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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这是一个令人喜欢的标
  新增进士【锦宫阿记】

 新增探花郎【13916677642】

 新增榜眼君【锦宫那小谁家的情郎、锦宫小秘书】

 新增状元郎【赵如娜】

 鸣谢以下诸位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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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天没求嫖了,姑娘们不要忘了来战,你们不要太客气哈——吼吼吼!

 (—。—)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任务,感觉好萌萌哒。

 今儿是小年,节的序幕拉开了。二锦在此祝妹子们快快乐乐,心想事成。嗯,想了好久,发现这世上,真没有比快乐和心想事成更好的祝福语了。哈哈,想什么来什么,你们最想要什么?赶紧默念一遍,二锦目前正在通灵状态,会把你们的愿望传递给上天,佑我善良的大锦宫姑娘们都成成成成成——

 先传再改错,最近眼睛大,看不出错字,过多了再审一遍…

 ------题外话------

 “哀家来迟了,诸位见谅。”

 她自己却是并不在意,像是早已习惯了人群惊的目光,细心勾画过淡妆的凤眼,淡淡扫向赵樽一如既往漠然高远的面孔,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轻提了提裙裾,一个极赋美感的动作里,是毓秀名门的高贵清冷。

 尤其是几名北狄使臣,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无数人的目光,都集在她的身上。

 殿中忽然就没有了声音。

 众人闻声转头,却见殿门口一个天仙般的美人,盛妆而来。逶迤着长长的裙摆,她脚步极轻,如一汪清江之水,淡雅高贵,如一朵绽放的木兰清桂,冷傲冰清。紧,冰肌玉骨,每一处都美得恰到好处,引人遐想无限,却又不敢攀之。

 “陛下,此事太过草率。”

 他话音一落,殿外突地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多谢娘娘。”

 修长的手把着酒杯,赵樽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他的视线,就落在赵绵泽握住她的手上。一双黑眸里光芒变幻,一抹肃杀的冷漠闪过,语气极为从容。在目光汇的一瞬,他甚至低低一笑。

 “那恭喜十九皇叔了。”

 夏初七回头瞄他一眼,淡淡看向赵樽。

 这是故意恶心她呢?

 “怎的了?”赵绵泽侧眸看她,轻轻一笑,探手过来,覆在她的手上,低低道,“十九皇叔的婚事定下,这是好事,你也应当恭贺一声。”

 夏初七身子微僵,噙着笑的目光没有变化。淡淡地看向乌仁潇潇纤细的背影,又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赵樽冷肃无波的面孔,美眸顾盼之间,忧加深。

 殿内,一道又一道的恭贺声。

 “恭喜晋王殿下,恭喜乌仁公主!”

 赵樽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就像完全置身事外。而站在原地的元祐,盯了她片刻,双目一眯,牙槽都咬酸了,终是没有说话,恨恨地坐了回去。

 殿中之人,纷纷大声恭喜。

 这一声,极为有力。

 “我愿意,多谢皇帝陛下赐婚。”

 站起来,她缓缓走出桌席,于殿中叩首。

 乌仁潇潇看向元祐,看着他水波盈动的眸子,心里凉了凉,恨意上来了。凭什么要听他的,凭什么要受他摆布。她就是喜欢赵樽,哪怕他不喜欢她,她就是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她真不信元祐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些事来。

 “公主可愿与晋王为妃?”

 他这样一将,若是赵绵泽不问乌仁潇潇,似乎就不尊重北狄的意思。赵绵泽目光一沉,深深看他一眼,默了默,温和地看向乌仁潇潇。

 元祐立于殿中桌席上,敛住眉目,丹凤眼里一弯,低低笑了,“陛下,臣不是想要阻挠。而是臣以为,北狄与南晏两国联姻,公主身份尊贵,这样的终身大事,还是要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才好?”

