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旧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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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御宠医妃》出版名《且把年华赠天下》,第一部开始团购了。
先传后改错,见谅!
------题外话------
“本王亲自去请魏国公起
。”
远远的,只听见赵樽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
那百户被踢翻在地,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赵樽凉凉出口,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呼啸而出。紧接着,他连人带马,如同游龙入海,速度极快地蹿了过去,大鸟一脚踢开栅栏。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精锐将士,也紧随其后,越过营房大门,
水一般涌了进去。
“不必!”
“若不然,卑,卑职再去,去找国公爷说说情?”
那货挤出一张苦瓜脸,又是鞠躬又是磕头,虽心下明知是魏国公大军在握,粮草在手,有意要报上次京郊大营“兵变”之事的一箭之仇,故意拿捏赵樽,但他只是一个低等官吏,哪敢说出来?
“卑职,卑职…也,也不知道啊。”
“魏国公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慢待殿下?他不要脑袋了!”
就连向来冷静的陈景都发脾气了。
这一回说话的不是郑二宝。
“放
!”
“晋,晋王殿下,国公爷说,说大晚黑的,为了营中安防着想,请北伐军的兄弟们在营,营外候着。只允许殿下你,你一个人进去。还有,国公爷说他已经睡下了,请殿下先住,住下来。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再行商议。”
可是,回来时,他火把下的脸色却涨红了一片,而且明显左脸比右脸红得多。看样子是去禀报夏廷德的时候挨了耳光。
很快,那人
滚
的去了,又
滚
地回来了。
赵樽却面色不变,抬手拦住了他。
郑二宝气得嗓子都
了。
“你——”
那货垂着头,他嘴里“嗳嗳”有声,点头哈
地讨好,“不不不,不行啊,魏国公说了,兀良汗十二部被夺了粮草,这几
总在
山附近游
,就怕来寻衅滋事,再说了…”他嘿嘿一笑,小意道:“下官又没见过晋王,不等魏国公前来,哪敢私自放人入营?”
“报什么报?外头风雪这般大,还不给殿下开门!”
郑二宝最是心疼他家主子,看他眉头紧蹙,生怕他在这天气犯了头疾,真恨不得生剥了面前这厮的皮。
“殿下稍等片刻,卑职立马进去禀报。”
吓得打了个
嚏,他看了一眼高倨战马身披黑氅面色高冷的男人,只觉得昏暗的光线下,那个颀长的身影高大冷峻,浑身上下都仿若笼罩了一层尊贵的光芒,让他不敢直视。
这不怨他,他原本只想耍耍威风,发
火气,但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赵樽亲临。不要说他,就算是统率大军的魏国公,那“公”与“王”之间差别也不是一点半点,谁敢得罪一个领兵亲王?更何况,他入营第一天听见的传闻,就是赵樽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然眼也不眨的就地处决了十五万投诚的战俘,杀人不见血,狠毒无人可比。
营房门口那百户吓得差点儿跌地上。
“大胆的狗奴才!胆敢在晋王殿下面前放肆?要脑袋的,还不赶紧进去通知你们家魏国公,就说殿下亲临
山,速速
驾。”
权力不大,威风却不小的人,向来惹人厌恶。赵樽微微蹙眉,还未等开口,他身边的郑二宝便尖着嗓子骂开了。
“谁他娘的大晚上来找晦气?还要不要命了?”
领头的人不是夏廷德,而是一个值夜的统兵百户。大晚上的
着北风暴雨值夜,这货的心情本就不太好。因此,明明看见营外的一群人都是穿着大晏军的服饰,他还从门口的木栅栏里探出一张扁平的脸孔来开骂。
一队兵士摆出
战的势头,气势汹汹朝大门而来。
很快,营中游过来一片火把。
驻军营地的门口,魏国公的旗幡在寒风之中瑟瑟颤抖,苍凉的天幕下,除了一簇簇值夜士兵手中的火把,不见半点光芒。这几
山大雪,积雪足有半尺厚,马蹄声并不明显,等赵樽的大军到了营房门口,里头的哨探才发现,风快地敲起铜锣来。
赵樽赶到夏廷德的营地时,已是深夜。
由于常年战事,这里除了驻军,没有牧民居住。
夏廷德的驻军大营就在北坡的平缓山地上。
山的蒙语又名“达兰喀喇”,其南坡山势陡峭,北坡较为平缓,横在大地上,仿若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阻挡了南下的寒
与北上的
气,是一个自然分界线。
赵樽率领五万军队
夜兼程,抵达了
山山脉。
…
…
“哈哈!”
