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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东方青玄微微一惊,抿着却没有回答。夏初七也不等他回答,又冷笑了一声,指着地上死掉的黑衣人,用肯定的语句淡淡说,“他们是京师口音,是京师来的杀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

 “朝廷要变天了是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心里凉了一下。

 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洪泰帝派出东方青玄是什么意思?

 监军?就夏初七所知,监军一般都是皇帝的宠臣,临时指派出来代表朝廷协理军务,同时也督察将帅,专掌功罪和赏罚的稽核,那权力大得很。

 东方青玄仍然只是笑,“七小姐多虑了,本座可没那闲工夫盯着你。本座从京师过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做北伐大军的监军。”

 “大都督你早就盯上我了,却故意拖到这时候才来,是何居心?”

 敛了敛眉头,她冷笑了一声。

 是啊,原本应该在京师的东方青玄会出现在蓟州,本来就让夏初七意外。这些素不相识的黑衣人要杀她,也很意外。更意外的是,黑衣人要杀她,东方青玄却救了她。至少这一点可以证明他不想她死。

 她从来与旁人不同的说辞,本就是一“绝”这话也不例外,东方青玄微微一愣,边才掠过一个复杂的笑意来,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含笑带柔,“说得不错,确实是夹过了。不然,本座为何会恰好出现?”

 “除非你脑子被门夹了。”

 夏初七愣怔了一下,随即想想,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儿。

 东方青玄不急不徐,笑着坐在椅子上,“如果我说是我呢?”

 “行,我问你,那你说。”

 夏初七眼看黑衣人一个一个倒下,气得直瞪他。

 东方青玄又笑,“这世上没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你可以问本座。”

 夏初七咬牙,“留下活口,我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你没事吧?”

 东方青玄角牵了一抹笑意,看着她慢慢走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却是带着疑似关心的情绪,浅笑靥靥地问她。

 “大都督,你这是想灭口?”

 夏初七急了,大喊一声,迅速奔过去,看着东方青玄。

 “慢着——”

 一时间,刀光剑影,厮杀呐喊,充斥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黑衣人个个武功不俗,不像一般的强盗土匪,可东方青玄身边的锦衣卫不仅长得帅,也都是武艺高强的能人,很快,黑衣人显然不敌,在一阵刀剑相斗的“铮铮”声里,有两三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大都督。”几名锦衣卫迅速出手,动作极为快捷。可黑衣人自然也不愿意死,放手搏命也是人之常情。

 “杀了。”

 抬手轻轻理了理袍袖,东方青玄没有拔刀,只音柔和,语气带笑地说了两个字。

 而那些刺杀的黑衣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一见到东方青玄现身,目光里便出一抹绝望的恐惧来。几乎刹那就想要夺路而逃。但东方青玄就笑的堵在门口,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面面相觑着换了一下眼神儿,他们一声不吭地与锦衣卫对峙着。

 他似笑非笑,夏初七却觉得见了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你求救,本座便从京师赶来了。”

 大红色的飞鱼服像火光一样,以他张扬又不失清媚的姿态,从门边慢慢地飘了进来。那浅浅含笑的人不是东方青玄又是谁?他的背后,还跟着几名锦袍在身的锦衣卫,个个英帅气。

 然后华丽丽的呆住了。

 她微微一愣,看向门边。

 她手里其实根本就没有“火霹雳”,但是料想这些人即然知道她,就一定知道她当初在丹尾街的“事迹”,唬一唬他们也是好的。果然,那些人闻言纷纷顿住了。她莞尔一笑,正准备趁机夺门而逃,门口那个黑衣人突然出一口鲜血,溅了足有三尺远。接着他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扑,“嘭”地倒在了地上。

 “来来来,尝尝老子的‘火霹雳’,今儿就让你们通通变成炸猪,一会儿请全客栈的人吃烤猪。”

 领头的黑衣人守在门边儿,见状不好,又冲另外几个人大喊。很显然,他们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夏初七心知一个人对付这些人不容易,心里紧张不已,可面上却装得不在乎。

 “上!”

 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愣了一下,飞快地扯过蒙巾想要遮眼,可人遮了眼,又如何打?

 她出手的速度极快,冲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儿就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洒药粉,在外面的眼睛刚好中标,只觉得刺痛无比,顿时就丢了手里的钢刀,捂着眼睛蹲身呻了起来。

 “傻叉,谁打架还玩搏战?!”