 “元将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这话你没有听说过?十九皇叔与乌仁公主有情,这是好事,你说的那些理由,都不是理由。你一个做侄辈的,还是不要再掺和了,等着喝喜酒吧。”

 “陛下!”元祐脸色难看的站起来,像是又要阻止。可不等他再说话,赵绵泽就厉地看了过去。

 赵绵泽脸带笑,“太子殿下,朕看此事,按先前说的办,明朕便下旨赐婚,以便加紧让礼部着手筹备大婚事宜。与朕同一大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她与赵樽在一处,确实有太多人看见,而她总不能告诉大家说,其实是南晏的皇后娘娘与晋王在那里幽会,她只是一个小炮灰吧?她瞄了夏初七一眼,无奈垂下的目光,不敢去看赵樽什么表情,算是默认了。

 乌仁潇潇面色苍白。

 “乌仁,可有此事?”

 他怎会不知在卢龙时,与赵樽在十万大军前拥吻的人不是乌仁潇潇,而是穿了乌仁潇潇衣服的夏初七?可此事知晓的人不多,而且根本就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一时噎了噎,他眉目沉沉地看向乌仁潇潇。

 哈萨尔怔忡了。

 哈萨尔面色突地一变,赵绵泽却不等他开口,轻轻一笑,“太子殿下,既然晋王和乌仁公主都互有情意,我们还是不要拆散了他们?你以为呢?”

 赵绵泽眸光转向赵樽,又落在了乌仁潇潇的身上,轻声笑道:“朕先前离开一会,不巧知晓了一件趣事。早先听闻十九皇叔与乌仁公主在卢龙一役时,便有于大军之中亲密的举动,那时朕还以为是谣传,今亲见二人在燕归湖幽约,这才晓得,十九皇叔用情颇深啦?若是这般再不成全,朕这个皇帝做得,就太不知晓事理了。”

 哈萨尔微微一笑,“陛下请讲。”

 “哈萨尔殿下,朕有一事相商。”

 又一曲优美的歌舞之后,赵绵泽角再添一分笑意,抬手按了按,示意殿中欢笑的众人安静下来,他才似笑非笑开了口。

 到底是赵绵泽真的看上了乌兰明珠,还是他想借机表达对北狄的和睦之意,没有人知道。夏初七更是毫不在乎,只是眉头轻蹙着,时不时吃一口,听着群臣们互相恭敬的客套,只觉索然无味。

 再一次,觥筹错,响起两国和睦的期挟声。

 直到她回了座,殿内众人才反应过来。

 乌兰明珠怔了一瞬,才羞涩的谢恩。

 赵绵泽登基,除了对夏初七之外,其余妃嫔除得得到例外的赏赐,从未有得到过他明显的看重,一时殿中讶然了片刻,几位妃嫔目光全是恼意。

 赵绵泽和悦的摆了摆手,深深看她一眼,突地转头,对何承安道,“惠妃既喜饮酒,回头把朕钟爱的青玉螭虎杯赐予惠妃。”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咬着,她微微福身。

 乌兰明珠涨红的脸,稍稍缓了些窘迫。

 赵绵泽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接了过来,再抬头看向乌兰明珠时,角牵开,笑了笑,“惠妃大贤,只是皇后身子不好,饮不得酒,这一杯,朕替了她。”一句话说完,他收回视线,一仰脖子便喝入了腹。

 低眉一下,她接过酒来,含笑看着赵绵泽,“惠妃初到,这杯酒怎么能先敬我呢?怎么都得先给陛下才对。”

 宫中妇人们的言词,总是夹,句句带笑,却字字都是刺。乌兰明珠僵在当场,极是下不来台。夏初七看着她,心有不忍。她不喝酒,是因为怀着小十九,并不是因为赵绵泽封乌兰明珠为妃。

 “惠妃还未行册封礼,怎的这么着急?”

 “到底是夷人,哎…”

 乌兰明珠初来乍到,原本是讨个彩头,不想却碰了一鼻子灰,闻言有些窘迫,而坐在边上的几位妃嫔,有的忍不住,已低低笑了起来。

 “我不喝酒。”

 一道温婉的声音入耳,夏初七抬头,是乌兰明珠娇丽的颜和款款的细。看着她已经斟的酒,和端在面前的酒杯,夏初七微有不悦。

 “皇后娘娘,臣妾敬你一杯!”