夏初七愤怒不已,“想死就来!”
“是我自己的人。不过,若是七小姐愿意,也可做你的男人。”
他嘴上挂着玩味的笑,突地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东方青玄,你并不是大晏朝廷的人对不对?虽说你看上去是皇帝的人,可你偶尔也会与他对着干。虽说你看上去和赵樽是朋友,可也经常背地里
他。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夏初七狠狠咬牙,气得真想拿拳头砸向他妖
无双的脸。
“不然呢?”
“这般说来,你不远千里来漠北找我,不是为了做媒人,应是为了这批宝藏吧?”
夏初七没想清楚个中环节,恨得牙
。可东方青玄脾气极好,无论她怎样骂,他都丝毫不以为然。气得她不得不憋住火气,冷笑着问他。
“吊胃口?”
“你会知道的。”
东方青玄浅浅一笑,雪白清辉下,凤眸
光。
“那是为什么?”
仿佛有一个关闭许久的秘盒即将打开,夏初七暗自心惊。
东方青玄笑,“当
你父亲在
山一役,将无数的宝藏埋在地下,但这些年,无数人来寻找,都不见踪影。”说罢他停了一下,
角又是嘲
,“你以为陛下定要让你做皇太孙的正
,只因你是魏国公的女儿,只因你有凤命的谣传?你以为魏国公不保儿孙,却用免死铁券保你之命,是因为他最疼爱你?你以为陛下要拿你爹来开刀,仅仅只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
“果然有这个东西?”
心里一跳,夏初七想到兀良汗来使的话。
“宝藏,足可倾国的宝藏。”
东方青玄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不记得了一般。良久,在她恨不得杀人的恶毒眼神注视下,他终是浅浅牵
,勾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来。
“滚!”夏初七极为汉子地用力肘他一下,看着他妖冶绝美的脸孔痛得
了
,心情顿时一好,“
山到底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不对,是
山与我有何关系?”
那温热感让她一愣,他却目光一深,“你今夜很热情。”
夏初七猛然回头看他,不曾想她的额头却擦过他的
。
山与夏楚有何关系?
“
山也不记得了?”
东方青玄低下头来,浅浅的呼吸极近,接下来的话,就好像不是在说正事,而是情侣间在交流情爱一般,声音温柔而
绵,又带了一抹淡淡的沙哑。
考虑一下,她道:“不骗你,我摔坏了脑子,过往之事都不记得了。”
夏初七一怔。
东方青玄手臂一紧,呵呵一声,那柔媚动人样子,仿若有一股子摄人心魂的力量,随北风呼呼一吹,氤氲在她的耳边:“七小姐,本座一直有个疑问。你到底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在装傻骗人?”
“那你干吗?”夏初七冷哼一声。
东方青玄笑着摇头,“陪葬,本座又如何舍得?”
哼一声,她眼睛微微眯起,瘪瘪干涩的
,才道:“那我可就不明白了,大都督你如今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要命丧
山了,你领我去,是为了替他收尸?还是为了让我去陪葬?”
夏初七乍听时的恐惧,在这时,已然冷静。
东方青玄嘲
一笑,“那可不见得,
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了。就算他是一只鸟,恐怕也飞不回来了。”
“你少来哄我,我家赵十九做事,向来有分寸,怎会轻易让自己涉险?”
夏初七心脏一紧,就像被针蜇了一般疼痛。
“不可能!”
