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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一出好戏未唱完!
  (注:夜已深了,眼睛瞎,先传上去,等更了再来改错,我先去眯觉!安!)

 第二个是坏消息,在培训期间(3月18号——4月4号),可能更新会不稳定。现在具体课时我还不清楚,但二锦向来很难一心二用,怕是会有耽搁。不过,我一定会尽量更新,若有变故,也会发通知。这里,先提前告个饶,还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多多包容。同时,也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包容与理解。尤其是风雨不改的妹子们,我爱你们的爱的爱的爱,握爪子!么么哒!

 第一个是好消息,二锦接到了北京鲁迅文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要去北京学习半个月。

 第222章,有两件222的事要说。

 ------题外话------

 “比就比!来啊——”

 好胜心一起,他释然了。冷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掠过高台上赵梓月神色复杂的小脸儿,拍了拍手上的弓箭,着嗓子一喝。

 更何况,他看着面前这个清瘦的年轻人,还真不太相信,他能在骑上赢过自己。美丽的公主殿下正看着他,他怎么可以丢人?

 若是这样他还不敢应战,那无异于承认技不如人。

 而且,生生的“将”住了苏合。

 简单的一句话,赵绵泽又把烫手的山芋踢了回去。

 赵绵泽思量片刻,微微一笑,“苏合世子,先前晏将军被朕另派了军务,未及参与。若是世子不嫌,便与他比划一二,权当邻友切磋。若是世子不愿意,就当朕没有说过,梓月公主仍是归你…”

 若他能为大晏挽回颜面,也是好的。

 若没有这一场柳,没有南晏输得太“丢人”,赵绵泽自是不愿晏二鬼来参一脚。可他如今骑虎难下,晏二鬼这般出场,又说不算是先前的竞技,只是与苏合比试,竟有了一点“天降神兵”的意思。

 “那得看你们皇帝陛下的意思。”

 冷哼一声,他把烫手的山芋踢给了赵绵泽。

 骨头轻了,还怎样娶公主?

 可草原男儿最是讲究热血,人家把“人头”都挂上了,还用上了“敢”字,他若再拒绝,好像就有点服软。

 苏合直觉这人不简单,心不高兴。

 可晏二鬼却不以为意,仿佛“人头”这东西,只是一件普通商品,就连声音都没改,“在下素闻北狄世子于骑,这样的条件,也不敢一赌?”

 不仅苏合愣住,整个校场都鸦雀无声。

 以性命为筹,只赌一个驸马资格?

 晏二鬼苦笑一声,什么也不解释,只目光执着的看着他,一字一顿严肃道:“世子所言有理,迟来是在下不对。这样,如今的比划不算参与先前的柳竞技,只是在下单纯要与苏合世子比上一局。为了以示歉意,若是今我输,我便把人头留在这里。若是世子输,只需放弃驸马资格便可。”

 “比试已过,岂容你这般耍赖?既然要参与比试,早先为何不来?”

 大概他的执拗震惊了旁人,那苏合世子上下打量他一回,眉头大步蹙紧,是不悦。不过,眼看就要抱得美人归,斜刺里却出现一个程咬金,换了谁,都不会甘愿。

 “陛下,臣愿为国一战。”

 但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径直在他面前跪下。

 众人不解他话里的意思,晏二鬼却懂。

 “你怎的来了?”

 他习惯了,赵梓月也习惯了,就连夏初七也习惯了。她蹙起眉头,瞄向赵绵泽,却听得他冷下来的声音。

 不过,他在赵梓月面前,几乎没有一次不愧狈。

 他像是刚刚与人搏斗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还有几处于青,身上的甲胄上也有刀剑的划痕,胳膊上淌着的鲜血,浸了衣裳,像是来不及包扎伤口便急匆匆赶来,他的样子很是狼狈。

 听得鬼哥的声音,夏初七都激动了,赵梓月却瞪大了双眼,一脸的茫然。而也是这个时候,夏初七方才看明白晏二鬼的样子。

 “陛下,属下三军营兵赂挥使晏二鬼,素来仰慕梓月公主,先前因军务耽搁,没来得及赶上柳,如今既然胜负已分,属下愿代大晏,向北狄苏合世子挑战,与他一决高下。”

 正在这时,场外七零八落的柳枝里,冲过来一个身装甲胄的将军。他只身一人,骑了一马,还未至高台,便翻身下马来,大声禀告。

 “慢!”