 夏初七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软烟罗的裙装,梳了一个芙蓉归云髻,还未干透的头发挽在髻上,上几点细碎的珠玉,一截滑的玉脖如修长的白笋,红紧抿,并不去仔细去看已经回了桌席的赵樽以及乌仁潇潇等人,也不看殿中的“人们”,只是在听见众臣拍赵绵泽的马时,偶尔扬一扬眉毛,似笑非笑。

 锦上添花的人,永远不会少。

 比起洪泰帝的苛政来说,赵绵泽此人给臣工的舒适度极高。无论是朝事还是私底下,他都是一个随和且谦逊的人,如今见他致歉,殿中众人纷纷赞他“心地大仁”,一派赞颂之声。

 “诸位臣工,北狄来使,先前有一点小事,朕与皇后失陪了一会,勿怪。”

 赵绵泽面色柔和的走进来,虚扶着换了一身衣裳的夏初七,就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向主位,笑容温和。

 紧闭许久的门打开了。

 大殿里面,歌舞未歇,殿中的人还在开怀畅饮。即便中途皇帝皇后乃至王爷都不时离开,但并未影响到他们的热情。舞伎很美,酒馐很香,繁华盛世的宴会很令人沉

 麟德殿外面的精彩,很多人都不知情。

 ~

 “换了衣裳,到麟德殿。朕等你!”

 面对赵樽的时候,她是一副柔媚娇的样子,换到他的面前,她眼睛里的嫌憎,连稍稍遮掩一下都不愿意。皇帝的尊严,男人的尊严,终是不允他再服软。冷冷垂下眸眼,他不再看她,拂袖而去。

 赵绵泽面色一变。

 “不要碰我,恶心。”

 为免他生疑,她弱弱地吼。

 她条件反地挥开他的手,胃里一阵翻滚,“呕”一声,孕吐来得极为强烈,根本就忍不住,蹲在了边上呕吐起来。

 他低下头来,捧住她的脸,想要吻她。

 夏初七心里揪紧,没有回答他。

 他的语气,几乎是用哄的。

 慢地走回来,他扶住她的胳膊,放柔了声音,“回去换一身衣裳,国宴未完,你这般中途离席,如何母仪天下?乖,不要让北狄人看我大宴的笑话。”

 终究是他先负了她。

 可她说得对。

 赵绵泽怔立当场,好一会才回过头来,看了她片刻,突地一笑。他没有告诉她,若今是夏问秋,若是夏问秋敢这般背着他与旁的男人私会,与旁的男人又抱又亲,他会当场宰了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懦弱的鼓了好久的勇气,才敢上前质问她。

 她嘶吼一般的声音,句句泛寒。

 “若是一个物件也就罢了,可我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懂得感恩,懂得爱。不像你,忘恩负义!我还救过你的命呢,你都忘了?曾经你以为是夏问秋救了你,你就把她祖宗一样供着,爱着,怜着,宠着。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为了她,你灭我门。如今忘到我,你为何对我这般残忍?赵樽不记得我了,我一时半会忘不掉他也是有的,你偏偏要迫我,不愿给我一些时间。我问你,若今是夏问秋,你会怎样?”

 夏初七敛住了笑容,声音凉了下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还在笑,“我只是你不要的。是你不要我,我两个才走到了今。难道你不要时随手丢弃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捡?捡到了,还必须还回来吗?”

 赵绵泽脚步停住,顿在了原地。

 “皇帝陛下,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笑得妖娆无比,笑得都弯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风中颤抖。

 看着他拔的背影,夏初七突地笑了。

 说罢他甩手,大步离去,袍角生风。

 “夏楚,这辈子上天入地,你都不要想逃出我的手心。你是我的女人,大晏的皇后,务必记牢自己的身份。今彤事,我且饶你一回。下次再让我发现,不仅是赵樽,还有你身边的人,你珍视的那些人,全部都要为他陪葬。”

 他却拉过她的手来,将她的身子扣在怀里,声音低低的,嘴几乎贴近了她的,语气是决绝和恨意。

 她呼吸一紧,看着他不吭声。

 “夏楚,你是我的女人,在我允许的范围内,我可以纵着你,惯着你,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会允许你背叛我。不要说我是一个君王,即便只是民间寻常男子,这种事,也都不能容忍。”

 赵绵泽被她打过一次,可这回,他却利索的握住她的手腕,低下头,目光刀子一般割在她的身上,一字一顿,声俱厉。

 夏初七气恨到极点,抬起手就向他。

 “你无!”