东方青玄
着北风,骑着大马,踏着雪原,声音却如江南水乡的丝竹,婉转悦耳,“这回本座还真是做媒人来的,依我看,你若不去
山见他一面,恐怕这辈子就见不上了。”
“谁信?”夏初七松口气,嗤了一声,“得了大都督,您就别卖关子了。老实说吧,又打什么
意?”
“哄你的,不会真信了罢?”
仿佛被闷雷劈中,夏初七脊背一僵,纷纷往事如同铺天盖地的箭羽,破空而来,一支一支
入她的心脏。建平城外的葫芦口,东方青玄飞身而下时的红光铺盖了脑海,她心里微微一
,正寻思怎样缓解尴尬,却听他又说。
“我只是想你了。”
不曾想,耳后突地传来一声。
夏初七以为他懒得吭声,也不以为意的闭上了嘴。反正他为什么要来,她不在意,她能不能顺利到达
山,这个才最是重要。看着漫无边际的雪原,她良久不言。
东方青玄没有回答,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嘲讽的笑。
“不害怕我身上的巨大价值被人挖走了?”
“本座为何要担心你?”
夏初七原本神色黯然,听着东方青玄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偏头看他一眼,“明白了,大都督是得了消息,知晓何承安带了皇太孙的秘旨来漠北,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这才跟过来的?”
“再问一次。”
“我先前问过了。”
好一会儿,才听他道,“你怎不问我,为何会在漠北?”
寂静时的风声更为冷冽。
东方青玄轻轻一笑,一手绕过她的身子勒着马缰绳,眼睛直视着暗夜下的雪原,并没有别的动作,久久不语。
她这会脑子
得很,没工夫与他贫嘴调侃,只一边思考着
山的事情,一边随口笑道,“大都督位高权重,想来不缺少旁人的关心。”
啥意思?这话听上去,怎的颇有几分深闺幽怨?
夏初七微微一愣。
东方青玄浅笑
,语气带着一抹极淡的嘲
,“一年多不见,不曾想,七小姐却是会关心人了。本座以为,你应当不会在意才对?”
“谢谢。你不冷?”
她一惊,回过神来,看向后头的男人。
一件带着温暖和幽香的披风裹了过来。
她相信赵十九的足智多谋,但正如她不会编圣旨都忘了一般,每个人都不神仙。赵十九虽有掌控棋局风云的能力,可百密尚有一疏,他这辈子何曾又不是洪泰帝手中的棋子?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何承安的话成为真实,不会让他在
山成为一步死棋。
凭着直觉,她认为
山有一个大阴谋在等着他。就算没有阴谋,就从何承安手里那道圣旨来看,她如今没有听话的遂了赵绵泽的意思跟何承安回去,那么这次赵十九去
山,夏廷德肯定会借机找事,不会错过一个收拾他的大好机会。
她不能让赵十九在
山出事。
寒冷的北风刀子般刮过脸,她没了帽子,长长的头发翻飞着,不停拂在东方青玄的脸上。马儿的速度很快,她脸被吹得僵硬了,身子也冷得直哆嗦,但心里仍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
…
“甲老板,记得帮我照看大马小马。”
夏初七回头,看了一眼风雪中越来越远的他,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想象他此刻的难过和失望。她僵硬着脖子,一直回头看着他,心窝子堵得很,突地鼻子一酸,放开嗓子大声喊。
“等着我!”
甲一抓紧手中她的帽子,大吼一声。
此处离营房不远,出来的人都没有骑马,所以人数虽多,但他们怕误伤夏初七,不敢放冷箭,倒是让东方青玄捡了一个大便宜。
锦衣卫的配马,都是上马的马匹。那蹄子翻飞起来,溅得地上的雪花高高扬起,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奔出了数丈之外。
“驾——!”
东方青玄笑着,不急不忙地拉她上马,猛地一抖缰绳。
“好。”
歉意的看一眼甲一,她飞快转身,拉了拉东方青玄的衣袖,低声说,“快跑,别墨迹了。有我在,他们不会放箭。”
甲一喉头滑动一下,抬起的手慢慢往下落。夏初七知道,只要他下令,很快他们就会走不成了。以东方青玄目前的人数,双方
斗起来根本就不是甲字卫的对手。
“是她要跟我走的,你没看明白?”