 “兄弟们,就说这娘们儿狡猾,速度上——”那矮小的黑衣人眯了一下眼睛,不再墨迹,吼了一声,就往她的方向扑了过去。夏初七冷笑一声,手心一扬,药粉雾一般洒了过去。

 “是单挑还是群殴,你们选。”

 屋子里灯光一灭,几个黑衣人大惊失,“哗啦”刀,跟着就有人点亮了火镰子,可这个时候的夏初七,只然裹好了身子,赤着脚站在那里,角掠着一抹笑意。

 “能杀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就凭你们?”

 一听这话,走到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几乎下意识回头,夏初七却趁着这一瞬,飞快地沸起桶里的热水,“哧”一声烧灭了不远处案几上的烛火。黑暗里,她速度极快地扯过衣服套在了身上,冷笑了一声。

 “大都督你来了,快救我——”

 这句话透的信息不少。看来是有人要她的命,而且那个要她命的人,不仅知道她是个女的,还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是谁要杀她呢?还不远千里地追过来。赵绵泽?夏问秋?夏廷德?东方青玄?阿木尔?脑子里一个个名字略过去,眼看打头的两名黑衣人就要扑过来,她目光眯了眯,突然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后,尖声喊叫。

 他声音不高,可夏初七却全听入了耳朵里。

 “老大,少他娘的跟她废话!”见那人与她说过不停,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不太耐烦了,他扯了那人一把,低低说了一句,“咱们还是赶紧宰了她,回去差吧。这个女人狡猾得紧,咱不要着了她的道儿。”

 “小娘子…”

 “要命啊?”夏初七肩膀一缩,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往四周看了看,软下了声音,“各位大哥,你看我这人在桶里面,衣服都没有穿整齐,怎么都是跑不的了,不如你们先容我套上一件衣服,死得体面一点,也能够显得你们更加侠肝义胆,不欺负弱女子,好不好?”

 “小娘子很会说话,可若是哥哥说不劫财,也不劫,只要要命呢?”

 吃惊地停顿了那么一下,那些人对视了一眼,却是不像刚才进来时那么气势汹汹了。说到底是男人,男人这种生物都习惯用下面的脑袋来思考问题,而男人的克星就是女人,被夏初七几句话一忽悠,他们却是笑了。

 普天之下,大概都找不出她这样的女子来了。

 黑衣人一个个僵住了。

 夏初七一张被热水熏过的脸蛋儿上,红润润泛着羞涩的光芒,眼睫抖了几下,她语气更是说不出来的娇软灵动,“劫财么,妹妹我没有,孤身一人在外,哪里有多余的银子?若是劫嘛,哥哥们都长得这么英武不凡,妹妹我心里虽喜欢,可总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吧?你们不如先商量一下,谁先来?”

 “劫财如何?劫又如何?”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这样镇定的问出这个问题来。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终是有人忍不住好奇,低低问了一句。

 她笑了,声音特别婉转,“几位大哥,不知你们劫财还是劫?”

 几个黑衣人条件反一顿。

 “站住!”

 看着一步一步近的男人,夏初七赤条条沉在水里,心脏狂跳着,却没有尖叫,也没有慌张,只是更深地缩在水里,出一个头来,冲他们怪异的一笑。

 可再一想,这个人的发音却是纯正的汉话,与那天听见的北狄人口音完全不同,北狄人有时间来杀她,还不如去大牢里救他们的“叽”那么他们是谁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夏初七的脑子里想了许多。这个客栈在城郊,十来个黑衣人公然闯入,声势浩大却没有受到老板和伙计的阻挡,丁字旗的几个“战友”也没有随了声音跑上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们肯定被人放倒了,而客栈老板不敢阻挡。

 北狄人来报复?

 “小娘们儿,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就像那在仰天山见到的北狄人一样,他们整个面部只出一双眼睛,看不清是什么面孔,却毫不客气地踩着门板走了进来。

 不过刹那间,原本闩好的房门突然被重力踢中了。她眉心一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木门被人从外面劈了开来,一声重重的闷响之后,门板倒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的是十来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嘭——”的巨响。

 “吱!”一声。

 小么?有没有长大一点?她咬着偷偷捏了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赵樽温热干燥的大手覆在上面时的感觉,想到那让她脸红心跳的暖昧画面,臊了臊,又狠狠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小女儿的娇态。

 默念着他的名字,默默地想着他的眼神,她与旁的闺中女儿念着情郎时并无两样,一双含笑的眼波倒映在水波中,去,慵懒舒适地拨着水,抚着自己正在发育的身子,想要迫不及等的长大,长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那个时候再站在赵樽的身边,他就不会再“嫌弃”她的“小”了吧?