 赵绵泽上前一步,像是想要抱她,可终究,他的手落在了她透的鬓发上,捋了捋,他冷冷一笑,“你放心,只要你今晚侍寝。我定然会让你回魏国公府,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答应。”

 夏初七极力隐忍着那一股子恨不得死他的念头,低低一笑,“你这是想要出尔反尔,你怎么答应我的?”

 “今夜为朕侍寝。”

 微笑着,那笑容很是僵硬,“怎样证明?”

 夏初七心里一惊。

 “证明给我看,你若真与他没有过苟且,我便放他回藩地,以大晏最高的礼遇待他。从此不动他半分。”

 “什么?”她讶异地看他。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赵绵泽蹙紧眉头,像是压抑着某种狂躁的情绪,眸子半开半阖着,视线久久连在她的上。

 夏初七侧过身子,抖了抖身上又又沉的衣裳,不冷不热的道:“容我回去换一身衣裳吧。或者,你愿意我就这样直接入席?反正我是不怕丢人的。我的脸,不值钱。”

 “是,你不是他。”你永远都不如他。

 “我不是他。”

 赵绵泽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她。

 “信不信由你!”夏初七推开他的手,轻轻一笑,深深看住他,“若不然,他能不记得我了吗?难道你的人没有汇报给你知晓,他先前是怎样对我绝情相待的?你说对了。他忘记我了,是真的忘记了。你们男人啦,都是这般薄情寡义。他如此,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当真?”他的手腕紧了又紧。

 她凉了眸子,突地一哼,“我与他没有什么。”

 除此,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僵持。

 空气里,淡淡的花香。

 原本她想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气死他算了。可话到嘴里,又活生生地咽了回去。她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这是封建帝国,她面前的男人是一个封建帝国的皇帝。她的回答,若不谨慎,就会关系到赵樽与小十九的生死。

 而一个人的心理,会随了他的身份地位发生变化。很显然,做了一国之君的赵绵泽,身上的王八之气…不对,王者之气,比之过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男人都在乎女子的名节。

 她猜测,先前她抱住赵樽让他带她离开的一幕,一定是落入了赵绵泽的人眼睛里。故而,他先前相信的东西,变得不再相信了。而赵樽的死而复生,应当也带给了他空前绝后的压力。此刻他的目光里,血一般的赤,一副看见仇敌的样子,再不复往日的温雅。

 夏初七心里一惊。

 赵绵泽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恼恨,“你先前告诉我说,你与他没有过苟且之事?可实事上呢?现在,你还想瞒我?”

 夏初七抬眸凝他,冷冷道,“你以为呢?”

 “说,和他做什么了?”

 昏暗的光线下,赵绵泽薄如削,看了她许久,凉凉的一笑,突地拽住她的手腕,往怀里拉了拉,语气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

 “赵绵泽,你什么都得到了。天下是你的,江山是你的,女人你更不会缺,今那个乌兰明珠就很好,很美。你皇宫的女人,个个都才艺双绝,你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一马?也放他一马?”

 “他哪里都好,每一处都好。就算为他淹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他值得我付出,而你带给我的是什么?永远只是伤害。”顾不得身上透,她目光凉凉的走到他的面前,蹙紧眸子,低声音,一道嘲的笑回在寂静的夜里。

 她微眯起眸子,静静看他,眸底波澜不惊。

 这个问题,问得夏初七轻笑起来。

 到底哪里好?

 “他到底有哪里好,你告诉我。他有哪一点值得你如此为他犯险?不顾宫中大宴,与他深夜私会,为了顾全他的名声,潜湖逃匿,你就不怕淹死在湖里?”