东方青玄仍旧只笑,脾气一如既往的好。
甲一眉头微扬,爆喝道:“再不放人,别怪我不客气。”
“呵呵!”东方青玄笑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大动干戈?”
脚踩雪地的“沙沙”声里,一群人的弓箭对准了东方青玄的人。几乎霎时,气氛便紧张起来。而从营房门口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在茫茫的雪地上,拉开了剑拔弩张的架势,吼声划破苍穹,眼看就要动武。
“弓箭准备!”
甲一没有回头,只看着东方青玄,抬起手臂。
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甲字卫的人。
一群金卫军将士持刀挽弓,往这边跑了过来。
话音刚毕,营房门口有动静了。
“本座自会保她安全。”
东方青玄鎏金头盔下的面孔极美,嘴角仍带着温柔的笑意,那声音,那表情,用国
仙姿来形容亦不为过。
“你若关心她的死活,就不该带她涉险。”
“胆大妄为!”甲一哼一声,突地转头又看向东方青玄,声音沙哑,样子冷戾,像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幽灵般,带着无端的恨意。
“我要去
山,你阻止不了我。”
“哦”一声恍然大悟,夏初七软了嗓子,神色却坚定。
他狠狠瞪她一眼,“这几
我听得少?”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声音极冷,叫出了她的名字,带着十足的愤懑和怒气。夏初七听得心里一紧,好像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钟声,“咚”一声敲在她的耳边,又像时光洪
里疯长的水草,极快地席卷了她的心脏。
“夏楚,过来。”
“甲老板,对不住了,你赶紧回去歇了吧。我跟大都督是朋友,他锦衣卫这样多人,我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好了。等我见着了赵十九,我会告诉他的,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与你无关,他绝对不会责怪你。”
夏初七与他相处这些日子,从未见过他生气。如今,触及他微凉的目光,突地有些不敢看,别开头去,心脏跳得怦怦直响,很是不安。但去
山见赵十九的心情太迫切,她没有办法由着他阻止。
这句话是对夏初七说的。
“你过来。”
甲一不言不语,只缓缓拔刀,握在手上,独自伫立在他的对面,脸色极是冷漠,就好像他不知面前的人是以狠辣闻名的锦衣卫大都督,只不过对付
头小贼一般,慢慢
近,在漫天翻飞的雪花里,他的样子极是狠戾,至少是夏初七从未见过的狠戾。
“本座若是不放呢?”
东方青玄轻轻一笑,挡在夏初七的面前,那妖娆的笑意,在茫茫的雪原上,宛如
白雪的美酒,极是醉人,一蹙一笑,都带着无比华丽的光芒。
“你放开她。”
甲一顿住脚步,不看她,只看着东方青玄,脸上有着难得的愤怒与恼恨,眸子如见仇人般凶险。
“甲老板,你回去吧。”
飞身下马,他两个就像在赛跑一般,都往她而来。但夏初七是往东方青玄跑的,甲一追过去时,仅仅只抓到她的帽子。他手上一紧,扯掉她的发髻,一头长长如墨的发丝在雪地上烫了开来,而她的人却像兔子一般速度蹿入东方青玄的身后。
可东方青玄也快。
甲一速度极快。
被他这般一吼,夏初七脊背生凉。心里想,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她这会儿一定被甲一给戳成了一个沙漏子。
甲一追了过来,低喝,“你回来。”
她知东方青玄消息来源极广,这般情况亲自来漠北大营,肯定是赵樽真有了什么危险。既如此,她其余的顾虑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去
山。
“你不想跟我去,就不要阻止我。”夏初七狡猾的躲开甲一,整个人朝东方青玄的方向飞奔过去。
“不要过去!”
甲一面色一变,目光沉下,伸手就拉她。
“来接你去
山,不是想见他?”
东方青玄笑,凤眸悠远,像穿过了四季一般漫长的时光。
停顿一下,她问,“咦,你怎会在这?”