 赵十九啊赵十九…

 想到他的面孔,想到这一个多月的分离,她心脏无端端“怦怦”跳了起来,恨不得上一双翅膀,飞过去与他汇合。这些日子让他白白担心,那也是一件熬人心肺的事儿,但愿见了面,他不会想要宰了她。

 目光半眯着,她看着那盏烛火,计算着日子,这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赵樽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他知道她得了“痘疮”的消息了吗?会不会为她伤心了?会不会想起她呢?

 足了!

 吩咐小二抬了一桶热水上来,她闩好了门窗,光了往里一泡,整个人就像通了电一般,得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她抬起手臂嗅了嗅,感觉自个儿身上都有“馊”味儿了。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要是这个样子见到赵樽,那还不得熏死了他?这一个多月来,别人都在大澡堂里挤着洗,可她是一个女的,哪里敢去?最多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打一桶水擦擦身子就了不起了。

 丫丫呸啊!一个多月不洗澡,是什么感觉?

 匆匆吃过晚饭回了屋子,夏初七关上房门,长松了一口气。

 原本按老孟的意思,此去开平还远得很,能节约就节约,六个人要一个房间挤一挤就行了。可夏初七打死都不与他们住在一起,非得自己花钱单独要了一间。看她实在坚持,老孟也没有办法,他们五个挤在了楼下的通间,愣是把楼上的一个单间给了她。

 说罢她也不管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径直走在了前面,挑了城郊一间价格便宜的简陋客栈住了下来。几个人身上带的银子都不多,住不起好的客栈,也不敢要多了房间。

 “不抢。我去骗——”

 看着老孟一脸紧张的样子,夏初七咧了咧嘴。

 “咱可不能去抢啊?”

 “放心,我自有办法。”

 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胳膊肘儿,夏初七叹了一口气。

 要说在非战时还好一点,如今是在战时,又是在战区,马匹这样的东西,好多都被官府征用去了,是稀罕物件儿,蓟州虽然是一个大镇,可一次要搞到六匹马,就算有银子也极是不易。更何况他们根本没多少银子。

 “小齐,咱身上可没多少银子,怎么搞得到马?”

 可听到她说要马,老孟却是倒了一口气。

 这男人之间交往与女人不同,越是狠的人,越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自从仰天山那一“战”开始,这丁字旗的几个人对夏初七就另眼相看了,个个都佩服她是条“汉子”,如此一来,她在丁字旗里的地位也就非同凡响,就连老孟也敬重她。

 听着几个人的争论声,夏初七低着头,看着路,沉默了一会儿,突地转过脸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老孟,我也觉得应该歇一晚。兄弟们都累了,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洗个澡,明儿再搞几匹马,咱们骑马上开平。”

 “歇个卵!”老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歇一晚,黄花菜都凉了。我估摸着啊,咱再赶两三天的路程就能追上大部队了。辎重营走不快。”

 “你看这天儿都黑了,不如今儿晚上,咱先找个客栈歇歇脚?”

 “这还不慢?怎样才叫慢?”

 “好好好,我傻我傻。”黑皮嗤了一声,“可我觉着吧,只有傻子才会去追大部队。你说咱慢点走,谁又知道?”

 “你当都像你一样傻?”

 黑皮呲了呲牙,叹着气拿手扇风,“这马脸死了,小布他们三个又跑了,我看咱几个估计也被营里给除名了。老孟,你说咱回去不会被指挥使当成逃兵处理吧?”

 老孟看了他一眼,“不走到开平去,老子背你去?”

 “老孟,咱们难不成真的要走到开平去?”黑皮抬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咧着一口的黑牙,有气无力地问。

 六个人又饥又渴又累,几天下来,都不像来打战的军人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比那些南来逃难的民强不了多少。

 如今费尽了力气,好不容易到了蓟州地界,一打听才知道永平失地收复了,辎重营两前已经开拔,前往开平了。而赵樽的队伍也会前往开平与陈大牛合师,准备渡滦河攻打大宁。

 连续好些天的赶路,丁字旗剩下来的六个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都有些垂头丧气。他们的马匹在仰天山的时候,被北狄人给死了,一路过来追着大部队的脚步,虽然尽了全力,可两条腿的哪里有四条腿的走得快?