 “不懂?”赵绵泽由上到下的打量她,看着她漉漉的衣裳,最终落在了她红润娇美的上,目光敛起,带着一抹受伤的情绪,望入她的眼中。

 “陛下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夏初七看着他,灿然一笑。

 他一字一顿的声音,像一个捉到情的妒夫。

 “夏楚,你可真对得起我。”

 她一怔,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张清隽泛凉的脸。那男人一袭五爪金龙的袍服,在月下温雅不凡。只是看着她时,蹙紧的眉头是痛意。

 想明白这一点,她慢地吁了一口气,也就不着急了。拖着一双漉漉的脚步,走在花间树丛里,她低着头,寻思着得先回去换一身衣裳,突地,地上出现了一双明黄缎底的龙纹皁靴。

 既然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那就只能改变历史。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可比与爱情,尊严更沉重。

 比与生命,爱情是信仰。

 忍辱偷生的活,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他们要在一起,就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要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与朝贺,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他们是相爱的,小十九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不是个野孩子。

 他们的小十九更不能这样活。

 赵樽也不能这样活。

 她不能这样活。

 带着侄媳妇私奔这样的段子,若是留在史书里,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感天动地。后世之人,翻开那尘封的史册,只会“啐”一口唾沫,骂一句“狗男女,不要脸”而已。

 他是一个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的男人。私奔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若赵樽跑了,从此他如何能立于天地之间?

 就算可以,但赵十九的父母还在乾清宫,妹妹还在云月阁,今晚上都没有见到赵梓月出席大宴,很明显她也不得自由…这些赵绵泽加诸到赵樽身上的痛,历历在目,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十九还能领着她独自私奔,那么,他就不是赵十九了。

 且不说这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封建大帝国,逃能逃到哪里。就算真的能逃出去,但两个人隐姓埋名、一辈子躲躲藏藏的过日子,在柴米油盐之中,爱情会永恒吗?能够幸福吗?

 如今仔细回忆,她发现那句话真是充了天真少女无知的浪漫主义情怀。大概从古到今的“私奔”之人都是这样的冲动之举。

 先前她对赵樽说,让他带她走吧,两个人远走高飞。

 可想着想着,她的心突地沉了下来。

 哪怕这皇宫是一座天罗地网,她也没有丝毫惧怕。赵十九还活着,小十九的爹还活着,他也没有忘记她,而且他还爱着她,一切都没有改变,这于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她要先好好消化消化,再思量一下,如何离开这一座见鬼的皇宫。

 看着天的星辰,她是愉快的。

 幸而这时的天已有些炎热,水里不冷,还有些凉爽。她上岸之后,没有直接回麟德院,找地方坐了下来。

 就在乌仁潇潇坐在岸边被元祐抓住的时候,夏初七已经上了另外一边的岸。她好久没有潜过水了,尤其是怀了小十九以来,更是特别注意自己的身子,今若不是为了老十九,为了不入赵绵泽的圈套,她真不会舍得这般委屈自己。

 夜幕里,寒鸦阵阵。

 ~

 赵樽冷冷回眸,“你只需给我一些方便。”

 赵楷一惊,“那你到底要什么?”

 赵樽并不紧迫于他,只是抿了抿,负手一笑,声音淡淡道,“我赵樽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顿一下,他见赵楷僵住了脸,傲然一笑,“六哥无须担心。你不仁,我却不会不义。更不会不顾及兄弟情分,拉你下水。”

 赵楷僵硬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

 “那你又值得吗?”赵樽上前一步,冷冷一笑。

 “老十九,新皇已登基,且名正言顺,众望所归,四海来朝,天下大势已定。你很清楚,即便是我想帮你,你也再改变不了什么。我劝你,还是找机会离开京师,保得一命再说。其余的东西,尤其是女人,就不要肖想了,不值当。”

 着他冷漠的眼,赵楷先开了口。

 赵楷打心眼里忌惮的人不多,赵樽却是其中一个。从他十几岁从军开始,便一直是个战无不胜的神话,就连他们的父皇,即便忌惮他,也得赞一句“老十九此人,算无遗策”,单论这一点,赵楷就从未小觑过他。

 洪泰皇帝是一个极为看重子孙修养品的人,故而,大晏皇室的子孙,自幼便要学习经史策论、诗词歌赋,骑武功,面面俱到。虽良莠不齐,但卓绝之人,也不在少数。就论六王赵楷,因是庶子出身,母亲又不得圣宠,打小更是努力,在洪泰帝的十九个皇子之中,是绝对的佼佼者。这也正是洪泰帝看中他,把他暗留给赵绵泽的真正原因。

 二人相视,眸子里暗火对撞。赵樽不动声,赵楷的心里,却慢慢泛起了一层凉意。

 赵楷许久没有回答。

 “我不需要你的投诚。”赵樽眯起眼打量他,略带嘲的笑,“六爷这样的人,本王也要不起。”

 “你要我投诚于你?”