一年多的岁月,抹去了许多斑驳的痕迹,只人还依旧。
皎月之下,雪影婆娑。
一时,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觉得这般见面的情景,就不像是真的。他没有没有锦衣华服,而是身着金卫军中的将校甲胄,系了个大披风。少了一些
柔,多了一些英武,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容颜绝美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夏初七先前听那报信人的声音,就有些像东方青玄身边的如风。但那会她还只是怀疑,如今总算知道不是自己听力出错,果真是东方青玄来了。
那熟悉带笑的声音,天生自带一种媚雅的风韵。在雪地银光的反
下,那面孔仍然妖娆得常人所不能及,一双斜飞的凤眸,亮得如同星辰。
“七小姐,好久不见。”
“大都督?”她下意识出口,呼吸一紧。
前面那些人骑着马,速度却不是很快,走出不过几十丈的距离,便不再前行,勒马停在雪地上,甚至调转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好像在那里等她过去一般。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做什么的?”
然后不等他答应,她极快的飞奔出去,
着飞雪高声大喊。
“你赶紧去找红刺队的老孟,让他赶紧带人来。”
很明显,这招不好使,夏初七无奈只好叫传令的人。
甲一不理会她,亦步亦随。
“甲老板,你赶紧回去叫人,我追出去喊住他们。”
夏初七眉头一蹙,凝重地看向甲一。
守卫见到是她,回应道:“红刺有几个人说是奉你之命,有要务办理,我们没有阻拦,他们骑马出营了。”
夏初七询问营房的守卫。
“怎么回事?”
夏初七一惊,嗖地翻身而起,快步往帐外走去。坐在帐门许久的甲一没有阻挡,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随她出去。三个人的脚步都很匆匆,不多时已走到大营的门口,那人一指,果然看见有几个骑马的背影从营房掠了出去。
半睡半醒之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帐外有人说话,“小齐,红刺队有几个人,说是得了你的令,偷偷摸摸出了营房。我看不对劲,过来与你说一声。”
昨夜没有睡好,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夏初七愤愤地裹紧自己,静静看着那尊石像,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被人保护得太好了,安全感是有了,可真有事情的时候,也不是一桩美事。算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养足了精神再与机器人斗争…不对,再与夏老鬼斗争。
“行,我才懒得做好人,不要算了。”
他却慢慢回了一句,“不必。”
她终是不忍心了,嫌弃的哼一声。
“火盆拿去。我在
上不冷。”
漠北腊月的天气,一个人静坐在椅子上,还离火盆这样远,那温度可以想象,不冻成冰块子都便宜他了。夏初七偷偷睁眼瞄了他好几次,希望他会冻得受不住,自己去外面睡,哪晓得他愣是半步不挪,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那椅子是木质的,上面光光的,什么都没有。
入得屋子,夏初七再一次裹进温暖的被窝里,和衣而眠,久久的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再与他说。甲一站在帐门口看她片刻,默默地把她好心留给他的火盆往
边移了移,又默默地坐回到帐门的椅子上,双眼微闭,不再动弹。
真是一块刀砍不烂剑戳不穿的石头。
“不好。”甲一淡淡回应。
见他沉默,夏初七狡黠一笑,哄着他,“有你在,我绝对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好不好?”
甲一嘴角微微一
,不做复读机了。
夏初七放慢了脚步,无奈了,“你说我这样聪明,这样机智,这样伶俐,你又这样睿智,这样俊朗,这样厉害,我们两个一起去了
山,不是让殿下如虎添翼吗?你这是何苦呢?”
“我不会看你。”
无视她的
将,甲一面色不变。
“唱反调是吧?”夏初七笑容不变,瞥了一眼他端正的五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挑了挑眉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总盯着大姑娘睡觉,就不害臊吗?再说,我一个大姑娘,总被你一个大男人盯着睡觉,如何睡得着?”
“不好。”
回去的路上,她一边
手一边笑:“甲老板,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就不要跟着我了?放心吧,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该睡睡,该做嘛做嘛,不要把我当成犯人一般对付可好?”