 硝烟散尽了,可原有的繁华还是没有恢复。一个受过战火洗礼的地方,再怎么安定,也不复以前的车水马龙和商铺林立的盛世画卷了。这里被北狄人统治了近两多月,老百姓休养生息还得一些日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蓟州城。

 …

 …

 “呃…”元祐抿了抿嘴巴,看着他无波无澜,很难和“很坏”联系起来的脸孔,弯了弯角,“好吧,你很坏。”

 “本王一直很坏。”

 “天禄,你跟我表妹学坏了。”

 故意整治他呢?元祐漂亮的丹凤眼停住了,死死盯在赵樽的脸上,思考了一下才摸了摸下巴,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全是纠结的光芒。

 “错了。只有遇到你这种笨蛋的时候,一加一才会想出三来。”

 他犹其高谈阔论着,赵樽却冷冷睨着他,抬手伸向领口的盘扣,面不改,声音平淡如水。

 元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问题呢,没有想到他向来严肃古板的十九叔居然问了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想了想,他若有所悟地生出了一些猥琐的心思,举起修长的两只手来,两个大拇指对着绕了绕,皮笑地说,“我懂了,哈哈。上呗,只有在上,一加一才可能等于三。怪不得啊…原本是这样?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加一,什么时候才可能等于三?”

 “什么问题?”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了,便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赵樽角微微一掀,迟疑一下,才剜过去。

 元祐眉梢一挑,笑弯了眼,身子前倾了过去,“为什么?说来听听,小爷我真是好奇死了?”

 赵樽看着他,冷哼一声,“你想知道为什么?”

 “反正我是不懂你了。天禄,你没有发现吗?自从在清岗县遇到了我表妹,你这脑子就不好使了,一不如一。啧啧,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禄了?”

 话说回来,元祐见他一脸“执不悟”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没好把心里那些想法说出来,只是摊了摊手,表示了鄙视。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当一个男人真正想要保护一个女人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他只会在意她安不安好,尤其是战场这种福祸难料的地方,男人是不愿意自己的女人一同承担风险的。可是世事难料,等有一天他终于悟了的时候,那漫长的追路,却让他看不到尽头,恼恨得不仅想要砍森林除树林,连抹脖子的心思都有了。

 元祐眉梢微微一挑,与他冷冷的目光对视着,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在他看来,能用的人才就可以用,这根本就不无关乎夏初七是不是女人的问题,也不能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

 “在我眼中,她只是我的女人。”

 赵樽黑眸沉沉地看着他,看了许久。那眸子里的神色凉得给了元祐一种他想要掐死自个儿的错觉。当然,他不会真的掐死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天禄,你也真是的。她人好不容易来了,你又干嘛巴巴把她带回去?我那神机营里正需要她呢。对了,上次按她说的办法改良的一批新式火铳,这次咱们打永宁的时候,威力你都见到了吧?她这样的人才,哪一点也不比男人差,你就不能为了咱晏军的长远发展考虑一下,不要因为她是女人,就浪费栋梁之才?”

 坐在椅子上,他瞄着赵樽,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在扶手上。

 不仅陈景搞不懂,元祐也有很多事不懂。

 再一次拱手,陈景看着他缓缓别开的脸,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在说,径直退了下去。心里却是又叹息又奇怪。多少年了,人人都说晋王殿下冷漠无情,包括陈景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考虑这许多了?

 “是。”

 “此去开平,与北狄的战争刚刚打响,留一个女人在军中像什么话?再且,越往北,越是凶险,怎好让她涉险?”

 赵樽俊脸一沉,言辞间几乎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不行!”

 陈景抬头看了一眼尊贵冷傲的十九爷,正准备答应,却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着“想念”的情绪。顿了一下,他踌躇着说:“殿下,郡主她不会听属下的话…不如就让属下把她带过来吧。”

 “找到她,你亲自送她回京师。”

 拿起桌上的茶盏,赵樽喝了一口,又淡淡地搁在桌上,那阴郁冷闷的表情,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奈。可卸去了身上的冷冽,在他向陈景说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原本锐利的眸子里,生生牵出一抹柔和来。

 “殿下!”