 “话虽如此,但我大晏输了便是输了,事先的约定也是一定要履行的。朕这便下旨,将梓月公主许配给北狄最为勇猛的勇士——”

 他是为了给大晏的面子,赵绵泽自然投桃报李。

 哈萨尔朗声一笑,轮廓分明的脸上,是阳光的灿烂,“陛下客气,这柳比骑,原本就是以南晏之短,较北狄之长,胜负算不了什么。”

 “哈萨尔太子,强将手下无弱兵,佩服。”

 赵绵泽作为南晏帝王,脸色自更是难看。但哪怕一口老血鲠在咽喉,他也不得不咽下去,强颜欢笑。

 这般鲜明的对比,属实让南晏没有脸面。

 听司礼官报完数,柳排在前名的,基本为北狄的将士。

 “北狄苏合世子三十支,中三十支,皆为柳白,接柳三十次。北狄承德郎卓力格图二十二支,中二十一支,皆为柳白,接柳二十次,一矢为野矢…”

 北狄将士与南晏将士再一次分列两侧,等着几句司礼官上去验柳与评比。司礼官是早就备下的,两个南晏人,两个北狄人。四个人下场数了数,又商议一回,方才走向天棚的高台下,高声禀报。

 不管她们知不知,今柳真的结束了。

 梅子又回一声,“奴婢不知。”

 “这就结束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微微蹙眉。

 “验柳!”

 梅子话音刚落,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更为密集的鼓声,几名司礼官鱼贯而出,高高扬了扬手上旗幡,大声道。

 “奴婢也不知。”

 “别贫了,这柳还有多久结束?”

 夏初七狐疑的看她一眼,略微沉了声音。

 梅子眉头一蹙,低声道:“怎么没有,那是你没瞧见?”

 夏初七白她一眼,“就你埋汰他,他啥时候子?”

 “哦。”梅子一脸无辜地吐了吐舌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低了声音,小声笑道,“七小姐,你说若是傻子来瞧着这阵仗,会不会吓子?”

 夏初七瘪瘪嘴,“扇!”

 梅子姑娘也是一个花痴,眼看那北狄男儿在场上耍威风,手中的扇子停了,目光早落了下去。

 “那个苏合,太厉害了。”

 而赵梓月那丫头已然看入了,偶尔还要拍一下手叫好,气得夏初七心肝脾胃肾都在吃痛,恨不得过去捏住她笑的小脸儿,捏一遍,再捏一遍,还捏一遍。

 她替赵梓月紧张着,替二鬼揪心着,却不好声张。

 鬼哥再不出现,黄花菜都快要凉了。

 夏初七脸色变幻莫测,暗暗捏了一下拳头。

 如此一来,胜算稳稳的自然是北狄人了。

 看得出来,这人属实勇猛过人,加之他似乎对容的赵梓月心有好感,在场上比试时,拼尽了全力,明显比别人更为上心。

 又一声高吼里,北狄世子苏合稳稳的接住了断的柳支。

 “再来一发!”

 又一回锣鼓声。

 “世子虎威!”

 又一声赞叹!

 “好——”

 那个公然刺杀皇后的兵卒被锦衣卫带了下去,至于要怎样处置他,夏初七并不关心。有些事情,既然由东方青玄来处理,她就没想到过还会有后续。如今她在意的,只是晏二鬼到底哪里去了。

 一段小曲,也没有阻止柳的继续。

 ~

 “继续看戏吧。”

 夏初七角上翘,不与她解释,只是看向校场上面。

 “你在说甚?”

