵樽角牵开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语气冰冷,“陛下理万机,心机深沉,臣恐不及,实在想不明白太多的另外一层。陛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转弯抹角,徒增烦忧。”

 时间过得很慢,盯了好半晌儿,直到有人疑惑的视线瞄了过来,他敛紧的眉梢方才松开了,“不瞒皇叔,朕过来想说的节哀,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不悦地蹙起眉头,赵绵泽紧紧盯着他。

 “陛下不是说她老人家是‘病故’?这倒是要向谁去讨回公道?不如说来,让微臣也可效力?”赵樽冷淡的声音,宛如深潭下的千年寒冰,一身白色孝服下,风华绝代的身姿雍容冷漠,竟堵得赵绵泽无言以对。

 “哀在心底便可,表现出来便是表演,朕不喜为之。”说罢他微微躬身,用只有赵樽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而且,皇祖母的死,朕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被他这么一抢白,赵绵泽一个人独站一处,就显得有些对太皇太后不恭敬了。他微微一愕,面上赤了一下,好半晌儿才释然一笑。

 赵樽说话,惯常喜欢反戈一击。

 “多谢陛下!只是看陛下的样子,似是不哀?”

 他瞄一眼跪在殿中的众人,侧过眸来。

 赵樽眉梢一扬,终是有了反应。

 “皇祖母生前待十九叔如同亲生,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如今她老人家病故西去,想来十九叔也是哀恸之极,朕特来安抚几句,皇叔节哀!”

 想到此,赵绵泽面色微微一缓。

 任何时刻,他都可以站着,赵樽却得跪着。

 只如今,风水轮转。

 那时,他对赵樽,除了敬意,还有怕意。

 赵绵泽也不说话,看着他冷寂的身影,仿佛看见了当年二人在益德太子的书房中,赵樽坐在他父王的身侧,而他跪在他父王的身前聆听教训的样子。

 他站着,赵樽跪着,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寸许,他的话,赵樽自然是听见了。可他却仿若沉浸在了《往生咒》的经文里。不答,不语,不看他,也不动声,一张毫无表情的冷漠面孔上,看不到半点与哀伤有关的情绪。

 “十九皇叔。”

 他走得极快,只是路过赵樽的身侧时,却停了下来。

 何承安又一次小心翼翼移过来时,给了赵绵泽一个格外奋的消息。赵绵泽合十的手僵了一下,微微一笑,慢慢起身,嘱咐赵构说有急事要先行处理,便往大殿的门口走去。

 “陛下,东方大都督找。”

 他盘膝坐在飞舞不停的黄幡与孝绫之间,领着众僧齐念《往生咒》,下头王公大臣们一片安静。

 道常是洪泰爷亲封的僧录司右阐教,在大晏又是一个颇负盛名的高僧,德高望重,太皇太后的法祭之事自是由他来主持。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

 不过,即便他不知此事的内情,却知道赵绵泽为帝之后,做事越来越古怪难测,有时候去琢磨他的想法,只会把自己套入其间。他说不变,那他只能乖乖不变了。

 焦玉懵懂不知,只低低应“是”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变。朕的十九皇叔深谙个中之道,朕又岂能输给他?”

 “不必了,此事朕自有分寸。”赵绵泽阻止了他,面色平静地微微颔首,像是在聆听经咒一般,出口的声音也悠然而平和。

 焦玉一惊,“那臣下这便前去找寻—”

 赵绵泽点点头。

 “孩儿没了?”焦玉一头雾水,“陛下是说,那孩子真的就在酒肆里,如今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赵绵泽收回巡视在赵樽身上的视线,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孩儿没了,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安之若泰,此举非常人所能。”

 “陛下的意思,臣下不懂。”焦玉不解。

 “他倒还沉得住气!”

 赵绵泽面色微凝,看了一眼焦玉,又慢悠悠回转过头,看向跪在殿中的定安侯夫妇,还有他那个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十九皇叔,眸子微微一眯。

 焦玉点头,“回陛下,臣回来时,看到定安侯夫妇急匆匆出了如花酒肆,形焦灼,回头再一查探,方才如花酒肆出大事了。定安侯安置在酒肆里的许多侍卫被杀,就连定安侯的亲信周顺也死于刺杀之中…”

 赵绵泽缓了缓情绪,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在如花酒肆,可还有旁的发现?”