装着无事地笑侃几句,夏初七退了出来。
她的话像在做某种“
代”,甲一眉头跳了跳,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李参将等人却是笑着,直道:“应当的,应当的。”
听他用羸弱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夏初七稍稍起腻了一下,可后面的话她却爱听。这些人并没有把他当成赵樽的私宠,这也让他很愉快。哈哈一笑,她又抱拳道,“不过诸位将军,殿下这些日子不在营里,营中军务,你几位还得多费心了。”
李参将与另外几位将领对视一眼,笑道,“先前我几个还在说,平素只觉你为人虽机灵
巧,但到底还是羸弱了些,但今
营中之事,你敢说敢为,敢骂敢怒的脾气,半分都不输与我们这些常年征战的人。假以时
,成为一方领兵大将也是有的。”
“哪里哪里,小齐自谦。”
思考片刻,瞥到甲一一脸释然的表情,她没有兴趣再聊下去了,只是笑着说,“多谢李将军赐教,我就是说说而已,带兵打仗的事我也不懂,见笑了。”
其实她并不是要调人走,最大的希望是自己走。
赵樽吩咐过了?夏初七苦着脸,默了。
一听这话,李参将当即眉头微蹙,摇头否认了,“营中只剩下不到十万,若再调三两万,遇北狄袭营,那很难应付。且殿下临行前,再三
代,我等一定要守住这个要
,不能贸然行动。”
看他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夏初七莞尔一笑,眸子里
出一抹蠢蠢
动的波光来,“众位将军,咱们还是不要坐以待毙得好,不如派兵接应殿下?你们看啊,如今天气酷寒,北狄久不宣战,若是拨出两三万士兵前往
山,应当无事吧?”
李参将想想,也是点头,“那小齐你的意思是?”
曾将军同意,“有道理。”
夏初七笑容敛住,突地叹一声,“那谁晓得?如今不同往日,皇太孙大权在握,魏国公靠山吃山,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尤其,在京时他便与殿下多有芥蒂,若他非有意刁难,何不早早派人把粮草押运过来?非得等殿下亲自去要?我看事情没那般简单,众位将军以为如何?”
卢将军点头附合,“魏国公再大的胆子,只怕也不敢做出这等违制的事来,你可知战事扣押粮草,那是大罪,不说按律当斩,革职降任也是有的。”
范将军迟疑道:“不能吧?那粮草本就是拨给我们的。”
瞄了甲一一眼,夏初七摇了摇头,笑着谢过,双手伸到火盆上面烤着,似是随意谈论一般说起:“各位将军,你们说,殿下此次前去
山,能顺利吗?据我说知,那魏国公可不是一个善茬,只怕没那般容易就交接粮草。”
“呵呵,二位要不要喝两杯?”
“几位辛苦了,你们继续,继续,不必管我。”
李参将便是在赵樽走后,负责大营军务的人,也是此次事件里与她一同处置的人。平素他为人极是
朗,可如今三更半夜,她突然到访,也惹得他多了一丝男子汉式的腼腆。摊手请她在火盆边上坐了,才笑道:“小齐你说笑了,不打扰不打扰。今
发生了这般大事,我也是一时无法安睡,这不,正叫了曾将军,卢将军,范将军几个一起喝酒清谈。”
她忙问:“来得不巧,不打扰你们吧?”
“没事没事。”七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脚步往里一迈,却发现不仅李参将还没有睡,营帐里还坐了好几个北伐军的校将。这些人素来都她都是常见面的,全都是赵樽的心腹将领。
“小齐找我有事?”
“好说好说。”
“快!里面前。”
他披着外套,见她与甲一一前一后站着,虽有些奇怪,却还是马上让开门来。
夏初七笑
的低声应着,很快,李参将就出来了。
“是我啊,李参将,我是小齐。”
她在帐外咳嗽一声,里头登时有人问,“谁?”