 东方阿木尔似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清冷的眸光,略略闪过一抹淡淡的阴影,朝她看了过来。

 可似是没有听出她的冷漠,夏初七眉梢轻轻一扬,笑容却是扩得更大了,“太后,果然是一出好戏。”

 “你知。”阿木尔显然不乐意答。

 “他是谁?”她再一次笑问。

 东方阿木尔神色极凉,“不必谢我。你该谢他。”

 “太后,多谢茅厕外的提醒…”

 眉头一皱,她侧过眸子,看了一眼脸凝重的乌兰明珠,又看了一眼面色清冷的东方阿木尔,冷冷勾,是实而非的笑了起来。

 她不敢去想这样的后果,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看着锦衣卫把那个箭的兵卒带下了校场,眸子里的光晕,慢慢浓重了起来。

 若是他没接准,箭直接中了他呢?

 夏初七看着他略略苍白的脸,心脏跳得怦怦直响。她比赵绵泽更清楚,赵樽那一握是为了救她。可这行为也实在太令她惊悚。

 他一脸忧心忡忡,赵樽却不动声

 赵樽即无喜,亦也忧,只拱手致谢,坐回了原位。他刚一坐下,孙正来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打开拎着的医药箱,为他包扎伤口。

 “谢陛下。”

 “幸得十九皇叔护驾,朕才侥幸逃过一劫。来人,记上,晋王护驾有功,钦赐白银千两。”

 一句话,他直接把“手接箭矢”的行为,解释成了“护驾”而赵绵泽似乎也乐意用这样的解释来麻痹场上的众人,他朝赵樽温和一笑,在何承安手忙脚的扶携下,坐了回去。

 “陛下没事吧?”

 赵樽面无表情的丢开箭矢,好似手上的伤儿没有似的,接过丙一递上来的绢子,在掌心里随意的了两圈,眸淡然地问。

 “十九皇叔果然身手了得。”

 静默一瞬,他缓缓牵开角。

 他更清楚,赵樽要救的人不是他。

 这一点,他很清楚。

 若非赵樽握住箭,这支箭便会没入他的身体。

 看着掌中不断溢出鲜血的赵樽时,他轻轻地阖了阖眼。

 轻轻一声“嗯”,赵绵泽微微笑着,不再多说,径直起身转过头去。

 “陛下,很多人看着你。”

 心狠狠疼一下,她下意识咳一声。

 夏初七眼皮一跳,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仍然握着羽箭安静伫立的赵樽,一袭亲王的蟒袍,风姿优雅尊贵,手心似是受了伤,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泥土。铁青的脸上,逆光的容虽不太看得清楚,但她却可以感受里面的凉意。

 “我想,有些东西,我也是可以放弃的。你信吗?”

 思量一下,他着嗓子低低咕哝了一句。

 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出口。

 “我…”

 听她这般夸奖自个称,赵绵泽轻轻一笑。

 夏初七自是不便向他多说什么,只是怪异的一笑,“这是一种来自高手的直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无事…”他在她的面前,总是自称我,面容也总是温柔似水,“你怎会…事先晓得躲开?”

 可在赵绵泽听来,这声音却暖得熔了心。

 她这么一问,完全是为了岔开赵绵泽的思绪。

 “我没事,你呢?你有没有事?”

 他的眼睛离得太近,近得夏初七只要一呼吸,似乎都能触及他的脸。她心里狠狠一窒,慌不迭地拉好赤古里裙,假装茫然地看着他,慌乱退开身子。

 “小七,你没事吧?”