 挑了挑眉毛,赵楷声音微冷。

 赵樽扭身过来,冷冷看着他,“那六哥就这般自信,能逃得过赵绵泽的眼?”

 “十九弟就这般自信,我会受你要挟?”

 没有多余的言词,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赵楷似是并没有什么意外,抿紧角,他看着赵樽高远孤清的脸,还有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考虑了片刻,他嘲一笑。

 “与你做个易。”

 赵樽转头,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眼。

 “十九弟,怎的还未回席?”他笑着走近,黑色皁靴停在了赵樽面前的三步处,平视着他,一张轮廓清冷的面孔,略有一丝迟疑与紧张。

 赵楷静立片刻,抬手,挥退一群军。

 他在等他。

 低低唤了一声,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上入了一双比夜更为深邃复杂的眼睛。

 “老十九…?”

 他领着一群披甲佩刀的军正准备往麟德殿而去,就看见站在路口一株古柏下负手而立的赵樽。

 燕归湖的热闹未绝,赵楷已经收兵了。

 ~

 “这小野猫,早晚毁她手上…”

 “嘶…”钻心的疼痛袭上来,元祐吃痛地躬身,捂着裆,看着跑远的姑娘,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去死。断子绝孙才好!”

 可他没有想到,乌仁潇潇面色一弯,膝盖猛地抵过来,正中他充的要害,声音泣的嫌恶。

 慢慢的,他松开了手。

 元祐一怔。

 四野俱寂,边上没有人,就算是有人,乌仁潇潇也不敢真的喊出来让人看笑话,丢北狄的脸。一时间,她心胆俱裂,委屈到极点,眼睛一闭,“呜”一声就哭出来。

 “小野猫迫不及待了?”

 乌仁潇潇气恨地躲着他,脑袋左偏右偏,张口就又要咬他。他却是低笑一声,扼住她的下巴,手指轻轻夹住她的舌,玩一般轻抚着,羞得乌仁潇潇气血涌上大脑,想咬他咬不了,想杀他杀不了,膝盖抬起就要用力,却被他顺势劈开了腿,毫不费力地欺近抵着她,带了一种蓄势待发的攻击力,低低道。

 元祐面色一变,笑了,“啧啧!这话说得多难听。嫁嫁狗嫁乌仁,它们能让你舒服吗?”元祐捞起她的来,像个小霸王似的,在她脸上“啵”一口,不待她怒气,就要了下去。

 “滚!”乌仁潇潇气恨不已,盯住他的脸,一字一顿地咬牙迸出,“我乌仁潇潇嫁嫁狗嫁乌,也不会嫁给你。”

 “所以啊,你还是乖乖的,若是小爷高兴了,说不定还会娶了你?”元祐看她这样,心里突地一紧,手心刺挠得紧,不由抱紧她,“行了,不置气了。你求一声饶,小爷也不让你做小妾了。反正我也未娶,向皇帝请旨也不是不可以…”

 紧紧一眯眼,她目光酸涩不已。

 卢龙马棚里那屈辱的一幕,这三年来几乎成了她的梦魇,成了她午夜梦回时无法入眠的一道伤。虽然她未有失丶身给元祐,可被他那般猥丶亵,她已经不是一个好姑娘了,如何配得上赵樽?

 乌仁潇潇面上血尽退。

 “不怎样!”元祐惬意地看着她生气,轻佻一笑,拍拍她的脸颊,笑容的,极是讨人厌,“那我若是告诉天禄,说你伺候过小爷,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是,我是喜欢他,又如何?”乌仁潇潇红着眼,突地抬起头来,“我没偷没抢,我没有喜欢他的自由吗?他未娶,我未嫁人。他是王爷,我是公主,我与他门当户对,身份匹配…我就是要嫁给他,怎样?”