 陈景总是跟在他的身边,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王府,只要喊上一声,保证数不到“五”,他就会出现。果然,他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营帐的帘子开了,陈景黑色的锦靴踏入帐中,身上的铠甲和铁丁发出清脆的响声来,一拱手抱拳,便是单膝一磕。

 “陈景!”

 赵樽没有回答,似是突然琢磨明白了什么,低低喊了一声。

 “啧啧,你说我这表妹啊,怎就这么能折腾呢?哎!”

 “哈哈,你太了解我了。小爷我还真就不是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片森林的男人,那是傻蛋干的事儿。”元祐哼哼唧唧的笑着,看着赵樽似有所思的表情,又疑惑的叹。

 “滚蛋!”赵樽瞪他一眼,“你放弃了一片森林,可你的森林边上还栽有一片树林。”

 说着说着,他瞄了一眼赵樽黑沉沉的脸,又低笑了一声,“要不是你先看中了他,我非得把她到手不说。的,为了这样的姑娘,就算让我放弃一片森林也是值得的…”

 “我这表妹,也真能啊。天禄你没有发现吗?她与旁的女子真是不一样。她似乎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皇权地位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她做事的目的,就一个,得看她姑高兴不高兴…”

 “啊?!”元祐张大了嘴巴,都忘记了合拢。看了赵樽好一会儿,他回过神儿来,仔细一琢磨,又惊又喜地笑了开来。惊的是阿七竟然那么大的胆子,敢干出这等瞒天过海的事来,喜的是她没有得“痘疮”,那就是生命无忧了。

 冷冷扫了他一眼,赵樽斜斜倚回了椅子上,着额头考虑了良久,才低低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我怀疑,她是阿七。”

 “天禄,难不成…你是想要重用那火头兵?”

 赵樽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元祐坐在他边上,挑着眉头,看着他深沉如墨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天禄也不会变得这样神神叨叨。

 “回殿下,那个小旗一共十个人,当场死掉了一个,逃跑了三个,还剩下六人,他们把北狄俘虏交给了青州知府就离开了。接下来的事属下还不知情,应该是去追辎重营的大军了。”

 被他目光一剜,斥候兵肩膀颤了一下。

 冷厉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只沉默了一下,一双幽暗的眸光里又浮上了一层寒意,拳头紧捏了一下,才着火气,淡淡地问,“如今他人在哪?”

 看着懵懂不解的斥候兵,赵樽眉头又是一皱,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起了一个人来。听了那个“火头兵”骂夏衍的话,还有他做的那些事儿。他实在想不出来除了阿七,还会有谁会这么干。

 “属下不知。”

 “那人长什么样?”

 “听说那情况甚是怪异,一群赤条条的汉子反捆着手走在官道上,惹得那些为了避战的老百姓都纷纷出门来看,可那些北狄人还真就那样走入了青州府衙。”

 “属下想起来了,听说那个火头兵在抓到那北狄人的时候,让他们都光了衣服,是自己捆了自己,走道去的益都…”说到这里,那斥候兵自己也有些忍不住想笑,呵了一声,才接了下去。

 他不知道晋王殿下到底要听什么样的,也不敢再多问一句。可实际上他了解的情况也并不多,仔细想了想之前禀报的有没有漏掉的,就能挑着“稀奇”的事说了。

 “你把那个火头兵的事,再与本王说说。”赵樽面色冷硬,视线在烛火下摇曳着一种诡秘的光芒。只瞅一眼,在灯火“噼啪”的跳动声中,斥侯兵心里便生出了恐惧。

 “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看到他漆黑的面色和凉入骨髓的眼神儿,元祐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半分都不敢逆着他,转头就奔出了主帅营帐。不一会儿,那个先前才被赵樽叫走的斥侯兵又回来了,紧张地立在赵樽面前。

 “行,你等着。”

 “斥侯。”

 “谁?”冷不丁被吼,元祐吓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叫他回来!”

 天花这样的病症意味着什么,元祐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先前他瞒着赵樽也是为了不让他分手。如今说出来,他也做好了挨一顿胖揍的准备。可他身子都绷紧了,赵樽仍是淡淡地看着那两封信,看完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动声了良久,视线才倏地转到他的脸上,冷沉了声音。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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