 赵绵泽坐得离夏初七极近,这么扑向她,速度也是很快。条件反之下的行为,他自己似乎也说不清楚,微微愣了一愣,待他反应过来,这才慌不迭把夏初七扶起,呼吸急促而紧张。

 他们坐的距离不同,位置不同,选择的方法也不一样,却都为了保护同一个女人。

 赵樽与赵绵泽,不过三步之差。

 所有人的惊呼声都顿住了,就连场上柳的将士,也都纷纷停下了马步,收回了弓箭。无数人的目光集在了夏初七那一处——因为就在羽箭出那一瞬,推开她的人是赵绵泽,而仅用一只手把箭羽握在掌中的人,却是赵樽。

 夏初七暗叹一声“好险”,身子还未直起,突地再次被人重重一推。

 人群慌乱的嚷嚷开了。

 “护驾,护驾!”

 “护驾,保护陛下——”

 再一次,有人大声惊呼。

 “啊!”

 距离很远,扬尘很浓,其实她并看不见什么。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她下意识的一个侧僧后,一支羽箭真的就从校场上疾过来——箭不是冲着别人,正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他的箭尖瞄好,正准备朝她过来。

 她想,校场上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几乎下意识的,她目光凉凉的看向校场,只觉一股子凉气蹿上了脊背。

 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特别准确。

 “你小心些…”

 夏初七打了一个呵欠,强撑着眼皮儿等结果。当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从校场上调转到东方阿木尔的身上时,眸子微微一眯,欣赏一般看向她轻轻摆动的云水袖,角一,下意识想起了她先前提醒的那一句。

 赵绵泽目光烁烁,脸色终是越来越阴沉。

 该出战的人,一个都未参与。

 他知道北狄人一定会拔得头筹,却没有想到大晏会输得这样惨。而究其原因,北狄派的都是猛将,而南晏参与竞技的人,似乎技术都一般。

 这样的结果,与赵绵泽想的完全不同。

 北狄使团的喝彩声,越来越大。哈萨尔脸上亦是挂了笑容。而大晏的将士虽然都愿意为国家为皇帝争上一口恶气,奈何这事儿与真刀真的拼杀不同,属实讲究技巧。技不如人,哪怕他们咬碎了一口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好!”

 哈萨尔只是在开场时,象征的代表北狄了一箭,便声称头疼退下了场。而北狄的世子苏合,骑术与术都十分了得,几乎中一次,接一次。且且中,且中且接。中的皆为柳白处,而非柳青处。如此一来,但看场上,除了两个北狄将军能与他一较高下,竟没有一个大晏将士可以与之匹敌。

 不得不说,北狄人的骑属实略胜一筹。

 场下的胜负高低,也慢慢有了结论。

 夏初七靠着椅子,打了几个呵欠,困意渐渐上头。晴岚与梅子两个在她一左一右打着扇,她舒服得昏昏睡。

 在扬尘卷过来时,高台上有些闷热。

 果然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很不幸的,她自己就是那个太监。

 夏初七在寻觅了一百八十次都没有见到鬼哥的身影之后,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赵梓月傻乎乎的笑,恨不得自戳双目。

 校场上的阳光很烈,马蹄在奔驰中,扬起的灰尘越来越浓,越来越高。场上的人,大汗淋漓,高台上的人,吃着茶水,有人小心议论,有人拍案叫绝,几乎都投入到了这场角逐里。

 这兄妹两个,都是奇葩啊奇葩!

 不知道的人,恐怕得以为是她夏初七要选驸马。

 呜呼哀哉!这傻缺。

 夏初七默了。

 而且,与她的紧张程度相比,坐在离她不远的赵梓月,神色竟然反常的轻松了下来。她原就是一个好玩乐的姑娘,子又简单又愚钝,这会子看校场上数百人在柳边上引马弯弓,似是瞧得兴起,早忘了自己的事情,时不时还叫一声“好”

 可那人的眸子浅眯着,像是半点都不着急。

 手心紧紧攥起,她下意识望向赵樽。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啊?

 他到底是在,还是没在?