 “谢陛下。”

 焦玉吊滞一瞬,终是不敢反驳,只叩首。

 “不必再说了。”赵绵泽打断他,沉了声音,“你放心,你跟了朕这些年,朕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陛下…”焦玉微惊,“臣能得到陛下天恩眷顾,已是万幸,不敢贪图更多。臣也不想要什么官家小姐,陛下诸事烦杂,就不必为臣心…”

 “你是有罪,可钟情于一人,偶尔情难自也是有的。”在焦玉冷汗涔涔的僵硬之中,赵绵泽顿了一下,又看他一眼:“菁华已为人妇,你还是收起心思吧。朕回头为你选一房人品贵重的官家小姐。”

 “臣…有罪。”

 焦玉面色一白,赶紧叩首在地。

 他说怪罪不可怕,他说不怪罪才最可怕。

 不怪?帝王心思素来难猜。

 “废物!”赵绵泽沉声骂完,看焦玉歉意地低下头,又无奈地叹了一句,“你的心思,朕明白。不怪你。”

 看得出来他的着急,没有办好差事的焦玉,心里头惶惶不安,不敢看他温润下履了寒冰的眼睛,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发生在如花酒肆里的事儿一一告之,然后嗫嚅着嘴巴道,“长公主出面干涉,臣不敢…放肆。”

 “事情办得如何?”

 只是这一回,却是赵绵泽率先出口。

 他与何承安一样,跪在了他的身侧。

 正在这时,焦玉匆匆入殿。

 在这个看似繁华却如冰冷漠的深宫之中,有几个人是正常死亡的?所以,太皇太后有中毒迹象对他来说毫不意外。但他也知,那个人既然敢这样做,就不会留给他查实的把柄。更何况,从国体来讲,太皇太后只有正常死亡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家国定,人心安。在明面上,作为皇帝,他折腾不起。

 何承安微微一惊,有些诧异他的反应,噎在了当场,不知做何反应才好。赵绵泽却不理会他,只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还要说的话,继续端正地跪在那处,听道常和尚领着一群高僧在“咪哞咪哞”的念《往生咒》。

 三个字,不咸不淡无情绪

 “知道了。”

 中毒?赵绵泽面色微微一沉。

 瞄他一眼,何承安低了尖细的嗓子,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冯嬷嬷说,太皇太后昨夜睡前还好端端儿的,这病发得有些奇怪,还有,收殓太皇太后遗体的女官也说,太皇太后的样子,似有中毒的迹象。”

 赵绵泽没有回头,“何事?”

 “陛下。”

 赵绵泽跪在祭殿的最前方,样子凄哀而痛楚。何承安从侧门入殿,瞄了一眼殿中情况,小心翼翼凑过去,跪在一身素服的他身边。

 衰草凄凄,丧钟长鸣。

 章含殿,卤簿大驾早已齐备,阖宫都在准备太皇太后的大殓。因太皇太后沉疴已久,陵墓与梓宫都是早已备妥的,捯饬起来倒也不费什么事儿。此时,盛装在身的太皇太后遗体已入打扮齐整入了梓宫。为寿终正寝之故,梓宫放在她最后居住的含章殿。一众亲王、郡王、公主、郡主、各部院大臣和官员都齐集于此。

 皇室宗亲的丧葬之仪素来讲究排场,礼典复杂,更何况是太皇太后这样一位以大贤之名闻于世间的女人,更是无一处不精细,丝毫纰漏都无。

 ~

 “好。”

 赵如娜沉片刻,轻叹一声。

 陈大牛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糙的大手抚上她的脸,,“你是俺媳妇儿,俺不信你,还能信谁?”

 “为何你就这般信我?”

 赵如娜看着她,嘴角微动。

 “不是怕,是愧。”陈大牛反手握紧她的手,低低一叹,“还有,俺怕十九叔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毕竟这酒窖的秘密一直未有人知晓,今你一来就出了这等大事。换了寻常人,都会这般猜想,俺不想你受委屈…”

 “你怕十九叔?”

 “那好媳妇儿,一会见了殿下,你就不要吭气儿了。一切都由着俺与他说,晓得不?”

 “妾身多谢侯爷厚爱!”

 听着他憨厚且直白的语言,赵如娜心里头重重蹦跳着,待一字一句听完,方才拉过他的手。

 如今已经够好了,再好千倍万倍会怎样?

 “媳妇儿,俺都听你的。只是,你的脑子比俺好使,人又长得这样好看,俺真不知是几时修到的福份,竟是娶了你为。从今往后,俺定会待你更好,加倍的好,好一千倍,一万倍…”

 陈大牛微微抬头,往她上吻了一下。

 她不由狐疑,“侯爷,怎的了?可是还有疑惑?”

 说罢她润了润,等待他的意见。可陈大牛却半晌儿不吭声,耷拉着一颗大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有…”赵如娜拖长声音,“如花酒肆死了这样多的人,这事是瞒不过去。咱们可以将计就计,把动静搞大一点,让皇兄也知晓,孩子已经丢了。如此一来,往后他也就不来找麻烦了。”

 “就这样?”

 “进宫,服丧。随便把此事告诉十九叔!”

 赵如娜扶着他的肩膀,视线敛起。

 “那…”陈大牛蹙起眉头,“如今俺们怎办?”