 “还敢不承认,我看你眼珠都快落他身上了。”

 “我没有肖想他。”

 乌仁潇潇如何晓得元祐一直以为自己的“真爱”是赵樽的事情?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想到赵樽先前与楚七两个的亲密,先前还抵死反抗的她,突地了气,声音低哑起来。

 她抿紧,看着他,扭了扭身子,却又被他了回去,低低嗤笑,“居然肖想天禄,不知死活。”

 看她明明恨死了自己,还不得不讲和的样子,元祐眸子带笑,手上的力道软了几分,“小野猫,你可知你做得最让小爷我生气的是什么事吗?”

 “你…”乌仁潇潇气极,“无赖!”

 元祐突地扼住她的下巴,一双漂亮勾人的丹凤眼里,像是有一层笑意,可仔细一看,却是深浓的寒气,就像他才是吃了亏那一个,“醒醒吧,你差点搞得小爷断子绝孙,那事搞得我受尽了旁人的奚落,我能轻饶了你?”

 一笔勾销,撇清关系?

 一念至此,她软了声音,只求速速与他撇清关系,“元祐,第一回见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可后来,你也报复回来了,我不欠你什么,我大人大量,只当你也不欠我好了。过去的事,我们可不可以一笔勾销?”

 若真被赐婚给他,她宁愿死。

 她不懂得南晏的规矩,可她大概也晓得,若是真的让人家知道…她曾经被这个姓元的王八蛋那样欺负过,皇帝很有可能真的会把她赐婚给他。再一想这王八蛋府里无数的姬妾,她身上汗都竖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乌仁潇潇脊背发冷。

 “你若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嫁给我,就去说好了。不过嘛,就算你入了诚国公府,只怕真不是我那些女人的对手。不出三天,她们就能把你玩死,你信不信?”

 乌仁潇潇瞪大一双恨意的眼,咬住的下上,似是还有血迹,元祐抬起手,拇指轻轻替她擦了下,低叹一声,声音是轻佻之意。

 “噗哧”一声,元祐像是听见了一件极好笑的事情,温柔地捋一下她的头发,“天禄会管我的事?不,天禄会管你的事?公主啊,不要说告诉晋王,就是告诉天王老子也没用。对了,你若是告诉皇帝,他一准把你赐婚给我,信不信?”

 “你再不放手,我告诉晋王你欺负我。”

 乌仁潇潇怒目而视,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儿,可元祐这人看上去俊秀清瘦,可肌却紧实得像一块大木头,啃得她终是乏了力,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着,恨恨道。

 “嘶”的低呼一声,元祐掐住她的,痛得俊脸有些变,但仍是浅浅笑着,“小野猫,爪子还是这么利。不过,爷就稀罕你这拗劲。来,再咬狠一点。”

 “你个没人的王八蛋!”她怒骂着,两排尖利的牙齿用上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呜呜不止。

 后面几个字他说得极轻,极是恶,乌仁潇潇听在耳朵里,脸蛋“唰”地一红,血蹿,心脏怦怦直跳,拧动的小蛮更是猛烈。

 “这个嘛,不是不可以。”元祐低下头来,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角的笑意,温柔如水,“看来你是想了。这样宝贝,一会大宴散了,爷去重译楼找你,给你吃,让你喝…”

 “是,我一也忘不了。每的念叨你,念叨着到底哪一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

 乌仁潇潇眼眶都红了。

 元祐笑不可抑,看着她在怀里挣扎又挣扎不开的可怜劲,身子更是贴得近了几分,由着她撒泼,漫不经心的弯,样子极是恶,“楚七说,恨有多深,爱就是有多深。公主,你该不会是爱上小爷了吧?爱得天天都在念叨,整的想着,一也忘不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听着他恶劣到极点的话,乌仁潇潇杀死他的念头都有了。新愁旧恨涌上来,再看着这人挂在边那恶意的笑,她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了,像一只撒野的小母兽似的,手脚并用,劈头盖脸地朝他打过去。

 天杀的,天杀的!