 夏初七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代表南晏方出阵的将士里面,竟然没有鬼哥的身影,心脏不由得都扭曲了。她四处观望着,想知道鬼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可校场太大,将士们着装又统一,她寻了半天愣是没寻到。

 故而,随着柳的开始,鼓点越发密集。

 每中一支,场上司乐便要擂鼓助威。

 胜负和术的优劣,以上述来衡量。

 场上柳条皆去青一尺,入土中五寸,北狄军系黄帕于柳上,南晏军系红帕于柳上,作为记录。柳时,当先一人驰马前导,后面的人以无羽横镞箭之。断柳之后,用手接住而驰去的人,为上。断柳而不能接住的人,次之。中柳上青皮的,或中了没有断的,或者完全不能中的,皆为负。

 又一次鼓声起,场上旗帜猎猎。

 ~

 夏初七瞥过去,堵在嗓子眼那口气,终是咽了回去。

 两个人都默契地把尴尬一幕,当成了曾经。

 只有赵樽一个人,面色淡淡的,凉凉的,悠闲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半分危险一般。而赵绵泽回到尊位上坐下,脸上的笑意未变,似乎先前真的只是在向赵樽讨教箭术。

 校场上,各有各的情绪不同。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紧张的了脊背,也有人遗憾这一场精彩的热闹就这样短暂的收了场。

 “啊!”

 “吁!”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赵绵泽手上的弓箭终是转了向,一条柳枝应声而断。他微微一笑,缓缓收弓,递给额头上是冷汗的何承安。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支划破了空中。

 “朕再一回,请十九皇叔指正。”

 二人静静对峙片刻,在众人都赵樽捏一把汗的时候,赵绵泽却缓缓眯起了眼,笑着说了一句。

 不论她多为赵樽紧张,但男人这种生物,在对女人的追逐上,天生便有征战与征服,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可能服那个软。故而,赵绵泽手上弓箭未撤,赵樽冷峻的神色也是未变。

 她突然懊恼的发现,自个儿似乎在无意之中,真的成了一只祸水,祸害得赵十九如今险象环生…

 也就是说,这叔侄两个先前的关系应是不错的。

 这么说来,赵绵泽的骑是赵樽教的?

 听他二人的对话,夏初七微微吃惊。

 “箭练心,姿势非王道;精准与否,也非天道。”

 “呵,那是十九皇叔教得好。十九皇叔都忘记了?”赵绵泽目光凝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握弓的手也是一动未动,直对着赵樽,“你再帮朕看看,朕握弓的姿势可对?精准可好?”

 “陛下箭术很是了得!”

 他动也未动,一双冷鸷的眸子缓缓眯起,甚至还浅浅的勾了一下,拿过面前泡好的清香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方才直视着赵绵泽的方向,淡淡一笑。

 有人在低呼,有人在紧张,可赵樽却极是冷静。

 “陛下!”

 从太皇太后到场上兵卒,纷纷愣住。

 霎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凝集在他二人身上。

 不仅刀剑无眼,弓箭这玩意儿也是要人命的东西。他指向赵樽,这是要做什么?

 从“好”到“惊”,众人的嘴合不上了。

 就在众人的喝彩声里,只见赵绵泽调转马头,握弓的手突地一转,手上箭镞指向了边席上的赵樽。

 “好箭法!”

 枝条一断,场边锣鼓顿时雷动。

 无人期望南晏的皇帝陛下能百步穿杨,让他开第一箭,是为礼数。但谁也没有想到,赵绵泽拉弯弓,第一箭竟精准的中了飘的柳枝。

 场上分列了不少的兵卒,不论是南晏还是北狄,谁都不愿错失这一次展军威的机会。赵绵泽穿行在二个列队中间,拍一下马背,“驾”一声,在引导官的指示下,在场中奔跑起来。

 她眸暗了下来,手心微微攥起。

 可情之一事,最是无奈,也最喜错位。她的目光浓情意的看向赵绵泽,可他却看向了另外一个女人,半点都没有感知她的爱意。

 尤其乌兰明珠,爱慕之心丝毫不加掩饰。

 皇帝有专门为柳准备的鞍马、服装和弓箭。在旁人的眼里,赵绵泽一直是文弱书生的形象。所以,当他穿着骑装,骑上高大的鞍马出现在校场上时,那一副俊若朗星的外表,仍是让场上的女眷纷纷侧目。