 “傻子,这我自是知道。”赵如娜笑了笑,认真地安慰道,“侯爷不必揪着心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孩子被人带走,也许不一定是坏事。你想想,他带走了人,定是有所图。只要他有所图,就必定会与我十九叔涉,讨要好处,这样就有寻回孩子的机会了。毕竟,依我皇兄的为人和情,若不是实实在在有了结果,他定会追查倒底,那才是对孩子不利呢…”

 “媳妇儿,俺不是在怀疑你。”

 陈大牛一愣,察觉到话中语病,紧了紧她的

 “我若知晓,那还了得?”

 看着他目光里的冷,赵如娜摇头。

 “若非为了杀戮,那他所为何事?”

 赵如娜道,“若来者单单只是要害小郡主性命,不必大费周章,又何苦带她走?妾身以为,他杀掉这样多的人,绝不只为了杀戮。最大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他怕暴自己的身份,在杀人灭口。或者说那些人认得他,他必须杀掉。”

 陈大牛惊疑不定,“为何这样讲?”

 “依妾身所见,小郡主应当会无事。”

 赵如娜晶亮的眸子微微一沉。

 “菁华,俺不晓得如何面对殿下了…”

 “媳妇儿,你说得对。”他握紧她的手,扶她起身,自己坐到酒窖里那张辅了软垫的椅子上,把她抱起面对面坐在自家腿上。二人四目相对,却在彼此的眼睛里寻不到往日的暧昧与温馨,只有的愧疚。

 好半晌儿,他吁了一口气。

 陈大牛惊疑地看着她。

 想想,她又道,“你也许会问,若是他不知道这里的事,为什么会派焦玉来如花酒肆?说来这个很简单。你想,我皇兄既然怀疑上了楚七产子,那他首先要查的自然是十九叔的亲信之处,把如花酒肆做为首选之地也就不稀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理由相信,我皇兄他不知酒窖地道。若不然,焦玉不会那么犹犹豫豫,行动迟缓。”

 “是。”赵如娜是知道陈大牛子的,他钻入牛角尖,一门心思觉得这事儿是赵绵泽干的,若是没有十足的理由,也无法让他信服。

 “你是说,另有其人?”

 陈大牛睨着她,眉头蹙得更紧。

 “不。”赵如娜低低反驳着,见他敛眉,又无奈地笑了笑,“侯爷,我不是想为皇兄辩白,只是就事论事。你想想看,若是我皇兄早就晓得密道,岂会等到现在?你也许会说,他也是刚刚才晓得的,可你再想想,若是他晓得了,还会容许这个秘道继续存在吗?他是皇帝,他不必如此的…”

 “还能有啥法子?这分明就是你皇兄恶意报复做下的蹧践之下。菁华,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让焦玉在前头拖着俺,却又另外派人在后院接应,杀了人,劫走了孩儿。”

 “侯爷,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当想法子解决才是…”

 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赵如娜无奈叹息。

 “媳妇儿…”陈大牛沉浸在愧疚之中,原是难受得紧,但听见赵如娜哽咽的声音,想到她的痛楚,暗下的眸子迅速亮开,他反手揽住赵如娜的,把她圈过来,瞄了一眼她红通通的眼睛,抬起袖子为她拭了拭,“都是俺不好,俺没本事,与你何忧?你不要自责,殿下那边儿,俺这便去请责!”

 “不是这样!”赵如娜纤手抬起,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又像个一怜惜孩子的母亲一般,把他高大的身躯往怀里揽了揽,方才温声道:“此事与你没有干系,若一定要说有错,那也是错在妾身。原本十九皇叔对孩子有他的安排,是我说服了他要带回定安侯府,这才出了这样的事儿…”

 “俺太傻了!都是俺!”

 陈大牛摇了摇头,目光幽暗。

 “侯爷,你无须自责。”

 赵如娜拖着脚步,眼皮动了几下,心绪浮动起来,捂了捂“噗噗”跳动的心脏,她走过去,轻轻蹲在他的身边。

 尤其是陈大牛这样的人。

 有时候,歉疚可以杀死一个人。

 与他夫两年,不说十足了解,也是**不离十。陈大牛在她的脑子里,就是坚毅的、硬气的、不知疲惫的、充了斗志的,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他从无这一刻这般沮丧、无助,惶恐不安。她知道,他的忠诚与善良,不允许他犯下这样的错,不允许他就这样丢了赵樽的女儿。

 这是赵如娜第一次见他这样。

 陈大牛脑子轰鸣,想不出个究竟,悲鸣一声,双膝“嗵”一声跪在了酒窖里,垂下的脑袋,几乎着地。

 “殿下…”

 短短的时间里,周顺和布置在酒窖里的一众暗卫都死了,赵樽与楚七的小郡主不见了。这样无声无息地做下这等惊心动魄的大事,又岂是常人所为?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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