没多一会,夏初七走到了李参将的营帐前,见里头还亮着灯火,挑了挑眉头,心生一计,径直走了进去。甲一微微一愣,抿着
不吭声,只是跟上,并不阻止。
甲一没有言语,默默跟着。
一排排的营帐沐浴在飞雪里,银装素裹,排列整齐,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夏初七灌着冷冽的北风在营房之间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那一弯不太清晰的月亮,看那营帐顶上的积雪,看甲一淡然无波的脸孔,觉得再搞不掂他,整个人都得疯掉。
…
…
“我心里烦,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狠狠咬着牙,她考虑半晌,终是又开口。
看着他宽敞的后背,
直的脊梁,夏初七哭声止住了。
“不行。”
甲一见她双眼通红,面有泪痕,不像假哭,怔怔地看了半晌,英武的眉头紧紧蹙着,似是有些犹豫。可终究他还是甲一,那个机器人一般只知执行命令的甲一,不是她几滴眼泪就能改变决定的人。摇了摇头,他平静地转过身去。
“你让我去,或是你陪我去。”
夏初七闻言,猛地掀开被子,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烛火下泛着红润的面孔,带着浓浓的落寞与委屈,如枝头山花,可堪人怜。
甲一双手抱头,烦躁了,“你要怎样?”
“呜呜…呜…爹啊,娘啊…没人疼啊…”
“你别哭了,哭也是无用。”
她时常都是笑的,甲一从未听她哭过。开始还不以为意,只当是小伎俩,后来见她哭得实太恨了,就连嗓子都哑了,终是忍不住冒了一句。
她
着鼻子,期期艾艾的说着,神色极是凄苦,就像果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个人呜呜咽咽的,噎得人心里发慌。
“你们总是这般自认为是对我好,用武力限制我的自由。可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倒是安心了,我又怎能安心?赵十九在
山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这不是度
如年吗?他与我说过的,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我。可如今他在
山有危险,我却在锡林郭勒睡大觉。他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混蛋,可你却是一个帮混蛋不帮我的大混蛋。”
没多久,
上的被子微微起伏起来,里头传来她浅浅的呜咽。
营帐里,寂静了一会儿。
这一回,夏初七气得拉被子连脑袋一起蒙住了。
甲一古怪地看她一眼,“不必为我
心,你只管睡。”
夏初七烦恼了,又翻过来,“你不需要去
什么的?”
甲一沉默得像一尊石像,一尊不会挪动的石像。
良久,背后没有声音。
看来他是知晓自己在想办法去
山了?夏初七咬牙切齿,可她太了解甲一的
子,他就是一
怎样嚼都嚼不烂的牛筋。既然说什么都无用,她索
也就不浪费口舌,将
上的被子往自家身上一裹,双手叉起抱住脑袋,背转过去,不动了。
甲一头都不转,“我不睡,我就坐这。”
低低一“靠”,夏初七哀哀地躺倒
上,想想气愤不过,又坐起来,努了努嘴巴,“你,外头去睡。”
必要时,可动武?
听得这话,甲一终是回头,不动声
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谁说我不敢?殿下说了,必要时,可动武。”
她急眼了,“你知道的,我有办法收拾你,但你却未必敢收拾我…”
他不答。
她怒,“你信不信我会宰了你?”
他不答。
她问:“你事事听他,就不能听我一次?”
他不答。
夏初七知他是默认了,磨了磨牙齿,继续恶声恶气地问:“甲老板,我们两个是不是朋友?”
甲一
角抿紧,没有说话。
夏初七脸色登时难看了,瞥向甲一时,目光里的怒火比烛台上的烛光还要耀眼,就像在看仇人似的瞪住他,凶巴巴地问:“他不愿意我去
山,所以就要你看好我是不是?”
先人板板的,赵十九实在可恶,又算计到她头上了。
再仔细想,营中她走了三
,一切井井有条,有她无她根本就不会改变结果,她越发相信了,这次也和以往一样,他想把相对安全的环境给她,还美其名曰:军务,乐得她
颠
颠的,自以为得了信任。
这个认知,让夏初七微微一愣。可见甲一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她仔细一思考,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赵樽的作风。他应当也是知晓
山有凶险,这才故意把营中的简单军务交给她,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去。
赵十九让他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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