 在柳赛事中,有严格的等级和次序规定,基本以尊卑为序。皇帝、亲王等依次柳。赵绵泽是南晏的皇帝,第一箭自是由他来,算是这一场盛大赛事的开启。

 “请陛下发箭。”

 三声鼓响后,司礼郎上前禀道。

 柳原是一种祭祀活动,随着历朝历代的演变,在前朝时,已然成了一项竞技比赛,是为增加军队的体能与耐力,同时检查成果的一种重要手段。所以,这两国一同“柳”,换用后世的说法,相当于“两军联合军事演习”只不过,这一次的柳,除了彰显两国武力之外,顺带选拔了驸马爷。

 ~

 那一些曾经在心里赌他会胜这一局的人,只剩下默默的叹息。

 若不然,怎愿意心爱的妹妹嫁给鞑子?

 他到底还是忘了。

 皇帝忌惮晋王,太皇太后也在忌惮晋王,可忌惮的最大一个焦点,应当就是如今的晋王到底还是不是以前的晋王,他到底知道多少过去。然而,如今的晋王冷漠得几近冷血的样子,即便是先前怀疑过他“假装失忆”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他对妹妹都这般冷漠,似是让太皇太后始料未及,她无奈的叹息一声,点点头,不再言语。可高台上下的文武百姓,在他们一番口舌的“较量”里,却各有各的思量。

 “母后做主便是。”

 赵樽缓缓抬头,并没有看夏初七,也没有看任何人,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就好像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一般。

 “梓月虽叫唤哀家一声母后,但到底还是贡妃所出,如今贡妃在乾清宫侍候洪泰爷不便前来,那老十九,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有意见?”

 他原就没有娶赵梓月的意愿,自然是什么没有异议。可眼看就这般达成了共识,太皇太后咳嗽着叹了一声,又笑着望向了一直沉默的赵樽。

 “客随主便,小王并无异议。”

 哈萨尔并无太多情绪,出口仍然是那一句。

 太皇太后欣慰地点点头,笑了笑,“哈萨尔太子呢?可否卖我老婆子一个面子?”

 赵绵泽静静一笑,“孙儿赞同,但凭皇祖母做主。”

 而且,论骑之术,北狄一向强于南晏,尤其是柳,原本就是人家老祖宗留下的把戏,输赢的概率自是不必多说。所以,即便让大晏儿郎参与争夺驸马,能拔得头筹的希望也不大。

 那么太皇太后都开了口,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赵绵泽如何好反驳她?

 可选驸马这种事儿,严格来说算是家事。

 在国事上,皇帝自然最大。

 一时间,偌大的校场,一片静谧。

 “皇帝以为如何?”

 “皇后言之有理,梓月是洪泰爷的掌中宝,心肝,轻易把她打发了,只怕哀家在洪泰爷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这公主选驸马啊,自是马虎不得。最公正的做法,便是谁能胜出,谁便可娶得我大晏明珠。”强忍那一句“大晏明珠”带来的不适,她瞄着赵梓月眉眼间那一抹与贡妃相似的妩媚影子,宽容大度的轻轻一笑。

 若她想做一个千古贤后,就必须为赵梓月的终身大事着想。太皇太后不是个糊涂人,夏初七将了她的军,此事若是做的不圆,她难免会遭人诟病。故而,她虽心知肚明,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笑。