 “怕字怎么写?小爷还真不知,不如你教教我?”元祐丹凤眼一,看她气得呼吸都重了,身子一阵发颤,似是调侃的兴趣更浓,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她的下巴,“看你,小狗似的,多可怜!一个人躲在这里哭,谁又能听见?不要怪我说你,你但凡有一点配得上天禄的地方,小爷我也不会拦你做晋王妃…”

 “你就不怕我喊人?”

 “要你管,你放开我!你个混蛋!”乌仁潇潇又急又恼,急从他的怀里挣脱。可他不仅劲大,膛死死地下来,得她都快断了,更是怒火中烧。

 说罢,他在她的上掐一把,在她无奈的痛呼里,轻谩的戏谑,“三年不见,身还是这样。诶我说,你们草原上的女人,都不懂得女子当以纤细为美?没事少吃点,多吃点菜!还有,你这肤质,摸一摸,比起我中原的美人儿来,差了不是一丝半点,还有这小脾气拗得,不懂男人都喜欢柔顺的?”

 元祐眉梢一扬,一把扼住她的手:“你以为每次都有那样好的事?小爷由着你打呢?”

 那石头不高,只及到得乌仁潇潇的,被他这样一,她为了不与他贴近,不得不后仰身子,将硌在石上,极是难受。可不论那如何避,那混蛋就像是存心戏于她,不管不顾地对她又又捏,臊得她脑子“嗡”一声,一个巴掌就朝他扇了过去。

 她回头怒斥一声,元祐低低一笑,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拽了过去,一个转身将她在那花岩石上。

 “你做什么?”

 “无!”乌仁潇潇站起来,一副“你不滚,我滚”的表情,一眼都不看她,径直要离开,可刚一转身,便被元祐抓住了手腕。

 “我不滚怎的?嗯?”

 元祐四下看了看,懒洋洋的环住双臂,不仅不“滚”,反倒欺了上去,一只脚踏在她身边的岩石上,低下头来,盯住她。

 猛地一回头,她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一双无时无刻不刻了奚落的眼睛,气恨不已,“我要如何,关你何事?你滚远点。”

 熟悉的嘲声音一入耳,她骨头都疼痛起来。

 “这是想要投湖自尽又没胆子?用不用小爷推你一把?”背后,突然传出一声低低的讥笑。

 她不担心楚七会出事。她那样自负的一个人,敢下水,自然会有把握。她只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可怜楚七,也可怜自己,可怜得想要大哭一场。

 呆了一瞬,她默默坐在了湖边的一块花岗岩石上,扯下裙子,低下判断,将脑袋埋在了裙子里,双肩缩成了一团。

 她低低的喊,没有人回答她。

 “楚七?”

 沿着湖边走着,她默默地为自己悲哀着,瞅了又瞅,可湖里连一个气泡都没有,更别说人。

 她是一个人心生爱慕无可倾诉。

 他们是两情相悦不能在一处。

 既是为他们,也是为自己。

 很难过,很酸楚,无法言状的堵心,亲眼看见他们那般的亲密,令她的小世界有一些崩溃。

 她知道赵樽喜欢楚七。可她从来没有亲见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喜欢。一场意外的邂逅,一份浓烈的情感,一出你侬我侬的疯狂景象,震惊得她心脏久久颤抖不停,想到他近乎呻般吐出一句“阿七,你这是要死我?”,她的脑子里一阵恍惚。

 可在楚七面前,他屈服了。他打定的主意、他想要维护的骄傲、甚至于他心里纠结的尴尬身份,在楚七的面前,瞬间就崩塌。他那样高远自傲的一个男人,竟是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只需要她几句轻言软语,他便举手投降。

 从哈拉和林到应天府,一路南下,有血腥、有厮杀,她从未见他向任何人、任何事情服过软。这个男人,向来都是站着的、高傲的、永远不会屈服的。

 赵樽在她的脑子里,向来是一个刻板冷漠、强势内敛的男人。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情绪、也都会有软弱的时候,可赵樽真没有。

 乌仁潇潇从假山石后跑向燕归湖边,心跳还没有办法平息下来,一张小脸烫得能煮鸡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撞见赵樽与楚七,还是那样情的一幕。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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