 夏初七是在她出面干涉。

 她是在说,洪泰爷视若至宝的女儿,若是就这般被赵绵泽轻易许了人,而太皇太后坐视不管,她的一世“贤”名,恐怕也就此毁于一旦。

 明面上听去,只是就事论事,可太皇太后心里却有底。

 她这话说得极巧。

 她不动声的调头,看向太皇太后,温和的言语之间,夹着一抹浅浅的厉,“梓月公主的婚事,一直是洪泰爷最为挂心的事情。如今洪泰爷因疾卧,若是他有一天醒来,只怕会…不得安心。太皇太后,您与洪泰爷伉俪情深,最是了然洪泰爷的心意,这事儿您怎么看?”

 “陛下!”夏初七轻轻一笑,“此事不妨听听太皇太后的意思?”

 赵绵泽心里稍窒了窒,瞄一眼夏初七,再看一眼面色苍白的赵梓月,眉头一扬,温和的笑道:“皇后提议极好,但朕与哈萨尔太子早已有言在先,不好食言。”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颇重。再联系那些私底下的谣传,赵绵泽若是拒绝,好像还真就落了她的口实。

 夏初七边含着浅笑,郑重其事地道:“但凡未婚儿郎,只要拔得头筹,都可做驸马。这样才可以示陛下公正之心,亦可佐证我大晏与北狄的友好之意。不让北狄贵客心生尴尬,也免得我大晏儿郎寒心。”

 “那依皇后之见,又当如何?”

 赵绵泽微微一诧,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不得不顺着她的话题接下去。

 夏初七略略凝神,似有所思的看着他,笑道,“陛下,这次柳,既是为了彰显我大晏与北狄的睦邻友好,便不能把梓月公主的驸马,只局限于北狄贵客。大晏与北狄既然为盟,又怎好分了出彼此?”

 “皇后有事直谏无妨。”

 赵绵泽心里一跳,目光转向她。

 “陛下!我有话说。”

 在众人的小声议论里,夏初七突地喊了一声。

 此次前来大晏的北狄人,除了一个哈萨尔未有王妃之外,真正的年轻儿郎也就三个。一个北狄世子苏合,一个随父出使的金吾卫上将军那松的儿子格乐图,一个正六品的承德郎卓力格图。其余要么老迈,要么都有室,自是配不上赵梓月。

 “那好。”赵绵泽微微一笑,面朝群臣,声音清越道,“梓月公主温良淑静,貌美端庄,谁能做公主的驸马?诸位北狄的贵客,各凭本事了。”

 哈萨尔看了过来,淡然一笑,“客随主便,小王没有意见。”

 赵绵泽笑望一言不发的哈萨尔,客气地询问。

 “哈萨尔太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片刻之后,大晏的王公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北狄使者换着眼神儿,瞄着姿容清丽的赵梓月,虽各怀心思,可除了应合之外,亦是无人反对。

 赵绵泽这是想用赵梓月来平息与北狄的干戈。

 说白了,还是重译楼使者的案子闹的。

 这是为了堵北狄人的口。

 既然柳是一场竞技,彩头是梓月公主,那么,不论是北狄人胜还是南晏人胜,都可为驸马才对。可赵绵泽明显只予北狄人的“彩头”,虽有不公,南晏众臣心里却雪亮。

 校场上,一阵短暂的静寂。

 果然,赵绵泽温声一笑,轻轻道,“兰爱卿的想法,与朕不盟而合。不瞒诸位爱卿,朕先前就与哈萨尔太子商议过,以我朝最尊贵的梓月公主和亲,以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所以,这次柳最大的彩头,便是梓月公主。今哪位北狄儿郎胜出,便可做梓月公主的驸马。当然,若我大晏儿郎胜出,亦有马匹贡布金银等重赏。”

 兰子安如今是赵绵泽跟前的红人,谁都晓得他甚得皇帝倚重,这个时候他说“彩头”,不必多说,自然是出自赵绵泽的授意。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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